大县城的小灰鲸（16）
“专业设备你也不懂。先说你们的人，你俩什么看法？”老法戴着手套的手，指了指操作台上的尸体。
陈志国看了一眼赵有民的遗体，露着胸口，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解剖。
“啥看法？你不是说有初步结果了吗？”程亮问。
“我有结果了，想知道你俩有个什么看法，现场不是都看了吗？死亡原因？”法正行问。
“现在，掌握的情况，假定排除了赵有民女儿的话，那就是入室抢劫，行凶杀人了。”程亮说。
“你呢？老陈？咋看？”老法转向陈志国。
“程亮都说了，怀疑是入室抢劫，行凶杀人，就是死者身上有些奇怪……”陈志国想了想说。
“对了……那个死者，现场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啊？”程亮补充道。
“所以嘛，是不是入室抢劫，是你们的事，行凶杀人是怎么个杀法，是我的事。”老法说道。
“你俩都注意到了，这个被害人，当时是坐在沙发上的，杀手从背后割喉。你们有没有发现，死者是不是没有挣扎的痕迹？这不合常理。当然，也可能凶手从背后左手固定住死者的头部，然后，右手持刀割喉。这样，也能说得过去。但是问题在这儿——”
法正行说到这儿，拿起比划了一下死者的伤口，接着说：“伤口出血，没有出现喷射状，在沙发上和死者身上都很明显。”
“你是说……凶手后来割的这一刀？”程亮问。
“难道？凶手……是想故意制造凶杀的假相？”陈志国拧着眉头问。
“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故意制造一个入室抢劫的现场？”程亮看着陈志国说。
法正行撇撇嘴，挑了挑眉毛，没说话。
“程亮，如果……真像你说的，是赵有民的女儿的话，是不是可以这样假设：赵有民的女儿先杀死了赵有民，然后……故意制造了一个入室抢劫的现场？”陈志国问。
程亮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法正行“啪”地拍了一下操作台。
“着啊！有可能是先杀人，伪造现场啊？”法正行说。
“那，割喉的凶器在哪儿？还有，她的动机是什么？保险柜里又有什么？能让赵有民的女儿认为，能顺利误导我们从入室抢劫的方向入手破案呢？”程亮一边点头，一边说。
“也对啊？”法正行说。
“你说的对，如果赵有民的女儿有问题的话，从我们的角度来考虑，陌生人对保险柜里有什么，完全没概念，也可能是空的，就是个摆设，也可能几百块钱，赵有民的女儿认为可以制造成入室抢劫案的话，因为她知道这个保险柜里的东西值得去抢。”陈志国说。
“所以，不管是赵有民的女儿造假案，还是真正的入室抢劫，先得想办法弄清这个保险柜里到底放的是什么？”陈志国慢慢说完。
“哦……那你们还听不听了？”法正行慢悠悠地说道。
“什么？听什么？”程亮问。
“继续啊？你以为是太监啊？没啦？这下边还有啊？我没说完啊。”法正行说道。
陈志国和程亮对望一眼，程亮低下头，摇了摇。
“所以，我怀疑啊，这个赵有民是中毒死亡。”法正行说。
“啊？”陈志国和程亮不约而同地出声。
“什么意思，老法？”陈志国凑近去，看操作台上的尸体。
“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赵有民中毒死亡。我正在做毒物测试。”老法看着陈志国。
“百分之九十？中毒？也就是说，先中毒，然后伪造现场？”陈志国说。
程亮低头陷入了沉思。
法正行凑近尸体，还要说话，这时助理法医推门进来，说，“法法医，电话找你。”
陈志国和程亮站在那儿看着操作台上的尸体，一言不发，都在想刚才法正行说的话。
过了几分钟，程亮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要不，我们先去横街看一眼？等下午再过来听老法师念经？”
“好，听你的。”陈志国说。
 
 
（横街和武副市长）
 
将近中午的横街相对人少些，早上摆的摊大部分都撤了，赶下午卖菜点的摊位还没来得及摆出来。
只是陈志国和程亮站在横街口，傻了眼。
别说和想要和视频里的场景一样，这里就像前天啥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前天陈志国看到血迹的地方，现在是泥水，菜叶子和扫帚扫过一道道的水迹。那个绿色的垃圾桶，也靠在右侧的马路沿上，离原来的位置有十多米远。
“这……当时是按死了一条狗处理的现场。”阿志国悠悠地说。
程亮挠了挠头，无可奈何地吁了口气。
两个人顺着横街口，向北，查看视频里那辆五菱小面包车可能的行车路线。
陈志国正抻着头来回看，一个女声叫道：“陈警官？”
陈志国听到喊自己，急忙抬头，一位中年女子，推着小自行车，是文化局的高主任。
“哦，高主任，这是买菜啊？”陈志国点头打招呼。
“你们，正在办案？”高主任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程亮正在伸头看围墙和四周环境。
“是，你那儿，那个赵有民前妻的电话……”陈志国问。
“我问到了，已经给你们队里打电话了，把电话给了一个小王……”高主任说。
“那，多谢了，以后可能还得麻烦你。”
“不客气。”高主任说着，显得吞吞吐吐的样子。
“有个事……”她说。
“有什么事，你说？”陈志国看了一眼附近的程亮。
“几天前，赵副局长可能去市里找过武市长，回来后好像很不高兴，反正脾气很大……”高主任说。
“市里的武……俊波副市长？”陈志国问。
高主任点了点头，“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有这么个事，其它，也没啥大事，都是上班下班的……”
陈志国和程亮表示了感谢，看着高主任骑着自行车往文化局家属院方向走了。
“那咱去一趟？不去，现在也没啥线索。”陈志国问程亮。
“就这么去，合适啊？不要和秘书约一下？”程亮问。
“试试吧？”陈志国说。
 
两人到了市政府大门口，门卫查看了证件，登记，陈志国随口问，“武市长在吗？”
门卫抬眼看了陈志国，不耐烦地说：“进去，问秘书吧。”
程亮还想怼回去，陈志国拉着进了大门，“公事公办。”
进了大楼，王秘书问清了两个人的来由，说：“抱歉，武副市长都安排满了，没有预约，没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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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跟读到这里，“且行且珍惜吧”，周一愉快）

贴主:thfhsy于2023_06_05 7:02:17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