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县城的小灰鲸（13）
   “你在那儿住了多久了？以前怎么没见过你？”陈志国接着问，他想从侧面知道这个望远镜在这阳台上架了多久，自己被监视了多长时间？
“几个月吧。”吉飞霞说。
“哦，你早就知道我住这儿？”陈志国问。
“当然，一搬进来就知道你住这儿。”吉飞霞点了点头。
陈志国忽然脸上一红，转身，说：“那好吧，我们以后再聊？我还有事儿，再去找找看。”
陈志国指了指门口的地锁。
“我都说了，你别再找了，那人知道你是警察，肯定不会再出现，再找你麻烦了。你听我的。”吉飞霞说。
“哦……可能吧。”
陈志国一想，吉飞霞说的也有道理，今天在楼下喊了一通，又和门房说了，有事找刑警队，估计那人也不想再没事找事了。
“那……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陈志国说。
“着什么急，我单身，你回家也是一个人，老同学说说话也不行？”吉飞霞说。
陈志国忽然觉得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自己又没有开口问，吉飞霞说她单身，她怎么知道自己一个人在家？
“那也有点晚了，找机会咱们初中同学聚一聚吧？”陈志国说着向门口走去。
“好……吧。”吉飞霞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想跟陈志国说。
陈志国觉得空气中开始充满暧昧，几步走到门口，弯腰提起来地锁。
“我想跟你说句话……”，吉飞霞盯着陈志国，眼波流转。
陈志国从来没有想到，那时候有点假小子风格的吉飞霞，竟然变得像现在这样，有一点像那句什么词说的——风情万种？
陈志国头也不抬地换鞋，说：“你就在这儿住，咱们都成邻居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聊天。”
陈志国说着，转身拉开防盗门，逃了出来。
“再见……”吉飞霞站在防盗门口冲等电梯的陈志国轻声喊。
陈志国点了点头，扭头直直地看电梯楼层数字。
从顶楼往下行，只有陈志国一个人，进了电梯，陈志国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脸，觉得脸上发烫，上午让赵大勇打了一巴掌的半边脸有点疼，另半边脸又烧又热。
陈志国长长地舒一口气，觉得心脏怦怦乱跳，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见了吉飞霞吗？还有她搂着自己脖子，幽幽的味道喷到自己脸上？
陈志国摇了摇头，从心底深处骂了一句自己：“不要脸！胡思乱想！”
自己是成了家的人，女儿都要考大学了，老婆在乡下支教。
陈志国想到雪梅，忽然想起一件事，稍微考虑了一下，出了单元门，拿起电话。
“休息了吗？”陈志国给程亮发消息问。
“还没……有事？”程亮回他。
陈志国拨通了程亮的电话，说：“我这儿需要一个民用定位跟踪器，你有没有办法解决一下？”
“你可以跟单位申请啊？”程亮说。
“不是公事，是个人要用。”陈志国说。
“哦……那我想想办法。”程亮说，他没有问陈志国要定位器干什么，他知道方便的时候，陈志国会说。
陈志国回到家，疲惫不堪却又睡意全无，打开电视，正在播放一个本地的鉴宝节目，主持人张牙舞爪，专家们装模作样，有些古董假得考验人的智商下限，连自己这种外行都能看得出来。
陈志国正准备上床睡觉，电话响了，是程亮打来的，说是送东西。
陈志国下楼，出了小区门，程亮的车停在路边树影下。
陈志国上车，程亮从后座拿了袋子递给他。
“高精度民用的，外表是个蓝牙耳机，可以通过普通检测，充一次电大概可以坚持2、3周。”程亮说。
“这么快？”陈志国看着袋子里的东西，有些惊讶地问。
“正好手边有一个，说明书和U盘都在里边。”程亮说。
“你不问我干什么用？”陈志国说。
“问那干啥？反正你肯定有你自己的用处呗。”程亮说。
“我和婷婷吵架了，因为选专业啊、高考的事，现在正和我闹别扭呢，经常不着家，咱也要面子，担心也不敢说，有这个东西，起码我知道她在哪。”陈志国说。
“现在的小孩啊，心思重、想法多，当爹妈的真累。”程亮摇了摇头，说。
“明天上午我晚点去队里，我先去把武所长丢狗的事处理一下。”程亮说。
“怎么样，有线索了吗？”陈志国问。
“不是什么大事儿，估计监控就能破案，明天再说吧。”程亮说。
“明天早上我先跟派出所老高打好招呼，然后再去刑警队。”陈志国说着下车。
“好，明天见。”程亮打着车，说。
“慢点，小心开车。”站在车旁的陈志国拍拍车顶，叮嘱。
程亮摆摆手，扬长而去。
陈志国站在路边，看着远远黄色路灯下的车影，忽然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十几年前，自己和搭档大张一起办案的日子。
最后一次，陈志国去省城调查，大张正好在省城和同学们聚会，喝了点酒，陈志国当时着急着赶回来结案，大张说他路熟，坚持要开车和陈志国一起赶回县城，半路碰到一个拖挂车坏在路边，没警示牌，挂车示宽灯也没开，大张闪避不急，撞了上去。
陈志国一直内疚，醒来坚持说自己开的车，背了处分，让大张后续手续、抚恤顺利过了。
正是因为这件事，陈志国从刑警队调到了北街派出所。
想起往事，恍如昨天。
陈志国看着空荡荡的街道，长长地叹了口气。
 
（ 纠结的定位）
 
第二天一早，吃早饭的时候，陈志国拨通了派出所长高远的电话。
高远一听陈志国的声音，马上安慰他说：“老陈，你放心，赵大勇的事我一定会处理，你那边怎么样？”
陈志国请示说：“要不要去所里报个到，还是直接去刑警队？”
高远马上说：“这段时间，不用到所里报到，直接去刑警队上班就行了。”
陈志国答应着，挂了电话。
直接去刑警队，陈志国正中下怀。昨天被赵大勇打了一巴掌，那样当面羞辱，真没面子再回所里。
陈志国趁着早高峰之前，开车直奔东岭联校，李雪梅支教的地方。
车到学校的时候，学生们还在上早读的第二节课。
陈志国找到了王校长，王校长十分客气地带他要去找李雪梅。
陈志国说：“不用了，我去宿舍等她吧。”
王校长把陈志国领到了李雪梅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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