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县城的小灰鲸（8）
   陈志国急忙走近一看，原本的铁锁已经被换成了一个密码锁，外加一个月牙钢丝锁。陈志国仿佛听到一个得意的笑声，接着就是小雪从唇齿间轻轻挤出一句“窝囊废！”
“你妈！欺人太甚了吧？”陈志国站在那里，抬头看了一圈，几栋楼静悄悄地矗立着，对着他面无表情。
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吗？就不能好好沟通吗？
陈志国这时才感到被打的脸有些疼痛，看来那句话很有道理：工作可以让人忘掉很多事。所以工作成就非凡的人，其他事都可能一塌糊涂，因为要忘掉的不快太多了。
他转身回到小区大门口。
门口的老张看见陈志国回来，急忙站起身，问他什么事。陈志国说，还是装地锁的问题。老张说：“物业已经说过了，没有批准，也不建议私自安装地锁。但这件事还没有正式通知住户，所以要等一等才能处理。”
老张接着说：“你要是能找到谁安装的，就跟他协调一下吧。”
“怎么就没有道理可讲呢？为什么有些人总是这么自私？安分守己的人就得吃哑巴亏？”陈志国说。
老张听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水管坏了多半个月也没处理结果，还指望物业？
看着老张无可奈何的神情，陈志国点了点头，冷笑着说：“物业管不了是吧？我自己来处理。”
陈志国拿起电话，打了程亮的号码。
“你现在在哪儿？”陈志国问道。
“我正在快递点，和一个快递小哥做笔录，您有什么事吗？”程亮说。
“你如果处理完了，到我家里来一趟。我在单元楼门口等你，记得进大门的时候，把警灯打开。我在那儿等你。”陈志国说完挂了电话。
没过十分钟，坐在单元门口台阶上等车的陈志国就听到了几声鸣笛，然后看见一辆警车转过来，警灯闪烁着，开向自己。
“您说，发生什么事了？”程亮一脚刹车，急匆匆下车走过来。
“没有什么大事，就是碰到个难搞的问题。昨天不知道什么人为什么装了个地锁，没电话、不沟通。”陈志国说。
程亮松了口气，“这不归物业管吗？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陈志国打开警车，按了两声喇叭，拿出话筒，清了清嗓子，开始喊：“楼上的住户们，请注意，二号楼前停车位，有人私自安装地锁。未经物业同意，私自安装地锁，已经妨碍了其他住户停车，阻碍交通。请安装地锁的住户下楼处理，否则后果自负。”
程亮在旁边，仰头来回看着楼上的住户。
陈志国又喊了一遍，楼上有人开窗户向外看，有人“砰”的一声关窗。
陈志国喊完话，转身到单元门口的台阶上坐下。
“您这是要干嘛？”程亮一头雾水，不知道陈志国的计划。
“等五分钟你就知道了。”陈志国说。
“您还没吃饭吧？”程亮问。
“家里停水，一会儿出去请你吃面。”陈志国回答。
过了五分钟，除了有两个人路过，没有人下楼来认领地锁。
“怎么样？先去吃饭？”程亮看着陈志国。
陈志国没有回答，起身走到储藏间的门前，打开门，走了进去。
出来时，他手里拿了一个八磅铁锤，没有说话，径直走到那个人字形地锁前，抡起大锤，三两下就把那个地锁砸掉了。
陈志国站直身子，把大锤放回储藏间，拎起地锁放进警车的后备箱。转过头对程亮说：“走，去吃饭。”
程亮抬头望向周围，耸耸肩，上车，倒车掉头。
“你在大门口停一下。”陈志国说。
车到大门口时，程亮放下车窗，陈志国坐在车上，侧着身子对门卫喊道：“老张师傅，三单元楼前安装的地锁妨碍公务，我把它拆了。如果有人问起来，让他来找我。”
看门的老张点了点头，“好，好。”
程亮扭头看了一眼陈志国，对老张说：“要是有人问起地锁，你让他给县局刑警队打电话。”
老张再次点头。
“这点小事，先去吃饭吧。”车开上了大路，程亮说道。
“都是些小民屁事。”陈志国叹了口气。
“随便吃点吧，这家新开的面馆不错。”陈志国指着路口的一家面店，“忘了问你，那个送快递的处理好了吗？现场勘查怎么样？”
“快递员那儿之后补个手续。现场我已经打过电话，老法他们都撤了，我让他们把单元暂时封了，一梯两户还住着十多家呢，最多明天，就得缩小范围。”程亮说。
“外围也差不多了，昨天晚上下的雨，估计楼外也没多少有用的信息。我们下午再去家属院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监控。”陈志国说。
程亮点头。
“现场没见到手机？”陈志国忽然想起哪里不对劲。
“忘了告诉你了，现场没发现手机。赵有民的手机，没发现，也没有其它手机。”
陈志国“哦”了一声。
程亮埋头大口吃面。
 
下午刚到县局队，高副局长已经在等着开碰头会。
老法介绍完现场，程亮汇报完手头信息，大概侦查方向是入室盗窃，或入室抢劫杀人，暂时未知嫌疑人。
队长有其他任务，所以615案件就由副队长程亮负责。文化局家属院门牌号615，正好也是日期。
高副局长布置完工作，冲着陈志国点点头，问程亮：“还有什么问题？”
程亮目光扫了一圈，“我们这个……人太少了吧？”
不算老法和那个小法医助手，程亮、小王、小陆两个内勤再加上陈志国，总共才四个人。
“我们人员不够，所以才从下边借调的，暂时就这条件，案情需要，再给你加派人，没什么问题，就先这样。小陈和程亮留一下，我有几句话要说。”高副局长说。
高刚强副局长，原来就是陈志国的领导，也是他所在的派出所所长高远的远房叔叔。
小王、小陆起身离开了。
“你们两个的关系大家都知道，该怎么破案，你们自己协商，不影响工作就行。其他的也不用我多说了，小陈，你别有负担，有什么事及时汇报。”高刚强站在门口说。
“明白。”陈志国和程亮点头答应。
“师……陈师傅……怎么办？你有什么看法？”程亮等着高副局长一出门，就问。
“你是副队长,又是负责人,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陈志国悠悠地说。
“去现场访问周边人员，跟一下监控，了解被害人家属情况，再去一趟被害人单位。”程亮说。
“好，听你安排。”陈志国点头。
 
 
（ 7 赵有民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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