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县城的小灰鲸（小说）
（1 小灰鲸）
深蓝海水，泛着白色的浪花，模糊的水天相接处延伸成浅蓝天空。
危险无声逼近，小灰鲸命运将在瞬间改变。
小灰鲸在母亲左侧几米远游动，先是一只虎鲸从水中浮现，它试探几次，突然变速靠近小灰鲸，发出低沉声音，恐惧让小灰鲸试图逃离危险，但这正中圈套，接着，另一只虎鲸擦过，扑向小灰鲸的尾巴，小灰鲸努力向母亲的方向靠拢。母亲用力摆动着尾巴，扭动着身体，试图把小灰鲸笼罩在保护范围。
第三只，第四只虎鲸扑向小灰鲸，它们迅速闪躲开母亲巨大的身躯腾起的波浪，轻松向上跃起，重重落下在小灰鲸的身上，小灰鲸惊慌失措，挣扎出水面，漫无目的地逃窜，试图找到最安全的地方，再回到母亲身边。
虎鲸依次攻击、骚扰，一次次推着小灰鲸远离它母亲。
一只虎鲸猛扑向小灰鲸的尾巴和侧身，把小灰鲸撞得翻身，沉入海水，不等小灰鲸浮出水面，另一只虎鲸再次扑上，把小灰鲸压着向下，第三只，再一次向下，终于，虎鲸群把小灰鲸牢牢压向冰冷海水深处，小灰鲸惊恐的叫声越来越微弱，无力的抽动……
（2 陈志国）
“呼……”陈志国长出一口气，似睡非睡，“嘭嘭嘭”地心慌。
梦里的这个画面总是浮现在眼前，真切到如水溅到脸上，他已记不清什么时候看到的动物世界了。
“咣！咚！”隐约传来一声闷响。
陈志国一下子惊醒，睁开眼，稍微醒了醒神，抬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时间，七点五分。
他一惊，睡过头了？
“怎么闹钟没响？刚才是什么声音？是楼上还是隔壁邻居？不会是又要装修吧？”陈志国一边说着话，一边侧身，坐到床沿上，回过头去，看睡在旁边的妻子。
双人床的另一边是空着的，不知什么时候，雪梅已经起床了。
难道刚才是她弄出来的什么动静？发生什么事了？
一想到这里，陈志国急忙起身，拉开门走出卧室。
客厅没人。
“小雪？”陈志国边喊，边进厨房，就听到雪梅在唠叨。
“怎么了？你没事吧？”陈志国急忙问。
“没事，能有啥事？准备熬粥，怎么没水了？物业还没消息吗？也没说楼下的水管什么时候能修好？天天买水喝到什么时候？”
“那谁知道？反正几个单元都没水了，大家都着急，我昨天还问传达室看大门的，说是物业说咱们这几个单元，物业费没收齐，所以就拖着……”陈志国一边说着，一边帮李雪梅找锅，从旁边的大水桶里盛水。
“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自觉？就因为几个人，物业上连水管也不修了？那我们交了钱的怎么说？要是这样，下次咱也不交了！”李雪梅生气地说。
“我来吧？我来……不是说早上我来做饭吗？”陈志国一边说，一边抢过围裙，顺手把妻子往厨房外边推，“你去忙你的吧，一会儿就做好了。”
一个半月前，楼下单元消防栓接的水管爆了，物业临时处理完，关闸停了这几个单元的水，说是找供水管道公司处理，几天后又通知说余额费用不足，要各户先把今年的物业管理费交齐了才能联系管道公司。
“这算不算是趁火打劫？”陈志国说着，摇了摇头，再抬头，雪梅已经不在厨房门口了。
陈志国手脚麻利地洗米、洗菜，热牛奶、馒头。
刚煮上粥，雪梅从卧室急急忙忙地出来了，陈志国一看雪梅的神情，以为她还在为没水的事生气，还没等他张嘴说话，雪梅黑着脸进了厨房。
“饭要什么时候才好？要不吃点别的吧？煮点挂面吧？”雪梅拧着眉头说。
“怎么了？十几分钟就好。”陈志国陪着小心，不知道又是什么事。
“那个范晴，又有事，校长让我替她上午的班，本来安排好好的，上午还能去给婷婷买点东西，下午去学校就行，这下可好，又是急急忙忙的……这个范晴，去乡镇支教半年，就有五个月有事！”雪梅气鼓鼓地把手机扔到桌上，说。
“是不是她真有什么事呀？”陈志国小声说了一句。
“你怎么总替别人说话？”雪梅一把抓起手机，“理解，理解……那个什么破校长，一个乡下小学的破校长，就会看人下菜，范晴老公在科教局上班，就芝麻大的一个副科长，那校长马屁拍得，脸都要开花了……”
“……那就说咱们有事，替不了她的班了……”陈志国忙着切菜，说。
“你就会说！替不了她的班，那个破校长肯定会找个小鞋穿，那种势利小人，不知道找什么机会就为难我……都怪你，让你找个关系说一声，早点回三小，啥事也没有了，用得着和这些小人们生气吗？”雪梅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冷冷的，都是埋怨。
李雪梅是第三小学的老师，学校响应上级号召，下乡去支教，本来是自愿报名，结果人数不够，就开始论资排辈，最后，李雪梅和范晴两个人抽到离得最近的东岭乡一个集中办学的村小学，离县城三十多里，在一个山沟里，距离不远，路况奇差，天不下雨的话，汽车勉强能开进村。
据说，那个校长第一天就知道范晴的老公在县科教局上班，之后范晴各种找借口请假，替班，校长没办法，只能找李雪梅顶班。
陈志国脸上有些挂不住，急忙说：“对不起，小雪，我再想办法找个人问问……”
话没说完，“叮~叮~叮~”李雪梅的电话响了。
陈志国忙打住，李雪梅看了一眼电话，接起来，“嗯嗯嗯”地应着，脸色越来越阴沉，对方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谁呀？什么事？”陈志国问。
“什么烂人呀？我都说是行行行了，还去告状？那个小学的破校长，给我们三小的校长打电话，说替班的事……这……让我们三小的校长还以为我不去呢，哪回没给她替班啊？活也干了，还要挨鞭子……”雪梅气呼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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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很多人不知不觉行走在灰色地带。
如果深究，这个故事里的每件案子都真实发生过，它们跨越时空相遇而已。
但它又是小说，不是报告文学。


贴主:thfhsy于2023_04_24 15:36:05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