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回忆录(3)越女剑
(恭喜雨歌加盟万象)在师傅身边的时候,每个人都知道我是师傅的侍者,所以大家对我都比较和蔼,甚至有一些来拜访师傅的人还会特别教我一些自己的绝学,作为交换,有时候我也把师傅平时念叨的一些话讲给他们听。有些人听了这些话,好似得了天大的便宜,但偏偏不想表露出来,拼命忍着,个别有些忍不住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上了。这些人里,让我记忆犹新的是一次一个赵国的姑娘名叫“处女”的,来拜见师傅。师傅不愿意见她,她一连几天都待在院子里不肯走。有天我给她送了饮食,她忽然叫住我:“小弟弟,你会练剑吗?”我看了看她腰里的宝剑道:“我看师傅练过,但师傅没教过我。”“我教你练剑吧,”她笑着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摇摇头道:“谢谢,可师傅说: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我还是不要学了。”处女姑娘听了,皱着眉说:“那你师傅还不是也练剑。如果兵者不祥,他为什么自己还练?”她这话问住我了,奇怪为什么这个问题我自己从来没想过呢?不管怎么说,处女姑娘开始硬拉着我练剑了。可是她的剑我总是学不会,看着她比划,我脑子里总是出现师傅练剑时的样子。她的剑很快,快到即使我全身贯注地防备,也只能看到她把手放到剑柄上,然后就发现她的剑停在了我眼皮前面。至于她的剑是怎样拔出来的,又是怎样出的,我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看着我傻呵呵的样子,摇摇头说:“你一点基础都没有啊,拿着我的剑,随便比划几下我看看。”说着,眼睛还偷偷地向师傅的房间瞥了瞥。我拿着她的剑,呆呆地举了半天,满脑袋都是师傅一边舞剑一边咏颂的样子,就学着他半蹲着身体,轻轻地慢慢地抬剑,口中还念叨“动极生静,慢而生快!”处女姑娘看着我的样子忍俊不禁,眼睛都弯成了月芽儿。就这时我忽然手上发力,长剑一挺如箭离弦,似蛇吐芯,直停在她前心不到半寸的地方。前一刹那她还在笑,后一眨眼她差点连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这算什么!你根本就不会用剑,这也不是剑法!”处女姑娘满面通红,额头的汗也出来了。我放下剑,满面发烧,挠挠头说:“对啊,我是不会用啊,我就是照师傅的样子做做样子!”“那你再使一边!”处女姑娘有些急了,头上的青筋也凸了出来,鬓角的头发也被汗润湿了,呼吸都有些粗重。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只好点点头说:“好,那你退开两步,我第一次使剑,会伤着你的!”这话说完,处女姑娘似乎更加激动了,她握紧了双拳,咬牙切齿地道:“不,不用,我就站在这儿,你伤不了我的!”我见她坚持,就没说什么,就又半蹲下来,轻轻地慢慢地抬剑。这次处女姑娘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我的手,就好像我的手上有条蛇。我的剑都快到胸口了,她还是没有换气,我自己都换了四五次呼吸了。眼见剑要提到肩头了,我学着脑海里师傅的样子上身不动,脚下发力身体推着剑向她窜去。可她似乎还是盯着我的手,没注意我连人带剑向她冲来,连躲都没躲。“不好”我脑袋里轰地一下,想让自己停下来,可手脚却根本不听使唤。眼见剑就要刺到她脸上了,忽然从师傅房里飞出一物,震飞了我手里的剑!风中隐隐带有一阵酸臭,我细看下,原来飞来的正是师傅的草履。剑和草履都落了地,处女姑娘才“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大汗淋漓地瘫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来。我端来一瓢水给她,她接过去一饮而尽,然后沙哑着声音问:“你真地没练过剑!”我摇摇头道:“没有,今天是第一次练!”处女姑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问道:“你可以告诉姐姐,这剑法叫什么名字吗?”我学着师傅的口吻道:“其徐如清泉滴水,其发如决积水于百里之堤。水因地而至流,兵因敌而制胜。水至柔、之弱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此之谓弱水剑法!”处女姑娘摇摇晃晃地走了,任凭我在后面喊“你的剑,你的剑还没拿呢。”远远地,我还听到她不停地说:“徐如滴水,发如决堤。”她的剑我一直留着,不知怎地,看着这柄剑我心里很忐忑,又怕她不来取剑,又担心她真地会回来把剑取走。多年后我听说她去了越国,被越王勾践赐姓越,不但名传天下,在越国还传下了自创的“越女剑”。想来,她那时已经有了许许多多的佩剑,不再需要以前的这柄剑了吧。总之,那天练剑的后果就是,我给师傅编多了几双草履,防止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时,师傅没有备用的履着。还有就是,我可以拿着处女姑娘的剑,每天早上和师傅一起比划着舞剑了。
已标注为79ying的原创内容,若需转载授权请联系网友本人。若违规侵权,请联系我们
所有跟帖: ( 主贴楼主有权删除不文明回复,拉黑不受欢迎的用户 )
楼主前期社区热帖:
>>>>查看更多楼主社区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