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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主席父亲习老落难在洛阳的日子里与谁交往并帮助申诉的?

送交者: 汀艺[♂☆★声望品衔8★☆♂] 于 2021-02-13 0:59 已读 1827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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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习老:“你是我们到洛阳第一个来看我们的人。”■


1975年5月,齐心同志陪同刚刚解除监护的习仲勋同志由北京来到洛阳。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便去看望他们。齐心是习仲勋同志的夫人,是我在中共中央党校(当时称中共中央高级党校)的同事,我们曾一同被下放到河南省西华县中央党校“五七”干校监督劳动改造。之前,我与习仲勋同志并不相识,只知道他因小说《刘志丹》“犯了错误”,“文化大革命”前曾住在中央党校南墙外的西公所,学习思“过”,是个特殊学员。

1975年,习老在洛阳

西公所在颐和园北宫门外的大有庄,原为清代皇室管理颐和园的官员居住的地方,是个独立的小院。为了习仲勋同志来学习,中央党校专门把这个长期没人居住、冷落荒凉的小院修葺一新。小院成了一个花木繁茂、清静幽雅的庭院,宜于休息读书。习仲勋同志和家人住在这里,但他却没有会客、出院活动的自由,实际上是被软禁。习仲勋同志是个组织观念很强的人,严格遵守组织纪律,深信党中央会查清他的问题还他清白,因而他心地坦然,常常是在屋里读书,累了,到院内散步、休息、种地,活动筋骨,足不出户。他按时让秘书范民新到党委办公室交纳党费,我那时在党委办公室工作,听说过此事,也接办过此事。


我到位于西工区的洛阳国际旅社,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看到了齐心与习仲勋同志。齐心看到是我,先是惊讶,后是欣喜。她连忙问我:“你怎么在洛阳?”我说:“前年刚调来,在洛阳农机学院教书。”齐心把我介绍给习仲勋同志,说:“这是我党校的同事。”习仲勋同志和我轻轻地握手,互相问好。只见他中等身材,长方脸膛,满头乌发,面清瘦,眼有神,身穿深灰色的旧中山服,脚穿黑布鞋,精神矍铄。这就是我初次见到的习仲勋同志。


落座后,我跟他们说:“我是1973年12月末由西华‘五七’干校调来洛阳的。我本来想去郑州,到郑州大学中文系教书,搞自己的文学专业,可是领导上不同意,说中央有规定,像我这样犯有严重政治错误的人,不能留在省会城市工作。没办法,只好来洛阳。洛阳农机学院是工科院校,没有文科。学院组织部认为我是从党校来的,是搞理论的,把我分配到马列主义教研室。教研室开设党史、哲学、政治经济学三门课,教研室领导让我在三门课中任意挑选。我考虑再三,选了哲学,专业虽不对口,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齐心说:“现在能给你安排个工作就算不错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个工作呢!仲勋刚解除监护,问题没有解决,中央让来洛阳休息养病,继续接受审查,等待专案组审查结案,由中央作结论。仲勋来洛阳,中央让我来帮助安置安置,安置到什么地方还不清楚,洛阳市委让我们先住在这里等待。那你的家呢?”


我说:“家也在农机学院。我调到农机学院之后,学院把我爱人也从新安县调来了,两个女儿现在洛阳上学。我的小女儿冬梅不知你还记得不?她跟我在西华‘五七’干校办的小学读过书。等你们安定以后,我再来看望你们,请你们到我家里坐坐。农机学院在涧西区,离拖拉机厂不远。”


齐心说:“市委不知道怎么安置仲勋,等我们安排妥当以后,我再给你联系,在洛阳有你这个熟人,还可以相互照应一下。”


我和齐心说话的时候,习仲勋同志坐在旁边听,未言语。临告别时,他们起身送我到房间门口。习仲勋同志紧紧握着我的手深情地说:“你是我们到洛阳第一个来看我们的人!”

1985年12月,习老为洛耐题词

■平民生活:习惯跟工农群众接触,我们尊称他为习老■


没过多久,齐心找到我家,告诉我:市委把仲勋安置在洛阳耐火材料厂家属宿舍,已安顿好了。我说:“仲勋同志‘文革’之前不是曾在洛阳矿山机器厂工作过吗,如去那里,可能还有些熟人,生活上不是方便一些吗?”齐心说:“这是组织上的安排,比他受监护坐监狱好多了,人身自由了,比我们在干校也好多了。到耐火厂之前,市委的同志曾经征求过仲勋的意见,仲勋提出希望到离农村近一点的工厂去,便于接触工农群众。耐火厂与矿山厂相比,离农村就是近一点,出了宿舍门,向南走不远,就是农村。”齐心还说:“我来洛阳时,中央党校只是让我来洛阳帮助安置一下,下一步是调我来洛阳照顾仲勋,还是让哪个孩子来,现在还不清楚。你知道,除了远平跟我在西华‘五七’干校外,其他三个孩子都在外乡插队。我们住的地方与你住的地方是一条街,你有空到我们的‘新家’看看,认认门,有个啥事,好有个照应。”我一口答应。


两天后的傍晚,我到耐火厂家属宿舍看望他们时,再次见到了习仲勋同志。耐火厂是国营大厂,职工很多,家属宿舍靠近农机学院,只隔一条马路,相距不过三几百米,我家在东,习家在西。习家住在一栋四层楼房的二层楼靠西边的一个单元的西边房子里,下午西晒。房子有两间,一大一小,大间朝阳,有厨房和卫生间,总共不过三十来平方米。仲勋同志对市委的安置还算满意,离农村近,符合他的要求。他说:“从这里出门,往南走不远,就是农田,过一道水渠,就是南山生产大队了。”仲勋同志这时已年过花甲,我不好称呼,就尊称习老。也就是从这时起,我和家人及相识的同志就尊称他为习老了。这样称呼,既尊敬,又亲切顺口。临走时,我邀请习老、齐心到我家做客。从这时开始,我们两家相互串门,走动就多起来了。


1975年8月,陈铁从西华中央党校“五七”干校调到洛阳农机学院,与我同在一个教研室,他教政治经济学。陈铁曾是华中师范学院党委宣传部部长兼政治系主任,中央党校理论班1960年学员,四年结业后留中央党校经济学教研室任教,在西华“五七”干校时与我同连同班同屋。陈铁来洛阳之后,我们曾一起去看望过齐心和习老,并请他们到我家一起吃饭。


当时物资紧缺,副食品供应紧张,肉、蛋等都是按人定量凭票供应。因而,每当家中买到肉食或在郊区农村集贸市场买到鸡、鱼,我都让孩子去请习老、齐心、陈铁来家吃饭。要是来了熟人,像调到南阳油田工作的中央党校党史教研室的李率经来我家,我就让孩子请习老、齐心、陈铁来说话、吃饭。


有一次,一位同志从谷水镇上给我买到狗肉,炖好后,我让孩子去请齐心、习老。不巧,齐心回北京了,习老就同孩子来了。吃过香喷喷的狗肉之后,天已黑了,我和陈铁送习老回家。他一开门,屋里水蒸气弥漫。习老说:“糟了,刚才走得急,放在炉子上的锅忘了端下来!”习老掀开锅一看,锅里馏窝头的水烧干了,幸未出事。


有一天,习老来我家,从一个布兜里拿出两个竹笋。这是市场上难得一见的南方产的金贵的东西。习老说:“这两个竹笋是拖拉机研究所的一位同志送的,齐心不在家,我不会做,糟蹋了怪可惜的,所以给你送来了。”我一看是两个又大又嫩的竹笋,真让人喜欢。我说:“这是好东西。今天做来不及了,等哪天买到鸡,做好菜,让孩子去请您。”就这两个竹笋,一顿还舍不得吃完,分两次与习老、陈铁共享,而鸡、肉都是陈铁买的。


来往多了,家里人都熟了,习老以平民的身份和平常人的心态对待生活,对待同志,我们都感到高兴。因为当时大家都是平民百姓,对未来难以预料。习老朴实、诚恳、平易、热情,时常穿着带补丁的衣服,特别是两个膝盖上的大块补丁,很显眼,连我的岳母都说习老“家常”“随和”。


1977年的新年快到了,由于几个月前“四人帮”被打倒了,大家都非常高兴。住在习老楼下的耐火厂的工人丁师傅要请习老一家吃饭,同时请我和陈铁两家作陪。丁师傅是我在习老家认识的,作为习老的邻居,他和家人对习老的生活帮过不少忙,像买煤买粮之类的事。那一天,四家八口团团坐在一起,品尝了丁家丰盛的酒菜。吃饭时,丁师傅唱秦腔助兴。丁师傅是陕西人,会唱秦腔,习老也是陕西人,喜欢听家乡戏。


习老在洛阳的两年多时间里,过着平民生活,轻松愉快,心情舒畅。习老曾说,他到洛阳后没有人打搅他的平静生活,专案组的人只来过一次,征求他对审查结论的意见。他们要维持“文化大革命”以前的“反党集团”的结论,他坚决不同意,把他们给顶回去了。他还接待过两三次外调,都如实地写了证明材料。他说他现在是无官一身轻,没有工作压力,没有精神负担,可以借这段休息养病的日子,多看点书,特别是过去没有时间看的马列著作和毛主席的著作,多思考点问题;他可以自由地到工农群众中去,了解他们的生活,了解他们在想些什么;他可以自由地串门走访朋友;他有充分的时间,锻炼身体,颐养精神,这是他过去工作时所不可能有的。


习老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的生活很有规律。他和齐心每天早早起来,到南山(实际是丘陵地)田间散步,呼吸新鲜空气,和晨练的职工、种地的农民聊天,了解民情。他往往是走得浑身发热,满头大汗,然后回到厂子澡堂里痛痛快快泡个热水澡。1976年6月初的一个清晨,我同农机学院的教职工到南山农村帮助农民割麦,在田间小路上碰见了散步的习老和齐心。习老看见我手拿镰刀、身背水壶、腰系毛巾的样子很高兴,笑着问我:“去割麦啊?”我说:“是的,帮助社员抢收!”习老和齐心闪在路旁,目送我们这支割麦的队伍。


习老非常关心国事,他不仅每天看书,读报也是每日的必修课。1976年元旦,《人民日报》发表了毛主席的两首词:《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念奴娇·鸟儿问答》。习老很关心,认真研读。有一天,齐心在街上看到我,说:“听南新燕(南汉宸的儿子)说,你在工人文化宫讲新发表的毛主席两首词。”我说:“是的,是市图书馆约我去讲的。”齐心说:“仲勋也在学习这两首词,有空到家来跟仲勋谈谈你的学习体会。”我说:“我只是就两首词的语言艺术作些解释和赏析,有些话是照报上说的。有空我去请教习老。”


此后不几天,周总理就去世了,习老万分悲痛,立即发去了唁电。

1998年10月,习老与夫人齐心在深圳合影

■申诉平反:我和陈铁受邀为习老写材料■


1977年7月的一个傍晚,习老捎话让我和陈铁去他家一趟。我们到了习家,只见习老一人在家。我们落座后,习老说:“今天请你们来,帮我写个材料,送中央。”看到我们疑问的眼神,习老说:“‘四人帮’垮台快一年了,中央领导的工作忙,要解决的问题特别多,清查‘四人帮’,落实干部政策,解决国计民生问题,等等,哪能顾上我。我不能在这里坐等。我想给中央写封信,报告我的情况,请求中央早日解决我的问题,这还不单单是我个人的问题,牵连着一大批干部。”


习老接着说:“我的问题主要是小说《刘志丹》。有人说它是反党小说,说是我策划指使李建彤写的,是作者的后台。根本不是那回事。李建彤写小说《刘志丹》之前,我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曾建议她不要写小说,可以写片断回忆录。她不听,坚持要写,我也没有办法。但我建议她如果要写的话,写陕北红军、根据地,一定要写党中央、毛主席、中央红军。后来小说要出版,送中央宣传部审查。中央宣传部认为是一部比较好的小说,可以出版。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就同意了。这些情况中央审查多年应该审查清楚了,但作出的结论我不能同意:第一,《刘志丹》小说不是反党小说;第二,小说的作者是李建彤,我不是小说的作者,我不是主谋,也没有指使李建彤写;第三,我没有利用小说进行反党,更没有什么反党集团。这三点是要向中央申明,请中央审查重作结论。这个问题是主要的、根本的。除此之外,专案组结论意见里还有两点,我也是不能同意的。一是我参加革命的时间,我是1926年5月,13岁在学校读书时参加共产主义青年团的,开始从事革命活动,1928年在监狱里转为共产党员,过去一直是这样写的。专案组结论意见说我参加革命的时间应从1928年算起,这不符合事实。这虽是两年时间的问题,但很重要,一个是大革命之前,一个是大革命之后,这不能含糊,是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实事求是嘛!另一个问题是我的家庭出身,过去我填表写的都是富裕中农,而专案组结论意见说我是富农。这个问题,今天对我来说没有多大意义,但专案组非把我的家庭划到地富反坏右一边,我不能接受。这个问题也要请中央审定。”习老在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对“文革”中所谓的“专案组”的胡作非为很生气。


习老又对我们说:“这封信,要写三个问题:一是请中央听取我的申诉意见,尽快查清我的问题,重新作结论;二是说明我在洛阳休养情况,身体康健,思维清晰,精神很好;三是希望中央早点恢复我的党的组织生活,安排适当的工作,在有生之年为党为人民做点有益的工作。”习老让我们回去连夜写,次日送来,由他修改抄写送中央。当时,习老还说,这封信要尽快送中央,让中央主要领导看到,需要请胡耀邦、王震同志转呈。


习老还说,他在延安就与耀邦熟悉,耀邦那时是中共中央军委总政治部组织部部长,而他是中共中央组织部副部长,工作关系密切,个人关系也好,在北京时更不用说了。他与王震都曾在西北工作,王震为人厚道、宽宏正直、乐于助人。他们都了解他,他们又都是热心人,会帮他转呈材料,从中说话。这封信让儿子带回北京,同齐心一起,想法把信送到他们手里 。


我和陈铁离开习家,一起回到我家。我俩根据记录商量出一个提纲,由我起草,陈铁修改抄写,连夜写成,第二天一早就送到了习老家。


1978年2月,党中央派人把习老接回北京,他以特邀政协委员的身份参加全国政治协商会议。4月,在习老的问题尚未作出结论正式平反的情况下,习老就被派到广东担任广东省委第二书记,可见中央对习老的了解和信任。习老的正式平反结论通知,党中央是在1980年2月向全党下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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