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自媒体上“言论自由”的界限
今天看微信订阅下面的推荐阅读,我原封不动将2023年4月2日看到的一串自媒体文章的标题(去除了科技娱乐)转过来:“妈妈,什么是反抗暴政的权利?它比我安全上学还重要吗?”
“朝鲜巴基斯坦叙利亚:为什么和中国关系铁的都是落后国家?”
“被洗脑后的人能有多愚蠢?”
“一场新的产业革命发生,而中国已经落后了(上)”
“为什么现在的中国人听不得一点批评性的声音?”
“我们为什么不教逻辑学?”
“一个民族最大的遗憾不是无知,而是封闭通往真知的大门!”
“请胡锡进回答一个问题:舆论没有善待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吗?”
“中科大教授:夏朝肯定存在过,但它并不属于中华文明”,网友:忘本”
“民企教父马云回国震怒夹头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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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tw貌似留园不少新闻也是从这些自媒体长期转载的,说明这些公众号一直都活地好好的)不说这些文章的内容如何,仔细体会文章标题的意思,就能看到大部分自媒体的批评性文章集中在讲述包括历史观,自由主义,意识形态,哲学等“大”问题上。而这一观察,其实很能说明中文媒体上言论自由的界限。中国传统哲学方法论有所谓“道,法,术,器”的说法,即做事情要有道(理念/价值观),有法(战略模式/战略目标),有术(手段/谋略/技巧),有器(工具/代码/行动)。现在,如果把“言论自由”按某些狭隘定义方法,认为“言论自由”等同于”以言论批评政府“,那么就可以将“言论自由”这件事也分为“道法术器”这四个层次来分析:反对政府的意识形态是“道”,反对政府的政治体制和法律是”法“,反对政府的具体政策是”术“,而反对政府的具体行动是”器“。从上面那些文章就可以看出来,大部分的批评都是几种在”道“和”法“地层次上,而很少有”术”和“器”层次的批评。假设微信的确有言论审查,那些激进的鼓吹具体行动的言论都被审查掉了,那么可以看出来,这种审查秉持的是一种从政府角度出发的实用主义的态度。也就是说,“以言论批评政府“只要不宣传拒绝某项政府具体政策的执行(比如疫情期间反对封城),不鼓吹其他人去采取具体行动来反政府(鼓吹暴力反抗警察),那么是很不容易被限制推送的。这一点观察是很有趣的。记得有一集《少年谢耳朵》,里面讲少年谢耳朵批评面包公司垄断之后的产品味道有所下降,认为政府应该统一规定面包制造的标准。结果被本地电视台曝光后,原本受到社区热爱的谢耳朵全家都被邻居和朋友们鄙视和隔离,被叫commie,pinko,他姥姥在草坪上天天载歌载舞高唱“我爱美利坚”也无济于事,全家差点被迫搬离得州,直到谢耳朵父亲在电视上替他认错澄清。以前有个笑话说,在中国公开骂警察可以,不能骂领导人;而在美国可以公开骂领导人,但不能公开骂警察。而从“道法术器“的角度看,事实背后的逻辑大概刚好反过来。如今在微信上,你可以公开骂意识形态骂文化(“道”),但不能骂具体的事和人(“器”),否则大概率会被微信封号。在如今的美国,你可以公开骂政府某人愚蠢作风官僚甚至持枪反对执法(”器“),但你绝不能公开宣传打倒自由主义或民主价值观(“道”),否则大概率也会被某种形式“封号”。这现象是某种社会发展的规律呢,还是社会发展某一个阶段的特例呢?小伙伴们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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