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房东系列—骚动不安(9)
知青房东系列—骚动不安(9) 鹿群要带同学小李一家去逛当地的那个唯一的葡萄酒酒厂。鹿太太推说自己出去游玩得累了,要留在家里给他们做饭,还需要把脏衣服洗好、还得去买做菜用的芥末。 一听到”买芥末”这个说辞,鹿群就知道老婆在故意找借口不去。经验证明,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不劝妻子同去,那妻子就会认为是他鹿群的不是。于是,鹿群和大家好一阵子的劝。最后是李太太坚持:“您要是不去,那我们大家可就都不去了啊!” 鹿太太估摸着这次人多,应该不会出什么与张依有关的尴尬就勉强同意了。 她进屋去梳妆打扮。她还把孩子们叫进去,叮嘱他们要管张依叫张阿姨、不是阿姨。她出来后又悄悄叮嘱张依要好好照顾李国歌一家。因为人家是客人,别让人家感觉给怠慢了。张依当然是欣然领命。其实,鹿太太是想扼杀那种自己被误以为是张依的长辈之类的尴尬出现的可能性。 大家开两辆车去了那个酿酒场。这个酿酒场依山傍水地座落在个山角下,半山腰上是一排排的葡萄架、饭店、农机房、showroom,酒库也在山脚下。这个酿酒场的主要功能是个景点,不是用来种葡萄和生产酒的,还有个功能是推销酒。很多人的婚礼和聚会都选择在这里举行。 大家下车步行着、到处看着,然后爬到了那个小山顶上合影留念。结果是李太太不高兴了,因为成了自己的丈夫李国歌陪着张依到处转悠了。她自己倒像是个跟在后面管孩子的老妈子。 最后,众人下山去展厅。他们去看生产葡萄酒的过程和品尝其它酿酒场生产的各种葡萄酒。大人们排队去品酒。孩子们都自觉地去看那些酿酒器械的模型。人家那位倒酒的工作人员只要求检查张依的驾照,看是否过了可以喝酒的年龄。李太太和鹿太太无奈地互相看看,只能自叹不如,人家的确是张依看上去年轻。 鹿群看到妻子手里拿着那个小纸杯子,正眯缝着眼看墙上这个酒厂的简介,就走过来讲给妻子听。妻子不耐烦道:“你没必要告诉我呀。” 鹿太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这来美多年的绿卡人士的英文还是不好,更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年纪大得已经开始老花眼了。鹿群悄悄说:“只是 in case 你看不清嘛。让你配副眼镜怎么就这么难呢?” 妻子赶紧用闭嘴的那个手势制止了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丈夫。 大家喝多了就讨论起了张依的人生大事。张依笑着打断大家说:“我可不能喧宾夺主啊。我们今天可是陪李国歌一家来的呀。” 鹿太太看着张依,在心里纳闷:“怎么不叫李大哥?”按丈夫鹿群的说法,同班的男同学都是张依的大哥,难道……******* 众人回来准备午饭,樱桃就敲门、进来了。她高兴地和大家说:“这次回来时间短,不知道能不能过来,所以没敢打电话。” 樱桃已经去波士顿实习了两个月。众人寒喧、问候后,鹿太太把樱桃拉到厨房悄悄问:“有男朋友了没有?” “别提了,”樱桃说:“挺没劲的。那些个男的没一个好东西,只是惦记着我们女生的 body。还不如小武子呢,他喜欢陪人聊天儿。他还住这儿吗?” “当然啦,”鹿太太说:“他单身一人,又懒得做饭、收拾家,不就赖这儿了?” 樱桃问:“那他人呢?” “嗯,”鹿太太非常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小武子现在的被劳改让她为难了,就试着敷衍道:“嗯,去做好人好事了,嗯,义务劳动去了。” 二人就聊起了波士顿。不一会儿,那两个劳改犯高高兴兴地回来了。房客小穆过来高声问候:“我们的劳改犯回来了?今天劳改都干什么了?” “没什么啦,”小武子乐哈哈地大声回道:“就是给图书馆收拾草坪,在 highway 两边捡捡垃圾。” 鹿太太赶紧从厨房出来,冲着他们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了。然后她就使劲使着眼色,故意大声地喊着问道:“累坏了吧?” 一时没领会到鹿太太使眼色意思的小武子还是乐呵呵地大声说:“没有!十几个人玩玩闹闹的,就象国内学校里的劳动课、郊游,还有吃有喝的!” 樱桃从厨房里跑出来,喊:“小武子!” 小武子马上就傻眼了,直着眼盯着她看。樱桃见状就过来悄悄说他:“怎么能这样盯着人家看?” “哦,Cherry,你回来啦,”小武子醒过神儿来,赶紧把目光从人家的胸部转至面部,不无尴尬地搪塞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是看你 T-shirt 上写的什么字。” 樱桃笑着说:“怎么还是这么无聊呀?” 旁人哈哈大笑。 看到樱桃后,小武子非常高兴。他给大家做了一堆热狗,还说是在警察局里吃了一次,觉得特好吃,所以给大家做了些。鹿太太开玩笑道:“你这易经大师也不怕不吉利呀?” 小武子解释,说那是中国的易经,这是在美国,不算。樱桃疑惑地问小武子:“你也敢去警察局噌饭?” “没有,没有,”小武子连忙敷衍道:“哦,是,是,只去了一次。”他赶紧打岔儿,转过来问大家:“怎么回事,不好吃啊?怎么都不出声?” “怎么说呢?”房客小易说:“我猜你们当时是给饿的吧?象那个相声里说的那个珍珠翡翠白玉汤?” 老丁否认自己在警察局里被饿着了,解释道:“他们不敢饿我们。那是侵犯人权!倒是没记得那个热狗是什么味道。当时给那两个哭天摸泪的搞得心烦意乱的。不过今天的挺好吃的。” 鹿群看着老丁,笑着说他:“你是 free vinegar is sweeter than honey。这可不是说你啊,是我们那儿的一个土耳其人告诉我的。”其实他认为老丁就是那样的人。 “肯定好吃,”鹿太太安慰小武子:“肯定没错儿,你看孩子们都挺喜欢吃的。” 看旁边没人,樱桃悄悄问鹿群:“小武子和老丁为什么要去警察局?” 无奈,鹿群只好往轻里解释:“他们和几个朋友打牌,警察误会了,以为是聚赌。其实是没有的事儿,否则怎么会这么快就给放出来?” 樱桃脑筋一转就又问:“那怎么还是被罚 community service 了呢?不是只有吃了太多的 tickets,才用那 service 去顶呢吗?” 鹿群继续打着马虎眼,说:“他们那只是走走过场,走走过场。” 樱桃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鹿群赶紧找了个机会把小武子叫出来,两个人在外面的林荫道上遛弯儿。他提醒小武子,说:“Cherry 这次回来可是很关心你呀。你得把那聚赌和 community service 的事儿给解释好了。我跟她说的是,你们那警察局的事儿只是去走走过场。” “我这就去,”小武子感激万分般地说:“大嫂刚才也跟我说今天 Cherry 说我和其他男的不一样呢。” 晚饭后,其他人打牌、下棋。小武子要带樱桃去看电影。两个小伙子房客也要跟着去,但随即被鹿太太使的眼色制止了。 一路上,小武子解释着那警察局的事儿,说得樱桃笑得肚子疼。言而总之,那些所有谣言不是子虚乌有,就是 only alleged。 晚上十一半左右,小武子有点儿疲倦地一个人回来、上楼睡觉去了,毕竟是忙活一整天。******* 第二天中午,鹿太太接到樱桃的电话,樱桃说:“我现在在机场。今天要回去。” 鹿太太忙问:“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你们昨晚的电影怎么样啊?” “还行,”樱桃说:“男的嘛,没什么两样儿。不说这些了。欢迎你们来 Boston 来找我玩啊。” 鹿太太祝完一路顺风,放下电话,上楼敲门叫醒小武子,说:“你得马上来厨房一下!” 小武子从床上坐起来,问:“好。什么事儿?” 鹿太太说:“你下来就知道了。快点儿啊。” 少顷,小武子被安排着坐在厨房正当中的一把椅子上,不解地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鹿群夫妇。鹿太太站在小武子对面开审:“你说!昨晚你把 Cherry 怎么了,人家好象很不高兴呀?” “她怎么不高兴啦?”小武子不解道:“挺好的呀。高高兴兴的,我们看电影的时候都拉手了。” “真的啊!?”鹿太太高兴地拍了小武子的肩膀一下,说:“可以呀,小武子!看的什么电影?” 小武子答:“就是那个 English Patient。” “什么?”鹿太太问。 “就是‘英国伤员’,”鹿群说:“据说这个电影拍的很好。我也想去看。” “你别打岔儿,”鹿太太制止住插话的丈夫,接着问小武子:“你回想一下,有没有什么做得不妥,或者过分的地方。” “好象有,”小武子回想着,忧郁一下就支支吾吾道:“那,那,那电影里是有那么两、三段戏太 steamy 了。” 他是指那电影里有几段描述了热烈的性运动。鹿群夫妇齐声问:“什么呀?你说话得让人听懂呀。” 开始红脸的小武子试着解释:“就是,就是,就是那个 rated 得有点儿太 R 了。” “二?”鹿群糊涂了,问:“什么意思?” 小武子赶紧解释:“是 rating,电影的 rating。” 鹿群更糊涂了,问:“电影哪能 rated 的‘二’呀?” “不是‘二,’”小武子赶紧说:“我说的是 rated restricted,太 restricted 的了。明白了?” 鹿群明白了,但还是不解道:“那是电影的 rating,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小武子低头低声道:“那我的手不就跟着出汗、发抖吗?” 鹿群忙问他把樱桃怎么了。小武子委屈地解释:“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们俩这好得像亲兄妹似的,不可能有什么出格的。” 鹿太太回想着,说:“Cherry 当时的意思好象是,特别讨厌男的只想着动手动脚和只惦记她的 body。可你什么都没干呀。” “我说嫂子呀!”小武子终于明白了,说:“您以后传话传清楚点儿、全乎点儿啊。这给耽误的。” 鹿太太不解地问道:“我怎么耽误你了?” 小武子说:“您只告诉我 Cherry 觉得我比其他人好,可没说得象刚才那么具体呀。要是知道这些,我肯定连手都不拉了。鹿大哥让我注意的那部分不光没出错,说不准还给我加分了呢。” “别说那没用的啦,”鹿群说:“你讲具体点儿。我们帮你看看到底是哪儿出问题了。” 小武子诚恳加感激地说:“谢谢啊。我到了那儿就买票、买 popcorn 和 drink,然后我们就进电影院了。那电影开始不一会儿她就拉我的手了。我当时激动得都没敢看她。” 小武子突然恍然大悟,说:“知道了,知道了。完了,完了。肯定是她知道我那手的问题了。” “你呀你,”鹿群责备他,说:“那你也不能跟人家讲嘛。又不是和男的一起去看电影。”因为男人一起去看电影可以就电影里的片段调侃、解嘲。 “我没讲啊,”小武子答。 鹿太太质问:“你没讲?那电影院里黑咕隆咚的,你不讲谁会知道呀?” 小武子委屈和后悔得都快哭了,说:“我,我们那不是还拉着手呢嘛……” “啊?”鹿群夫妇惊讶地看着他,齐声问:“一直拉着呀?” 小武子哭丧着脸、看着鹿群夫妇,点头道:“对呀。” 三个人沉吟了一下,鹿太太就佩服道:“这 Cherry 是真聪明呀!太厉害了!这一拉手就和一直给你把着脉一样啊,比测谎器都灵呀。Cherry 看过这个电影吗?” 小武子说:“她说没看过,我看过。我是陪她去看的呀。” “得了,”鹿群无奈地拍拍小武子的肩头,说:“小武子呀,你是斗不过 Cherry 的。” 小武子说:“可我是喜欢她,没想着跟她斗呀。没办法,认了吧,真是成亦萧何败亦萧何。那该死的电影,以后只能看 cartoon 了。” 鹿群夫妇摇着头,用可怜他的眼神看着他,说:“你这是撞了南墙怎么也不回头呀?还知道疼吗?” 小武子看着他们俩不解地问:“啊,什么?”******* 当晚的卧室里,鹿群夫妇照例睡前一聊。鹿太太说:“这小武子也是啊,都看过一遍了,怎么也不知道控制一下自己呢?” “可以理解,”鹿群整理着换下来得衣服,说:“年轻人嘛。我们都老夫老妻了,每次和你那个,我还控制不住自己呢。” 妻子推他一下,说:“你才老了呢。说他们呢。” “简单,”鹿群说:“爱让人变傻,而且越年轻越傻。你看小武子今天那傻样儿。” “那?”妻子问:“我是不是得给 Cherry 打个电话帮小武子解释一下。他今天可真够可怜的。” “太急了吧?”鹿群说:“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过一段时间吧。唉,明天送走李国歌他们家,我们去看看那个电影吧。听说拍的水平很高,好象有希望冲今年的 Oscar。正好可以让张依看着丽丽。” “行呀,”妻子不经意地说:“别忘了提醒我带着那个血压计啊。” 鹿群没听懂,问:“什么?带那干什么?” “我要如实记录你的蠢动,”妻子说。 鹿群镇了一下就转身来痒痒妻子:“我现在就蠢动。” 妻子笑着、躲着、喊着:“别闹!别闹!” 过了一会儿,妻子转过身来说:“小李家的好象对你那依妹有意见。你明天去给人家提醒一下,不要出什么事儿,不值当的。” 鹿群说:“还没忘你那做好人好事的习惯啊?” “胡说什么呀?”妻子说:“这是积德,对咱那两个孩子好。” “好,好,”鹿群说:“我明天中午和小李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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