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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送交者: 陈墨[☆★从∞到1★☆] 于 2020-08-22 15:46 已读 82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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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敢不敢把同時期的食譜秀一下?? 由 woshidayedi 于 2020-08-07 13:45

(三)

看完这封短信,我有点儿惊呆了。

王田是谁?他要我去趟印第安纳波利斯,这应该是个恶作剧吧?不过如果是恶作剧的话那也是下了很大工夫的恶作剧了。

还有,这封邮件的落款日期是2028年,可括号内的内容是什么意思?所有答对的同学都会看到同样的内容,而我是第1个。也就是说我是六年来第一个无聊到把这个恶作剧彻底追完的人?或者如果这不是一个恶作剧的话,我现在赶到印第安纳波利斯就会是第1个拿到这个邮件地址的人? 果真如此,我要是置之不理那第2个或是第3个或是更后面答对的人就有可能先看到这个Email地址,从而拿到王田的邮件地址进而得到解决新冠病毒的圣杯?

哈哈哈,这肯定是个闲的没事了的人开的玩笑。不过为什么要开这么个玩笑? 嗯,万一,万一不是玩笑呢?

“我还是先上网查查IUPUI的图书馆里有没有这本书吧。“ 我对自己说。几分钟之后的结果让我小小震惊了一下 -- IUPUI的图书馆里还真有这本书。这难道TNND不是个玩笑?

“是玩笑,不是玩笑。高级恶作剧,不是恶作剧。” 我和自己争辩了十几分钟后,终于摇摇头决定对此置之不理。

掏出一盒烟走出办公室, 我在走廊里碰到了提娜。提娜是个混血儿。她的父亲是西班牙移民,母亲是印地安土著。这应该多少解释了提娜为什么能歌善舞。提娜比我晚来实验室一年半。 我第一次见到提娜的时候是2032年九月初。一见面就被她的美貌惊到了。提娜长得像钟楚红,人非常爱笑,跟你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醸出来的笑意能把你甜死。虽然貌美如花,提娜可不是个花瓶,而是个工作狂加健身狂。

2030年的时候大多数的年轻人早没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想法。不过这对多数见过提娜的男孩子应该是例外。事实上想娶提娜的人可有不少,实验室的另一个研究员安德鲁就是其中之一。 安德鲁有芬兰血统,也酷爱健身,是个撸铁狂人。他和我同时加入的实验室,跟我也因此无话不谈。 安德鲁喜欢提娜,常跟我说美貌和身材集于一身的除了提娜就是魔鬼。不,提娜也是魔鬼,不过是最美的一个。他下定决心要当捉鬼的人。我打趣他说,你需要一个钟馗的发型 --- 安德鲁是个光头强。不过提娜对安德鲁一直就当作是实验室同仁,友好却也不过分热情。反而和我的关系更密切一些。提娜时不常的总跟我说她也算是半个中国人,不仅是中国人,还是殷朝的遗民。

最近半年我们颇在实验室旁边的PF CHANG一起吃过几次晚饭。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向提娜开展一个浪漫的追求。不过终于还是决定要先培养一下健身的兴趣。要追提娜的话,多少要等我也能变身成绿巨人再说。

“明凡,你看上去精神有点恍惚,今晚可别忘了去健身?” 提娜笑着说。

“好啊,一定奉陪!“ 我说。

“咦,帽子和墨镜都没有拿,果然是有点恍惚”, 我默默的想着,折回实验室抓了顶棒球帽,然后拎着我的墨镜来到楼顶的天台。

点上一颗烟后,我斜靠在一条长椅上。这条长椅被我们研究所的烟民们称为思考者之椅。在实验上遇到瓶颈时,我经常到这来抽颗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看天上云卷云舒。今天的天气一如继往的迷人,小风习习,蓝天白云。俗语说世事变幻,白云苍狗。不过今天这些云更像是牛和羊。很奇怪古人为什么不说“白云苍牛”呢,或是“白云苍羊”?难道黑狗比黑羊或黑牛多很多吗? 对于酷爱比利牛斯山犬的我来说,这个问题每次来到天台都会从我脑海里蹦出来。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后再吐出一串烟圈,我的思绪又回到了王田的这封邮件上。

王田说对了,薛定谔的那本《什么是生命》的书,我还真读过。薛定谔是奥地利物理学家,量子力学的奠基人之一。 薛定谔这个名字广为世人所知的原因更多是因为他的一只猫。不过他在1944年写了这本《什么是生命》的小书,很大可能是他把量子理论用到生命科学里的一个尝试。

在这本书里,薛定谔认为生命最基本的要素就是自我复制。物理学家认为世界上最坚硬最难以改变的东西就是时间。所以从他们的角度看,一个生物体自我复制的能力就是这个物种对抗时间的不得已的办法。伟大的物理学家往往有很深刻的洞见性,薛定谔在书中提出了非周期晶体的概念,并认为这种晶体的价电子位型可以记录生物体的基因信息。

后来在1953年剑桥大学的弗朗西斯·克里克和詹姆斯·沃森发现了DNA的双螺旋结构,阐明了生物遗传的基因密码构成。这个发现多少算是验证了薛定谔的伟大预言。

不过薛定谔对生命的定义科学家们并不完全认同。其实即便到了现在,科学家对生命的定义还是没有定论。生命的最基本要素是什么?什么才能算作生命?生命必须建立在碳基聚合物的基础上吗?病毒算吗?

没人知道。

至于我们怎么才能消灭新冠病毒呢? 也没人知道,也许除了王田?

嗯,王田,薛定谔, 印地那坡利斯, 我是不是要去一趟印地?

“ 等等,也许我可以远程把这本书借过来,书飞过来总比我飞过去容易的多。嗯,这是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想到这里,我掐灭了烟头,快步往实验室走去。

到了下午4点半的时候,我先上网填了个网际图书借阅单。然后就和提娜,安德鲁出发去健身。健身俱乐部在实验室南边大约8公里的地方。

一如既往,安德鲁吹着口哨开着他的红色奔驰敞篷车,提娜坐在副驾驶座上,我蜷在后座和三个健身包作伴。

车在上805号高速之前,我冲着安德鲁喊道: “ 安德鲁,你慢点儿开。我不介意在后座喝风,但别再让警察抓你超速。”

“快把你的心放进肚子里,能抓到我的警察还没出生呢!” 安德鲁打了个响指。

安德鲁长的有点儿像 杰森·斯坦森,喜欢听说唱歌曲,最喜欢Flipsyde 乐队。 他一听歌就兴奋,超速是经常的事。我们三人已经被警察拦下过N次了。好在提娜的存在就是罚单的免死金牌,虽然我私下觉得要是没有提娜,只是安德鲁和我的话,警察才懒得搭理我们。

到了健身房,TINA和我们先一起在跑步机上跑了3个英里,然后去做球操。我和安德鲁又继续跑了两个英里后去撸铁。躺在卧推的条凳上,我闭着眼睛,想奋力举起220磅的杠铃。可精神总是集中不起来,眼前一群群新冠病毒像乒乓球一样飞来飞去。

“明矾,你今天好弱鸡啊,八个一组你才做了仨。昨晚是不是有什么活动啊。” 安德鲁站在我身边取笑我。

“嗯,那是当然,我和提娜去吃了大餐。” 青筋暴露的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原来如彼,我说来的路上车重的都开不动。”

“你忘了松手闸。”

“靠。。。“

健身完已经7:00了。我们先打道回实验室。 在路上,安德鲁少见的调低了CD唱机的音量,沉默半晌后,对我和提娜说: ”东京病人”因为得了新冠乙型肺炎,今早去世了。

(四)

“东京病人”是第二例患上艾滋病但却完全痊愈了的病人。第一例是一位名叫蒂莫西·雷·布朗的美国人,因为他在柏林接受治疗,所以被称为柏林病人。

2007年,布朗在德国接受了针对白血病的骨髓移植手术。手术精妙而复杂:布朗首先接受了放射治疗以杀死癌细胞和在骨髓中产生癌细胞的干细胞,然后接受了来自健康捐赠者的骨髓移植,以产生新的血液细胞。令人惊讶的是经过治疗后,布朗不仅白血病痊愈了,他体内的HIV病毒也好像一同被消灭了。之后的很多年,布朗一直没有再服用任何抗逆转录病毒的药物以抑制HIV病毒在体内的水平。到了2017年,布朗体内的HIV病毒居然完全查不到了。

布朗的痊愈让医生和科学家们大惑不解。不过最有可能,也是人们最希望的解释和基因突变有关。很多科学家们认为HIV病毒在布朗体内消失的原因是因为骨髓的捐赠者有一种罕见的基因突变。这种被称为delta 32的突变可以使一种叫做CCR5的受体蛋白发生改变。因为HIV病毒进入细胞的途径就是CCR5受体,所以CCR5受体蛋白受到突变后也就自然阻止了HIV病毒进入细胞。

虽然医学界认为这样的推测与真像就在毫厘之间,但仿效布朗的治疗办法却难以复制。因为具体到每个病人找到能和delta 32突变相匹配的骨髓实在是太困难了。不过布朗的痊愈让一些学者们意识到或许可以用基因突变来制造HIV疫苗。我们隔壁实验室的迈克尔·法尔赞教授就是这方面的权威。法尔赞教授的想法很巧妙,他设计的方法是利用基因突变来制造能够和HIV捆绑在一起的疫苗,并以此阻挡HIV病毒进入人体细胞。法尔赞教授认为如果这样的疫苗可以研制成功,那人类就几乎可以算是打败了艾滋病,因为即便你已经被感染,接种这种疫苗也可以阻止HIV继续感染其他的细胞,遏制它的复制进程。 当然这并非真正意义上治愈艾滋病,而只能说是把艾滋病驯化了:对感染者来说,艾滋病不再是令人色变的猛虎,而是变成了小羔羊。

和柏林病人不同,东京病人做的是骨髓和肾的移植手术。不过这一次抵抗HIV 的变异基因不是CCR5的 delta 32变异,而是在一个名为APOBEC3基因家族。APOBEC3是一个特殊的基因群体,能够产生抗逆转录酶从而有效的阻止HIV的复制。安德鲁的工作就是研究APOBEC3基因变异是如何消灭艾滋病毒的。他和东京大学有密切合作,“东京病人”就是他们的重要实验对象。他和“东京病人”也因此有着很深的私人层面上的交往。上个月安德鲁还去了趟东京大学。和柏林病人不同,身为健身教练的东京病人,身体恢复的异常好。 却没想到躲过了艾滋病毒,却没躲过新冠病毒。他的去世,对安德鲁的工作大有影响。

车内一时无语,过了半晌,提娜转过脸说:“明矾,we are counting on you,nail down the COV19!

这句话让我又想起了王田。

回到实验室,我照例先巡视了一下老鼠房,然后坐到台式电脑前准备发几个EMAIL。 我最讨厌在手机上写EMAIL,安德鲁说这是因为我笨手笨脚。真实的原因是我喜欢听敲键盘时噼里啪啦的声音。

还没发完第一个EMAIL, 一个新邮件的提醒到了,正是网际图书馆来的。我迫不及待打开邮件, 却不由得大骂一声,NND!

邮件极为简单,就两句话。

亲爱的明矾先生,

您要借阅的图书已经有公众网络版了,我们已经把它放在附件。 祝您阅读愉快!

看来我的小心思没法得逞了。

是忘掉这个王田, 还是去一趟INDY? 我又回到了六个小时前在思考者之椅上的困境。

“不想了,再过一周就是老兵节,就趁过节的时候去一趟INDY, 当作旅游就好。” 我终于下了决心。

接下来的一周日子平平淡淡。不过我和提娜又一起吃了一次晚饭。提娜的项目是实验室的另类,她做的是糖尿病的小分子药物。这几天提娜的小组有了不少进展,所以周四中午当我云淡风轻的向提娜提起要庆祝一下的时候,提娜也顺理成章的答应了下来。

于是周五我们再次光顾了PFChang, 席间提娜问起我周末的安排,我很想说要不一起去科罗拉多岛的海滩吧。这应该是绝佳的探询提娜可不可以当我女朋友的好机会,不过话一出口,却是我要飞去INDY看个朋友。我当然没说这个旅程的起因是因为我在网上看到的一份无厘头广告。这事任谁知道了都会笑话我到肚子疼。

五月二十七号星期六,我一早爬起就去了机场。

机场人不多,我很快就登了机。飞机上每个人都戴着有机玻璃面罩,这让我想起星球大战里的达斯维达。面罩在隔离空气的同时,好像把人的语言和思维也隔绝开来。同机的乘客虽然被迫上了同一架飞机,却依旧各自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除了上厕所,大家集体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互不说话。偶尔打破沉寂的是小孩子们的哭声和笑声。不过孩子们越来越少,后新冠时代的旅行只怕是会越来越沉闷了。

我缩在自己的座位上,又想起了新冠病毒。

其实病毒是自然界的一个奇怪存在。如果把自然界分为生命体和非生命体的黑白两道,病毒就是游走在黑白两道的冬虫夏草 -- 它算不算生命迄今为止还是学界的悬案。不过我倒是坚信病毒是一种生命形式。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病毒还是很高等的生命形式。

王田他会有什么办法治愈新冠呢? 是直接杀死病毒,还是对人体免疫系统做手脚?

说起来人体的免疫系统也是大自然的一个伟大产品。免疫系统是人体抵抗所有外来入侵者,包括病毒的第一道防线。

免疫分成两种:先天免疫和获得性免疫。先天免疫反应是人体内发现任何外来入侵者便会立即采取的行动。有一种叫做NK细胞的大颗粒淋巴细胞,是先天免疫反应的主力军。它可以摧毁那些受感染的细胞。如果把人体当作是个小社会,NK细胞就像是武警。先天免疫反应就是武警巡逻,主要对付的是些小偷小摸。当人体第一次接触新冠病毒时,武警是对付病毒的第一波战士。不过新冠病毒不是小偷小摸,对付它们,武警有点力不从心。这时候获得性免疫就要走上前台了。获得性免疫的主力军是T细胞和B细胞。这些细胞不是武警,而是正规军。这些正规军通过一定的时间识别病毒后,会产生特定的靶向抗体细胞。这些抗体细胞会像口香糖一样和病毒黏在一起,阻止病毒的传播并最终把病毒清除掉。这和我们之前设想的狸猫换太子的办法有点儿类似。确切的说是我们的狸猫换太子的想法和靶向抗体细胞有些类似 -- 我们试图人工合成类似靶向抗体细胞的蛋白质。

免疫系统学习病毒的过程长短不一。对普通人的免疫系统来说,学习新冠病毒大约要10天左右。这十天中,T细胞会攻击被病毒感染的细胞。战况激烈的时候就会产生细胞反应。对整个人体社会,细胞反应可以很致命。新冠病人死亡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强烈的细胞反应。

病毒当然不希望宿主死亡。所以对病毒来说如何避免细胞反应是它的生存之道。 新冠病毒为了防止机体产生细胞反应,“像是有智慧一样的把自己梳妆装扮一番让宿主不去产生抗体”。这是这次四叶领导的新加坡小组发的文章里的一句话。四叶她们小组的研究表明新冠乙型病毒为了防止机体的免疫采取了类似艾滋病毒的休眠机制。休眠的时候这些病毒像是药丸虫,蜷缩成一团,百药不侵。因为它蜷成了一团,免疫系统能不能识别它都不好说。而且就算免疫系统能找到它,面对蜷成一团的它也是无处下嘴。当外界环境变得适于它繁殖的时候,它会摇身一变,表面的S蛋白一根根竖起,像是雷达天线在寻觅着ACE2受体。。。难怪老盖瑞说它们都是毛泽东的好学生。

新冠乙型病毒的休眠机制客观的减少了病人的死亡率。当然在新冠乙型病毒不休眠的时候,免疫细胞还是忠于职守的在追杀它们。但休眠机制得以让新冠乙型病毒变得更易和人类共存。这是因为只有病情严重的病人产生的免疫反应才会很强。而免疫反应只有足够强大时,身体才会对感染产生记忆,为未来再次遭遇病毒提供保护。那些染上新冠但只有轻微症状,或者没有症状的患者因为没有诱发足够强的免疫反应,也就难以形成免疫记忆和有效抗体,也因此可以多次染上新冠。

免疫系统的记忆力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它跟人的记忆力相似,对有些病毒记忆深刻,但对另外一些病毒就像是患了脸盲症。记忆深刻的一个例子就是麻疹。通常麻疹患过一次后可获得终身免疫。比较起来熟视无睹的例子更多。比如很多人会在每个冬天里都多次感染呼吸道合胞病毒,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感冒。冠状病毒就是感冒的一种重要病源, 而新冠病毒也是一种冠状病毒,所以多次染上新冠一点也不是天方夜谭。考虑到新冠乙型病毒可以在身体内处于潜伏状态,同时还可以变异, 所以新闻报道中出现的越来越多的所谓“复杂”新冠乙型肺炎一点儿也不奇怪。这些病人的身体多半成了多种新冠乙型病毒的集邮本了!

出神想了一会儿新冠,我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被广播惊醒的时候,飞机正开始在芝加哥降落。外面灰蒙蒙一片,芝加哥这时候正在下雨。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自己这次的说走就走的旅行,怎么看都像小时候得了感冒发烧却不肯吃西药而偏偏要喝中草药熬的药汤。 那些药汤可真苦,可管不管用只有天知道。

走下飞机进入候机楼的时候我耸耸肩膀,心下对自己说到,要是这次能见到王田的EMAIL地址,我下次感冒时就只喝板蓝根冲剂, 嗯,最多再加上橙汁就好。

从芝加哥到印地还要坐一个支线航班。这是一个小飞机,不到二十排的座位只坐了15个人。因为天气恶劣,飞机先在跑道上等了一个多小时,又化身成免费的云端飞车,让15位达斯维达们对地心吸引原力做了深刻的复习。好在虽然晚了点,晚上9点半我终于顺利到达了印地。 因为要到第二天下午一点以后才能去IUPUI的图书馆,我把自己在旅馆的大床上铺开,好好睡了一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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