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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荒唐曲7

送交者: 海燕2006[♂☆★声望品衔7★☆♂] 于 2024-02-14 16:43 已读 21478 次 3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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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霞幽幽叹了口气:“从这月起,她们看贵宾间的工资又涨了,每人都涨了五十。嗐,就只我们普通间的从来不涨,我来了这么久,到现在都还是四百五。听她们来的早的讲,都一年没涨过了呢。”金梅只顾着自己吃东西,也没理会她,没听清楚她一个人在那里咕咕唧唧,究竟抱怨的是些什么。



这时一个陪姐陶雪从对面包间里开门出来,扭头看了看那边幽深的廊道尽头,回头笑道:“今儿又碰上个穷鬼,什么节目也没点,酒水也没加,坐了大半天了,也没捞着几个钱。哎,再这么下去,这日子可怎么办呐。”金梅笑道:“怎么办?凉拌呗。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业绩那么好,钱拿那么多,还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抱怨,你都喊穷,叫别人还怎么活!”陶雪咯咯笑了几声,踩着高跟鞋,扭着腰摇摇晃晃,往那边廊道里去了。



只见跟在金梅后边的那姑娘有些紧张,一直左顾右盼的。原来刚来找工作,妈咪简单问了几句后,因还有事,便让金梅带她先到休息室里去休息一下。一时金梅跟佟霞分开后,仍往前去,边走边问她年纪等话。她告诉了,原来叫沈薇。又问:“姐姐贵姓啊?”金梅笑道:“我免贵姓金,你只叫我小梅就好了。”沈薇见她穿的衣裳时髦鲜艳,质地昂贵,不似自己穿的穷酸样儿,便不由的抬不起头来。一会又问:“休息室是专供我们休息的么,难道不能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么?”金梅看了她一眼,笑一笑没有说话。



不料路上竟碰上位她的熟客,喝了酒,不由分说就拉了她抱着乱摸了一顿,半天才挣开,甚是讨厌。瞧得旁边的沈薇吓了一跳。



好不容易拐了七八个弯,才到了休息室,隔着老远,就见门外不少人进进出出的。都是一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有的还喝多了酒,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浓的酒味。



及进了门,只见房间很大,靠走廊一边的整个墙壁都是一块很大的玻璃镜子。一见金梅进来,有几个跟她打起了招呼,却对沈薇理都不理,依旧在做着各自的事情。沈薇见人多,更加紧张起来,靠了金梅带着她,才敢在沙发的一角坐下。此时才突然感觉到她们身上散发出的香水味更加浓郁刺鼻,又各式各样牌子不同,呛得她简直快要透不过气来。



她今年才十九岁,去年高中毕业后,原本在服装店里帮人卖服装刚干了一年,每月只有四五百块的收入。不料上个月父亲在建筑工地不慎从高空摔下,虽送医院后侥幸保住了性命,却因此欠下了巨额的医药费,并落了个残疾。那工地老板黑心,不但不帮其垫付医药费,甚至连其工资都拖欠不发。她有个哥哥,前去找其理论,反被那老板叫人打了一顿,却是毫无办法。沈家的医药费都是找亲友救急借的,现欠着四五万,母女俩哭成个泪人,几乎寻死,就是卖了老家房子,也凑不成一万。沈薇实指望自己年轻,又还算漂亮,故一番打听之下,来此一试。



此时仔细打量着四周,心里满是好奇。只见房间里声音有些嘈杂,众人聊天时,各地方言都有。只见一个姑娘皮肤雪白,很是漂亮,脸上妆扮精细,身上衣着时髦,正站在别人后面看人打牌。此时转过头来冷冷瞟了沈薇一眼,问:“这新来的?”金梅点了点头:“妈咪没说,只说先带进来看一看。”米昭问:“那她今儿就打算上班?”金梅道:“那哪能呢?瞧她这身打扮!不换身衣服,化化妆,能去走台子么?”米昭气了道:“三天两头就忙着招新人,想干嘛呢?生意又不好,我们自己都没客人,还只招人抢饭吃,难道想把我们都饿死不成!”



她旁边潘静正对着大玻璃镜子在化妆,这时转过身来拉了她一把,悄声道:“小声着点,在开会呢!你只小心着点,莫被她逮着你,逮着有你好看!现在生意不好,她火气正冲着呢。招了人来又没底薪,只拿提成,她干嘛不招?不招白不招!刚刚她进来就把那些业绩差的全叫过去了,只差没找着你呢!”米昭就吓一跳,到门口向会议室那边张望了一眼,回头道:“发神经,原来生意好的时候,天天忙的要死,现在闲了,又没事找事,天天训人训的要死,就不让人清闲过一天!”潘静道:“要清闲么,回家清闲去!她和老板都是要赚钱的,养了你,你就得听她的,管你死活!”



这时只见一个姑娘进来了,脸红红的,像喝多了酒。旁边柳榴忙跑了过去,拉了她问:“红菱,你就做了一回生意了?”傅红菱点了点头。柳榴满是羡慕之色:“今儿可还没到天黑,你就又报上了名了。昨儿我可是等了一宿儿的班,都还没轮到我的。”傅红菱问:“昨夜里我三点才散的班,出来回休息室里没见着你,你要没的班,那是早走了?”柳榴长得比傅红菱稍差一点儿,瓜子脸,脸上有点雀斑,点了点头:“十二点半要再没客人,通常就没怎么人了。昨儿我是等到了凌晨一点,我才走的。我那方向还有趟夜班车,最后一趟是一点半的。”傅红菱点了点头,听她凑近了又问:“得着小费了么?”



傅红菱道:“得着了。”说着从兜里掏出张票子来给她看,是张五十的。柳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接了过来道:“这么多!我一夜熬奔到头了有时才十块,就破了庄顶了天了也才二十,你是哪里发来的横财,怎么就比我强那么多?”傅红菱低了头轻声道:“没呢,我做了服务,他才多给了点呢。”柳榴问:“什么服务?”她却不说了,只轻轻点指了自己胸部两下。柳榴会意,便不再问了。



只见傅红菱穿的是件旗袍,虽身材娇小,脸蛋却很妩媚。突然捂了嘴,像要呕出来,忙又忍住了。柳榴忙帮她捶着背,问:“喝了几瓶子,就这样?”傅红菱闭着眼喘息了一阵,脸蛋憋得更加红晕了,头枕在台子上歇息,道:“喝了十几瓶,还好都只是水酒,没有白红,要不我都出不来了。我上卫生间里都连着上了几趟了,去一回就掐着喉咙吐一回,去一回就掐着喉咙吐一回,就这样还一直没缓过来呢。”柳榴把那票子塞回她兜里:“值了,是我要得这个钱,就拼了命我都干呢!”两人是同一时期一起来的,有两三个月了,却独她一直业绩不好。



这时又有两个姑娘进来了,一个醉的厉害,走路都不稳,靠另一个扶着才没趴下去。却手里也是举着张钞票,甚是高兴,在那跳着叫着:“妈妈的,想泡你娘又不想给小费,你娘有那么好泡的么?这下好了,奖单到手,又没费多大劲儿,你娘这个儿子真没白养!”



另一个直个劲儿叫她别瞎说,看叫人听见!自个却一个劲地抹眼泪水,哭个不停。金梅上前问她怎么了,她方哭道:“董总来了个朋友,我是头一回才见,我不知道他那么爱玩。他叫我跟他赌钱,我没钱,他就叫我输了脱衣服。我看他那牌我不会,便不陪他玩。结果他就说我不给他面子,要打我,被董总劝了,才放了我出来。”金梅问:“他喝了多少呢,醉了么?要醉了还好,要没醉,跑到妈咪那告你一状,你就有得罪受了。”这姑娘哭道:“我又不认得他,哪里知道呢,我要认得他,我早就陪他玩了。呜…”



因房间里有人在打麻将,金梅便拉了她去看,又劝了两句,她方渐渐止了哭。



只见牌局的这把却是蒋晨曦赢了,莫云秀、苏梳、胡蓓蕾输了。苏梳气得骂道:“妈个逼哟,逼了老娘戴套,差点就胡了,结果又是衰神!”胡蓓蕾边洗牌边笑道:“急什么,你不戴,就让你老公戴去!下一盘说不定就中了,进了洞你还不爽呢!”说的众人都笑了。几人都莺莺燕燕的,衣着光鲜亮丽。打牌时手机都放在桌面上,个个都是iphone4的。



胡蓓蕾叹了口气:“嗐,昨儿为了多要酒,我就又故意在酒瓶里剩了酒,趁着客人没注意,就往茶几下塞,结果又被那客人给发现了,不依不饶的罚我酒,害得我昨晚一晚上都在那吐呢。”苏梳笑道:“藏酒那也得看人,视客人脾气儿,不是每个包厢都好藏的。”



胡蓓蕾道:“那也没法,得管客人要业绩,逼急了,兔子还咬人呢!像早几天我为了多要小费,就又编了瞎话哄人,不知怎么回事,就也被那客人给逮着了,说他认得我,说我一年中说姥姥死了八次,爷爷长了十五次癌,这些他全都知道了,结果我都成了他们包厢里的笑话了。这些事客人怎么会知道呢?还不是哪个人偷偷告诉了他的,这不是在发神经,抽羊癫风么!打量别人比她拿的多,见不得人有钱,自己是个短命鬼,心里龌龊,就也成心想害人呢。做人要厚道,人在做,天在看!”



蒋晨曦道:“你酒不喝酒,倒专下狠心骗人,回回都那么讲,不露了马脚倒奇了怪了。”胡蓓蕾气道:“场子里又没规定不准哄人,我又没业绩,不得钱,就也只能拿自己说说事了。况且这也没什么,她们哄的比我还多呢,就不兴我向她们学学样了?像早两天妈咪还在讲我呢,讲我客损做的不好,没有达标。”



苏梳笑问:“她怎么讲的?”胡蓓蕾道:“讲我胆小,包房里的《顾客须知》都白贴了,其实那根本就不是贴给顾客看的,而是专门贴给我们自己看的。价目表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各种设备损坏了就要赔:垃圾桶二十,烟灰缸四十,沙发布一百,红酒杯二十,麦克风一百五,电视两千,音响五千,还有空调、衣架儿这些什么玩意儿的。叫我故意假装着和客人亲热接吻,在他们摸我的时候挣扎一下,扭动一下,趁机打翻个烟灰缸呀、红酒杯呀什么的,要么就不小心把麦克风从桌子上摔下来。咱们店里的麦克风你们还不晓得?都经过专门设计的,一摔就坏!然后就在客人结账的时候要吧台找他们赔,收入咱们和老板五五分账。妈咪还说其实最好赚的就是帮客人们打飞机了,让他们都射到沙发上,然后就说弄脏了沙发布,叫他们赔。一般客人们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哑巴吃黄连,不会计较的。”苏梳笑道:“这种事我可做不来,万一被发现了可怎么办?”胡蓓蕾道:“打死也别承认呗,怕什么!”



这时只见业管部的人突然来了,在门外探头朝内找了一下,对柳榴道:“主管叫你呢,要你过去一趟,刚去楼下没找着你,原来在这里。”柳榴原本正与傅红菱聊天聊得高兴,此时垂了头,没精打采起来。众人也都怕业管部的人,都默不作声,等走了,米昭才道:“还没到月底,就叫人过去干嘛?”潘静道:“训话呗,谁叫她业绩差,这几个月总排在倒数的,不找她才怪了!裴管又不像原来董管的,几乎天天都要找人问话,不是突击考试你业务水平,就是要你参加培训。”米昭气道:“动不动就拉人培训,关在房子里两个人做什么呢,尽揩人油么!”



柳榴十九岁,今天穿了件粉红色的连衣群,显得娇俏妩媚,此时已是无奈到了主管办公室里。裴主管五十多岁了,倒还慈善,先让她坐了,给她倒了杯茶后,才道:“小榴啊,你来了也快三个月了吧,怎么销售这块还是这么低啊?老是上不去!凡是你的包房,酒水消费总比别个低了个三四成。我给王丽打过了好几次招呼,她都老说你是新人,要我多担待,你到底还要我担待到什么时候去啊?”柳榴低着头不说话,涨红了脸,心里十分忐忑。



裴主管又道:“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观察期、适应期呀这些什么的,也早就都过了,再有王丽又老说你只是天生不能喝酒,其他的倒学的蛮快的,有前途,我前段日子才一直没来找你。我倒就奇了怪了,你既然喝不了酒,当初又干嘛非要入这一行来?现在我再给你两个月时间,你要是再没起色,我就真的没办法了,老板那里也要交代,你也不能总是业绩差,叫我为难吧?我也算对你仁至义尽了,你转行也罢,另谋高就也罢,只下二回再也莫让我再看到你了!”柳榴只低着头憋着脸,一句话也不敢说。



一时回到休息室,便哭了起来,众人忙都安慰。柳榴哭道:“离了这里,再到哪儿去呢?”米昭冷笑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换个场子再干这一行呗。”金梅叹道:“这里要混不下去,那别的地方就更混不下去了。我们这里还好,不要交台票,不像我原来待过的其他一些场子,有的还是每天都要先交了台票的,等没拿到小费了才退还。有的甚至还是提前就交了一月半月的,到查到哪天你请了假了没来上班了,再退给你。”柳榴哭道:“那样的地方鬼才去呢!”



米昭道:“完不完得成任务我倒不管,只管着自己能拿多少小费。像我们这么好不容易才来了个客人,店里规定的台费就要交二十,从我们小费里扣。客人要多给呢,我们就还赚点,要不多给呢,我们就只剩这么点了。一晚上才二十,店里还对半分,就又抽走了十块,这不是叫人不活了么!”金梅叹道:“那也没法儿,这十块是公司管理费,且要是业绩好,里头还要抽出一大块给领班奖励的,丽姐平常待人都那么好,谁还不乐意交么?再讲了,每个场子都一样,又还有个什么地方是不用交的?”



又拉着柳榴的手,安慰她道:“你要聪明点,要将客人的电话留下,不光他在这里时要对他好,就他不在的时候,平常也要多跟他沟通沟通,没事的时候还可以请他出去喝喝茶。客人们不会在乎你这点小钱,会千倍百倍的回报给你,来这里的都是大哥,大把大把的往外撒钱,就只为搏红颜一笑,要的就是面子。”柳榴咽着泪,点了点头。



米昭嗤笑道:“那又有什么用?不管业绩不业绩,关键还得看你自己一晚上能拿多少小费,得多少钱。像她们机灵点的,一晚上多串上几个台子,就可以捞上好几倍了,只有倒霉蛋才打白板。店里虽明令禁止了串台,但规矩只是规矩,你只要跟妈咪关系好就没事,妈咪都会帮你稳住,你要是两边跑,只出去前跟她打个招呼就是了。”



柳榴叹了口气:“钱不钱的倒罢了,只要妈咪不来骂我就行了,妈咪好凶的。还好我这个月暂时还排在中游的,你们不晓得,上个月小囡为了不排在末三名,硬是自己掏钱买了酒,挤掉了小玉,排在了倒数第四。还好差的本就不多的,只花了两百块钱,但她自己本来就没钱,一整月里一千二都还不到,这下日子更难过了。”米昭嗤笑道:“这不傻子么,自己小费赚的个辛苦钱,充这个好名声,是我哪管它呢!”柳榴叹气道:“赚钱是不错,但总好比整天被妈咪盯着骂呢!”



米昭冷笑道:“要说我们坐个钟那么辛苦,其实都给她做了,要没了她,没准我们还能直接从老板那里拿到六七成呢!现在说着是五五分、四六分,可其实谁都拿到了?有的时候坐了一天才一个台,她都找个理由把钱给扣了,三七分都不到!且多了一层人管着,没的自由!”潘静嗤笑道:“你做梦呢,不她管谁管?难道老板还来一个个的跟你打交道不成?”金梅笑嘻嘻道:“我就还好,都拿到了,反正也从没出过什么事情。”



米昭道:“我们哪里是出什么事情,不过是她看我们不顺眼,故意刁难罢了。嗐,今儿我就在这里跟你们说点儿实话儿吧,咱们有那脸蛋格外出众的,或者身材超级火爆的,或者床上功夫万里挑一的,都得注意着点儿:客人们点她钟趋之若鹜,频繁成了她的回头客,她还高兴着呢!真成了老板的一棵摇钱树,老板不无所不用其极留下她才怪了!不是暗下毒瘾儿,就是二十四小时派人盯梢的,要不就大把大把的扣她钱,说是代为保管的,她还没见过呢!”



潘静手往楼上一指:“你们要讲我们不好,那她们三楼的才更不好呢,好些人根本就没的人身自由。像我们妈咪好歹还是个女的,她们的却是个男的,还是个纯黑社会的。每天不分昼夜地做,大部分的钱却都让她们杨经理给拿走了,所有赚的钱,老板才抽到三四成,下剩的全在他手里!”米昭道:“哪里,她们倒有钱,是我们的好几倍了,不比我们才一两千,她们五六千是没跑!”



潘静叹了口气:“你怎么不讲她们日子多难熬呢?我听得她们赵楠姐讲,她们每天来了就先得刷牙、洗澡、推粉,然后所有人都裹着浴巾站一排,挨个儿等着她们主管来检查,完了才能进场上班。她们主管还动不动就骂人,比我们妈咪还厉害,她们上班都争分夺秒的,生怕迟到了挨骂。而且她们跟我们不一样,人身安全老板是不负责的,全是她们杨经理一个人在管,貌似由场子里提供食宿,实际上老板是不负责的,也是他在管,打着店里旗号罢了。哎,听她们赵楠姐讲的也实在可怜,哪里是为了自己在赚钱,分明就是在供他们挥霍!她们那每个人都拼命的讨好杨经理及他那几个手下,每天除了给他们洗衣服、做饭啰,晚上空闲下来的就还要抢着跟他们睡,目的就是为了把那些人给伺候好了,好把本该属于她们的那份钱还给她们。”



米昭笑了道:“你这么说那我可郁闷了,我们妈咪是个女的,她也不是同性恋,我就是想跟她睡,把我那份钱要回来,还没人找去!”潘静这时压低声音,悄声叹道:“我听得说她们有几个年纪特别小的,都是从外地拐了来的,被强奸了后不敢报警,就自暴自弃了。还经常几个人抢着要在床上伺候杨经理他那几个手下,自己几个人之间争宠争的厉害,相互算计、打架。”



柳榴好奇着问:“她们又分不到钱,争什么争呢?”潘静叹道:“争了少挨打呗!你不晓得,对待她们,稍有不听话,就只是打!除了怕影响生意,身上不留下疤痕外,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他们那几个人睡自己人又不戴套,好些人都有了严重的妇科病了。又都变态,个个玩多了玩厌了,就喜欢性虐待。手、足、口、肛、胸、腿,每个人基本都被他们玩儿过遍了,有的烦了厌了就喜欢玩新人,还天天嚷着盼着叫他们杨老大给他们找新人呢!”



柳榴叹了口气:“场子里有红床、凤求凰、红绳子等这些特色项目,大到项目类别,小到具体流程,都包括了在内。比如先走水罐,然后乳推,再用酒精擦洗肛门,然后毒龙,然后用嘴,然后用足,然后任由摆布等等。一个钟四十至六十分钟,收费两百,提供的服务有吹、舔、摸、推、做爱,最便宜的全套服务就是这样了。消费高一点的如冰火九重天、烈火骄阳、风花雪夜等等这些,加了一些辅助器械和特别玩意儿,更是变着法儿让客人们玩开心,玩尽兴。我们不是也要求都要会么,比她们又能好到哪儿去?就算一开始不会,等待的时间长了,过不了几个月,不也还是要学?除非不待在这里。客人们是人,我们就都不是人,只是工具!”



米昭冷笑道:“无所谓,走就走吧,反正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意思。”潘静叹道:“走了上哪找工作去?你又没读过什么书,又不会手艺,打工没力气,做生意又没本钱,去租个商铺吧,租金一次要交一年,就要交个十几二十万的,你交得起么?再说了,就算找了份新工作,现在干其他的,普遍一个月也就几百来块,根本就不够你开销的。我记得你每月都要按时给家里寄一千的,你要离了这里,上哪找钱去?不做这个,你又还能干什么?”米昭就低了头不说话了。



忽听外面一声铃响,众人都忙朝那面玻璃墙望去。休息室属于那种金鱼房,墙外能看清里面,里面却看不见外面,只是个大玻璃镜子罢了。此时众人都忙整理好衣裳、头发,坐的端端正正的。等了半天,却并没见哪个工作人员来叫她们,便猜不是没挑上,就是按错了,便都不以为意。



一会又有一个客人喝醉了酒,和彭小兰拉拉扯扯走了进来,边骂道:“婊子就是婊子,装什么清高,只要有钱就什么男人都可以来插你的逼!他妈的,你还觉得自己挺骄傲是吧,当小姐还当出名了还!”众人不知何事,纷纷转头看去。



原来这彭小兰是店里数一数二的红牌,不但脸蛋姣好,更是身材火辣,性感撩人,且打扮超前,言语活泼,最是惹人垂涎。就算现在生意清淡,客人找她也还是要电话预约的,放在以前生意好的时候,更是提前个三五天,也不一定约的到的。如今这客人就正是没预约,又想让她陪酒而难偿所愿的,此时喝多了酒,在这撒泼。因是熟客,店里不方便得罪,要是生涩些的小姐,早有经理或主管出面解决了,因是彭小兰,知她自有手段应付,便交给了她自己处理,没想到如今反吵到这来。此时这彭小兰只是冷着一张脸不理那客人,极力摆脱他。



众人也上前相劝。那客人本已醉了,听了好言后便又高兴起来,笑坐在了沙发上。一时与众人聊天时,听苏梳说在中华门还是哪哪买了个房子,又听蒋晨曦说这个月收入好,才十来天就有了一千多了,笑道:“你们还真是有钱啊。”苏梳坐在旁边笑道:“哪里,我们哪能跟你们比啊,你们才是真正的财主!”蒋晨曦也笑道:“就是,我们哪有什么钱?要说有钱,我们老板才有钱呢,几个场子加在一起,连卖些名烟名酒那些,一宿就挣好几万了。”



客人只待了一会便又出去了,彭小兰这时才怒着骂道:“还什么老板了,装你妈的逼!我们台费都给不起,还在那里装!”因烟抽完了,问蒋晨曦要烟抽。蒋晨曦见自己身上的拿不出手,忙向胡蓓蕾问烟。胡蓓蕾的烟倒挺贵的,一包95至尊就要一百多块钱的,她也是穷潇洒,钱没什么钱,烟却要抽最好的。



彭小兰因心情不好,补妆时,连自己一向用的化妆品也看不上,嫌弃起来。蒋晨曦在旁边道:“兰姐,我昨日逛商场倒看到一套好的,叫什么神仙水的,还是日本进口的,涂在脸上,美白生肌呢。我是没钱,要有钱,我早买了。她那一套要九百八呢,才装了三小瓶子,贵得不得了。我估摸着也就够用一个来月吧,当真用不起。”彭小兰一听便来了兴趣:“网上搜得到吗?要搜得到,你搜来看看。”蒋晨曦听说,忙道:“有有有。”说着便手机里百度了给她看。只见偌小一瓶子,才230毫升,就要1480元人民币,还是限量版的。彭小兰叹道:“哎哟,这也太贵了,不是说有三瓶吗,怎么才一瓶子呀?”



蒋晨曦道:“可不是。不过这跟我看到的不一样,我是在她们店子里看到的,她们那里还搞活动,买一瓶赠一瓶呢。这个是她们的官网,我也搞的不是很清楚,可能不是给我看的那种吧。”彭小兰仔细盯着手机屏幕上,指着问:“是这个名吗?基础护肤露。我的妈呀,这还是便宜的,要是精华护肤露,一瓶子就要两千一百三呢,这哪个用得起。”蒋晨曦赞道:“别个自然用不起,但兰姐你肯定用得起。”旁边胡蓓蕾听了,也过来凑热闹,问:“两千一?这也太贵了吧,要是日元还差不多。”彭小兰道:“你做梦呢,要日元还不早被人抢光了。”又叹道:“哎,这要真是个神仙水倒好了,要真能返老还童的,我铁定就买了。”



蒋晨曦笑道:“要真能返老还童,我还想要呢,拿十万块钱也没处买去!咱们做脸的,只求能皮肤不老化,晚几年再起皱纹,新陈代谢比普通人慢上那么一些儿,就算顶了天的不错了。”彭小兰笑道:“我别的倒不怕,但最怕会老了。依着我,要真能青春永驻的,哪怕就是让我早死二十年,我也乐意呢。”胡蓓蕾扭头笑问:“那彭姐准备活到什么岁数?”彭小兰笑道:“咱们国家的平均寿命是七十岁,我要能活到五十岁上,还能像现在这样年轻,就顶好了。”蒋晨曦拍手笑道:“要真有那么一天,你女儿都比你大了,你要比她还小,她要叫你什么了?”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一时谈笑间,彭小兰果然心动,准备要买这款产品。众人都劝道:“这不是咱们用的起的,都一千四了,你一个月能多少钱?这都是那些明星,或者富婆才用得起的,你没看那说明书上写的,都是限量版进口的嘛?咱们小老百姓,用上个好几百的,也就顶了天了,没的把一月工资都填在里头。”彭小兰却像中了邪似的,一心非得要买,听不进话。



只见领班王丽忽然进来,冲众人嚷嚷:“快,有客人,来几个姑娘,都走台了。”问:“武玲玲呢?有熟客翻她牌子,人还没来么?”苏梳道:“在开会呢。”王丽抱怨道:“还在开会?三天两头开会,开个什么!一时以为没客人,一时来了又忙都忙不过来,不存心添乱么!”一些新来不久的都忙坐好了,不敢再歪坐乱靠的了,几个熟惯的上前打着招呼,叫着“丽姐”。她问过金梅,知道妈咪意思后,便让把那新来的也带上,让她先到包厢里去适应一下,熟悉熟悉环境。一时凑了七八个人一起去了。休息室里还剩了好些人,虽然个个也都想去,但客人不点名,众人就一直都是轮流的,便只得留了下来。



一时众人跟着一起进了包厢相思泪,只见客人共有六个人,全是男的。金梅因要带新人,被安排着也跟了过来。只见包厢里,姑娘们都站成一排。此时短短几秒内,众姑娘们都想方设法吸引客人们注意,好被选下来陪酒。通常情况下,一晚上都只能做一单,因为客人们都是黄金时段来,凌晨才走,轮不到第二轮。虽然一直没轮上能往前排,但总轮不上,偶尔打白板也是有的,没人愿意。只见众人穿着都十分暴露,这里竞争十分激烈,毫无底薪可言,走台又是门技术活,一些新来不久还什么都不会的,一时只恨不得脱光了给客人看。



金梅还好,第一个就被点上了。忙一拉沈薇,对另一人道:“大哥,这个妹妹才第一次来,可清纯了,让她陪陪你吧。”这个客人戴付眼镜,二十来岁,很是斯文,见沈薇清秀,便同意了。金梅忙拉她在客人旁边坐下,让她给客人敬酒,道:“快叫大哥!”沈薇因什么都不会,明显的与众不同,只穿了件松长衬衫和一件洗的发白的牛仔裤,颤颤巍巍端了酒,手都在那抖呢。



结果客人们只选中了四个人,其余的都被赶走了。王丽急忙叫人回去再叫人,傅红菱、柳榴等只得回去说:“客人不要我们,要求换姑娘,再要两个。”正说着,只见王丽也回来了,气急败坏道:“别急,再多去几个人,让他们自己多选选,别又挑不中,倒来骂我了!”结果又去了后,客人仍说不好,反不如前面的,便又叫了前面的人回去,两拨人聚在一起重新选了一遍。这一次总算挑好了,没有再换人了。



只见桌上摆了份粉红的康乃馨、一个果盘、一份卤味、一份干果拼盘和一些小吃。旁边还摆满了绿色的啤酒瓶,能有二十几瓶。地上也是一地的空酒瓶子。



只见金梅正在和客人玩大冒险,两人猜拳,输了的要听对方命令做一件事。一时金梅输了,客人笑道:“说‘我爱你’。”金梅嘻嘻笑着说了。轮到客人输时,她笑指着旁边另一客人道:“去骂他‘他妈的’。”这客人很是无奈。另一客人直翻白眼,哭笑不得。这客人只得抱拳道:“老赵,对不住了。”骂了一句,其余众人都笑起来。然后又客人输时,金梅一挥手:“去,亲墙壁二十秒。”翻身起来,笑跑到墙角,拿口红在墙上画了只母猪,笑指着说:“来来来,就亲这里。”众人又笑起来。



一时轮到金梅又输了时,那先被骂的客人忙凑了过来,在这客人耳边出着馊主意。这客人听了连声叫好,跟金梅说了后,她万般无奈只得同意。只见客人从桌上拿了瓶矿泉水,用双腿夹在胯下,得意的看着她,连连招手:“来来来。”金梅无奈,只得趴下身子,去把那盖子用嘴咬开,喝了一口后,翻身爬起来拿起话筒大声道:“郑总的农夫山泉有点甜!”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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