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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荒唐曲4

送交者: 海燕2006[♂☆★声望品衔7★☆♂] 于 2024-01-24 14:28 已读 9842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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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婵问:“那是几点了?十一点半以后一般人都少了,你到时候再找个灯光暗一点的地方站了,或是躲在窗帘子后头,应该不会被看到,老总她们也很少来了,除非她先就在这里。陆金花,你既讲你服装卖的好好的,干嘛又走这来?”陆金花垂头叹了口气:“哎,还不是先那店子不开了。我后头子也到别的专卖店去问过,耐克、阿迪达斯、美特斯邦威,都问了,结果不包吃不包住,上八个小时班,工资加提成跟这里也差不多。我在这里快一年了,现在也有五百块钱个月了,干得也习惯了,想想也就在这里待着算了。再一个,我娘现在也病了,屋里就她一个,没人管,我下了班回去后,就还要照顾她的,不像原先。哎,现在就算店里包住,我也住不成了。”



有客人从包厢内出来,道:“你们把里面收拾一下吧,很脏了。”两人点头答应了,从工具间找了工具后,一齐进去。只见里面水果皮、花生壳、西瓜子壳、糖果包装纸、空酒瓶等丢了一地。梁婵是管迎宾的,偶尔来打扫一下房间倒也没事。陆金花却正是管这间包厢的服务员,每天打扫房间好几个,忙都忙不过来,见这间房里弄的这么脏,毫不让她省心,不免心里一顿腹诽,面上却也不敢露出来,没精打采收拾完了出来后,又赶赶忙忙进别的包厢里去了。梁婵去工具间放回工具,再去厕所洗过手,仍旧下楼去了。陆金花记挂着刚打扫完卫生的那个包厢内有个字纸篓满了,从旁边包厢出来后,把这边包厢门口的一个拿进去,把里面的拖出来。因今日她值日,去大厅里放电视的长木桌下开了抽屉,拿了十多二十几个塑料垃圾袋,一个个去各个包厢门口和角落里给字纸篓换袋子,完了提垃圾扔到吧台旁小洗室旁的大垃圾桶内。



见小洗室里盥台上脏烟灰缸、脏玻璃茶杯都堆满了,去洗起来。洗完后,把玻璃茶杯放三菱消毒柜里。开柜门时却被电了一下,缩手咬着手指头,哭着喊道:“哇!有电!痛死我了。刘攀,你帮我开一下吧。”刘攀笑道:“不会吧,小姐,我先开了怎没事。”陆金花试着又碰了一下,又电了一下,气冲冲道:“你是拜要害我是吧?真的有电!”



伍春燕此时仍在吧台聊天,看见谭桂花,道:“走廊上那几盆花一天都没浇水了,你去看看,除了那盆仙人掌,别的你都去拿水壶浇一下,洒水壶就在工具间里。”谭桂花听她说后,转身去了。过一会回到走廊,只见包厢凌烟阁和万里流之间有个石头花架,上面放了几盆花盆,栽有金钱竹、仙人球、白玉兰、凤水仙、映日菊等。谭桂花用水壶小心浇着水,不敢浇太满,让水溢出盆外淌到地上来。



只见一女客正拉了一个小孩从楼梯下走上来,经过走廊时,谭桂花侧身给她让了下路。那女客掏出摩托罗拉手机打了个电话,问:“喂,肖莉啊,我到了。你们在哪个房间?”那边说了后,她挂了电话,带了小孩推门进了万里流。肖莉见了笑道:“美女,你怎这时候才来?”她道:“生意忙不赢,一下子走不脱。”肖莉笑道:“你这么大热的天还跑来跑去垂死,挣那么多钱干什么!”屋里正分了好几桌人打牌,刚来的女的边与众人招呼,边牵了儿子坐到肖莉旁边,笑对众人道:“哪个输了没?输了下台!”



这一桌四个人,分别是肖莉、唐婉、陈菁、林凯。唐婉笑对林凯道:“凯子,你爱人来了,你怎还不站起来迎接一下,报个到?连个招呼都不打!”林凯碰了一张四条,抬头找了一下,道:“没呀。”唐婉笑指着道:“这不是的?”林凯也笑了。刚来的女的绯红了脸,骂道:“这个死唐婉,越来越没正经了!”



房内虽开了空调,又点了檀香,林凯仍拿了把紫檀香扇轻轻扇着,刚来的女的伸手打了他扇子一下,埋怨道:“林凯你莫摇了,看你摇就心烦!”林凯尚未及答话,旁边肖莉先就笑了:“陶芝倒有这漂亮嘎,我们小林都快给她迷倒了,就打牌他两个也爱凑到一桌去。前日陶芝来了还在问我,怎没看到林凯呀?你们看啰,她都讲莫摇了,再用力点摇,她都就要出水了!”说得众人都笑了。



陶芝脸蛋更红了,破口骂道:“肖莉你个死堂客,你才跟哪个野老公一天到晚的摇个不停!”唐婉笑道:“这话可不能乱讲,这里有人听得到的。”那边一桌肖莉老公罗华听见了,回头笑道:“我倒没事,随她怎么样都行。”陈平的妹妹陈菁笑道:“老罗现在是越来越注意了,都睁只眼闭只眼的,一点闲事不管,不然要真被他们家领导把他给双规了,取消了在咱们这里的人大代表资格,这牌他就打不了了!”众人又笑起来。



陈菁摸了张四筒,打了张南风,抬腕看了看手表,道:“快四点钟了,再打两圈我就不打了,让陶子你来。晚上还有个演出,五点半还得先赶到场地化妆去。”陶芝佩服的道:“陈姐的秦腔那真是一绝,我最喜欢你唱《苏武牧羊》了。”肖莉笑道:“她可是当初我们郑州中原军区文工团的第一枝花,连电视台都专门来采访过她的,人见人夸。只是现在不晓电视台究竟在搞些什么鬼,竟然还删她的节目。”陈菁冷笑道:“电视台懂个屁!他们台里领导向部门要经费,部门又层层摊派任务下来,自然谁给的多,就录谁的呗。”



捂捂喉咙,咳了两声,皱了眉道:“这两天嗓子不好,疼的要死,上医院去看了一下,一时半会也好不了。想推掉演出吧,又早就答应了的,也不好推。只得先吃了两片金嗓子喉片才忍着,现在包里中药西药一大堆的,唉。”陶芝夸赞道:“陈姐现在还在拼呐,真不简单。”肖莉道:“那是,她可是我们草头帮的一员大将,立下过汗马功劳。陶子,你可得向她看齐呐。”她老公罗华在那边摇头笑道:“一帮女人,不过名字里头有个草头,就也学别人组成什么帮派,莫笑掉了人大牙去!”肖莉嗔道:“你只打你的牌,莫管我们!”



原来这陶芝乃是省内已故陶老元帅的孙女,家族名望高的很,又是现南京军区总司令员赵乐见的儿媳。因其乃是学医出身,故在她医院里卖药,常在外跑销售,人脉极广。她本是个极有能力的,但偏又为人低调,好懒,故在她帮派里发挥的作用不大。此时她儿子五六岁大,胆子很小,又没常来,不敢说话,老实在娘身边待着。陈菁摸了他头一下,道:“你静静哥哥不在,在的话跟你静静哥哥玩去。”唐婉故意吓他,嗔眉立目喝道:“你这个虾子仔子,喊阿姨不?不喊就不准进来,出去!”他吓得躲在娘身后,紧抓着腿不放。他娘笑道:“喊阿姨噻。”他不敢喊。



门外谭桂花浇完了花,又听伍春燕吩咐去吧台拿了托盘、抹布、四五个叠着的干净烟灰缸、一金属壶热水,依次把大厅里有人的桌子都检查完了一遍。换过缸、加过水,又去各包厢里加水。进万里流时,陶芝因刚来,点了杯信阳毛尖,见她是生人,笑道:“我有专用杯啊,莫搞错了,让你们老板又浪费了。”谭桂花只知道一些熟客有专用杯,却不认识这人,不知是哪个专用杯,又不好问她,见肖总在旁边,便问肖总:“这人是哪个呀?”肖总马上不高兴了,板着脸道:“去问领班!”谭桂花慌了神,从万里流出来后,到伍春燕这边来,正不知该怎么办,只听那边肖总把罗桂美叫过去了,问她:“这是怎么回事?这新来的竟然来问我,这么没规矩!不懂就要学,你都教她什么了?跟个白痴似的!”



罗桂美一会出来,弄了茶进去后,过来道:“谭桂花啊,都讲你好多遍了,怎连讲不变啰。你也不小了,这么不懂事。她是老总,你去问她?不骂你才怪。”谭桂花正心惊胆战,不敢叫伍春燕去开门认人,心里万分忐忑不安,这杯茶如何送去还没着落,若让肖总等久了,就更糟了。如今这个难题解决了,心里倒松了口气。朱芳也过来问,几人都说谭桂花,道:“昨天你记错了账,少收了客人十五块钱,多亏了朱芳老远看着就不对,在电梯间里帮你拦着追回来了,老总不晓得,才瞒过去了。这下子又让她当场撞到,哪个也没办法救你了。”



谭桂花吓得很急,忙问:“会怎么样呀?”罗桂美叹道:“还能怎么样,你实在干不了,大不了再干几天不干了。哎,不过我们新来的刚做这行的时候都是这样子的,你只要多用点心,以后会好的。”朱芳一旁扑哧笑道:“她呀,客人吃的怎个东西也记不清,喊她多背下菜单子又背不好,茶她不认得,酒她也不认得。昨天那个菜她记错了,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帮她讨回来呢!”罗桂美抬头四处看了看,问:“你们觉得是不是冷了点?谭桂花,你去把空调温度再调高一点。”谭桂花听她吩咐,转身默默去了。



刚挨了骂,罗桂美便更加小心了,打点起十二分精神,有些事便不敢叫肖文英、谭桂花等新手去做,宁可自己多辛苦一点,多做点事。只让肖文英在包厢外候着,她自己算好时间,每隔了七八分钟就进包厢里加水一次。



一时等了半天,那曾总的司机才来了。曾总有事,便不回去了,只让人给她带件衣服过来。又吩咐罗桂美亲自去扶了她儿子陈静去坐车,小心服伺,莫要再出了事了。罗桂美随着两人一同下楼,路上笑问那司机:“你老上哪儿去了?叫了半天也不见人。莫不是又喝酒去了?”魏师傅边下楼梯边笑道:“先以为这会没事,没有个才刚来了就又要出门的,正好店里又有个代驾的单子,我就去接了跑了趟。没想到这会又要出门,所以才晚了点子。”罗桂美笑道:“你老倒是生意好。”魏师傅笑着点头:“姑娘也好。我们不过是有一大家子要养活,才不得不多跑跑腿,赚一点辛苦钱罢了!”



一时来到楼下,那陈静早已擦干净了衣服,几人出宾馆来,那司机拉开车门,让陈静坐上车去。罗桂美探身进去,扶陈静坐好,帮他系上安全带。只见这辆豪车内摆着香精,香清清的,车内的空调从停车后就一直开着,没有关过,此时凉嗖嗖的,冷风吹得人份外舒服。陈静怡然卧于海绵软椅上,闭目休息。



罗桂美家境贫苦,虽出来工作好几年了,却一直一贫如洗,家中至今连空调都无。此时见别人如此富阔,坐这等豪车,每日里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吃穿不愁,家里佣人无数,出门一群人跟着。又这般小小年纪,比自己还小了那么多,就这般享福,当真是人生如此,夫复何求!想人之生来,贫贱富贵,竟如此大不相同。一时悲从心生,暗暗叹了口气,忙低了头,退出车外。一时关上车门,那司机鸣了一声喇叭后,驱散了前方行人,方把车开走了。罗桂美回到宾馆内,提起裙子,走楼梯复上了二楼。



一会有个包厢里的客人一直忙着打牌,午饭也忘了吃,这时才想起要吃了,便叫把饭菜送进包厢里去。罗桂美、朱芳等便多叫了几个人,一起忙着去铺桌子。进了包厢,把里面玻璃桌上原来的东西都收拾在沙发上,又在桌上洒了点水,拿白色塑料薄单子铺在桌上。点了下人数,拿了数套消毒餐具来。密封的透明塑料薄膜内碗碟勺杯一应俱全,筷子则用纸套密封包着。



有个客人问:“为什么不拿一次性的来?我们吃完了就扔了,还方便些。”马上又有一人反对道:“不好,又不是吃快餐,这样干净些。反正她菜来了也还得用盘子。”先前那人又嘀咕道:“消毒了也不晓得彻不彻底,毕竟前面别人刚用过的,现在非典还没过呢。”因为点了酒,朱芳、陆金花又从吧台拎了两瓶洋酒、四瓶啤酒过来。朱芳拿了启瓶器,先各样开了一瓶。



伍春燕在厅里空着的桌子下提了两张椅子进来,又帮着移动沙发,围着摆好位子,问谭桂花:“菜单给厨房拿去了没?”谭桂花道:“拿过去了。”伍春燕把餐具里的小瓷茶杯拿起几个,道:“你也帮我拿几个,跟我到厨房里去。”又到吧台拿了两张托盘,两人一起去了厨房。伍春燕开始在桑乐电饭煲里添米饭。谭桂花看着她拿那小杯子把饭微微抛起来,弄成一个小饭团子,那么好看,笑道:“这个碗好小,和个酒杯样,这要口大的人,一口就吞下去了,这怎吃的饱?”



伍春燕笑道:“本来就杯子,哪里是碗。你当他们都是来吃饭的?也要看人噻,他们饿了自然会叫咱们拿大碗添。”又道:“来,你也试一下。”谭桂花抛了几下,摇摇头道:“不行,我抛不来。”伍春燕笑道:“你是没习惯,多练几下其实很容易的。”一时抛好,排着放在托盘上道:“等第一道菜上来,你就先给他们送过去。我在这里等着,等多了两个菜,再一起送过去。”谭桂花道:“对了,我看了单子,那上面还要稀饭。”伍春燕抱怨道:“这个天气就是口牙子味道不好,吃稀饭的人多。那你再去盛一碟腌咸菜来,萝卜、白菜什么的都可以,好给他们下稀饭。”



谭桂花去盛了来放好后,又笑道:“这个田鸡粥也是,一碗稀饭才一块钱,杀个田鸡下去,就五块钱,也挣这多嘎。”伍春燕笑道:“这又不算贵的,那最贵的,一桌十个人光是喝碗粥,就要一千多,那才叫烧钱呢。”谭桂花羡慕起来,道:“这些人也真吃得起,这个粥怎么就那么贵呐?”伍春燕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来的基本都有钱人,就算自己没钱,也有别的人请。一些公司里头有公关经费,机关里也有接待费用,都可以公费报销的,又不掏自己腰包,干嘛不吃!”



拿手指头弯下数起来:“你说这个粥干嘛那么贵?进口的泰国香米、花生仁、去心莲子、去心红枣、桂元仁、枸杞这些都不算,当归、天麻、乌鸡丸、牛鞭丸、蟹黄丸,这些都不要钱?只差把人参下进去了。别说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就一碗龙虾粥,光放两个虾仁在里头,就要十八块钱,你看便宜不便宜?”



谭桂花好奇,指了指伍春燕手腕上说:“姐姐,你这镯子是不是铂金的呀?我都瞧不出来。要是金子的那就值钱了。”伍春燕一笑,摇了摇头:“银的。”谭桂花歪着脖子点了点头:“也对,不然谁戴的起?我听到讲现在黄金都涨到一百二一克了,铂金的也要一百八了。”伍春燕指着她耳朵上道:“你这呢,耳朵上的环子是什么石头的,真的还是假的?”谭桂花不好意思垂了头:“假的,又不是什么好石头,蓝水晶的,我朋友送的。哎,早两天还有个客人给我看了她手指上的戒指呢,是她老公送的,上面钻石有三克拉的,听她讲值了不少钱。”



两人仍在聊着,大厅里只见三楼桑拿房的赵楠忽然下来了,见了众服务员也没搭理,径直进了厨房。她身上粉香扑鼻,眼睑上假睫毛长长弯弯向上翘起,描着眼影,双眼皮是手术割过的,稍微有点画眉。因常去美容院保养,脸色很白。唇膏淡红,白牙也是定期在医院整洁过的。瓜子脸型,乌发朝上盘髻绕到脑后,很是美艳。一件淡紫的蝴蝶花纹的连衣裙,有着玫瑰露的熏香。脚上一双精致凉高跟鞋,脚趾甲上涂了炫彩色油。手指甲上也是,却长了很多,是接上去的人造指甲。脖子上挂了串贝壳的项链,右肩后隐隐露出一支淡淡的梅花刺青来。对女厨师姜彩霞道:“你在呀,我来一份卤牛肉打包,这是我要的,你多放点儿料。再来回锅肉和盐水鸭各一份。”坐在了旁边一条板凳上等。



她这一身打扮,贵气十足,光看外表就知道在化妆上花了不少钱,再加上本身就长的美艳,让才来不久的谭桂花不由得生出羡慕之色来。又想起自己一个小小服务员,在这哪怕就是干上一年,也抵不上人家一个月,不由自惭形秽,低下了头去。伍春燕却来了很久了,对店里的这些姐儿早就熟悉,知道人家瞧不起自己,是从来不跟她们这些服务员搭腔说话的,自己自然也不可能主动去跟她打招呼,热脸贴人冷屁股,便扭过头去,只装着看不见。



倒是女厨师姜彩霞大感好奇,问:“咦,你怎么自己下来了?点了东西,难道还没人给你送上去不成?”赵楠掩了嘴咯咯笑起来:“客人们点了菜,我也正好想点东西吃,就下来了。先午饭也没吃个什么,口淡淡的。我点的东西要你做的才好吃,我怕她们又哄我,只得自己下来守着你才是。哎,今儿我值白班,从十点钟守到现在,连中午吃饭也没下来,半天都没透风了。”说着从兜里掏出包五台山浓咸西瓜子嗑了起来,呸呸啧啧的吐的满地都是。



姜彩霞笑道:“你也是个刁民,本来我就不忙,也被你们瞎起哄的给忙死了!今儿怎没看到你穿拖鞋了?倒蛮正经了。”赵楠嘻嘻一笑,站起来背对着她,把屁股一翘,裙子一撩,道:“你看,我穿了什么?”姜彩霞捂了眼笑道:“呸,该死了,大白天的你怎么连个裤衩也不穿,也不怕丢人!”



赵楠笑着坐回去,翘着二郎腿,晃着支高跟鞋,外形玻璃水晶的,银光闪闪,很是精致。懒洋洋道:“不就隔了层楼嘛,我一会儿就上去了。刚跟客人事情还没做完,他倒想起吃东西来,真是个怪人。你们这里东西又送不进去,还得我出来自个领,不如下来算了。等下上去了,裤子要是穿了就还得再脱,不是麻烦嘛?你瞧,我胸罩戴了的,还算正经吧。”嘻嘻笑着,扯了肩头系绳,露给她看。又不以为意道:“哪里就被人看见了,咱们这儿女的多男的少,就连你们厨房里也是,男的没见着几个。再讲了,这一路下来,要是有哪个客人看见了,我就还多做一回生意的。”



笑了几声,才又问:“对了,你这里有酒吗,给我灌几口漱漱口,才刚被那客人咬了我舌头,嘴都疼了,一口蒜味儿,难闻的要死。”姜彩霞摇摇头无奈道:“就只有炒菜用的料酒,案桌上酱油旁的那一瓶就是,你自己拿吧。”赵楠斜着懒懒起身去拿了,到水槽边抿着吐了两口,嘴里边嘀嘀咕咕碎言碎语的抱怨些什么。姜彩霞见她还喝了一口,忙道:“你莫喝醉了,到时候发酒疯,可没人扶你回去。”赵楠回头笑道:“笑话,这点子酒也能把人灌醉?我们三楼的哪个不会喝酒?就原来不会的,现在也早会了。昨儿我还和人拼酒呢,一个人就干了半瓶轩尼诗,外加五瓶啤酒的。”看着料酒瓶子上的说明书,一脸的不屑:“瞧你这上面写的,也不过才八度的酒精,五十二度的茅台,我一个人也能干掉大半瓶呢。”



这时一些菜已烧好了,一盘白切鸡、一碗酸菜鱼汤、一碗猪血粉丝汤、一碟酱爆螺丝、一碟盐爆花生米。伍春燕对谭桂花道:“你去拿两个托碟来,我托这两碗汤过去好了。等下你自己带个托盘再来。”谭桂花应着,边把其余的菜端放在托盘上,又去拿过碟子,两人出厨房往包间方向去了。小心翼翼,缓身慢步,怕泼洒了。姜彩霞回头对赵楠笑道:“你等着,我先做你的,过两分钟就好。小黄,你先把你楠儿姐的菜切了配好,我马上下锅了。”后边配菜黄原应了。赵楠笑道:“不急,真够你忙的。”一会赵楠的也好了,卤牛肉、盐水鸭两个冷菜是不用热的,只一个回锅肉要下锅而已。等都打包好后,赵楠拎了到收银台付款去了。



洪雯收过钱,见大厅里此时没多少客人,只朱芳一个人站在楼梯口值勤,显得静悄悄的。自己无事,便绕到了厨房外,探头向里张望了一眼。洗碗打杂的张翠见了,笑道:“傻子,看什么呢?”洪雯招手笑道:“厨房里头热死了,外头凉快,你也不出来坐坐?”张翠道:“谁都跟你一样,收银员都有个坐儿?我才忙了半天,才刚坐下,这会不好好歇着,又跑了外面去,不又都得站着!”



洪雯笑走进来,到一排冰柜旁,打开一个,见里面都是些冻制肉类鱼类,都杀好的,有的肚内塞着冰屑。笑道:“牛腩在哪儿?早起那个牛腩粉真好吃,就是肉太少了,我想吃牛腩。”说着翻找起来。张翠叫道:“你莫乱动,我都放好了的,排骨归排骨,蹄子归蹄子,鱼头归鱼头。卤牛肉是和卤鸡腿放一起的,在左边第二个柜子里头。就你嘴馋!跟没吃过似的,你就撕吧!摄像头就在这边,你也不怕照见?记着,牛腩也罢,鸡腿也罢,全鸡的就莫撕了,留下个瘸腿一下子就给人看出来了,也不晓是哪个,尽做这些不靠谱的事!”



洪雯笑道:“我晓得,拿的时候会小心的,我先用身体挡着,再装着拎袋辣椒粉过去好了。”说着果然撕了块卤牛肉藏在衣服底下,又在旁边拎了袋干辣椒粉,过去给灶台旁的一个钢罐里加满。厨房里另有别的厨师和配菜见了,都见怪不怪,并不过问。张翠道:“你只小心,去年武玲玲还在这里的时候,就被抓住过一回,奖金扣除外,还另罚了有一天工资的。”洪雯头也不回笑嘻嘻道:“那都老黄历了。”说着弯下腰来,蹲在架子底下偷偷吃起来。



只见配菜黄原正从冰柜里拿了一袋圆柱冻羊肉,开了三菱切肉机,切起肉来。机器有些老旧,有时切不到肉,他只得右手用力压着顺势推着,才好了些。他热的短袖下汗水涔涔渗出来,背上全湿了。一会切完肉,用个八仙过海花纹的碟子盛了,拿几根芹菜丝、香菜叶放肉上,端了去给厨师灶旁案上,懒洋洋念道:“涮羊肉一份。”把新写来的菜单子压在夹板上夹好,以备对账。又对洗碗的张翠道:“干锅没了,你先洗几个出来吧。另外煲仔、柳叶碟、八角盘也都快没了,你也洗几个,田鸡也帮我杀四只来。”



张翠只得转身去了,边嘴里抱怨道:“哪里忙的过来,也要我有四只手就好了啰!”找了装田鸡的水盆,上面用网兜罩着,捉了四只摔地上砸晕了,才封了袋口,找剪子破了田鸡肚皮,掏干净内脏给黄原送去,又忙了去洗碗。黄原把田鸡放水笼头下又洗了一遍,扔黄沉木砧板上切了几刀,盛在一个七仙女彩绘的碟内给厨师送去,又念了一句:“干锅田鸡一份。”回去再切起鱿鱼来。把鱿鱼摊开,里面来来回回切成细格花纹状,又不把鱼切断,完了一个个扔在旁边一个小塑料篮里。打着呵欠,没精打采的。



灶台旁案上排好的菜有些是炒好了的,分在一边。有些还没炒的,分在另一边。另外一些隔了远的本就是冷菜不用炒的。厨师姜彩霞正把一个菜炒完了,倒在旁边案上一叠碟子的最上一个空碟内。又把这个碟子挪开,把锅子放水槽上一架,放水冲着。见没人来给她帮手,只得自己在这份干锅田鸡上加了点香油、香菜末。再拿大竹筒刷子在菜锅里一刷,就把锅往煤气灶上一放。火一直没灭着,按着旋钮把火加大,烧干了锅,大铁勺子往油罐里一勺,就放锅里爆烧起来,油烟滚滚,一个灶台头上就连着三个抽油烟机。见火不够大,把连着燃气灶的液化气罐摇了摇,道:“气快没了,小黄,等下这个菜烧完了,你把气换一下。”黄原答应了。



厨房内摆了很多木头架子,一米高,成井字型排列。上下两层,架上架下摆满了各种切配好和未切配好的蔬菜及各种碗碟。张翠早已洗了几个干锅、煲仔出来,正飞快把刚洗过的碗碟放架上摆好。黄原过来拿了几个碗碟,又对张翠道:“姜姐让换下煤气罐,你等下去换下好了。”张翠只得又答应了。又忙了一阵,等好不容易这些都忙完了,才找了个凳子坐下来,边勾着头慢慢剥蒜子。



一会洪雯吃过牛肉,过来在她身旁坐下,也剥起了蒜子。见张翠嘴角带痴,微微发怔,不由笑道:“怎么,一个人在这傻笑,又想起哪个帅哥了?”张翠扭头笑道:“呸,人家想家里的事,我小侄子过几天要过生日,哪想帅哥,你就瞎说。你才想帅哥呢!”洪雯嘻嘻笑道:“得了吧,想帅哥又怎么了,又不犯法,天不管地不管的。像你又没男朋友,怎么想不得?”张翠脸一红:“那也不想。对了,你们家宋卫国就挺帅的,你想不想?”



洪雯一叹,沮丧起来:“哪里,他可比人家差远了。嗐,像我这几天一直在看《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我就整天在那做梦,要是哪天能找个男朋友像赵又廷那样帅的就好了,那我可就真要开心死了。”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痴痴的幻想。张翠见了不觉不好意思起来,掩面一笑:“那你要求可够高的。”洪雯一扬头,理直气壮笑道:“这算什么。像我以前有个同学就挺帅的,可惜现在都好久没联系了。哎,如今呐,帅哥都让美女给祸祸光了,哪里轮得到咱们呀。像赵又廷,明明电视里刚被杨幂给祸祸了,结果回到现实生活里来,又被高圆圆给祸祸了。哼,他那么帅的一个人,高圆圆都交往过好几个男朋友了,又年纪比他还大,真心配不上他!”



张翠叹道:“人家自己的事,人家自己喜欢,关咱们什么事。再讲了,高圆圆多漂亮啦,人家都说是中国第一美女呢,我要是个男的,包管也喜欢。”洪雯冷笑道:“她漂亮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要说现在最漂亮的,当然要数大幂幂才对。不然,这个剧人家干嘛不找她演,而要找杨幂演呢?像我就最喜欢杨幂了,她的每一部戏我都看过。”张翠一呆,也不好跟她争辩,歪头想了一想,只得道:“那倒也是,不过我觉得杨幂不是最漂亮的,范冰冰才是,你看她演的杨贵妃多好看啦。”



这时,曾祥丽也进来了,见洪雯和张翠都坐在小板凳上剥蒜子,便也过了来。洪雯边与张翠聊着,边把剥好的蒜子一个个扔在一个小塑料篮里,抬头笑问:“外面有事么?”曾祥丽道:“没。”走到两人旁边也要坐下。那边也歇下来的黄原正坐在一堆土豆上趴着打盹,听见动静,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又倒头睡下了。曾祥丽笑对张翠道:“来,还有凳子没?让我也坐坐。站了一天累死了,这下好不容易熬了快下班了,早就想进来坐坐了,也来帮你们剥几个蒜子嘎。”



洪雯故意一把推开她笑道:“有我们两个早够了,用不着你,你还站你的班去。”曾祥丽挤着她,急道:“让我坐一坐儿又怎么了?就你能来这儿,别人就来不得了?”张翠转头四处找了一下,道:“没的了,就这两个凳子了,别的都找不着了。”曾祥丽指着她屁股下面道:“这不叠着两个呢?”张翠起身一看,果然见自己坐的下面叠了两个小塑料凳子,忙拆了开,递给曾祥丽一个,道:“蒜子、生姜都够了,土豆快没了,你去打几个土豆、茄子吧。完了再打几个胡萝卜、白萝卜。”



曾祥丽便问:“打皮刀呢?”张翠道:“我帮你找。”结果四下翻找了半天却没找着。洪雯也站起来找了一下,也没找着,气了道:“这里没有,外面吧台也没有,找下面总台再去领一个吧。不用的时候不好好收好,等用的时候就满场喊打皮刀呢、打皮刀呢?能喊得应了才奇了怪了!三天两头就丢一个,这个礼拜都丢了第二个了,就等着人讲去吧!”



张翠闷着头去了,不一会手里果然拿了个剥皮刀回来,道:“总台也没有,我到外面超市去现买的,报了一块钱。”一时给了曾祥丽,她拿了剥皮刀飞快剥起了土豆皮,完了又打起茄子来,也都扔在一个个分门别类的筐子里。张翠看着可惜,抱怨了道:“茄子是你这样打的?像你打的这么细,一根下来连一半都剩不了,浪费的也太不得完了。”



曾祥丽赌气犟着嘴道:“不是你们讲要快的嘛。”张翠越发不高兴了,气道:“要快要快,再要快也不是你这么个打法!你这样子一根下来,还剩得了多少呢!来,你刀给我,我打给你瞧瞧,你再瞧仔细了,好好学着点儿。奇了怪了,都来了三个月了,你怎么就学不会呐。”洪雯扑哧一笑,拦住她道:“哪里不会?不想会呗。别管她,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这么让她打去,浪费又没浪费你的,老板有的是钱!我们还继续聊我们的,你管这么多闲事干什么!”张翠就一笑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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