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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狂搞、他酗酒、他在停尸房搬运,他竟然是美国大师

送交者: 阿乡小饪[☆★★声望品衔11★★☆] 于 2020-12-20 13:27 已读 1795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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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平常的、不起眼的

琐碎日子


就这样成了永恒


——《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卡佛


1954年1月25日,美国《每日共和报》刊登了一则头条消息:海明威丛林归来,在两架飞机相撞时受了轻伤,小说家结束环球铁血之旅。


这篇报道非常硬核,描述了胸毛浓密的海明威老爹在意大利、西班牙以及非洲的玩命冒险,文章还提到,海明威那极简式的文体,已成为一代作家的标杆。





海明威


该报道被华盛顿州一个叫雷蒙德·卡佛的15岁少年颠来倒去看了十几遍,海明威的故事,让少年燃起雄心壮志,报名参加了好莱坞的帕尔默写作学院的函授课程。


为此,卡佛的据木工父亲科列维,咬牙为他支付了25美元的首期学费。


函授教程的第一门课是——短篇小说的基本元素。教材中提到,人们为何爱读故事?是因为读者被放在小说主角的位置上,分担他的痛苦和忧伤,理解他的想法,感受他那激动人心的经历的震撼,为他所处的困境担忧,与他一起享受成功的快乐。


这句话让卡佛牢记了一辈子。


十几岁的卡佛,上午去上学,中午去锯木厂,给他爸送饭,下午逃课,在锯木厂学习函授的写作课程。每次学校质问卡佛为何逃课时,父亲都会帮他找借口。


父子二人抱团取暖,都不大合群,一个已经是酗酒者,另一个刚开始喝酒。


此后的岁月,立志成为作家的卡佛,与酗酒和贫穷,缠斗一生。


1976年3月,卡佛的作品《请你安静些,好吗》出版后的次日,卡佛的两个朋友一大早赶到他家里,不是为庆贺图书的出版,而是开车送卡佛夫妻去法院出庭,卡佛夫妻被指控为获取失业救济金撒谎。


在他们动身之时,卡佛美丽动人的妻子玛丽安,从桌子上的杂物中,取出那本《请你安静些,好吗》。这本书的插页上,写着:献给我最挚爱的妻子。


她要向法官展示这本书,以证明自己的丈夫不同于那些一无所成、浑浑噩噩的酗酒者。


在死前的第十年,卡佛决定戒酒,他做到了。


在这清醒的十年里,卡佛写出了震撼世界的作品。





卡佛作品《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中译本


1988年,卡佛去世。他的短篇小说集《我打电话的地方》刚刚出版,《纽约时报》将其列为二十世纪最受欢迎的图书之一。卡佛的作品以二十二种文字出版,《泰晤士报》把他称为“美国的契诃夫”。


卡佛说过这样一句话,我曾经戒了酒,比起我生命中的任何事情,我更为此感到自豪。





蓝领之家


卡佛出生于一个“蓝领世家”,祖上几代都是出卖劳力的打工人,且有酗酒基因,他的父亲、祖父、曾祖父个个嗜酒如命,在生活的烂泥潭里,为了生存而拼尽全力,却只能宿命般地沦为心碎的酒鬼。


酗酒与贫穷,是两个互相成就的习惯。


小卡佛出生后,他颇具文艺细胞的奶奶玛丽·卡佛,从华盛顿州的奥马克给他们家寄来了一首诗,这首诗是她从某个杂志上抄来的,描写了一个辛勤劳动的家族,一代代从事着辛苦而又微不足道的工作,直到一名家族成员,从生死疲劳中脱颖而出,超越其他人,获得了世俗的巨大声望。


小卡佛虽家贫,却也被父母宠溺,用他们邻居的话说,只要小卡佛掉了一颗牙,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卡佛的父亲科列维,为了养家,一直在寻找收入不错的稳定工作,最大的梦想,是当一名火车司机,却为现实所迫,不断更换着一份又一份廉价而危险的工作。


20世纪三十年代晚期的美国,正是罹患小儿麻痹、坐在轮椅上的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大肆开展“基建”的时候。





科列维为了每小时50美分的工资,把自己卖给科尔曼公司,营建大古力水坝,为改道之后的哥伦比亚河面浇筑混凝土。这份工作危险系数很高,无论是烈日还是严寒,每天的浇注量高达20684立方码。在高强度的劳作下,意外频发,有人从高处坠落摔死,有人被机器设备撞死,还有人被活埋在数千万立方英尺的混凝土之下,成为资本的冤魂。


1937年,罗斯福总统来到施工现场,盛赞大古力水坝是世界第八大奇迹。在人群中倾听的科列维,暗暗大骂高高在上的总统,你个老瘸子,就会说漂亮话,你咋不提那些被压在混凝土下的死鬼?


随着经济的发展,科列维重拾梦想,经常徘徊在铁路附近,听火车的汽笛声划过山谷。他在北太平洋铁路公司谋得一份锅炉工的差事,为的是日后能晋升为一名火车司机。


身为锅炉工之子,小卡佛并不感到贫困,这得归功于他的母亲艾拉。艾拉是个好厨娘,很会做饭,无论是炸鸡还是牛肉,都能烹调得色香味俱全。她每天会给卡佛一张纸,让卡佛填写他想吃的食物,除了正餐,艾拉还经常做一些甜点,如馅饼、罐装果酱等。





卡佛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


科列维在铁路公司不到一年,因为离家太远,在艾拉的坚持下,被迫辞职。他回到木材厂,当了一名锉工,专门生产装运弹药的板条箱。这种工作,同样颇具危险,会让工人听力受损,吸入金属粉尘,甚至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机器切断手指。


经过科列维的努力,他终于被晋升为他那个工段的锉工工长,这个微不足道的职位,是科列维这辈子在事业上取得的最好成绩。


失意的科列维,寄情于酒,常跟工友们买醉,逐渐养成酗酒习惯。每次喝多,他都会仿佛变成另一个人,对家人大嚷大叫。有一次,科列维宿醉,向卡佛母子二人嚷嚷着要杯水喝。卡佛恶作剧般地从洗碗池里舀了一杯洗碗水。


这个恶作剧行为被发现后,争吵中的父母联合成统一战线,对卡佛大加责骂,说他不爱自己的父亲。卡佛没说话,舀了两碗洗碗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后来,这个场景,被卡佛写进小说。


科列维在酗酒间隙的清醒时期,总会在繁星满天的夜晚,给卡佛读西部小说,启蒙了卡佛的文学梦。自那时起,卡佛开始从图书馆大量借阅图书。


卡佛最爱的读物,是那种刊登类型小说的低级刊物,他遍览浪漫小说、冒险小说、恐怖小说、探案小说、科幻小说、西部小说等,对雷蒙德·钱德勒、达希尔·哈米梅特等作者如数家珍,还收藏了爱伦坡全集、火星人故事和十几本人猿泰山。





爱伦·坡作品中译本,北京时代华文书局出版


1951年10月,卡佛的奶奶——那个殷切渴望卡佛家族能出牛人的玛丽·卡佛去世了,终年70岁。在她死之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个世代修理地球的贫民家族会有什么起色。


玛丽下葬在特勒斯高地,卡佛作为孙辈亲属,与另外6个表兄弟充当抬棺人。此刻,在他内心深处,已认定了他一生要从事的伟业——写作。





玛丽安


1955年夏天,十七岁的卡佛在华盛顿一家甜品店,遇见了十五岁的玛丽安。


玛丽安在这家甜品店打工,每小时挣85美分,当她看见卡佛的那一刻,她的脑子里闪过一句话:我要嫁给这个男孩。


此刻的卡佛,没有从事职业写作,而是进了他爸科列维所在的工厂,只为那70美元的周薪。每天一早醒来,母亲艾拉依然递给卡佛一张单子,让其挑选早餐。


一年之后,卡佛加入加州国民警卫队,成为高射炮兵营的一名炮兵,用架在半履带式车辆上的大炮进行训练。


卡佛在部队打了一段时间炮后,玛丽安给卡佛捎来一封信,信里说她觉得自己怀孕了。在避孕药和性解放出现之前的五十年代,美国奉子成婚的年轻人一抓一大把。


就这样,十八岁的卡佛和十七岁的玛丽安因为孩子结婚了,尽管他们自己还是个孩子,不久之后,他们有了一个女儿。





玛丽安支持卡佛的写作理想,她曾向他保证,她永远不会让卡佛在她和写作之间左右为难。为兑现自己的承诺,玛丽安在怀上第二胎的情况下,便急吼吼地去找工作,当了一名水果包装工,每天站在传送带旁边,把源源不断的樱桃装进一个个包装盒里。


上了两周班,玛丽安攒够了钱,去商店为卡佛买了他的第一份父亲节礼物——打字机。


卡佛结婚后,朝着作家的目标努力,他刻苦勤奋,考上了一所四年制的文学院。卡佛开学的第一个月,玛丽安生下了他们的儿子。儿子出生后,卡佛继续上学,在支付了学费后,玛丽安只剩下7美元。


在这期间,卡佛的爸爸科列维,因工伤致残,向公司提出索赔,却一个铜板都没得到。为了照顾儿孙,也因为对卡佛的眷恋,卡列维夫妇一直追随着卡佛和玛丽安,他们住在哪里,卡列维夫妇就搬到哪里。卡列维因残疾,无法从事工厂作业,只能给餐馆刷盘子,艾拉则做了餐厅女招待。他们把赚到的钱,都搁在一起,锱铢必较,细水长流。


为贴补家用,卡佛在学校的图书馆,找到一份兼职,有点勤工俭学的意思。在家的时候,卡佛喜欢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完成学校布置的作业,有时还会扔咸饼干,让孩子们去捡。


学校里有个叫加德纳的作家,是卡佛的任课老师,经过几次接触,他发现卡佛才华横溢,但极其贫困。他把自己的办公室和打字机,开放给卡佛,为他提供了一个写作场所。


加德纳对卡佛说,要想成为小说家,必须具有“近乎恶魔般的强迫性冲动”,同时,他还告诉卡佛,靠写文学作品谋生,几乎毫无可能。


1961年,卡佛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小说发表,《狂怒的季节》刊发在奇科州立学院的《文选》上。这让卡佛夫妇大受鼓舞。


玛丽安拍着胸脯说,自己有找工作的天赋,你可以把她放在美国的任何一个城镇,不出一个小时,她就能找到一份工作。她愿意承担赚钱养家的责任,让卡佛专注创作,直到他成名成家。





卡佛小说改编电影《大甩卖》剧照,女主的原型为玛丽安


玛丽安这种罗曼蒂克的想法,很快就被现实击得粉碎,她因劳累过度而身卧病床。在病床前,卡佛动情地对她说,他不能再这么自私,他要去找工作,一边打工,一边写作,并且要供玛丽安去读大学。


为了赚钱,卡佛开始打两份工,一份是百货商店的收货员,另一份工作,是在一家颇具情调的书店做四小时夜间收银员。


随着手头的日渐宽裕,卡佛夫妇搬到一栋有四间卧室的房子,在那里,他有一间书房,孩子们也有各自的卧室。玛丽安找到一家负担较轻的州立大学,每学期只收48美元,她白天继续念书,晚上则在一家餐厅当女招待。


在被生活摁在地上狠狠摩擦之际,在为了生存疲于奔命的生活热流之中,卡佛夫妇迎来了看似平平无奇的1964年。


在这一年,约翰逊总统敦促美国国会通过《东京湾决议案》,这成为美国出兵越南的法律依据,这场让无数人成为炮灰的战争将在第二年年底打响,并将持续九年。


1964年的圣诞夜,卡佛正在书店值班,偶然发现书架上插着一本《一九六四年美国最佳短篇小说集》,在这本书的封底,他看到自己的作品《狂怒的季节》被收录在内。


卡佛情不自禁地捧着书,注视良久,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笑得满脸是泪。





深渊


打两份工的生活,逐渐让卡佛不堪忍受,他有了酗酒的苗头,并陷入喜怒无常的状态,只有在写作时,才能暂时忘记痛苦。


不得已,卡佛辞掉了两份工作。玛丽安也辍了学,继续赚钱,直到卡佛找到合适的职业。这一次,卡佛找了个医院清洁工的工作,每天上夜班,工作内容简单,无外乎换床单和拖地板,只是,他清洁的领域,包括停尸房和解剖室。


这份工作让卡佛较为满意,因为他下了夜班后,睡几个小时,就能有一整天的空闲时间用来写作,而且,医院的工作为他提供了大量素材。


卡佛从不认为自己描写的女招待、司机、技术工人属于失败者。卡佛认为,这些人遍布美国,充满活力,深深地吸引了他。他们都是正常人,就像卡佛的父母那样,为了生活拼尽全力。


玛丽安时来运转,在家长杂志文化协会找到一份推销百科全书的工作,业绩甚佳,一度成为公司的销售冠军,其年收入为8000美元,是卡佛的三倍。


有钱后的玛丽安,为自己和卡佛买高档衣服,加入读书和唱片俱乐部,还租了一栋更大的房子,租金每月250美元。





《大甩卖》剧照,女主原型为玛丽安 


在玛丽安找到赚钱的工作后,卡佛依然在午夜之后的死寂医院里拖着地,他需要清理解剖室和停尸房。在那里,他看见过很多恐怖的景象,包括一具死婴、一个大块头黑人以及几条女人的腿。


这些死亡的碎片,让卡佛失眠了好几个星期,他回到家中,枕在玛丽安温暖的大腿上,悟出了死亡不可逃避,这样温暖的大腿,很快就会苍白失色。


停尸房的经历,进一步激活了卡佛的酗酒基因,他越喝越多,流连在烟雾缭绕的酒吧,此外,他还吸起了大麻,在酒精和毒品的麻醉下,打发那些难熬的时光。





《大甩卖》剧照,男主的原型为卡佛 


不久后,卡佛的父亲科列维去世,在死的那天,卡佛梦见父亲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说,再见了,儿子。


父亲死后,卡佛酗酒加剧,他认为喝酒是一种沟通方式,就像在跟父亲谈心。


在每次坠入深渊的临界点,总有来自写作上的“好事”,将卡佛轻轻托起。


1967年5月29日,卡佛收到一封信,告知他的短篇小说《请你安静些,好吗?》被选入《一九六七年美国最佳短篇小说集》。


就这样,卡佛在嗜酒的幻灭和写作的惊喜中循环往复,声名和酒量与日俱增。





不再喝酒的酒鬼


1972年,酗酒诗人布考斯基来看望美国文坛上的另一个酒鬼——卡佛。布考斯基曾说,我的作品必须要像畅饮啤酒之后第二天早晨拉屎那样喷涌而出。


卡佛夫妇在机场接到布考斯基时,他已烂醉如泥,还不停用手往玛丽安身上揩油,要不是看布考斯基醉得厉害,卡佛早就挥拳揍他了。


此时的卡佛,已告别体力活,在一家大学担任教职,教学生如何写作。卡佛想为布考斯基在学校搞个派对,却由于布的声名狼藉,竟然没人肯当派对的主人,提供场所和酒水。



布考斯基


无奈之下,卡佛哄着自己的学生戴安娜,让她提供开派对用的房屋。布考斯基刚一进门,就猴急地问道,酒在哪儿?卡佛听罢,赶紧去超市买酒。


在派对上,布考斯基喝了五花八门的酒,不住地吹牛、抱怨、咒骂,喝得酩酊大醉后,就满屋子骚扰女孩,用他那张胡子拉碴的脸去蹭她们,还把手肆无忌惮地放在女孩们牛仔裤的裤裆处乱摸,引来一片尖叫声,女孩们吓得破门而逃。



布考斯基被称作“地狱中的海明威”


卡佛尴尬地看着这一切,摇摇头,也开始喝酒。喝到最后,就剩他跟布考斯基二人,一杯一杯复一杯,直到他们全都瘫软在地。卡佛醒来后,看着布考斯基,表情既厌恶又怜悯。


在他身体中尚未崩坏的某个部分,意识到自己若继续酗酒,就会变得像布考斯基这样。



布考斯基作品中译本,联邦走马出品 


酒精与浮名,让卡佛感到迷失。


他找了一个情人,并向玛丽安承认自己出轨。玛丽安也不甘示弱,向卡佛描绘了自己三年前的一次“失身”经历。


这对患难夫妻,开始一起喝酒,无休止的谈话和吵架,但玛丽安不像卡佛,她从不嗜酒。在一次酒后的谈话中,玛丽安用一把刀子威胁卡佛,你现在一天至少要喝五次,很快就要二十四小时连续喝酒了,你这是在慢性自杀,而我需要你活着!


在一次混乱的派对中,所有人都喝醉了,玛丽安与卡佛的一个学生在厨房搂抱在一起,相互接吻。就在这时,卡佛闯了进来,他睁大双眼,嘴里呢喃了几句,说一声打扰,关门离去。


尽管如此,当卡佛第一本小说集《请你安静些,好吗?》出版时,他依然在插页上写下滚烫的献辞:谨以本书献给我最挚爱的妻子——玛丽安。该书后来的每一次再版,全都带有这一献辞。


酗酒终于影响到卡佛的创作。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卡佛凭借小说家独有的“近乎恶魔般的强迫性冲动”,给几个亲密朋友写了信,信中说,终于得为这件破事采取行动了,否则我很快就会死去,我必须要把酒永远戒掉。



卡佛不断进出嗜酒者戒酒会,一次次戒掉又复饮,在戒酒会的大厅,有一个可以生火的壁炉,卡佛总是坐在壁炉旁默默流泪。


有一次,卡佛跟出版人一起,坐在可以俯瞰海湾的高级餐厅里,喝了大量伏特加,又准备享用“血腥玛丽”。这时,出版人向他开出5000美金的预付款,要卡佛写一部长篇小说。


卡佛去了洗手间,在里面嚎啕痛哭,过去的一幕幕,像放电影般在他眼前闪现:酗酒的工人家庭、童年时得到的宠溺、母亲递给他的菜单、父亲死前的告别、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作品发表、海明威持枪自杀、玛丽安拍着胸脯说要赚钱养家,支持他写作、子夜时分医院解剖室里的死婴……


从卫生间出来,卡佛像变了个人。


次日清晨,卡佛开车去了海边,在一个不卖酒的商店,吃了点零食,看着海面上涌起巨浪,伴随着呼啸而来的劲风。一轮红日,从太平洋上升起,仿佛天地初开。


这一天,卡佛滴酒未沾。


接下来的一个月,一年,十年,卡佛都没有喝酒。


他喜欢对别人说,我始终是个酒鬼,但我是个不再喝酒的酒鬼。



最后的片段


1984年,35岁的村上春树跨越重洋,拜访卡佛,后者是他当时唯一尚在人世的文学偶像。


二人在卡佛家中小坐,一边谈话,一边喝红茶,窗外是辽阔的太平洋。


卡佛温和谦逊,时不时来句俏皮话,这仅有一次的相逢,给村上春树留下了巨大的温暖(村上原话)。


1988年,卡佛因肺癌去世。



村上春树


村上春树得知消息后,毫无真实感: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卡佛了!


随后,一个念头浮上村上春树脑海:不管怎样,我都要亲自动手,把卡佛留下的作品一篇不漏地翻译出来,只要能做到足以流传下去的完整形态就行。


为翻译卡佛作品,村上春树花费了14年时间。


在弥留之际,卡佛希望自己的运气足够好,以便有时间,与他所爱的每一个人说再见,然后带着这些记忆离去。


在那首《最后的片段》中,卡佛这样写道:


这一生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吗?


我得到了


那你想要什么?


叫我自己亲爱的


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被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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