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二天，俩人都换上了干净点的衣服，并在镇上理发店让人给打扮收拾一番。然后，一人一辆老飞鸽，一溜烟奔那村而去。
半路碰上熟人，开着手扶拖拉机。因为同路，两人搭了便车。后车斗容不下两个人和两辆自行车，所以，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一手搭着车斗，一手把着自行车。
土路偏遇风起，动不动就迷眼。黄土高坡，你是风，我是沙，谁让你走运呢？
女方她爹，名林娃。跟老田也有日子没见了，尽管两村离得挺近。应了那句话，无事不登三宝殿。见了面，又是沏茶又是递烟。一番寒暄之后，渐渐进入正题。
“兄弟，咱都是老熟人，我也不拐那个弯子。我担心的就是当这兵，听说老大哥跟咱们翻脸以后，在蒙古陈兵百万，指不定哪天就得上去。万一挂了，我姑娘咋办？不过，咱这话也只能关起门来说。要是跟个普通庄稼人，虽说穷点，咱少担了一份心不是？。。”
林娃单刀直入，老田心里落了底，知道该怎么说了。
“吗吗吗”，老田一开口，连发三枪。
“老哥，不不不，不急”，把林娃也染上了。
“老伙计，是这，你的担心我能理解，人心都是肉长的吗。你的女子呢，在你这给我叫叔，嫁过去给我叫哥，你看这球辈分搞得。不管咋唤，我也不能把她往火炕里推。今天之所以敢提着来，是我个人觉得这门亲，能行。你听我说，咱们都活了几十年了，将来的事，谁也把握不准，你我都说不好。咱也只能就人论事。我也不偏不向”，老田吸了一口烟，“林娃，这好像是我从你这里抽过的最好的烟了，吗吗吗，冲这口烟，我这张嘴向你这边歪一点。我是觉得老二这人，能行，和村里别的年轻人不一样。心眼多，比老大强。做事有股子劲，家里弟兄几个就属他。咱这女子跟了他，我看错不了哪里，信我”。
“没的错，没的错”，老油接了话茬，“老二这娃，要是不当兵，一定会是个队长。他的那一伙伙，就他主意多。手里也不差钱，他爹有抚恤金吗。俺从河北来山西，见过的人里，像这老二，真没几个，人是没问题，中”，
。。。不拉布拉，好半天，
林娃轻轻点了点头，“你们俩这么说，也都实在，那我再跟这老婆家商量商量。锅上饭都好了，今天咱喝上几口？”，“吗吗吗，不来说亲，也得喝，上次喝酒输给你了，今天得赢回来”。。
这趟算没白跑，土终于松动，看来春天已在路上。
6.
老田和老油连夜赶去杨府，人还等着消息呢。“事情差不多，两口子合计着呢。再问一下，结婚的钱，准备了多少？”。老两口相互看了一眼，“呀，钱可不多，抚恤金刚领，以前的积攒给老大娶媳妇了”。“哎呀，这可有点麻烦，那边是老朋友，我不能光拿蜜糊人家。我们俩可是把大话撂出去了，说你们钱问题不大。就那点抚恤金的话，吗吗吗，怕林娃那里不好交代”，“那咋办，老二现在是一根筋”，说老二，老二也迸了一句，“哥哥，不行就私奔”，“小老弟，可不能胡来，那样谁都下不了台。再说，到了部队，首长不得把你抓起来，说你拐骗妇女？今天说到这里，我想想，你们也想想，看哪里能借点，我跟老油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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