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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留下的声音

送交者: 不只拾拾影[♂☆★★声望品衔11★★☆♂] 于 2024-03-10 16:06 已读 4415 次 3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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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有两年，曾在校乐队学了几天小提琴。音乐老师教导，“曲不离口，琴不离手”，哪怕摸上一摸，也要每天坚持。

暑假来临，我携琴返家。时间，1984年夏。

母亲爱看戏，也爱唱。傍晚时分，天气转凉。母亲就在窗台前的蜂群旁边，马扎上一坐，左右腿一搭，哼呀着就唱了起来，我开琴伴奏。那出戏，就是蒲剧，“沉香破华山”选段。

当然，母亲唱的只能在家里头听，出不了门，桌子都上不了，但我奇怪的是，母亲如何将戏词记的清清楚楚，一直到八十有三的高龄？因为母亲高小没读完，算是没上过学，肚里有限的几个字，写的也是穿针引线。倒是听母亲提过一嘴，说姥爷曾经教她唱过解放区的歌。兴许这点天份应是来自我的姥爷？从没听姥姥唱过。

我只识简谱，学提琴需要懂五线谱。抄写的时候，用笔描来描去，终究绘不成提琴的模样，还是一绺绺豆芽菜。和唱拉琴，我靠的也是两只耳朵。相信，这份礼物来自母亲，父亲顶多敲几下锣。此生学唱的第一首歌，“大海航行靠舵手”，没人教我，听多就会了。

自十六岁离开家，至天涯海角。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亏欠，数不清，还不完。

如同母亲爱戏，我爱看电影。但从母亲走的前几年起，我突然喜欢上戏了。。今日，好想打开母亲留下的声音，手举，却是不敢触碰。

母亲生前修身，行善，积德，总想成神，不知道现在是也不是？

小沉香，未开言，泪流满面
一字字，一板板，哭诉一番
我的娘，三圣母，未见过面
我的父，刘彦昌，扬州拒还
那一年，我的父，进京赶选
花燕鸟，与我母，配得姻缘
怒恼了，我舅父，狼贼杨坚
可把里，把我母，压在华山
华山下，我的娘，将儿生产
灵芝女，偷把我，送到父前
多亏了，继母娘，养儿了安
转眼间，就过了，一十五年
那一年，过滴滴，同学副官
打死了，国舅子，惹出事端
继母娘，舍亲子，送俺逃远
孤零零，孤悌悌，逃到深山
秋老伯，发慈悲，将俺指点
我若能，见亲娘，死也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