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凶案现场

 

九月份，是大学开学的日子，艳阳高照，知了叫的通天响，秋老虎的热似乎谁阻止不了大一新生们对求学的渴望。瀚海理工大学像往常一样，送走了一批毕业生，又迎来了一批新的学生，瀚铭山的校园里车水马龙，搬运行李、打扫卫生、申领书籍、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校长季西昌还特地召开了动员大会，此时有组织有纪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季校长的这种魅力早在当年他带领学生上街示威美国轰炸我南联盟大使馆就体现的淋漓尽致。

 

经过最忙碌的一周，学校全心投入大一新生的入学工作，吴治世发现一些问题。比如说，寝室里有很多废弃的手机卡、安全套、各行各业的招聘信息：家教、送外卖、学生妹兼职、保健品传销等等。特别是有一个大二的寝室，竟然有三份流产手术的报告。很多老师上完课就出去，帮着企业做顾问，有些是自己在经商，见客户做着生意。成功的企业家来学校开讲座，当客串教授授课。同学们也是，上完课就去忙，有的甚至不上课家教的家教、送外卖的送外卖、做兼职的做兼职，给吴治世的感觉是校园越来越商业化和开放。有同学说过季校长支持百花齐和百家争鸣的观点。

 

就在国庆节前的一个星期，季校长宴请各位在招生工作中辛勤付出的老师，表示对招生工作顺利完成的庆功。乔是中层干部，吴是得力干将，于是两人都被邀请出席。这顿饭下来，有两个发现。第一，廉政令出台以后似乎对瀚海理工大学没起作用，季校长的理由是该花的钱照花不误。很多经商的老师说，就算廉政令来真的也没有关系，因为他们可以通过公司的名义吃饭。这些大学老师们平时已经习惯了请客喝酒铺张吃饭，政府的廉政令也根本无法体现无法执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乔禾木觉得这世道是商人越来越像老师，成功的商人可以在大学课堂上讲课，而老师越来越像商人，不好好教书，都下海去经商了。第二，发现了瀚海理工大学的很多女大学生们活跃在附近的KTV。学生不好好读书，都在打工赚钱，让人气愤的是女大学生们在KTV和夜总会兼职。联系了吴治世在大学里看到很多女生下午五六点就离校，有些在早晨才回来的情形，再加上之前搬宿舍的招聘广告，原来他们真的在做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和乔老师分享了这些看法之后，乔禾木说：“这些现象背后总会隐藏着一些秘密，我们那个要发掘出来。”

 

这一晚，让乔禾木和吴治世都没有好好睡，因为调查没有进展，同时看到了一些腐败的场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么年轻的大学女生兼职做小姐，不禁摇头自叹。他们觉得学生有问题，那么就是学校的问题，肯定和校长还有日常管理也有关系，所以两个人准备加大力度，沿着中纪委掌握的材料，挖掘这些现象的背后。就在这天，海棠湖的老校区里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毛色悚然的事情。大四的寝室里发现了一具女尸，警方封锁了现场，公安局的刑警队开始现场取证，老校区人山人海，议论纷纷。

 

瀚海理工大学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此类事情，学生们在惊恐之余，都在猜测死者是谁？是谋杀还是自杀？顿时，校园上空布满了乌云，瀚海市下起了阵雨，伴随着巨大的雷声，学生们都回到了宿舍。消息飞快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乔禾木和吴治世耳朵里的信息是死者叫潘晶瑶，大四的学生，留下了一封情书：

“继恨于世噩梦连连

此季苍苍人生无望

无限夕阳伤痕累累

逼良为娼实属无奈”

没有日期，没有署名。

为了稳定瀚海理工大学这一波涛汹涌的紧张气氛，公安局高度重视并成立了专案组，派刑警赵先锋前往校园调查此案。赵先锋是个快三十岁的小伙子，经过警察学校的特别训练，最喜欢福尔摩斯的破案，因此骨子里带着一种把案子查的清清楚楚的特性。他根据专案组的安排，作为和校方沟通的人员，于是专门拜访了校长季西昌。季校长给了一些指示，后来递了一张名片给赵先锋。作为新一代的刑警，接受过正规的培训，也自修读完了心理学的本科，对破案是非常的投入。赵先锋到学校取了潘晶瑶生前的作业，核对了遗书的笔迹是潘所写，既然为情而死，那么肯定和人有过瓜葛。于是，开始整理她手机的通话记录，发现了一个号码似乎在哪见过，冥思苦想之中，准备掏打火机点根烟的时候，摸到了中午季校长给的名片，一看，通话记录上的这个号码和季校长的手机号码一致，一下让小赵眉开色舞、激动万分。原来死者潘静瑶的号码曾经发送过一个短信息给季校长。

 

就凭一个短信，难道季校长和潘晶瑶的死有关？刑警赵先锋再次来到了季校长的办公室，也透露了潘晶瑶曾经发过短信给季校长，只是过来调查一下，校长的答复是：“校长的手机号码是公开的，或许潘同学一时想不开，发一个短信给校长也是很正常的。”并且告诉刑警他收到的有些短信是恶作剧。刑警赵先锋做好笔录就前往电信局查潘晶瑶生前经常通话的号码和机主，结果找到通话最频繁的是瀚海市的皇家夜总会，小赵不愿放弃任何蛛丝马迹，准备前往那里继续调查。

 

四 地下交易

 

话说吴治世接到自己学生的投诉，最近有大三和大四师姐介绍皇家夜总会的兼职的工作，主要配客人吃饭和喝酒，后来才知道是在夜总会做小姐。有些学生已经被策划成功，决定放荡挣快钱。特别是商务英语系的女生，基本上都做兼职，有些女生已经在大学四年存好了50多万的现金，准备存够100万或者找到好男人就从良。在吴治世班上的几个学生还在纠结中，这位女生受不了就和吴老师反应这个情况。吴治世还在想潘晶瑶的自杀案，又收到这样的投诉，感觉学校是纵容学生卖淫，这一点是他不能接受而现实又一次告诉他学校肯定是默认的，而要取得默认背后肯定有大领导的支持。想着潘晶瑶的情书，他想着第二句第二个字‘季’，第三句第三个字‘夕’还有第四句第四个字‘娼’，顿时恍然大悟，难道和季西昌校长有关？吴觉得这些师姐背后有黑势力的参与，否则校园里不会有逼良为娼的事情。结合中纪委的材料，学校和黑势力勾结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但不愿相信是季校长，为了查个究竟，同意乔老师之前的想法，准备在季校长的办公室里安装窃听器，所以和乔老师商量后一致同意下来开始寻找进入校长办公室的机会。

 

根据学校里面的传言，原来潘静瑶也是做兼职的，吴觉得有必要前往皇家夜总会调查。接着，吴治世和乔禾木在一个晚上前往夜总会，这个夜总会是瀚海最大的场子，一般进去最低消费非富则贵。为了不产生怀疑，和妈咪熟悉了之后，吴治世和乔禾木选了两个小姐唱歌喝酒聊天。他们两个不习惯于风雨场所的人，在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里一开始觉得很变扭。也让他们想像多少民脂民膏被消耗在这里，也因为这样，多少女孩子的青春浪费在这里，也因此多少个家庭被拆散，妻离子散和悲伤离合。两个小姐叫Rebecca和Tina。Tina是毕业于瀚海理工大学，大学四年被人包了四年，为了挣钱在夜总会兼职，也偶尔出来伺候别人，因为大部分都是有妇之夫，没找到归宿，自己也慢慢老了，凭着喝酒功夫，一直在夜总会混，打算储满一百万去南方小城开个酒吧，Tina算是经历比较惨，但是很有想法的人。Rebecca很年轻，入行1年多，跟着Tina混。从两人的聊天中得知，开夜总会的老板叫汪阿二的关系很广，也有黑势力的背景，黑白两道通吃，和瀚海理工大学的领导也很熟。

 

酒过三巡，醉意浓浓，她们说这个是很深的产业链，由汪阿二控制，打通了公安局，学校，还有政府的关系，因此很多学生兼职做援助交际，她们一开始在学校是老老实实读书，后来夜总会的老板汪阿二还有师姐们介绍，被半哄半骗的过来兼职了。汪老板为了谋取利益，从学校物色一大批年轻貌美知识分子，满足生意场和官场上饥饿的色狼们。现在想想，学生们也愿意做这行，毕竟挣得多，来得快。比起家教，一个小时30元，这活好，还有吃有喝、有说有笑、又唱又跳。还说，经常光顾这里还有瀚海理工大学的一个大领导。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校长季西昌。

 

话说，这瀚海理工大学这几年的变化好大，有些甚至出乎吴治世的意料，一个国家的学生如此开放，竟然到了学生是娼的时代，可谓前所未有。吴治世读书那会啊，很多男男女女一起在校园里拍拖谈恋爱，可是现在很少有人谈对象了，女生们都忙着做二奶，小三，小姐了，男生们的目标也越来越少，都忙着送外卖和打工。特别是下午5点开始，校园里打扮好的女生络绎不绝的离校而去，前往夜总会，有些害羞的就去夜总会换衣服化妆。秋水无痕但是好一片波涛汹涌的景色，很多男生干脆不找女朋友，拼命赚钱存钱，立志以后再包个小女生以慰在大学里受伤的心灵，因为很多女生在谈朋友的时候就直截了当的对男生放话：“没房没车没个三百万别浪费大家时间。”而达到了这样要求的富二代也只是对这些女生逢场作戏而已。吴治世万万想不到瀚海理工大学竟然堕落成如此之境地。

 

过了一天再来的时候，Rebecca和Tina不在，选小姐的时候差点让吴治世喷出来，站在那里的竟然有几个是自己的学生，这下可是尴尬的不得了，使吴治世和乔禾木想如何圆自己为何在夜总会出现，反过来这几个学生倒显得很从容很淡然。想想不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还是撤。当两个人编了一个理由说临时有事准备撤的时候，被保安拦住。这下如何是好？

 

保安说：“你们是不是开玩笑？要走可以，留下买路钱！”乔禾木笑着说：“我们正好有急事，明天再来！”保安对着对讲机就说：“兄弟们有人搞事！”半分钟，来了5个身高马大的汉子。吴治世说：“有话好说嘛！我们真得有急事！”这时，老板汪阿二出来了，戴着一副墨镜，拉高嗓调，说：“今天怎么回事啊？刚刚来了一个搞事的，现在多了两个？”

 

原来，赵先锋也来到了皇家夜总会调查，他担心暴露了警察的身份反而令查案遇阻，于是故意隐藏身份。但是，问这问那被夜总会的小姐以为是来搞事的，所以直接给扣了，夜总会最担心有人搞事，看看乔禾木和吴治世的老实相不像逛风月场所的，认为是一伙的，全部抓了。三个人被关在了一个黑暗的小房间里，吴和乔先认出了刑警赵先锋。赵先锋凭自己的直觉，眼前的这两个人不像是搞事的，也不像是来风月场所的。随即吴和乔表露了身份，感激的六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三个人想着如何离开，赵不愧是刑警出身，一眨眼功夫撬了锁，三个人往楼梯口冲。惊慌失措的逃，直到逃离虎口，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