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英仍往前走，直到监控室叫了人回来后，仍只在门外站着，汤艳影进包厢里去了。一时走廊对面的包厢比翼轩也开了，才刚来上晚班的霍秋雁被分配到这间包厢，进去送过几趟东西后就出来了。不敢走远，只在自己管的这间包厢外守着，见对面肖文英一个人连着看着共枕眠、同船渡和前生缘三个包厢，过来问：“还有人呢？”肖文英道：“今天没人，这里就只剩了一个汤艳影，她进共枕眠里去了，帮人点歌呢。”


霍秋雁向走廊稍远处看了一眼：“那边还有两个包间开了，是谁呢？”肖文英道：“是陆金花，她刚跟人换了包间，今天一个人看伊甸园、上花轿两个。”霍秋雁道：“你不进去么？到里面去说不定还有小费可拿的。”肖文英摇摇头：“不去了，共枕眠是因为没有陪姐，她才进去的，像同船渡和前生缘今天有陪姐，她都不去了，特意跟我说好了都守在外头，今天外头没人。”霍秋雁道：“我帮你守着，你进去好了，等我有事要走开了，再叫你出来。”


肖文英道：“那你呢，自己不进去么？”霍秋雁垂了头：“我这个不进去了，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进去伺候人。”肖文英道：“怎么了？”霍秋雁只是摇头。肖文英道：“还是上次罚你赔款的事么？”霍秋雁点了点头。肖文英道：“那你也可以请个假嘛，等心情好了再来。”霍秋雁道：“哪有为这个请假的，又不是得了病。”肖文英道：“对了，听说你不想干了，那你以后要去哪呢？”


霍秋雁叹道：“还没想好，再看看吧。哎，这里又有什么好呢，工资又低，一个月也就四五百块，又累，从下午三四点站，一直站到晚上十一二点，要是高峰的时候还得加班。又不停跑动送东西收东西，我刚来的时候，脚底都打满了泡了，走路都疼的厉害。后来过了一个多月，习惯了才好了，起厚厚的茧子。又每天下班都累得慌，动都不想动了。”


此时在靠近电梯的走廊上，曾祥丽拉着罗桂美帮忙，一起给包厢凌烟阁送了几趟东西，听客人们唱起歌来，唱的是些《敢问路在何方》、《向天再借五百年》、《精忠报国》等。一会开门，两人笑着一起出来，曾祥丽拉着罗桂美的胳膊笑道：“唱的好热闹！对了，等下了班，咱们也叫上几个人一起来开个包间玩玩吧，都好久没唱歌了，要再不唱，嗓子都要生锈了！”


店里有福利，员工可以在周一至周四店里不忙的时候，每人每个月可以免包厢费在小包厢里玩一次，餐饮另算。店里既把空闲的包厢利用了起来，员工们还高了兴，聚拢了人心，可谓是皆大欢喜，两全其美。对于这种难得的机会，没人会浪费，不是叫上外面的朋友来玩，就是同事们几个人下了班后聚在一起嗨。人多了后，再分摊那点子餐饮费，就显得不那么贵了。


罗桂美道：“不了，我约了人上岳屏公园玩呢。”曾祥丽笑道：“公园有什么好玩的。”罗桂美笑道：“那有座猴山，可以免费进去逛逛。山下又有个好大的湖，绕一圈都得半个小时呢。现在又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满池荷花，去玩的人多的很，人山人海的。湖边还有棵松树是保护树木，老有名了，都有一千多年了。光是边上那座观松亭，都建了六百年了，是明朝的历史遗迹，重点保护文物。”


曾祥丽问：“你约了谁的？”罗桂美道：“我邻居，你不认识。”曾祥丽搂了她胳膊笑道：“男的女的？要是男的便罢，我就不去做电灯泡，打搅你了。”罗桂美道：“哪有男的，当然是女的。”曾祥丽笑道：“女的一起逛街有啥意思！不过吃烧烤，逛商场。你打个电话给她，就说你今儿有事不去了不就完了？哎，咱们还是在这里唱歌吧，都半个月没玩过了。我是这个月的名额早用掉了，不然早就去玩了。反正今儿下班的早，这个天去外面也热，不如在包厢里头吹吹空调，多凉快。”她超爱唱歌，嗓子很甜，周蕙的《约定》是她的最爱。


正在电梯间外站着的朱芳老远就听见了，过来笑道：“没事，还有我呢，我的额度还没用的。”曾祥丽像见了救星似的，一把拉住朱芳的胳膊，笑道：“真的？那太好了。还是芳姐人好，最肯做好事了。”朱芳笑道：“你只到时候，多给我留几股西瓜吃吃就好了。”曾祥丽大方一挥手：“OK，没问题。”又笑嘻嘻拉着两人跑到另一条走廊上去问陆金花。


做为店里的服务员，一月到头都没休息天的，平常也难得请假，不要说跨城去远地方玩，就是就近在市里看看电影、逛逛游乐园、进进KTV什么的，次数也少的可怜。今儿陆金花去看电影，还是她朋友拉了她，她才去的。作为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谁不爱玩？所以听了这话，陆金花比曾祥丽还要高兴，喜之不尽，忙答应了。罗桂美又道：“人还是太少了，就我们这么几个人，不够。”曾祥丽笑道：“自然不能浪费了芳姐好不容易免单的机会，等我再去多叫几个人来，包管她们都到。”笑嘻嘻的立马就跑的没影儿了。


这里陆金花也一脸的兴奋，拉着罗桂美问：“罗姐，你们包间选好了没？”罗桂美笑道：“还没呢。”陆金花笑道：“那鸟听轩好呢，还是花幽阁好呢？鸟听轩房间窄了些，花幽阁偏又不临街，窗外的风景没那边好，嗐。”罗桂美没好气，在她脑门上戳了一指头：“得了吧，你倒会挑呢。陆金花，我说你莫高兴的太早了，太兴头了。你是晚班的，等下我们是下了班去玩，你倒还要上班呢。一天到晚上班不想着好好上班，尽想着玩。你倒想想你到时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