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破棉袄
父亲已经离开我10年了, 这十年中我未曾停止对父亲的怀念,没有其它办法弥补内心不能尽孝的遗憾,只有做到清明,春节到父亲坟前祭拜,烧纸。上一篇文章写到了关于父亲的寒冷的夜晚,父亲辛苦劳作,经历的寒冷的夜晚何止那一个。记得也是我岁左右的年纪,仍然是一个秋冬交际的夜晚。这个时节,华北农村最重要的农事工作就是给小麦“浇冻水“。在入冬之前,给冬小麦浇透一遍水,伴随着冬天到来,气温降低, 小麦田里面的土壤上冻;因为有充足的水分,小麦能够经历严冬冰雪而不死,待到来年春天,气温升高,大地解冻,小麦有充足的水分滋润, 很快苏醒长高,记忆中田里绿油油的青麦苗是不仅带了了生机,更是提前带来丰收的希望。因为时节宝贵,在给小麦浇冻水的那些天,水井部分昼夜的工作,农民们也不分昼夜的给小麦浇水。于是我家村子北边的那块麦田就排到了夜里。秋冬之际的田野里的夜晚更是漆黑一片,农民只能借助微弱的手电筒的光亮劳作。大块的麦田被分割成几个几块,一块麦田浇完就要把水管移到另外一块麦田,因为那时候浇地用水水井都是按照分钟收费的,真的是“时间就是金钱”。这项农活一个做起来是有些吃力的,不仅要及时的移动水龙,还要巡查、处理水流冲破田埂,防止浪费宝贵水资源。十岁左右的自告奋勇的要和父亲一起去给小麦浇水,我村里俗话说“小子不吃十年闲饭”,父亲高兴的答应了。吃罢晚饭,我和父亲都穿着厚厚的棉袄出发了,来到了田里也就是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光。一开始我还以为新鲜于野趣,得意于自己能够不吃闲饭出力。可是困倦,寒冷很快让我安静下来,最后找了一个草丛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光见亮,身上盖着父亲的旧棉袄。父亲穿着单薄的衣服劳作了将近一夜,麦田也浇灌的差不多了。记得父亲的棉袄是母亲缝制,黑色的布面,里子是的确良格布,前面是拉链。这是八十年代华北农村中年农民常见的棉袄。那个时候农民手里还没有那么多钱,集市上也没有今天的丰富羽绒服供应,自家手工做的棉袄实在暖和,穿着下地干活也不心疼 ,从入秋到春初,早晨和傍晚,父亲都穿着这件棉袄劳作。每年春天目前都会拆了重新清洗,已经洗的有些褪色了。棉袄有父亲的汉味儿,土味儿,那是父亲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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