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灵隐士）
心在黑暗与忧伤的边缘（2）——《少年往事》的虚弱感
    上篇提到了作者应该对情绪，对文字要有主动的控制力，生成一种游刃有余的掌握之感，经过思维的发酵，延伸，过滤与归纳，最后在头脑之中形成一个系统，一个有层次架构，有线条逻辑的系统。这个系统的要核，它的理念，它的精气神要经得住读者推敲，甚至可以经得起时间，比如一个时代的验证。

    《少年往事》给灵隐的第二个感觉是平实。同样这并不是赞美的话，如果更残忍点讲就是太实诚，太乖宝宝了，没有体现出文艺作品的“虚”的一面——灵幻轻盈，神秘诱人，富有生机的另一面。这方面网友酷豆兄一语中的——“作品能看出下过功夫，不过感觉四平八稳。”（是不是有点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的味道？哈哈）。像上篇支持岩兄的观点一样，这里灵隐也支持酷豆兄的看法。没错，就是这样——动荡的感觉不够。就像一条平稳的直线，或者向上，或者平直而前，或者向下运行，基本可以预测下一个情境或者状态。感觉就是一条线给它顺下去，没有逐渐放大，膨胀，到满溢的状态，之后也没有一点一旦去收缩。这样书写的话因为没有突然那一下的变化，就无法拓展与延伸，不能产生弯曲形变而形成的蔓延，也就很难让读者心襟动荡，无法在心中点燃生成惊爆点，难以刺激到日常的惯式思维。没有心跳，没有惊喜，没有欲罢不能，没耐性的人就会点进马上点出。“虎躯一震，三分走人。”——因为网络花花世界，大家见识过类似得太多了。

    譬如在（61）的结尾，作者书写的情节如下：

    “家里静悄悄的，我喊母亲，没有人应声。然后我听到母亲房间里传出痛苦的呻吟的声音。
    
    那种声音太奇怪了。我有点怕，屏住呼吸走过去。

    然后我看到母亲，躺在床上，母亲身体扭动，表情痛苦。

    我不自觉地惊喊了一声，妈妈，你怎么了？

    母亲仿佛吓了一跳，停下来转头看着我。母亲面色通红，眼神浑浊迷乱，像在梦里一般。

    母亲就那样看着我，好一会儿，忽然咧嘴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笑，将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过后我想起来，母亲的手，放在她私密的部位。”
    这种事虽然不常碰见，但是感觉蛮真实，用的词也非常冷静克制。不过灵隐读了两遍，感觉有点懵：
    ——几个意思？想不明白。因为这段情节写得实在太实诚了，一板一眼，所以作为读者，俺的心理感觉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是猎奇为了感官刺激？心理刺激？香艳春风？还是相反？窘迫？好玩？外挂鄙夷厌恶她？还是同情怜悯？还是说姐就是想让你们自己处理感受，五味杂陈的你们自己挑吧——你们自个儿去体验。
    ——其实可以走香艳风，描写细致点儿，肯定有人会好这一口。可是一转念这不成啊，这是女儿眼中的妈妈，一位普通的家庭妇女，而且一家人太熟，往艳情那边靠的话让人感觉就不对味儿。

    ——或许可以走愤怒风，去描写眼前所见对一个幼小心灵的冲击（虽然十七岁，但是性子保守心理年龄小），对一个没有完全懂人事，害羞的小女孩，出生以来第一次的刺激与震动，对一个纯真女孩子梦想爱情的那种羞辱与愤怒，以及极度情绪之下的造成的爆裂反应。

    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爆炸，高潮就这么一溜就过。应该多些“虚”些的部分，让它膨胀得大大的，让读者身体的某个部位也膨胀地大大的，不要想歪哦，是眼睛，哈哈。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尽量往屏幕上靠（不管他是近视眼还是老花眼）。

    “楼主，这个地方可以涨，应该涨。你看看，活生生浪费了。”

    其实我对妈妈的感觉是相反的。或许是因为灵隐长着一双怪眼。我倒觉得通过这件事，说明妈妈是一位可怜的女人。不妨让俺把一些事实连贯起来，基于逻辑地分析一下。

    她的老公平时对她爱理不理，能躲则躲，沉醉于没有生命的绘画。不理她并不是不理所有的女人，也说不定会偶尔幻想起以前的外遇对象呢——温柔体贴，有文化，有修养，有爱好，有。。。。。。多美好的人啊。他会不会因此来了感觉就想跟老婆。。。。。。？或许他已经过了那个身下是一个，脑中另一个的闭眼才能爽的阶段。这样的话，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会不会更省事，连身下的老婆都不需要了，自己亲自动手自我抚慰发泄一下，依然是想象着老婆之外的女人呢？不管怎么说，至少他还有一个让身体欲望发泄的管道，一个让精神上导通的渠道，身上器官功能都还在正常运行。——除此以外他会不会想点别的呢？他会不会回想起老婆生孩子的苦难，养孩子的艰辛，由于自己外遇而另一半被人指指戳戳，在背后被人放冷枪嘲弄的伤害与屈辱呢？他心里会体谅她吗？会对老婆表示出体谅吗？还有那个年代，北方男人基本是不做家务的，那么所有家务都要谁来干呢？

    由于自己言语粗鄙，行为暴躁，那些心情不好之时的泄愤成了“罪行的证据”被家里的“文化人”所鄙视，嫌弃，故意与之分割开来给她无声的抗议。甚至到了一家人来商量是不是应该送她进精神病院——她在家里还有位置吗？还算是一个老婆和妈妈吗？她呢确实是有缺点的一个妇人，可能小时候家境不好，文化层次也低，人思量简单，作事直接没啥心眼，所以对家庭成员站在道德制高点的软“霸凌”，虽然主动的反抗，但是其实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因为干什么都错，被群体所冷冻排斥。你很难责怪她，因为毕竟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可能出身农家的女孩子，本身也没有什么很大的魅力，只能就这样被排斥地活着过着，也憋着情绪。自己只能一个人去顶受压力，这样被软“霸凌”，冷“霸凌”，时间一长，到了爆的边缘，铤而走险，剑走偏锋，表现开始变得魔性痴狂。那是因为她没有舒缓压力，调整心情的管道呀——家庭有温暖的人，谁愿意去跟一群外人一起练气功呀。

    好不容易忙里偷闲，也可能因为昨天晚上做梦想起自己心仪的人，一下子有了感觉，于是第二天趁着人不在家，清清净净的，自己来自我抚慰回味一下，释放一下身体积攒的原始欲望（50岁左右应该是有的），结果还被蹑手蹑脚的女儿抓了现行。你说多倒霉吧？这女儿不定以后心里对妈妈会鄙视成啥了。我说啊，女儿偏心啊！——你看爸爸外遇了，奶奶外遇还生子了，这么大的事字里行间没有立场，都可以完全地理解，但是自己的妈妈并没有背叛过家庭，就这么一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反而用笔沉稳，用孩子的眼光确定干了不道德龌龊之事，肯定以后打心眼里鄙视她。俺觉得这绝对是心理歧视，妥妥的。
    瞧瞧，连我这个观众都有点神经病了。是不是啊无忧君？哈哈。
    总体来看，作者的心思非常纤细，生活触觉非常敏感，就像——一块璞玉（是我的朋友尘凡无忧说的，别怪我啊。）。只是呢还是要自己再去打磨一下，嘴巴多砸吧砸吧，让红酒回回甘。这事啊我说，想靠一个别的人，不管是转世灵童，还是空山灵隐，嘿嘿，我看俩人都是不靠谱的，一个字：

    难哪！
（差不多有5000字了吧，这命题作文下功夫了，耶~~~真棒。自夸一下。）


贴主:ling_yin_shi于2023_04_23 19:55:19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