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苏联将波兰大批精英枪决于卡廷森林；2010年，波兰总统专机再度于卡廷森林上空坠毁。所谓“旧恨未去，新仇又来”，波兰与俄罗斯之间似乎总也有解不开的矛盾，但事实上这两个国家却是正儿八经的“根出同源”，其祖先均是起源于维斯瓦河谷的斯拉夫人。那么波俄之间的交恶究竟始于何时？为什么同祖同宗的两个民族会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很久以前，斯拉夫人并没有什么波兰和俄罗斯之分，大家共同生活在东欧这片土地上，直到中亚游牧民族于公元4世纪大举入侵，斯拉夫人才被迫向三个不同方向迁移。其中向南迁徙的一支越过喀尔巴阡山，进入巴尔干半岛，后世称之为“南斯拉夫”；向东迁徙的一支进入俄罗斯草原并在随后建立罗斯公国，这便是“东斯拉夫人”，也就是现代俄罗斯、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祖先；另有一支向西迁徙，也被称为“西斯拉夫人”，他们后来便演变为波兰等民族。


东西斯拉夫人尽管后期分别演化出基辅罗斯和波兰王国，但此时左右欧洲局势的却是东部的拜占庭帝国和西部的神圣罗马帝国。基辅罗斯和波兰王国在两者的影响下，分别接受了东正教和天主教，自此这对根出同源的兄弟开始渐行渐远。进入16世纪之后，波兰和俄罗斯分别走上对外扩张的道路，但当它们环顾四周之后，却发现能够进攻的方向唯有对方的国家。

图-波兰华沙

俄罗斯的北面是冰雪覆盖的北冰洋，东面是人迹罕至的冻土地，南面是势头正盛的奥斯曼土耳其，唯有向西；而波兰北面是波罗的海，南面是奥斯曼帝国，西面是奥地利哈布斯堡家族，唯有向东。地缘上的先天限制使得波俄两国只能通过互相伤害来增强自身实力。公元1558年，沙皇伊凡四世发动了向西的战争。在今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一带，俄军基本将对手赶下了海岸，但很快战局出现反转。


图-波兰翼骑兵

为了抵御来自东部的侵略，波兰与立陶宛合并为“波兰-立陶宛联邦”，强大的波兰翼骑兵直接将俄军反推回莫斯科。公元1610年，俄国首都被波兰占领，同时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大片领土也脱离俄罗斯的掌控。实际上，如果有共同利益的话，波俄之间未必不会如英法那样放弃成见、抱团取暖，但很可惜无论对俄国还是波兰来说，他们各自最大的利益就是侵占对方的领土。


此后在一系列拉锯战当中，战争的天平逐渐向俄国一方倾斜，波兰-立陶宛联邦统治下的乌克兰人、哥萨克人、普鲁士人和鞑靼人不断谋求摆脱波兰人和立陶宛人的控制，于是俄国复仇的机会来了。

1654年，俄国出兵波兰，不仅夺回了此前沦丧的所有领土，更重要的是完全打破了波俄之间的军事平衡，此时俄罗斯对波兰的态度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将其从地图上抹去。


图-波兰人

在接下来的一百年里，俄国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来削弱波兰，终于在1772年开始联合奥地利和普鲁士共同瓜分波兰的土地。经过三次瓜分，波兰于1795年宣告亡国，其中60%的土地被俄国占据，而接下来被俄国统治的岁月更加深了波兰对莫斯科方面的仇恨。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波兰得以复国，但此前大批爱国精英却遭到俄国清洗，双方的仇恨根本找不到缓和的途径。


图-俄罗斯人

1918年11月，波兰第二共和国在华沙成立，但很快波兰就同苏联爆发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苏联更是伙同德国再度瓜分波兰；即便在双方看似亲密的冷战时代，苏联也只是将波兰视为自己的附庸，两者之间的仇恨深入骨髓。很难说，以后的波俄两国会发展到何种地步，但至少从现在看来，两个国家很难取得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