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婆是青梅竹马，小时候我家和她家中间只隔了一户人家，我又只比她大了三个月，小时候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

一起长大的好处是，彼此看的通透，没有秘密，坏处是太通透，全是对方的黑料。

五岁那年她来我家玩，非要扒我裤子看看和她一样不一样，我小时候懂事比她早，死攥着不让。

她一生气，小嘴一撅，就跟我妈告状去了，惹的大人们哈哈大笑。直到上了学，大人才不再拿这事取笑。

大学毕业后就顺理成章的从邻居变成了一家人，转眼女儿六岁了，该学自行车了，我这个老父亲猫着腰，呱嗒着脚，给她扶了一上午，腰酸背疼的。

骑的累了，和女儿坐在小山坡上给女儿讲故事，讲我和她妈妈小时候那些混蛋事，黑历史。


那就先从自行车讲起

屁股大，是摔的

小时候，咱们家就一辆大二八的车子，你爷爷平时骑着跑买卖，不舍得给小孩骑，我就趁他不注意，经常偷着出去玩。

那天又偷偷把自行车骑出来了，骑着大梁杆，个小，还沾不上座子，开始得瑟起来了，那年应是九岁。

你妈妈正在咱们村外的小土坡等我呢，因为说好的，我回家偷自行车带她去兜风。

小车骑的挺快，屁股左扭一下，右扭一下就到了村口土坡，按照以往的默契，她一个转身，跳上我的后座，搂住我的腰。

结果那天下坡，速度快了，她腾空而起，然后人还没落在后座上，车子就冲过去了，啪嗒一屁股就摔地上了。

我耳听着“啪叽”一声，知道坏了，就扭头往后张望，然后一分神，脚蹬子就踩秃噜了，两腿直直的夹在大梁杆上，硌的裤裆生疼，手忙脚乱中，自行车冲到了路边树林子里，撞树上了。

车子翻了，人也躺下了，我在树林子疼的直哼哼，她坐在马路边上哭鼻子。


臊眉耷眼的把自行车推回家，我爸从车胎上拔下七个大蒺藜，又补了七个大补丁。

此时闺女在旁听着笑得合不拢嘴，我也在边上添油加醋，说知道为啥妈妈屁股大了吧？小时候摔的。

女儿直喊好玩，让我再讲一个笑话。

好吧，那就再给你讲一个舔铁的笑话

舌头被冻住，一脚解围

我们老家一到寒冬腊月，室外气温零下十几度，真是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那天和一个小伙伴儿，一个小姑娘在我家院子里玩儿，院子停着家里拖拉机的车厢，我和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我俩舌头都去舔了车子的铁栏杆。

北方的朋友都知道冬天舔铁的后果。

然后舌头就被死死的冻在了车栏杆上，说不了话，也喊不出来，我俩一下就懵了。


她怕的手脚乱蹬，一脚就把我蹬车厢下面去了，我舌头被撕掉了一块皮，出了不少血。

然后我赶紧去招呼大人，她舌头还在铁栏杆上冻着呢，大人拿温水一点一点给浇，慢慢舌头才拿下来。

给闺女讲完这个故事，闺女说老家冬天那么危险啊？还会冻住舌头？

我说也不是，你别淘气，冬天别用舌头舔铁就没事。

闺女说我觉得那小女孩挺讨厌的，把你蹬车下去，舌头都受伤了。

我赶紧说，可别这么说，那个小女孩儿就是你妈，你妈从小就这么狠。

不过她确实也挺聪明的，跟砸缸的司马光有的一比，要不是她把我蹬下去，我俩都在那冻住了，可太危险了。

哦，那妈妈还挺厉害的。

那我再给你讲一个妈妈小时候的故事吧

倒栽葱墩住了，不长个儿

你知道姥姥家和奶奶家是邻居，我小时候就经常带你妈妈一起玩，你妈小时候像个假小子，整天爱跟男孩子玩，还爱逞能，不服输。

有一天我们很多小伙伴站在矮墙上，下面是一个松软的沙土堆，我们男孩们从墙上跳起，在空中翻个跟头，正好屁股落在沙子上。

一个接一个往下跳，然后轮到你妈了，他不太敢跳，又不肯认输，一着急也跳，跳的时候又犹豫了一下，结果没在空中翻过身来，头直接扎了下去，来了个倒栽葱。


人家是屁股拍在沙子堆上，你妈是头扎进去了，然后从那以后就墩住了，后来就没怎么长个儿。

你看你妈妈到现在个子也比较矮，就是小时候淘气闹的。

女儿说，哦，原来如此。

闺女听我俩小时候的故事，有点上瘾，说还想听，我说好，那再给你讲一个妈妈变刺猬的故事。

小时候就浑身是刺儿

有一年秋天，你妈妈我们一起去野外玩，然后你妈不小心就摔了一跤，滚进了深草丛里，草丛都是些带刺的植物，什么苍耳、二股叉、狼针什么的。

你妈爬出草丛时，浑身衣服上头发上都扎满了刺儿，像个小刺猬，几个小伙伴就围着你妈给他拔刺儿，拔了一上午都没摘干净，回家还是被你姥姥骂了。


女儿说这个我是知道的，语文课本上学过苍耳妈妈有办法，他们利用动物的皮毛传播种子，没想到扎了妈妈一身。

我说是的，你真聪明，那你这回知道妈妈为什么总凶咱爷俩了吧？因为妈妈小时候就浑身带刺儿。

我俩正说的高兴呢，突然老婆的声音，你俩在那说啥呢？笑的这么开心？

我俩都心虚，又紧张的赶紧说，没说什么，并连使眼色，意思是我和闺女的小秘密，不能告诉妈妈。

老婆说看你俩挤眉弄眼的，不定编排我啥呢？

闺女说妈妈，你给我讲一个爸爸你俩小时候的故事吧。

老婆想了想说，好，给你讲一个。

捡鸭蛋掏出个癞蛤蟆

你姥姥家门前那条河，经常有鸭子在河边草窝里下蛋，我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到河边捡鸭蛋。

那天你爸也要跟我去，我专找鸭子趴过的草窝，过去一找一个准，接连捡了两个鸭蛋。

你爸爸没捡到就着急了，赶紧抢在我前头，去掏一个草窝，结果鸭蛋没捡到，掏出个癞蛤蟆。


你爸当时一害怕，扔了癞蛤蟆，自己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掉水里了，结果你爸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你是知道的。

在河水里扑腾半天，喝了好几口水。

还是妈妈手疾眼快，一个猛子扎进河，用我自学成才的狗刨把你爸救上来了。

你看你爸这么乖，每天伺候咱们娘俩，她是一直在报我的救命之恩呢。

女儿说，哇，你们俩小时候的故事可真多。

老婆向我努努嘴说，你回家做饭去，我给闺女再讲几个故事，你不许听。

“诺”，我乖乖的跑回去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