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夜笔 (一)(二)
第二天我去服务台换一些作小费的硬币,其中那枚两磅硬币与我给罗伯特的截然不同,在服务台小姐的帮助下,我在她的钱柜中找到了那枚闪着金光的硬币,它的色彩、大小(直径为2.59厘米,重7克)完全可以与加拿大的一元硬币乱真,但它只是两文钱(便士)。星期一早晨,我道歉之后,强调了客观理由:“这两文钱的设计者整一个MISLEADING。”
【读了村长的《闲侃着装、仪表、职场、阶层》,也跟着发言,谈谈对大不列颠的管见。那是在上世纪末,如果不是一个非常偶然的因素,我也大不列颠了。非典前的那个夏天,我和领导去了LAKES度假,约了当年的同事,大家很开心。。。。。剑桥夜笔是上世纪写的。】剑桥夜笔
-马客-
(一)司机罗伯特
很多年前听到农妇骂顽童:你死到哪里去了?出国啦?到“阴”国去啦!这次我到了英国。
我历经日本、美国、加拿大,到英国不应该再有乡下人进城的感觉。但还是新鲜感觉多多。
首先是这原汁原味的英语,听起来就是与美国人说的不一样。我不能说这是中国话中的吴侬软语,但醇得有点象桂花甜酒酿。来机场接我的出租车司机罗伯特在回答我问题“去过魁北克没有?”,他说的那个“ME?”,你闭起眼来听,准以为绵羊在“咩--”。
从伦敦到剑桥,罗伯特一路在给我上比较文学(历史、地理、人文、建筑)课,英国怎么怎么样,美国又怎么怎么样。两年前回国时,还在校园辛勤执教的同学谈起那些新百万富翁时,就是这样的口气。
高速公路两侧起伏的山岗像绿色的海洋,点缀着星星、点点、片片的牛羊……,我的意识流老是短路,因为我想起了德德玛浑厚的女中音:……草原好似绿色的海,毡包就象白莲花……。
“这是文明”,他伸手在窗外抓了一把,在我面前松开五指。我本能地想打击打击他日不落帝国的民族自尊心,因为在机场刚看到电视新闻-澳大利亚近50%的公民主张建立共和不再效忠女皇。但在礼貌上,我难以开口,在感觉上,我有点中了罗伯特的魔法,真以为在高速公路M11两侧的空气中能捏到一把大不列颠的文明。
在一个多小时的行程中,我和罗伯特分享了不少共同。我对于“阴”国的书本了解并不多,但对英国皇家空军的二次大战史、特别对那场被邱切尔誉为极少数飞行员拯救整个大英帝国的“不列颠空战”是可以一天一天一个中队一个中队地如数家珍的,而罗伯特父亲的“喷火式”是几百架坠落在伦敦附近的皇家空军战机中的一架。
到剑桥假日旅馆之前,罗伯特兴致勃勃地带着我绕着剑桥的大街小巷兜风。
告别时,我摸出两枚金光闪闪的2磅硬币作为小费给了罗伯特,他祝我整个旅途愉快。
第二天我去服务台换一些作小费的硬币,其中那枚两磅硬币与我给罗伯特的截然不同,在服务台小姐的帮助下,我在她的钱柜中找到了那枚闪着金光的硬币,它的色彩、大小完全可以与加拿大的一元硬币乱真,但它只是两文钱(便士)!
晚上英国同事为我接风,他问:除了公务,他能为我做点什么?
我想了一下,问他是否有可能帮我找到罗伯特。夫妻俩听了我的故事后哈哈大笑,布朗安慰我:他认识罗伯特,他是一家和我们有着长期合同的当地小公司中的司机,星期一有三辆从旅馆去公司总部的出租车,罗伯特肯定是其中之一。
星期一早晨,我道歉之后,强调了客观理由:“这两文钱的设计者整一个MISLEADING。”
罗伯特捋了捋灰白厚密的头发,说:“色彩和大小并不总是与价值有关。”
这有点象是哲学家说的话。
车上,我问罗伯特,为什么他不退回我的两文钱小费?我告诉了他,十多年前,我当学生时跑过外卖,送一个9.97加币的比萨饼,那个人给我一张10块钱纸币,说了keepchanges后便想关门,我堵住了门,硬是从兜里找出三文钱,递到这家伙手上。
说了这话后,我马上后悔,我想罗伯特可能会再次以大不列颠的文明来对比我的小人之心。
罗伯特晃着粗大的手笑着说:“你那时年轻,我年轻时没准会把这三文钱扔在他脸上。”
我也笑了。
(二)剑桥夜
两个晚上的英国正餐后,我以晚上要准备文件为由,谢绝了英国同事们轮流作庄的好意,我得解开领带穿上便服,我得舒舒服服地进补一顿中国饭,我得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在剑桥大街上走走,吸吸这捏得出所谓文明的空气。
临行前,同事为我遗憾,说这不是来英国旅游的季节。
但我并不遗憾这里的天气。
气温低,但不很冷,雨绵绵,并不很大,时有时无,这些并不影响你在街上漫步时的心情。一两个骑车的学生时不时地绕你而过,一两对挽着手把头缩在夹克领子里的情侣迎面而来,湿漉漉的空气吻抚着你裸露的脸庞肌肤,凉溲溲地进入你的胸膛……。
我进了位于REGENT街12号的小酒店-“FANTAININN”,点了一杯“花母鸡”(OLDSPECKLEDHEN)的啤酒,找了一个临街的位子。几口“花母鸡”入口,我不得不同意这“花母鸡”的自吹自擂:
“When tasting this bitter you will experience a wonderful warming flavour that is bursting with body。 Essences of toffee flavour edmaltloaf combine with bitterness on the back of the tongue to give a balanced sweetness。
This is followed by a surprisingly dry finish for an aleof this strength……。”
嗜啤酒为命的HQ在此,没准又是一篇动人的诗篇。我不是诗人,但我也晕晕地有了所谓的诗意,问柜上要了纸笔,写下了下面的文字:
剑桥的夜,
给人苦涩?
给人温暖?
给人苦涩与温暖相织的甜意?
酿造这似苦还甜的美酒,
有着50年的成功的历史。
酿造这乍寒却暖的雨夜,
是流淌过高墙深院的悠悠岁月?
窗前街上,一对学生模样的情侣在雨雾之中肩靠着肩漫步。男的上身只一件衬衣,已湿透并紧粘在他的身上,他的夹克披在他的伴侣头上。我看不见姑娘的脸,但我相信她肯定带着笑意,因为小伙子笑得是那样的惬意。我想,北美小伙子们大慨不总会有这种可做骑士的机会。
细雨飘洒在玻璃窗上,抽象了窗外的夜色。
“雨露滋润禾苗壮”,我怎么想到了这词?
我仔细观察了身边的酒客们,无论工农兵学商男女老中青,脸色一个个都挺滋润的。我把我的观察结果告诉了布朗,他笑着摇头:哪有这种事,不是你的“花母鸡”在作怪,就是人家的“花母鸡”在作怪。
以后的几天,只要有空,我总去FANTAININN,一边喝“花母鸡”,一边看报,偶尔抬头看一眼窗外的街景,惬意地度过这些个剑桥之夜。(三)剑桥夜笔三,已经贴在了“音乐殿堂”留园网-剑桥夜吟《同一首歌》
贴主:markmarkmark于2021_10_28 11:34:14编辑贴主:markmarkmark于2021_10_28 11:36:13编辑贴主:markmarkmark于2021_10_28 11:36:45编辑贴主:markmarkmark于2021_10_28 11:39:24编辑贴主:markmarkmark于2021_10_28 12:12:24编辑贴主:markmarkmark于2021_10_28 14:22:36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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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主:markmarkmark于2021_10_28 14:44:28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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