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众：6. 对企业/部门管理的启示

认识到群体可以是无比智慧的，对部门和企业的管理也会带来根本性的改变。
私人公司和公司部门的管理，常常给人独裁或强人统治的感觉。其实，大多数公司的发起之初，也就是三俩好友之间的电闪火花和默契合作。在这个阶段，还谈不上“群体”，所以，公司起初的默认状态不是乌合之众。合作伙伴之间，个体的独立性，多元性，信息的透明，以及判断的整合，都基本上能够满足智慧之众的必要条件。但当公司或部门大到一定程度，人数多到一定程度时，管理体系开始介入。管理层更多地关注对他人的“控制”，对群体的“控制”，对信息的“控制”。群体成为“智慧之众”的四个必要条件就逐步被侵蚀，被抛弃。渐渐地，部门和公司就堕落成乌合之众。我认为，这是目前世界上大公司的通病，尤其是在传统行业的寡头公司里。由乌合之众组成的寡头大公司里，个体的个性被压制。个体的智慧，个体的主动性和创造性都不能得到充分的展示和实现。公司过分强调“一统”，过分强调“定于一尊”。员工成了无脑的机械人。也许，这样的管理模式，在机械工业时代的初期，能出效率。但相对于这种管理模式对个体创造性和主动性的打击和摧毁来说，是得不偿失。也因此，这样的所谓“高效率”不可能长久。
要想把公司或部门打造成“智慧之众”，就必须在造就“智慧之众”的四个必要条件上下手。大公司和大部门的管理者，首先必须认同人人都是有智慧的，个体的智慧是互补的，而且人人也是生来平等的，这样的理念。公司里的每个员工，都是天之骄子。天赋人权，每个人生来就具有了圆满的不可剥夺的基本权利。每个人生来就是顶天立地的人。因为人人具有的这些基本权利，与生俱来生就圆满，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因此，人人生而平等。也因此，老天赋予了每个人同等的智慧和愚蠢的种子，同等的善良与邪恶的种子。在这样理念基础上，公司或部门的管理人必须尊重和保证个体的独立性，多元分权，信息的公开和共享，营造“人人平等”的氛围。这需要在管理理念和公司制度上做文章。有些公司，尤其是国内的公司，过分地强调所谓的“一元化公司文化”，梦想着把公司打造成一个“万众一心，千人同声”的小社会，因而扼杀了个体的独立性，多元性，也因此而扼杀了公司和部门员工的创造性和主动性。公司或部门就很容易堕落而成为乌合之众。
就我个人的经历来说，我坚信世界上没有救世主，没有救星。也没有一个个人比其他人更加接近上帝或绝对真理。我对那些结构森严等级分明的政府组织和宗教组织不屑一顾。我本能地反感权势人物，反感强势人物。比起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物，我更加信任那些贩夫走卒的智慧和善良。我也坚信，智慧就在众人之中，民主体制是管理国家，团体，和公司的最好体制。我曾管理过一个上万员工的公司。在那里，我厌恶前任们的专制威权做法，试着在公司建立一个尊重每个员工，平等待人，民主管理的公司文化。譬如，我规定，公司的月度经营检讨会，主持人由八大部门总监和三个板块总裁轮流主持，而且规定，主持人不得首先发表意见。强调高层管理人员和员工是平等的。经营管理上把决策权更多地下放到一线，而在技术和采购等需要统一和集中的部门，更多地放手让基层管理人员参与决策。这样坚持了近三年，公司的经营业绩和文化氛围都达到了公司历史上最高和最好的水平（不免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成分）。
群体的默认状态是乌合之众。群体乌合化不仅仅会发生在国家和社会的公共管理层面上，也会发生在私人公司里和部门里。所以，公司里的个体和管理者都必须兢兢业业如履薄冰一样地去刻意和极力避免群体的乌合化。这要求每个公司员工和公司管理者去苦心建设并一丝不苟地践行智慧之众的四个必要条件，即个体独立，多元分权，信息公平公开，意见整合过程合理。“智慧之众”的建设，不仅仅能保障人权，让每个个性得到充分的展现，还会带来社会和公司的长治久安和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