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东,每个人都有机会被蜗牛绊倒
一般的蜗牛跟它们相比,最多就算粒芝麻。
每个在广东见到蜗牛的人,都感受过一些真实的压迫感。
它们和小时候课本里描述的那些不太一样,头一回面对这类粗壮身躯所带来的生猛观感,再久经沙场的老将也会流露出一丝惊慌,乍一看还以为是蜗牛成精。
当你称呼那是一只蜗牛时,已经是种不尊重的表现了,得说一头蜗牛。
在广东,没有拳头大的都不好意思叫蜗牛,把犁套在它们身上可以直接用来耕地。
“说实话,我在广州真被这玩意绊倒过” 有人形容两者之间对比起来的感觉,就像精神小伙遇见黑道大哥,或者鹌鹑蛋一头磕在了恐龙蛋上,以前见过的蜗牛叠在一块也没有这玩意大。
其他蜗牛的重点在蜗,这个东西显然重点在牛。
“之前去广东,觉得广东的海螺很神奇,居然可以在地上跑,后来才知道,那是蜗牛。”
“南方确实不一样,空气里都自带放大镜效果” 一些民间生物学家因此开始怀疑西游记的严谨性,他们坚信驮着唐僧过通天河的那只根本不是乌龟。要是真有尼斯湖水怪,八成也得是个带壳的软体动物。
虽然确实还是蜗牛,但不少人认为它蕴含着更多遐想空间,从体格上就展示出了自己的实力。
他们说这片土地对人类的考验是不会结束的,就算你顶过了蟑螂的洗礼,也会很快再次遇到新的惊喜,路边每只蜗牛都在提醒你身处何地。
很多到这出差的人通常还没来得及跟当地朋友深入交流,就已经确定了对方拥有足够强大的心理素质。
“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时,我吓得尖叫了一分钟,伊藤润二的《漩涡》自动在脑海中浮现,当时只想呼叫奥特曼。”
它们能让无数外地人从多角度体验到热带风情,也能让人回忆起家乡的温暖,就差当场买票回家了。
恐怖片的绝佳题材 他们把这里称为巨物恐惧症的圣地,毕竟对于想要康复的朋友来说,出门都属于是脱敏治疗。
不过也有人从中得到哲学上的启发,在物极必反的传统智慧指导下,为这种生物找到了合适的就业岗位。
“雨后在小区随便走,五十米的路上可能有十几只,花坛里多到让人头皮发麻,有次晚上出去骑自行车,十米一爆浆。”
“小时候在乡下最喜欢找蜗牛,来广东之后不用找了,满大街都是。”
如果到了植物更多更潮湿的地方,平均一平米就能有五六只,再大的眼睛也会被填满。比如他曾带着外地同学去爬白云山,结果对方压根没看风景,就记住了蜗牛的个头够大。
有本地朋友透露,只要下雨,路边大蜗牛就会到处爬,传说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跟板砖差不多大的。
“以前住的某小区的一楼有快递柜,周围的墙上经常爬好多,取快递堪称噩梦” 道上的规矩不能破,抢下来的地盘也不能丢,那就得熟练掌握蜗海战术。
作为能与飞天蟑螂并驾齐驱的高手,这种蜗牛基本确立了自己在城市中的地位,街头早已被它们接管。
本名褐云滑胚玛瑙螺,身为世界著名入侵物种,业务能力相当强,能生又能吃属于这一行的基本素养。它们雌雄同体,异体交配,能当爹又能当妈,经验丰富的也可以爹妈一块当。有时在交配过程中双方会相互授精,讲究高性价比生育,一年起码生个两三窝,一窝生上几百个,并且可以储存精子两年,两口子分居了也不耽误生孩子。
根据媒体报道,这都是纯正的外籍蜗牛,出身于东非和马达加斯加,人们称其为非洲大蜗牛。
受精一次生两年,比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狠多了 要知道当你发现一只的时候,很可能早就已经被几百只包围了。
蜗牛们深谙丛林法则,在自然界中讨生活,机会都是抢出来的,事业都是干出来的,量变总能引发质变。
想吃饱就不能挑食,食谱范围够广才不会饿死,它们能吃500多种植物,腐肉算硬菜,急了的话别人家的饭也可以尝尝。“我们学校教学楼的柱子上爬满了,吃树叶,吃苔藓,吃同类尸体,最近还看到蜗牛偷吃猫粮。”
行军速度快,势力扩散猛,不止广东,广西、福建、云南、海南、港澳台等地都有它们的地盘。
云南有过一份关于非洲大蜗牛的防治研究,其中提到曾有地区因为蜗牛过于能吃,导致田地颗粒无收,不得不改种了其他农作物。
明确的作战方针带来更广阔的生存空间,但其他方面的事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而在2019年《云南省外来入侵物种名录》中,它被列入一级恶性入侵类,跟福寿螺的量级差不多。
“我小时候大人们看到了就要打死,一锄头一个,我们也学着打,不然会祸害蔬菜,大人都恨死这东西了。”
“这个东西在我们那就叫菜螺,因为偷菜特别厉害。”
公开资料中显示,它身上可能带有鞭虫、蛲虫、线虫等狠角色,其中最狠的是广州管圆线虫,能寄生在人体中枢神经或脑脊液中,引发脑膜炎。
虽然自身无毒,但它是很多寄生虫和病原菌的中间宿主,爬过的地方就可能有病原残留,不用化妆即可出演生化危机。
广州管圆线虫分布于热带、亚热带地区,终宿主主要是鼠类,1933年由我国学者陈心陶在广州发现 在广州,大蜗牛感染广州管圆线虫的概率为27.3%,感染后一只蜗牛体内平均有72条,而这个数字在深圳有可能直接翻倍,凑满一部水浒传都富裕。
从深圳市卫生健康委员会的研究中可以看出,一只蜗牛很可能就是一个军团。
“大肠杆菌和沙门氏菌这类的都不用提了” 但有位狠人表示,等把寄生虫煮熟了,肉早就煮老了,没人爱吃,而一旦火候不到家,那就有可能变成归西套餐。比如台湾酱油大王钟秋桂,在到日本旅游时误信了偏方,认为生吃蜗牛可以补身体,回家之后开始自己养。之后拿生的非洲大蜗牛凉拌了一盘沙拉,吃完就感染广州管圆线虫,一家五口死了四口,只剩当时人在国外的三儿子幸存。
当然,一般来说,100度以上众生平等,高压锅内一视同仁。
“虽然寄生虫不能穿过皮肤,但如果感染了线虫的蜗牛,排出粪便时粘到了它自己的壳上,你又摸了它,又不洗手接触了嘴,还是有一定几率感染的。”
“野生的最好别碰,不小心碰到一定要认真洗手消毒,消毒前千万别摸眼口鼻,不然就真成了有只蜗牛在追杀你。”
“真喜欢蜗牛可以选择它的白化品种,有些法式餐厅卖的就是这种,也有人当宠物养。”
“之前有个得皮肤病的朋友,就是因为喜欢这种大蜗牛,常在路边捡着玩导致的。”
百度百科显示,白玉蜗牛是我国科研部门从野生褐云玛瑙螺中变异选育出的,又称中华白玉蜗牛,是食用蜗牛中首屈一指的佼佼者 据说第一只是从厦门大学校园里发现的,1930年有位新加坡华侨运货时无意间带回了一些幼体和卵,而它们占领福建后开始向外进军,没过几年就把周边省份都打下来了。因此这种蜗牛是中国首批16个外来入侵物种之一,可以说资历相当老。“过去跟着爸妈去捞过这个东西,然后捶碎了喂鸭子吃,这蜗牛喂的鸭子鸭蛋特别香,现在回想起来有点后怕。”
事实上早在上个世纪,非洲大蜗牛就已经入侵了。
美国佛罗里达州遭遇过几次入侵,第二次治理花费了2800万美元,耗时10年 如果你足够细心,就会发现很多蜗牛都已经被偷梁换柱,似乎变得又有点不一样了。如今广东更多的是无斑滑胚玛瑙螺,也来自非洲,前辈有的它都有,长得类似,战术相同,只是威力更进了一步。
但它们也面临着全面溃败的危机,因为更够劲的部队已经抵达战场。
以前的非洲大蜗牛腹足边缘是灰黑色,新来的是棕白色,深色的比较罕见 某种程度上来看,它们从遥远的非洲出发,在全球范围内扩散,好比展开了一场新的殖民征程。
没人知道这一批部队具体是什么时候登陆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蜗牛拥有更大的体格和更大的食量,不挑食,偶尔还能吃点水泥。
福建有关部门编写过更准确的鉴别方法:以前的大蜗牛螺轴为灰白色,新来的那些螺轴都发红 它们给当地生活带来了很多方面的影响,又不受规则管辖。难免有位广州朋友说,最让人讨厌的入侵物种,就是那些不能吃的。
很难推测未来有多少地方会继续被它们占领,这个过程仍在进行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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