尨嫚儿Mary(续三)
回答: 尨嫚儿Mary(续二) 由 老寒腿7979 于 2024-09-17 11:00
留言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虽没有诸如“抛子如泼水,今生不后悔;此肉割心头,一去不回头;无情无义出于无奈,作牛作马来世偿还;吾下地狱走,君修好运来”等字样,但意思相同。说明养不起了,甚至是连自己都活不起了,才把Mary 送人,哪有脸过后再往回要?! 不过若是硬把遗弃Mary归到扔孩子一类,此类中人不要脸的据说还真不少。先扔后盯,幽灵似的跟踪人家一辈子,等孩子大了,再侍机下手往回划拉;骗好心人掏钱给孩子看病的事儿也不少,还面对媒体镜头,泰然自若,脸不红不白的,好像还一肚子委屈满嘴的理,有良心的人就活该欠他似的。既是如此,权充可怜人,死乞白赖一回,似也无妨。况且应了大维的“钱说话”,拿“重谢”盖上脸,也是可行。思路一经捋顺,笔下的字也就跟着出来了。 寻孩启示本月7号在此地领养Mary的好心人:您好!作为孩子的妈妈,首先我要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自失去Mary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也被带走了,每天都在想她,我知道她此时也正在思念着妈妈,想着要回家。我现在已然追悔莫及,五内俱焚。她那可爱的小脸儿楚楚的眼神,牢牢地揪住了我的神经,终日挥之不去,彻夜难眠,如果可能的话,我愿以我的性命去换取她的平安,因为她就是我的生命,我的全部依靠。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妈妈,我知道自己错了!Mary !回来吧,妈妈以后会加倍地疼你爱你珍惜你,我们在一起会更加幸福的,好 Mary ,别让妈妈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行吗?好心人,虽说大恩不言谢,我还是要给您合理的补偿以赎我的过失,请您一定要相信我!联系电话:—— 一个该死的女人叩上 7月10日这是草稿,需要重抄一份。字数有些多,过于冗长,个别字句和修辞尚需斟酌。意思总算表达出来了,情感也丰富,颇能打动人,广场上的保洁员一听说丢了孩子,也断不好意思不让贴的。不用打印,手写的东西,谁看了都知道不是随便乱贴的那种,也就不忍随便一撕。闳粉在打印纸上工整地抄。必须工整,这是诚意。文辞没有删补,字与标点需要更改的也少,段落划分要再明快清晰一些,不要把自己的心烦意乱强加给读者,这是礼貌,也出于自身的修养。落款之后,她才发现忘了写电话号码,因为草稿上图顺而省略,于是慌忙填上,想想仍欠妥当,记起临街走时,见到过墙上的广告被人单单撕去或抠掉联系方式,所以又有一些广告上的电话号码竖在下面或横在右侧,打印成列,然后被剪开,一条一条的,想的是为多个有意者提供,如果被一人全部拿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有了这个想法,她便又在单子的空白处,把同一号码多写了几个,自信不是多余。然后她找来胶带和剪子,给这张《启示》整体附了一层膜,再把工具和作品一齐装进手拎兜,准备粘到离那天晚上的座椅最近的那个灯柱上去。地儿熟,印象里有,不难找。由于准备充分,过程如预想的一样。保洁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粗壮女人,先是把闳粉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再对着她那张凄苦的脸端详了几番,同时耐心而动情地听完瞎编的故事。编得不一定严丝合缝,眼泪是真的,年轻漂亮衣着精致时尚的女子的眼泪更是不假。那人信了,答应准许并亲自看管三天,给钱不要,说是够可怜的了,都是当妈的。贴告的初衷是为了减负,而一经贴出,即生出希望再等待。等待更是沉重,苦闷难熬。电话诉与连珠,想必大维和苻艳随即也就知道了。大维还生着气,老账新帐手里捏着,知道了人活着在找狗之大概,也就不会轻易回家或打电话来。修养之静心变为闹心,一下床浑身累,上了床脑袋累。也许是在医院里睡大劲儿了,乏力打瞌却睡不实,闭上眼,一会儿是Mary的日常生活片段,一会儿又是当晚它被抛弃时的眼神,间杂似乎是上辈子事儿的一些零散模糊画面,穿不上线。药是不敢再吃了,吃了也不会管用,已经抗药了。电话不能关机,两块电池轮番倒着用吧。座机是不能告诉对方的,事出丢人不说,人家攥着把柄,如果再了解了底细,怕是要任由狮子大开口。偏得的东西要藏,失而复得的东西也要藏。东西本是别人的,或曾经过了别人的手,总是要藏的,容易扯不清道不明,了断的最好方式便是藏。最好是天各一方,形同陌路然后老死不相往来,再无瓜葛。闳粉猜想着事情发展的结果,未知的因素太多,于是变成试想或设想,侥幸的心理总是在排他之后占据上风。如此一来,心里沉稳充实了许多。心思定了下来,再看看家里。由于她的寻死,把家搞得很乱,救人的人来了,看热闹的人一定也来了,相干不相干的,反正都以好心加关心为理由,把好奇心或其它什么不好的心盖严实了,然后往你家里钻。与救人无关的地方,有人去了;没必要动的东西动了;不该坏的坏了;也许还有什么没了。家务的打理,修复,更换,清洁以及干脆的去旧迎新。自身的洗浴,美容,膳食调补加上选购服饰的改头换面或洗心革面。这些事情使她忙了起来,时间过得也就很快。三天已过,没信儿。又过了三天,看来事情凉了。此时闳粉已经有了隔世为人的感觉,那一页就让它翻过去吧,死者长已矣活者且得活,逝者如斯夫,随风顺水而去吧。大维也已回来了,与苻艳的关系仍如隔靴挠痒或同鸡肋,外面的女人又假而阴得明显,这也是二人默契立闳粉为准小的原因。看得出他对家里的新人新气象很是满意,闳粉便愈发地努力着,尽管目标不甚明确,赶快忘记过去,也是好的。日子继续飘着流着,没有牵挂无纠结,神仙一样。就在闳粉以及关心她的人都把上一篇儿快要忘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一个电话把伤痂和遮羞布一块儿扯开。打电话的是个女的,声音很脆,不太成熟的语言,学生气带着儒雅。她说Mary在她那儿,推迟联系的原因是舍不得,在探询闳粉住址及家中情况被巧言搪塞之后,商讨交接时间和地点。闳粉说自己实在没脸面见对方,需要多少钱尽管开口。对方说什么钱不钱的,感情也重要,虽说感情不能当钱花,但是钱也买不来感情,一码归一码,只要日后能对Mary好,她倒找钱也愿意。那人非常理解闳粉的心情和感受,双方商定了一个避免尴尬会晤的交接方式。两人各自乘一辆出租车,躲开路口和电子眼,在江滨路上分别从东西两端相向行驶,因为那里空旷,好停车。放下电话后马上出发,具体地点,车上再联系。走私贩毒贼一样的闪会开始进行。时间虽是晚上,正好是遗弃Mary的时辰,路灯总不比白天亮,闳粉还是戴上帽子和墨镜,有江边的凉风作掩护,再着一件纱料风衣也不为过。出租车好找,没昼没夜,满街乱串,旮旯胡同,上车打表,下车给钱。司机喜欢没话找话,顺口闲聊,尤其愿意与同车的美眉聊上几句,然后“阿Q精神”,自慰一天或一宿,却对时下女人的服饰见怪不怪,所关注的焦点总是凸起的地方和未被遮住的部分。司机问闳粉去哪儿?闳粉说走广林街再上江滨路一直往东开。司机说,“你不就是要去江边儿嘛,干嘛儿绕那么大远儿?”闳粉说心烦,就是想兜兜风。司机笑得美。女人心里烦,男人心里乐,心烦意就乱,意乱便宜占。闳粉仗着墨镜使劲儿瞪着那开车的大老爷们。傻大黑粗一楞主儿,大嘴乐得想合又合不拢,参差错落的牙齿渍了厚厚的一层烟油茶垢,脸和手也是油乎乎的,凸起的肚子里面一定也都是油。闳粉的胃肠一直尚未恢复,看到这些不禁起腻,于是请求他把车窗全部打开,说自己胸闷,心里暗自白送他一个外号:大黑。大黑利落地通开四片车窗,眼睛从反视镜里关注着坐在右后位置的闳粉,并腾出右手从某个暗处掏得一瓶矿泉水,熟练地反手从身后的铁筋栅栏缝隙中穿过递给她,“喝口水,压一压。”“不用了,谢谢。”“没开封的,没别的意思,用不着那么小心。”大黑晃动着那瓶水,没有抽回的意思。闳粉只好接了下来,没有打开,直接放到旁边的座椅上。“男人都招人烦,”一瓶水打开缺口,大黑嘴头子揩油,臆造主题而入,“有一次我到‘时代购物世界’四楼去上厕所,男卫生间里边儿有一个女的正在打扫卫生,看见我站在门口等,就说‘你进来尿吧,你尿你的,我干我的。’我一看里面有格子套间,就没好意思往小便器里尿,到套间里把门关上尿了。还没等尿完,那女的就在隔壁套间里骂上了,‘你说这男的呵,臭小子淘气,大老爷们坏,非得站着撒尿,迸得可地都是,臊了吧叽地,跟着后屁股收拾都收拾不完’。本来想再挤两下,抖搂抖搂,一听她这话赶紧撤吧,手都没洗就跑出来了。”“是挺招人烦的。”闳粉说,一语双关,话里有话。大黑自然听得出,却毫不介意,反而有些自得。烦是因为上心,女人一上心,男人便上瘾。“感觉不一样,阿姨说烦伤自尊,美女说烦添自信。”看来这一路上,他的嘴是闭不上了。他讲他的诨笑话,你核计你的交接方案,人家是一大活人,不能让尿憋死。闳粉心里这么想着。有“兜风”的话在先,车子开得不快。闳粉欲后发制人,争取主动需沉得住气,故没有催促快行。车窗外,天色与自杀的那晚相仿,那天是七月七号,阳历。有人在阳历的七月七日过情人节,有人在阴历过,过生日也如此,果树一样,胡乱嫁接,也都能结出果子来,有的那是真难吃。事情过去这许多天,两个时空已不搭界,此时却经Mary牵引传导,做贼的心理又被提了上来。天上星光灿烂,月亮扮演着连珠一样的角色。朦辉里,星们各自为宿,并不甘寂,放肆地抛着媚眼儿,你来我往吾心尔肝。都是石头的,不敢对对碰,叛逆的下场是流星雨,昙花永恒。对天的三大看点:日食警示畏天,月食深省思土,星雨催发惜人。调情作爱的好时辰,心灰意冷的难受景儿。江风真凉,与别处得差四、五度,体质差的人会觉着冷。闳粉直打哆嗦,起鸡皮疙瘩,冷而紧张,紧张进而冷。她两手交替搓了搓手心手背,再按美容的路数揉了揉脸,这些举动在着意她的男人看来,有小鸟欲依人的勾引之嫌。“要不,把窗户关上?… …要不开小一点儿吧?”大黑爱怜的语气。“不用,这样挺好的,谢谢。”“还这么客气,我跟你说呵,美女,听哥说,十个司机九个骚,一个不骚大酒包,眼下私家车也多,没好人了,女人得有人疼,不然手脚冰凉,小肚子也凉,特别是来事儿的时候,更遭罪。”“女人天生遭罪的命,看着好像都活得挺舒服的,最后没有一个不服输的。”闳粉忍不住回他一句,意在缓解和放松。“这你可就错了,美人儿,”美女变美人儿,趁着一愣神儿,“其实男人输得最惨,成天撅个腚干,到头来省着省着窟窿等着,全都上了女人的套儿。”“钱买不来健康,也买不来感情。”闳粉说。“欸,这回说对了,女人得找一个能把她弄热了的男人,那是最好,还得让那个男人教她咋样儿在自己一个人儿的时候,把自个儿弄热,还凉着呢就干和干完了是凉的都伤身体。”“干你亲娘!把你老婆弄熟了外焦里嫩,我是你祖师奶奶。”闳粉心里骂道,嘴上却说,“但是健康也卖不了几个钱,感情也不能当钱花。”“那倒是,… … 。”大黑递不上当票,败下阵来。电话打过来,问闳粉到哪了。闳粉说已经到江边了,刚过阿拉伯火锅城,并问对方到哪了。对方说早就上江滨路了,都到伊斯兰火锅城了,说“那么我在‘中东快餐’与‘京都料理’之间等你吧。”闳粉说行,到地方让司机晃三下前大灯。大黑忙问:“啥事儿?”“朋友送给我一条狗。”闳粉若无其事地回答。“按说我这车上不拉狗,”大黑因刚才受挫,卖起了关子,“平时看见带狗的招手,我都不停车,净整些狗毛还有爪子印儿,再说了,车是给人坐的,又不是拉狗的,有点儿糟践人。”“行啦——!别那么小心眼儿,挺大个老爷们儿,噢,哥当着,一口一个美女美人儿叫着,白当啦?!白叫啦?!”男人吃哪套,闳粉在行,全凭想不想套谁而定。“我不就那么一说嘛!你那肯定也不是一般的狗,你都不嫌乎,我有啥呀?”大黑来了精神,又开始嘚瑟,“你刚才电话里说,咋回事儿?”“噢,我朋友带着狗在前面等我,到地方你晃三下大灯,哎,快到了,慢点儿开,哎呀——!慢点儿——!”“好——咧!”事情意料之中地顺利,又出乎意外地简单,还诡异般雷同。两车相错,靠边儿停下,都是司机下车,迎面走到路中间,一送一接,然后开车走人,到前方就近的胡同口,各自驶入阴影里。大黑提回一个纸箱,四边开着许多手指粗细的孔,底和面被胶带封得严实,中间连兜带拦用一条丝巾捆扎,顶端系了一个提手。真是对脾气,闳粉为彼此的失之交臂感到无奈和惋惜。“打开看看吧,我把车停下?”大黑关心的不是狗。“算了吧,又是掉毛又是爪子印儿的,不招人待见。”“要不都说嘛,跟你们女的呀,咋都买不来好,把脑浆子打出去也是白扯。”妄想破灭,插科打诨依旧。“哎呀——,热。”闳粉一直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汗随之而出。“窗户不是开着呢嘛,那就该摘的摘,该脱的脱呗。”“没啥该不该的,我都能摘,也都能脱,问题是怕哥受风。”闳粉的心情愉快,送他一句干巴人情作为答谢。“都得受风,咱回家再脱,这回走直线呗?”“耗子走曲线。”“你是猫,让我走啥线,我就走啥线。”大黑把车开成了艺术型,穿街过巷,舞舞乍乍,方向盘被耍出花儿来。一路上,他的嘴没住闲,算是过足了瘾。闳粉在墨镜后面闭目养神,平静身心,且不失时机地在这家伙话里可出彩的地方,嗲上一句,勾惹他屁颠儿屁颠儿的,大有纵马为国守边疆之豪情。此人今晚一宿,注定消停不了,闳粉想。她还想,手机卡号,该换了。说话间到了别墅园区的警亭前,闳粉提着纸箱下了车,把三百元钱从车窗口递给大黑并问够不够?“够,够!谢谢!”他有点儿傻眼。闳粉往前走了几步,又扭身问道:“到家了,咋不进了呢?咱家不受风。”“哎呦,姐呀,你快走好吧您呐。”“那你慢点儿开啊,哥——!”“这女的,要命呵。”大黑留下这么一句,没敢大声说,一溜烟儿开跑了。一冷再一热,又经大黑一闹腾,汗出多了,好像要虚脱,拎箱子费劲,闳粉索性抱着走,以前带Mary时,她完全可以一只手揽着。院子一道栅栏门,正厅一道玻璃门和一道铁门。放下,开门,抱起,进去,再用脚关门,重复三次。进入一楼大厅,大维在等她,多了苻艳和连珠。刚才出去的时候,大维在家,由于匆忙,只和他说去接Mary。怎么接,到哪儿接,什么时间回来,没顾得上说,上了车就心不由己,忘了往家打电话,想必是大维急了,担心她再度出事,所以通知了那二位。“哎呀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回来了,也不敢打电话怕坏你事儿,”连珠抢先冲过来,“怎么这么久?这里面装的是Mary吗?”说着伸手去接纸箱。闳粉没有给她,把箱子小心轻放在地上,然后踉跄几步倒向沙发,直喘粗气。苻艳凑过去看了看说:“包得真严实,”然后转头问闳粉,“可人儿你检查了吗?是Mary吗?”闳粉点了点头,不想说话。“是啥呀?!你能包得这么好?!哎呀妈呀,可别是一只扒了皮的猫。”苻艳的后一句话把连珠吓得倒退窜出去好几步。“瞧你那点儿胆儿吧!”苻艳瞥了一眼连珠,转向大维,“去,把水果刀拿来。”“干啥呀?!”闳粉一激凌站了起来。“胶带粘得巴巴的,不用刀割,你抠哇?!”大维被闳粉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我抠!”闳粉过去蹲下身使劲儿抠那胶带的头儿,“谁知道你那刀有准儿没准儿?”她抠了半天,也没抠起来,好不容易掐起来一个小边角,又斜向撕断了。“算了,还是我来吧。”大维在闳粉身旁蹲下并顺势拨她靠边儿。他找出了门道,先把丝巾横向褪去,扣系得太紧,肯定不好解,然后再从未被粘合的上盖儿的缝隙处开始揭,起初费点儿劲儿,随着面积的逐步扩大,到能伸进去一个手指头的时候,唰地一下,就撕开了。接下来,就要掀盖儿了。闳粉被苻艳问得心里也没了底,偷着瞟了一眼苻艳,不料正好与苻艳的目光相对,她慌忙转眼别处,又发现连珠也在注视着自己。“开不开?”大维摆出赌坊执事的姿态,想要幽默一下,看过三个女人的神色之后,表情也有些发僵,捂在箱子上的两只手抖了抖,拿不定主意是撤回呢?还是继续捂着?“要不,”苻艳眼神坏坏的,“咱们打一个赌,怎么样?”“打啥赌哇?”闳粉带着哭腔。“咱们大家各自猜测,这箱里装的究竟是个啥?”苻艳诡谲地环视身边的三个人,“猜错的给猜对的义务洗一年的裤衩。”“不是Mary还能是谁?”闳粉嗫嚅道。“大维?”苻艳问。“肯定是Mary,但是,”大维把话先说一半儿,顿了顿“死的。”“你咋——那么坏呢?!”闳粉着大维屁股踹了一脚。“Mary离了你,谁也养不活它,你把它惯成那样,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大维边躲边申辩。“活的,但是,”连珠学大维也把话说一半儿,然后顿一下,“不是Mary,以次充好,没人要了,让你给养着。”“谬哉!你们都不对,”苻艳煞有介事地说,“我早就对着通气孔看过了,那东西根本就没有毛,你们有谁见过老鼠的幼崽儿?就是那样的皮肤!红瞎瞎的满是褶皱,所以我敢断定:这是有人在搞恶作剧,玩新版的《狸猫换太子》,这里面的它,就是一只被活剥了皮的猫!”话音刚落,大维蹭地站了起来,连连后退,脸色发青,嘴唇发抖,牙齿打架,腿打摽儿。吓着了。三位女士也同时被先生吓了一跳,迅速地后撤。空气变得紧张,几个人像是突然间找回小时候听鬼故事的感觉,大气儿不敢出,随时准备夺门而逃。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还是苻艳老道一些,从洗漱间里拿来一把拖布,两手握住下端根部,慢慢向那箱子逼近,其他人随之而行。先把折叠对开的箱盖儿一点一点,一片一片地挑开后翻,上层还有一条丝巾盖着。苻艳示意身后的人上前来。一是一起揭开神秘的面纱,二是共同进退。那面纱被轻轻地撩开一个角,果真是苻艳所说的皮肤,红嫩,皮儿薄,透着毛细血管儿,拘起的褶皱在动。苻艳屏住气,把棍头儿往上翘了翘,算是预备式,继而猛地一挑。人随棍走,大家退出大老远。没有一点儿动静。鬼子进村似的,一干人等再度靠近时,终于看清:一个婴儿,睡得正香。 (长篇小说,未完待续) 老寒腿7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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