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一梦(14)
还在担任第八军司令时,李奇微就摸到了志愿军的弱点。首先,美军一个不起眼的参谋,发现了志愿军的星期攻势,即志愿军的攻势,不会超过一个星期。这是因为志愿军战士随身携带的干粮弹药,一个星期下来,就消耗的差不多了。有人会说,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美国人这么长时间才研究出来。这叫饱汉不知饿汉饥,美军打起仗来,后勤供应源源不断。理念不同,他们想不到。说是1978年,农村实行包产到户。粮食产量大增,几年以后,有一个美国农业代表团访问北京。农业部派人接待,介绍情况时说,由于我们改变了政策,农民生产积极性提高,几年来,全国粮食产量提高了一倍,美国的农业专家一听,当时就傻了眼,说你们的农民不怕破产?不过,老美说的也没错,又过了十几年,果然出现了卖粮难。砥平里一战,让李奇微掌握了志愿军另一个弱点,在美军强大的火力面前,没有攻坚能力。只要美军集中两个团的兵力,加上空中与地面强大的火力支援,即使被志愿军以优势兵力包围,仍然可以安全脱险。
彭德怀于1951年4月22日发起第五次战役。尽管由于美军的狂轰滥炸,志愿军的空军与装甲兵部队都未到位,无法参战。志愿军官兵打的是英勇頑强,无奈这李奇微避实就虚不接招。范弗里特则是加大五倍的用弹量,用炮弹换人头。志愿军除了消灭部分韩军外,对美军没有形成实质性的打击,自己倒是损失不小。一个星期以后,4月29日,志愿军撤出战斗。联合国军实施反扑,志愿军跑得快,撤退时倒是损失不大。
彭德怀未达目的,心有不甘。志愿军经过休整,于5月16日,又发起了五次战役第二阶段进攻,志愿军在东,西两线同时向联合国军发动进攻,开始时,志愿军进展顺利,不过消灭的都是韩军,美军似乎早有准备,每次韩军一溃退,缺口立即就被美军堵上。双方很快进入对峙状态。
5月20日,李奇微指挥的“联合国军”按照预定计划发动全线反攻,总兵力达到四个军,十三个师。双方在前线展开激烈战斗。5月21日,由于补给已经出现较大困难,在美军明显的反攻态势面前志愿军总部发布命令,尽快结束五次战役。前线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各部收缩兵力,开始向三八线方向后撤。
美军这次反攻,和以前不同。美军前几次反攻,都是等到阵地前面看不到志愿军的时候。第四次战役后期,美军发动反攻,第187空降师再次出动,却扑了个空,志愿军已经撤过了他们空降的区域。地面部队反攻更是没有战果。
志愿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没想到这纸老虎跟真老虎打了几次以后,胆子越来越大了。东线和中线志愿军各军,依托险峻的山地向北方退却。断后的60军遭到美军猛烈攻击,60军180师,原已接到撤退命令,突然又接到兵团命令,要他们转身阻击美军,掩护大部队撤退。1951年5月29日晚,朝鲜中部大雨如注。在山洞里,光着上身的彭德怀用最低沉的声音对 洪学智说:出事了!60军180师被包围在汉江南岸。两天以后,彭德怀又接到报告,奉命出动救援180师的179师和181师行动失败。两师都有部队被打散,不得不撤回。180师后来决定分散突围,就是各自逃命的意思,师一级主要首长有装备优良的警卫部队保护,突出重围。底下的官兵就没有这么好运,据不完全统计,180师共有6000多人被俘。
西线各军,正处在汉江两岸,这里主要是平原和丘陵,无险可守的情况下,美军紧紧追赶。
在朝鲜坎坷不平的道路上,志愿军的体力在急剧消耗。在平原丘陵地带,大兵团对大兵团,装甲部队追击徒步行军的步兵,以被称作“范弗里特炮火”的强大火力攻击缺少弹药和口粮的敌军;在铁原南面的整个战场上,美军采取了狼群追击猎物的方式--狼在猎物的后方不紧不慢地追击,而猎物在追击过程中越来越衰弱,直到猎物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再给其致命一击取得最后的胜利。如果以高度机械化的部队包抄,围住这数十万中国军队,将引发双方一场你死我活的大会战,美军即便取胜,也要付出重大的代价。所以李奇微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其实,如果真的抓了志愿军几十万战俘。李奇微的头痛病不会比彭德怀来的轻。美军当时根本没有足够的条件收容几十万战俘。要是被媒体爆料,他的部下虐待战俘(战俘生活条件不好也算虐待战俘),他的联合国军总司令也就当到头了。李奇微当年只有56岁,仕途看好,当然后来因为他为人过于梗直,仕途并不好。有人说,志愿军战俘回忆录里面不是说他们在战俘营受到虐待吗,我说你要看清楚再说话,回忆录里面写的清清楚楚,虐待战俘美军自己从不出面,都是利用韩国军队和专门从台湾调来的国民党军。
志愿军一路退却,美军一路追赶。志愿军各军都被打残,只有36岁的军长傅崇碧的63军还好一些,记住这个名字,此人十几年后还要亮相。彭德怀命令63军在铁原一带阻击美军。不能再退了。经过血战,终于把美军挡在了铁原一线。志愿军宣布五次战役胜利结束。
朝鲜战争还没有结束,但是志愿军战史最悲壮的一页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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