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京华茶馆首页]·[所有跟帖]·[ 回复本帖 ] ·[热门原创] ·[繁體閱讀]·[坛主管理]

毕汝谐奇人奇事之报复邢其毅之子 毕汝谐 (作家 纽约)

送交者: biruxie[☆★★声望品衔11★★☆] 于 2023-04-30 6:21 已读 1623 次 1赞  

biruxie的个人频道

+关注

按:毕汝谐这一辈子的经历,比天方夜谭还离奇呢。上世纪90年代的一个饭局,

毕汝谐 身边是一位从香港来纽约短期逗留的算命大师,

他无意间看到 毕汝谐 的掌纹,发出一声惊呼:复杂的人生!

所谓存在即合理,毕汝谐的存在自有其合理性。

 毕汝谐奇人奇事之报复邢其毅之子   毕汝谐 (作家 纽约) 






 


我有个仇人是著名化学家邢其毅的儿子。我和邢公子相识于文革动乱年代,他比我大3岁。


当时我们都很苦闷,皆因前途渺茫。他曾经邀我去他家欣赏他拉小提琴,我写了小说也曾拿给他看。


后来, 邢公子风闻我的很多拍婆子的传闻,在干部子弟圈,这些事情很正常,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毕汝谐甚至成了大家羡慕的花花公子、花蝴蝶;而在高知子弟圈,这些事情却是大逆不道的,


毕汝谐是他们唾骂的对象。我一身跨越干部子弟圈和高知子弟圈,一时是赤道,一时是北极。


我和邢公子一直保持表面上的客客气气,面和心不和;他背地里拼命说我的坏话。他说毕汝谐是大流氓,


毕汝谐的行为远远超出道德允许的范围了;别人把这句话传给我,我轻蔑地发出冷笑,骄傲地对传话人道:


你把我的话告诉邢某某:世上难道有统一恒定的道德标准吗?即便有,


难道这种统一恒定的道德标准是由区区邢某某制定的、而且是由区区邢某某执行的吗?


天大的笑话!区区邢某某不配对毕汝谐说三道四!


后来,我与邢公子却在纽约结仇了,而且是很深的仇恨,至今没能化解。这件事我要实实在在地写出来,


不隐瞒,不矫饰,一句老实话接 一句老实话 ,留给后人评判吧。


首先,我必须详细与邢公子结仇的大背景——


1987年夏天,我痛苦欲绝;本来这一年我的情况是很好的,我连续发表很多文章,并结集成书;


还被一家新创刊的纽约新闻报聘为主编。可是这时我失恋了——失去了一生中最要命的恋人,


精神几乎崩溃;终日以泪洗面,我甚至以为自己的眼泪这辈子都擦不干了。我痛不欲生,丧魂落魄;


拟想与要命恋人并肩面对的世界,因为少了一个人,显得如此空旷、冷寂、不可思议!


我辞去了在报馆的工作,停止给几家报纸杂志定期供稿的事由,每天躺在床上,


绝望地回忆当初我和要命恋人热恋时的每一个细节,真真切切地考虑自杀问题,想以此控诉要命恋人的背叛和不义。


我就像受伤的野兽逃回洞穴一样,蜗居在黑暗的房间里(我不敢见光,不敢与太阳照面);只是上一下厕所,


定时吃点面包,喝一点牛奶;我给一个发小打电话说,我现在浑身乏力,动不了了,麻烦你给我买点面包和牛奶吧。


生活中发生的一切,正常人的喜怒哀乐,在我这里都没有反应了(一年后,我有了一个新情人是哥大医学院的女生;


她说用医学术语来说,这是不应激期);差不多半年以后,我才渐渐缓过劲来,又去中文报馆上班,


又去哥大东亚图书馆看书;对于浪子来说,爱情是致命的;就像对于妓女来说,爱情是致命的一样。


杜十娘爱上了李甲这个负心郎,她只有去死。从某种意义来说,我这条命是捡来的。


 这天晚上,我又去哥大东亚图书馆看书,有一个眉眼周正的女生主动跟我点头说你好,我很高兴地对她点头说你好;


然后我们就聊了起来了,互报姓名,双方同时惊叫起来!


原来,这里有个小说戏剧一般的情节:10年前在北京,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当时,


一位我非常敬重的学术界长辈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对象,他的夫人是北京外语学院医务室的医生,


说要给我介绍外院的一个青年教师W;我那时候眼高于顶,野心很大,对这个女教师没有兴趣,


又不好驳这位长辈的面子,只得赴约。在长辈夫人的安排下,我见到W,随随便便谈了几句话,


就国际政治发了一番与众不同的议论,然后就客客气气地告辞了,也没有问今后怎么联系,因为我根本不想再联系了。


后来长辈夫人说,W对我的印象好极了,认为我是个才子,而她自己配不上我。


真没想到,事隔多年,我与W又在哥大东亚图书馆意外重逢了;我问W结婚了没有,她说结婚又离婚了,没有生育;


我说我还没有结婚呢。我们俩都非常珍惜这次重逢,高高兴兴地一起去哥大顶楼那个天台看星空;已经是严冬了,


寒风吹着她的脸,我有点心疼,就往手心轻轻哈热气,然后捂着她的脸颊,W陶醉地闭上眼睛,等候我的亲吻;


但是我没有吻她,因为我是认真的,不是随便玩玩。后来我们成了情人,她对我的性能力称赞不已;W说:


她听说条件好的男人年纪很大还没结婚,往往是因为有生理缺陷结不了婚,担心我也是这样,现在放心了。  


都是这把年纪的人了,岁月不容蹉跎。当时,我万念俱灰,只想有个家,


一个婚生的孩子(我在北京有一个非婚生的儿子);我向W求婚,她很高兴。春节到了,


W带我去她的一个哥大闺蜜家过年三十,见到一些哥大的男女学生;这个故事说到这儿,


我的冤家对头邢公子出场了!他听说我去了Party,疯了似的对W说我的坏话,


无非就是早年在北京大街上拍婆子的那些荒唐事,W十分震惊,这是她那个生活圈子里闻所未闻的,马上与我绝交了。


我想起日本电影砂器——我好不容易堆起一个砂器,被邢公子一脚毁了。


我很生邢公子的气——中国的事情,北京的事情,干嘛要带到纽约来说呢?常言道:打人别打脸,骂人别揭短。


文革的荒唐事,过去就过去了,干嘛没完没了的纠缠不休呢?


在纽约,我与邢公子也像在北京那样维持着表面上的客客气气(而且,邢公子还承认一个有目共睹的事实,


他说:毕汝谐长得很帅)。有一次他被黑人打劫了,我还向他表示礼节性的慰问呢。但是,他这一次却在背后向我捅刀子。


大家来到美国洋插队,都不容易,不能互相帮助倒也罢了,总不应该互相拆台啊。这里唯一的解释就是性嫉妒。


又过了两年,我在世界日报上刊登征婚广告,认识了一个哥大的女博士生,进展顺利。


但是——


邢公子这个永远不知疲倦的程咬金再次杀将出来,重施故技,坏了我的好事。


够了!毕汝谐受够了!毕汝谐是什么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毕汝谐尊崇的人生信条包括无毒不丈夫!


这一次,我真的愤怒了。毕汝谐毕竟是毕汝谐,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我通过哥大的一个铁哥们密切关注邢公子的动向,耐心地捕捉时机,终于被我等到了。


这天晚上,我知道邢公子夫妇都去了外州,家里只有他们的宝贝女儿。


我便打电话过去,与邢公子的宝贝女儿有如下对话——


我:你好。我找邢某某。


邢公子女儿:我爸爸妈妈都不在。你是哪一位?


我:我是邢教授的学生。我很抱歉,要告诉你们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邢教授患胰腺癌,已经到了晚期,


来日不多了;邢教授夫妇怕影响你们的学习工作,一直瞒着,不肯告诉你们;而我作为邢教授的学生,


基于天地良心,觉得有必要把这个不幸的消息知会给你们;请你的父母赶快做决定:要不要回北京见最后一面?


邢公子女儿:(带着哭腔)啊,我非常喜欢我爷爷。是啊,太不幸了。你叫什么名字?


你的电话是多少(那年头尚没有来电显示设备)?


我:(以沉重的叹息代替回答)我不知道,我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你们是对还是错?


我现在甚至有些后悔告诉你们了。


邢公子女儿:(带着哭腔)要是没了爷爷,我爸爸会非常难过的。哎。


我:(用朗读悼词的沉痛语气)是的。是的。我们大家都会非常难过的,因为我们都很爱戴邢教授。


邢公子女儿:你的电话是多少啊?你的电话是多少?


我:(躲过这个问题,反问)可以请问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邢公子女儿:17岁。


我:(故作深思地哦了一声)17岁,正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我应该把你作为成人还是作为孩子呢?


我拿不准这个分寸,我要想一想。好吧,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大主意请你爸爸妈妈决定吧。


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够赶回北京,去见邢教授最后一面。因为人生没有后悔药。


我无声地狞笑着,断了电话。


毕汝谐在心中正告邢公子:你我都是从文化革命过来的,都知道文化革命有一条很严重的罪过,


就是议论无产阶级司令部;议论无产阶级司令部要受到惩罚,议论毕汝谐也要受到惩罚。


既然你用笨拙的嘴巴伤害了我,我就要用作家的八哥巧嘴回击你,请你吃苦头。


后来我从哥大的关系户知道:邢公子虽然没有被诳回北京,老邢家却也闹得人仰马翻;好不容易厘清真相,


方知道自己遭了暗算。邢公子马上猜出来,这事是毕汝谐干的,没别人; 


他知道毕汝谐从小就是一个报复心理极强的人;爱和恨这两种感情比常人来得快得多、也强烈得多;


而且,像这种体现文学想象力的报复行动(很像一个戏剧小品),也只有毕汝谐想得出来、做得出来。


北京人有句话:我跟你没完。


是的,毕汝谐跟邢公子没完!


北京人还有一句话: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着。


邢公子这就是被毕汝谐惦记上了!


所谓人生,就是选择,并且为选择承担责任。


毕汝谐从来没有开罪过刑公子,邢公子却一而再地开罪毕汝谐,必须为此吞食恶果。


以恶制恶有奇效——据我在哥大的眼线说,邢公子从此以后对毕汝谐的历史问题三缄其口,


再无一句坏话了。


区区邢公子,竟然改变了我的人生道路。如果没有他使坏,1988年我就和W结婚了,


后面的人生道路就是生儿育女,好好过日子;当然,最后过不下去了,还要离婚。而邢公子把这一切都改变了。


作为对等报复,我也要改变他的人生轨迹。老北京人有句土话:你坐门楼我做灯;意思是说,


只要有足够的耐性,我总能找着报复你的机会。


刚刚进入新世纪,邢其毅教授病故了,是真的病故,不是造谣。我使出了毕汝谐特有的某种狠辣的手段,


使得邢公子夫妇及其女儿一家三口未能回国奔丧。遗憾的是,我不能把具体手段写出来,


因为我不希望人们群起效尤,报复仇家。


天知、地知、邢公子知、毕汝谐知。


几十年过去了,现在我老了。但是,我回忆这件事情的时候,并不后悔。


在长篇小说战争与和平里,库图佐夫这样评价损兵折将的拿破仑:活该。


在21世纪的今天,毕汝谐这样评价未能奔丧的邢公子:活该。

喜欢biruxie朋友的这个贴子的话, 请点这里投票,“赞”助支持!

已标注为biruxie的原创内容,若需转载授权请联系网友本人。若违规侵权,请联系我们

所有跟帖:   ( 主贴楼主有权删除不文明回复,拉黑不受欢迎的用户 )


用户名: 密码: [--注册ID--]

标 题:

粗体 斜体 下划线 居中 插入图片插入图片 插入Flash插入Flash动画


     图片上传  Youtube代码器  预览辅助

打开微信,扫一扫[Scan QR Code]
进入内容页点击屏幕右上分享按钮

楼主前期社区热帖:

>>>>查看更多楼主社区动态...



[ 留园条例 ] [ 广告服务 ] [ 联系我们 ] [ 个人帐户 ] [ 创建您的定制新论坛频道 ] [ Contact u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