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京华茶馆首页]·[所有跟帖]·[ 回复本帖 ] ·[热门原创] ·[繁體閱讀]·[坛主管理]

长篇系列:悍匪·崔宝纯(三)

送交者: 冷猫居士[♂★★猫帅★★♂] 于 2021-09-13 21:39 已读 280 次  

冷猫居士的个人频道

+关注

弯弯曲曲的大凌河像条巨蟒似的,日夜不停地向东爬行。在大凌河东岸碧色平原上,兀然高耸的石山像辽西的金字塔,横空出世,顶天立地矗立在人间,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断诉说着古老的民间故事,奉系军阀的头目张作霖的坟就埋葬在石山的脚下。这位张大帅的幽灵萦绕着东北大地,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两岸的人。过于宣扬东北巨匪张作霖的传奇故事,演义张作霖的故事,从评书到影视,在许多青少年的心田播下了神秘的种子,巍峨高耸的狮头山、骆驼峰山、鹰嘴山世世代代高昂起刚直不阿的头,不屑一顾地了望着山脚下大帅的坟冢,迷惑不解。神秘莫测的和尚洞、金牛洞,年年月月从不传播宣扬张作霖神秘的故事。如今,鹰嘴山被打石人炮崩去了半个嘴,它再不称雄于名山之中,和尚洞的和尚也不知云游去哪方。这个地方四月二十三日逛庙会,已成为古老的传统。群山寂寞流水依然。只有张作霖的墓地——历史文物,,有稀稀落落的人时而光顾。


石山的原意是十三,即十三座山峰,是东北的名山医巫山的余脉,后来叫石山,在怪石嶙刚峰峦叠障的寂静群山中住着一户叫刘希凡的农民,在1988年5月30日,天刚蒙蒙亮,一个高大身材满脸是血的壮年汉子,爬到了他的窗前,挣扎着抬起头,两手抓着苍天,拼命地呼喊着:“救命呀!”


空旷的群山,回荡着这可怜凄惨微弱的一声声呼喊,刘希凡在睡梦中被惊醒,忽听窗外有人喊声,忙推开门十看,一个血糊糊的人趴在他家的窗台下,他惊鄂地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那个人忽然头一低,又昏厥过去。刘希凡走近前,在晨光的熹微中断定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外地人,一条殷红的血迹一直拖到他的房门口,这个伤势很重流血过多的男人,缓了一阵清醒过来,见站在身边的房主人刘希凡乞求地说:“我被打了,六万多元钱被抢走了,赶快救救我吧。'‘


“你是什么地方人?”


“河北省赵县饮食服务公司的,我叫李彬华。”


“你在什么地方被劫?”


“就在你们房西不远的一个岭上。”李彬华有气无力地说道,他的脑袋被钢筋麻花棍砸开花了,全身到处冒血,是一个看不清面貌血淋淋的人,令人触目惊心,慌恐不安。


最近,接二连三抢劫杀人大案连续出现在石山一带。神出鬼没地劫道抢钱使锦县人揣揣不安,惶惶不可终日,特别是石山人,早晚闭户白天不敢岀门儿,搅得人心恐慌谈虎色变。一案未破,另一案又起,仿佛石山人又回到张作霖的时代,盗贼丛生,绿林当道。


刘希凡一听在他家房西被一伙歹徒所劫,不觉心中一惊毛骨悚然,一伙匪徒竟然出没在他家门口,他突然害怕得心突突直跳,但见李彬华生命垂危奄奄一息了,一颗善良的心忽然变得临危不惧。他急急忙忙从山村里找来一辆驴子车,颠颠跛跛护送李彬华去石山医院里抢救。


早晨七点三十分,锦县公安局刑侦股段连武同志接到石山派岀所民警王希田电话报案:凌晨四点钟,河北省赵县饮食服务公司业务员李彬华,在石山镇驿马坊村西侧五华里的山沟处,被歹徒打成重伤,赵所携带的六万一千五百元被一伙歹徒劫走,赵在石山医院正在抢救之中。八点十分,锦县公安刑侦局长陈振林率刑侦人员赶到石山出事地点,与此同时锦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于德泉也率公安人员赶到石山现场进行勘察。


现场位于石山镇驿马坊村通往工兵营山道的山口处,距驿马坊五华里,距工兵营二华里,南北两侧是高山,山口向东二十米处的山道上,道宽三米坎坷不平东西走向,南北两侧灌木丛生杂草繁盛,在道北一米五处,发现了两滩血迹,向西二米处发现有0.48m长、2.2cm直径的麻花钢棍一根,钢棍西南70cm处有皮鞋一只,沟内鞋垫一双……。


这时,从石山医院询问被害人的侦察员给现场急速送来了询问纪录,将河北赵县饮食服务公司李彬华引到石山山口处的是沈阳和平区建材物资站的物价员,叫康学正。康学正带李彬华到山口处,突然在山口处岀现的三名歹徒,手执麻花钢棍,一个是小个子,紫红脸膛闪动着一双凶狠的小眼睛,一个是高个子,黄白镜子脸,滚动着一双狡滑的大眼睛,另一个是又粗又肥又憨,恶煞神似的非常残暴的人。康学正二十六、七岁年纪,身高一米七左右,,脸窄,眼睛狡黠,腰有点驼背,,嘴稍有点歪,左手缺母指。陈振林局长一听几个人的体貌特征,和现场上的作案手段,选择的地点和时间,马上认定说:“什么康学正、孙立、崔宝纯,其实万变不离其宗,都是同一伙歹徒所为,匪首就是康屯的崔小子,崔宝纯......"


根据群众提供的线索,案发后一辆乳白色上海轿车从山口处不远的地方开了出来,向义县方向逃窜,陈振林带着公安人员立刻坐着警车闪电般向义县追去,追到古城宜州果真抓住了那辆乳色的上海轿车,但歹徒已经改乘一台岀租轿车向朝阳方向逃去。锦县公安人员对崔宝纯一伙匪徒恨得咬牙切齿,个个义愤填鹰怒不可遏,手握着枪红着眼睛穷追不舍直奔朝阳。


与此同时,锦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付队长朱良,也荷枪实弹带着一伙公安人员坐着警车向朝阳追来,锦州市公安局并且和朝阳市公安局迅速取得联系。朝阳市公安局接到锦州公安局电话之后,公安局刑警人员也立刻作了布置,锦县公安局侦察局长陈振林、锦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付队长朱良汇合于朝阳后,立即与朝阳市公安局联合起来,在朝阳市内布下了天罗地网,路上设卡,街上放哨,逐家旅店进行搜査,这股凶残疯狂的歹徒就是藏在老鼠洞里也得把他们非抓出来不可。


夜幕来临了,天空中闪烁着灿烂的群星,朝阳市亮着万家灯光,公安人员逐渐缩小着一张撒出去的大网,全付武装的警察在沉沉的黑夜里,逐个旅店的搜查着……。


把河北李彬华领到石山荒僻寂寞的山岭深处的康学正,经公安人员判断,准确无误,确认为就是崔宝纯。在山口处突然出现的三名歹徒也是崔宝纯布置的。崔宝纯是从长春将河北李彬华骗到石山的,崔宝纯安排在凌晨四点钟,把李彬华领到这个寂静的群山中,当大地还是一片黑暗;附近村庄都沉浸在酣然大梦中,在石山岭上寂静无人之处进行“瓮中捉鳖",把人一阵乱棍打死,往草丛中一扔,将六万元现款一劫,无人知晓,万无一失。人们不禁要问,李彬华难道是傻子吗?为什么提着六万余元的皮包,和康学正来到寂静无人的大山中?


李彬华并不傻,是饮食服务公司很精明的业务员,同他一起到石山还有一个保镖赵洪久,那么李彬华遇难之时,赵洪久却躲到那里去了呢?这段诈骗抢劫案必须从长春说起。


匪首崔宝纯在石山弹药库大墙外,做完了抢劫五万余元的大案之后,又回到长春摇身一变,不叫崔宝纯,也不叫孙立,却变成了康学正,沈阳和平区物资站的物价员,住在民族旅社,仍然所谓做走俏紧缺商品石蜡的生意,河北省饮食公司业务员大李即李彬华到长春去求购石蜡,通过一个姓赵的人和康学正相识了,善于骗人的崔宝纯递给李彬华的确实是带钢印的工作证,正规的工作介绍信,说道:“我们是国家真正的物资部门的干部,和我们打交道十拿九稳万无一失,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说谎也不顶钱花,你去提货我也不摸钱,成与不成都一百个放心。”


李彬华诚恳地点了点头,被康学正一片花言巧语所迷惑,认真地说道:“我听小赵介绍你手中有石蜡,是吗?”


“有是有,这是千真万确,但有几个朋友都是老关系户,他们说要,正张罗现款呢,我给你太对不起朋友了。‘'康学正皱起双眉,故弄玄虚。


“你和他们签定合同了吗?如果没签定合同,卖谁都是卖,谁价格高给谁这不算对不起朋友,他们现在正张罗现款,我有现成的现款,你那三十吨货就给我吧。"李彬华买石蜡心切,开门见山就要拿石蜡。


康学正狡猾地笑了,说:“小赵和你可能介绍情况了,我这三十吨石蜡卖给他们每吨二千四百元,也不能合给你们二千五百元,这是公家的生意,就是给公家多挣个金山,也不能为我竖块碑。你要真心要,马上准备七万元现金,趁我的几个朋友没凑齐之前你先下手,俗话说先下手为强,他们也说不出啥来。我这石蜡是部队军用石蜡,提货地点辽宁省锦县石山部队军用仓库,交款地点也是那里,发货票由我们给你们岀,我们单位每吨加价二百元,也就是部队每吨二千二百元调拨给我们物资部,价格比较便宜,我们加价也不多。”


价格确实便宜,当时市场上每吨三千元还是抢手货呢,二千四百元每吨便宜六百元,真是很可心。李彬华又详细地看了康学正手中的提货单、调拨单,都是部队的公章大印,一切手续完备俱全,真有其货实在不假,李彬华马上给家里打长途电话,送七万元现款到长春。不出三天,果然河北赵县饮食服务公司给李彬华送来这笔巨款,康学正马上将李彬华及保镖赵洪久带着买石蜡的现款,千里迢迢到锦州,住在军分区招待所,说道:“我先到部队去一趟,先把车定好,你交完款马上提货,用部队车给你们送到河北赵县。”


康学正从军分区招待所里坐上出租轿直接到铁道北孟庆奇家,天津的信兰中已在孟家等候几天了,见康学正进屋,信兰中赶忙笑脸迎接,必恭必敬地说:"'老大",我接到你的电报立刻启身,在三哥家连屋都没敢出,就等你来锦分咐呢!”


康学正以座上宾在孟庆奇的家里,孟庆奇像哈巴狗似的围前扑后的乐得合不上嘴儿,两只凶恶的小眼睛迷成了一条线,他二次和“老大”一块在石山抢劫尝到了甜头,没费多大力气就成了抢劫万元户,二次得到共一万五千余元,他实在钦佩“老大”的智慧和才能,“老大”那句“我要你富,一夜之间就能成为万元户”,确实灵验,名不虚传,但孟庆奇那句“只要能挣钱,就是掉脑袋也干”,也名付其实,在二次抢劫中表现突出,在锦州这股匪徒中已是姣姣者,果断凶狠,和“老大”配合默契,得心应手,受到“老大”的赏识,推举为“老三",“老三”见“老大"进家眉开眼笑,说道:“目标找到了吗?”


“我把目标都领到锦州来了,就住在军分区招待所。上次,你们表现很英勇,老三你在关键时刻手不软,虽然个子不高,敢和大个子博斗,前一次你尽管险些叫盖县姓邢那小子抓着头发给按倒了,'搏斗了十多分钟终于将对方打垮,本来我想把海城人再诱入现场,我担心你们力不从心出现意外,漏掉了海城这笔生意,也是五万余元。上次由于匆忙,临时在供销社去买家什,这次在家里准备好。”


孟庆奇轻车熟路了,说:“这回还是三位打手吧。”“行,就你们三个够了。”


孟庆奇在家拿出一个铁棒子,他叫崔希辉拿两根一席长的麻花钢棍,装在一个帆布兜子里,康学正带着孟庆奇、信兰中、崔希辉,一行四匪徒坐着一辆乳白色上海出租轿车,去石山一带采地方。烈士陵园和部队弹药库是最理想的作案场地,但康学正考虑到公安人员一定派人在那里监视,恐怕自投罗网,于是他把这次作案的地点想安排到石山之中,这十三座寂静的群山,远离人烟之地,稀稀落落有几户人家,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儿,一心土里刨食吃。公安人员从不到这怪石嶙峋、道路险阻、灌木丛生的大山里来。


于是康学正坐车飞过锦县大凌河桥,从白台子乡向东,向石山山靠近,路经石山五家沟、工兵营,然后向十三山口驶去。到了石山山口处,轿车开不上去了,隐藏在山坳处,康学正带领孟庆奇、信兰中、崔希辉,步行向山口走去,坡路很陡,两边是高耸的大山,周围是一片山地荒无人烟,登上山口后,向东弥望,空旷的石山山之中,稀稀落落住着几户山民,康学正站在山口不远的石头上仔细观察了一阵地形,俨然一位将军似的,指着这山口部署道:'‘明天早晨四点,我把目标领到这山口处,你们三人准时到位,将人打死往这人迹罕至的干沟里一藏,压上石头或树枝,一两个月也没人发现,然后咱们从这条山口向东走,我在东边出口处安排一台轿车接咱们迅速逃离现场。“


几个歹徒看了看这里的地形,不约而同同地赞扬“老大”,这比烈士陵园和弹药库地方更好,作案不易被人发现,就是交通不便道路太难走,离铁路、公路都远,于是孟庆奇说道:“'老大,你叫我们四点准时到位,就是住在石山镇徒步到这里也得两个多小时,看来我们三个得住在这里了。”


“你们三人为了不得有误,今晚上不能回锦州了。”康学正话说完,把手一摆,四人走下山口,向五家沟走去,乳白色轿车就藏匿在工兵营附近。刚要上车却遇见一果园老翁,经常看不见生人的山里人,见几个年轻人兴致勃勃从山口那边走过来,上前搭讪,康学正赶紧叫几个歹徒钻进车上,他上前欺骗说:“我们是辽宁省外贸公司的,到果园看看,准备秋天签定出口苹果合同。'‘那老翁张着没有牙的嘴,望着这几个“外贸干部"笑着频频招手,康学正忽的钻进了车上,驶出了五家沟,绕道开进了张大帅的坟地,这时黄昏倏然而至,暮色笼罩着石山的山山岭岭。


驿马坊张作霖的墓地,是一片幽静的占地十五亩的陵园,陵园的大门座东朝西,对着石山山的中峰,在黄昏晚熙暮色苍茫中显得神秘朦胧清幽高峻,大门前一条南北流向的溪水,潺潺流淌,葱葱郁郁一片树木掩映的陵寝中,野鸟声声怪叫,阴风阵阵放悲,一片凄冷。附近村民一到傍晚之后,认为这是鬼宅坟地,虽然是赫赫有名的张作霖的陵园,被列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正式对外开放,但地处偏远,,经常人迹罕至。


夜幕垂下后,崔宝纯带着手下几个匪徒鬼鬼崇崇闪进了张作霖的墓园,墓门外两根二米多高的方形门柱上雕着坐狮,高傲苍天体态遒勁,柱面上刻着一付柱联:“佳兆千秋开驿马,孝思百代仰慈鸟。”几个匪徒望了望看不懂的柱联向墓门内走去,迈着野蛮凌乱的脚步沿着青砖的甬道,直抵茔丘处,两座大坟一前一后出现在匪徒面前,前边的是张作霖的母亲王氏之墓,后面的便是乱世枭 —指残雄张作霖和他的发妻赵氏遗骨的墓穴,周围偌大的墓墙全是由石山山采来的花岗石砌成。墓园内高耸两座石碑,一座是以皇帝名义,由溥仪赐给张作霖母亲王氏的诰命,另一座石碑墓志铭,立于1916年5月,张作霖四十一岁时刚当上东北南部最高军政首脑—奉天督军(上将衔)兼省长,为“彰懿德而主后世”,才出资整修驿马坊陵地,刻石竖碑,立坛圈墙,距今已近八十载,碑上刻着张作霖当年的赫赫全衔:“盛武将军陆军27师长奉天督军兼署省长特加上将衔陆军中将。”


崔宝纯默默的在大帅坟前致哀,其手下几个匪徒也低头缄口不语,崔宝纯从小就崇敬绿林岀身飞黄腾达的张作霖,二听老人讲“张老疙瘩”拉帮结伙以匪为生的故事,他如痴如迷,他把匪王岀身的“张老疙瘩”后来竟成了清政府“海陆军大元帅”、赫赫岀名的东北王,叱咤中国的风云人物乱世枭雄,当成无限尊崇的偶像,他家住康屯和驿马坊毗连,从张作霖墓前经流的小河,一直淌到康屯崔宝纯家的房后,,这条淙淙作响的溪流,连结着崔宝纯家和张作霖的坟地,他小的时候经常和孩子们沿着小溪到张作霖的墓园来玩,把张作霖当成崇拜的英雄顶礼膜拜,和小伙伴玩打仗游戏时,崔宝纯时當眼睛一瞪,喊道:“我就是张作霖,张统领张小个子,给我冲啊……"


崔宝纯的匪性、残忍,也受到了张作霖很大的熏陶。他九岁时在生产队的院子内,就玩占山为王,神淘神诈谁也管不了,逐渐形成了一种野性,生死不怕。有一次摆弄生产队的机械側草刀,一下子把霍宝纯左手母指齐刷刷側掉,孩子们都吓傻了,他却满不在乎跑回家,捂着流血的手,面不改色地说:“妈妈,把手给我包上,淌血了。”


崔宝纯母亲看见九岁的儿子流着血跑进院,惊鄂地说:“崔小子,你咋的了?"


崔小子却笑笑,撒谎地说:“叫大马蜂给螯了。


崔家俩口子心疼儿子側掉一个手指头急的直跺脚哭,可九岁的崔小子连一个眼泪疙瘩也没掉,从此崔宝纯便成了一指残。


崔小子从十五、六岁开始,在康屯就不务正业,上学不好好念书,在生产队不好好干活,和屯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成天鬼混,抽烟、耍钱,偷鸡摸狗,盗窃生产队的化肥,偷社员的猪仔子。1984年康屯抢劫案,崔小子露馅了,被公安机关以法惩治判刑六个月。崔小子从看守所里出来,仿佛从大学校里毕业了一样,人不知羞耻,恶习不改愈加嚣张,作案骗人技术却精益求精,成天东奔西跑为非做歹。他的老爹崔福贵被气得跺着脚骂崔小子,说:“盼你变龙升天,你非变鼠入地,我把你看得透透的,这辈子你算没岀息了,一点儿救也没了。"


“爸爸,你不要把人看偏了。”崔小子不服气地顶撞崔福贵说道,“想当年'张老疙瘩‘年轻时也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要钱嫖娼啥都干,还拉帮经伙当胡子,可后来人家却出息成张大帅,财产遍及全东北,儿女扬名国内外,你看张大帅的坟多气派,你认为的有出息的人能有张作霖那两下子吗?我告诉你,听说听道是傻瓜,胡打乱凿是英雄,钻心读书是呆子……”


“你纯粹是胡说八道。”崔福贵气的嘴唇发青,不知说啥的吵喊道,“你有能耐你也当张作霖呀,张作霖是胡子头出身,你也当胡子去得了呗?"


“当个胡子我看也不错,你看张作霖当年和汤二虎、张是非那伙绿林好汉,打家劫舍以匪为生,大碗渴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银小称分金,活的也十分潇洒。”崔宝纯羡慕地说,“以后啊,我也许要去当一名强盗呢,你不要管我……”


“你?!”崔福贵气的说不出话。


过了不久,崔宝纯真的从家出走了,踏上了以匪为生的路,坚决以张和霖为榜样,也要当一个乱世枭雄,成为全国最大的抢劫专业户。他认为只聚财成为富翁,就能从匪界摇身一变,成为商界大亨,政界要员,何愁不能飞黄腾达,张作霖的路不已经踩岀来了吗?崔宝纯以匪为生,在全国流窜作案,一晃七八年光景没回家了,他也想念父母,怀念亲人,更思念故土,但他不敢回家,怕公安局抓他。这次他趁到石山部署作案之机,鬼不觉神不知地溜进了张大帅的坟地,心头涌起说不岀的滋味,他和手下几个匪徒一直默哀了许久,泪水盈漾,思绪翻滚……。


天完全黑了下来,坟地一片孤寂。崔宝纯从孟庆奇的帆布兜里,拿出了酒菜供品摆放在张作霖的坟前,然后洒酒祭天一杯,祭地一杯,祭鬼一杯,长跪坟前,用刀划破中指滴在碗中,高高举过头顶,立誓道:“张大帅,在天有灵,英魂不死,请佐我事业兴旺,你应笑慰后继有人,我今生今世也决心立誓以先辈您为楷模当一个新时代的乱世枭雄,光辉大业,成功之日定率众弟兄为大帅立功德碑,立誓人崔宝纯……"


几个匪徒也长跪于地,向大帅坟三叩九拜,纷纷立誓与崔宝纯结为盟兄,孝忠于匪业,甘脑涂地不足为惜,同生死共奋斗在所不辞,并滴血为盟。在坟前发誓后,又在坟前给张作霖烧了些纸钱。这时,夜色渐浓,周围一片黑暗,墓地如墨缸般伸手不见五指,阴风阵阵如怨如泣,令人毛发悚然。大帅坟前的几个匪徒像幽灵般悄然无声地离开了凄凉荒僻的陵园,坐着一台岀租上海轿车将孟庆奇、信兰中、崔希辉送到石山镇一家旅店之后,崔宝纯一个人回了锦州军分区招待所,和司机说:“我们是张学良旧居陈列馆的工作人员,最近张x良将军即将回国,到驿马坊祖坟祭灵,我们这几天在张作霖墓同做些准备工作用车,你明天早四点一定准时到达我在石山给你指定的那个地点等我们,去义县接人。”


第二天凌晨两点崔宝纯就起来了,叫醒了李和赵,说:“部队调用五台卡车一个排的兵力,起早四点装车,锦县大凌河桥头修路,必须天亮之前通过大凌河桥,直接将石蜡送到河北赵县,我们一定在四点前赶到石山部队军用仓库。


睡眼惺怆的李和赵迷迷糊糊爬起来,拎起装着六万多元现款的提包,懵懵懂懂地跟着康学正到车站前雇了一台出租轿车,在苍茫静静的夜色中驶出锦州城,飞过大凌河桥,直奔石山开去,当轿车开到石山部队工兵营处道路凸凹不平曲曲弯弯,进了五家沟便是山路,步步坎坷难行,车行山口处不远,康学正便叫车停了下来,说道:“前边山口处便是部队的军用仓库,车就停在这儿,赵洪文你在这儿等我们,我带李彬华去交款提货,军用仓库都是重要的军用物资,军队管理非常严格,不叫地方的车辆出入。”


李彬华下车后也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揉了揉睡眼一望是一片黑黝黝的大山,影影绰绰看见不远处有部队的营房——石山工兵营,座落在五家沟跟前,他也没多想,拎着装钱的提包跟在康学正的身后向山口处走去,康学正一边吸着烟一边谈笑风声地说:“我姐夫在这个部队一直任职团长十多年了,升还升不上去,调还调不走,常年累月就住在这石山山中,两个孩子都上大学了,手头很紧张,他通过我往外处理些石蜡搞点创收宽绰宽绰,部队这些官和地方一样……”


李彬华哼哈的答应着,康学正的一切慌言他都像毒酒一般喝下去,’现在已经把他引到荒无人烟的大山中了,他还信以为真到了石山军用仓库的跟前,哪知走到山口不远,那便是他死亡的坟墓,李彬华走到山口高处往东一望,仍然是看不清黑洞洞的深沟大壑,没有灯光,看不见房舍,疑惑地问:“军用仓库在哪?还离多远啊?"


康学正用他四个手指的左手一指,说:“下边就是……”


李彬华突然觉得这里有诈,正踌躇不前之时,从树丛中突然出来三个恶汉,轮起钢筋铁棒猛的照李彬华打来,一阵麻花钢,顿时将李彬华打的皮开肉绽脑袋开花,连喊救命的声音都没喊岀来,就被打倒在山路上,一刹间纹丝不动了。康学正拿起皮包指令将人抬进沟内的树丛中,认为李彬华已经到闫王爷处报到去了,他和匪徒孟庆奇、信兰中、崔希辉大摇大摆地走下东边山谷,在出口处不远,一辆出租轿车等在那儿,是昨天晚上他安排的一辆所谓去义县接人的车。四个匪徒从石山坐车到义县之后,甩掉了这台出租轿车,又在义州车站租一台出租车去朝阳,在朝阳车站前的饭店吃完饭后,又雇一台轿车向内蒙赤峰逃去……。


锦州市公安局邢警队朱良等一队公安干警,锦县公安局陈振林一队公安干警,追到朝阳后,立刻得到朝阳市公安部门的全力支持,撒下了天罗地网,下决心一网打尽这伙疯狂的匪徒,没想到又一次成了漏网之鱼,这股匪徒没在朝阳落脚就向赤峰逃去。公安部门得知情况之后,锦州市县公安干警又马不停蹄连夜向赤峰追去,那一辆辆警车风驰电掣地向内蒙大地飞奔,带着辽宁人对这伙匪帮的深仇大恨,呼啸着公安战士破釜沉舟的战斗决心,崔宝纯这股匪徒就是跑到天崖海角,也要决心捉拿归案,一定要将这罪大恶极的一指残匪王消灭在中国的大地上…

喜欢冷猫居士朋友的这个贴子的话, 请点这里投票,“赞”助支持!

内容来自网友分享,若违规或者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我们

所有跟帖:   ( 主贴楼主有权删除不文明回复,拉黑不受欢迎的用户 )


用户名: 密码: [--注册ID--]

标 题:

粗体 斜体 下划线 居中 插入图片插入图片 插入Flash插入Flash动画


     图片上传  Youtube代码器  预览辅助

打开微信,扫一扫[Scan QR Code]
进入内容页点击屏幕右上分享按钮

楼主前期社区热帖:

>>>>查看更多楼主社区动态...



[ 留园条例 ] [ 广告服务 ] [ 联系我们 ] [ 个人帐户 ] [ 创建您的定制新论坛频道 ] [ Contact u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