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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系列:悍匪·张君(二)

送交者: 冷猫居士[♂★★猫帅★★♂] 于 2021-09-06 10:24 已读 3469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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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捕赵正洪,初战告捷。突审赵正洪时,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武装劫匪哀叹一声,唉,完了!你们莫急———真是两天两夜也讲不完,常德的案子是我搞的。 “还有谁参加了?”审讯民警问道。 “还有李泽军。” “李泽军现在在哪里?” “他现在就躲在我女朋友家里。” 根据这个情况,益阳市公安局火速调集100多名警力,将赵正洪的女友卜某某家所在的一栋居民楼包围得水泄不通。刑警支队副支队长带领20多名突击队员迅猛地冲进三楼的一家居室,大声喝令道:“举起手,出来!”片刻之后,李泽军就被摁在地上捆了个结实,李泽军身边还有一支子弹已上膛的霰弹猎枪。当时,他见房子外面已经被包围得如同铁桶一般,自知反抗已经是无济于事,只好长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枪。


常德“9·1”惊天大劫案的两名匪徒落网,益阳市人民涌上街头,奔走相告,欢呼公安机关为民除害。 继续审讯赵正洪时,他还算爽快,有问必答。当被问到9·1劫案还有哪些人参加时,他犹豫了一会儿,说:“还有蒋总和刘百万。” “蒋总叫什么?刘百万是谁?” 这时的赵正洪头上沁出黄豆粒大的汗珠,滴落在自己的圆领T恤衫上。赵正洪迟疑着说:“蒋总的名字我不知道,他从没有告诉过别人。对了,他和李泽军是亲戚,一个村的。刘百万也是我有一次偷看了他的驾驶证才知道的,叫陈世清。蒋总有个情人,叫陈乐,住在三闾小区……” 审讯李泽军可没有这么顺利。一进审讯室,李泽军就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拒绝回答任何问题,更不承认他和“蒋总”是什么亲戚关系。 与此同时,常德市内也开始收网。


9月5日清晨,某宾馆餐厅领班何某出现,迅速被“请”进了公安机关。何某供述,女友陈乐的对象叫“陈强”,他是其他几个人的头头。前一天他还在长沙机场给陈乐打过电话,说他马上飞到广州去。 根据这些情况,“陈强”被列为一号对象。但问题是,赵正洪供出的是“蒋总”,何某等人说的是“陈强”,这是同一个人吗? 为了不漏掉任何线索,办案民警把常德市叫“陈强”的人的资料全调了出来,共有136个,除去年龄差距较大的,还有88个。一一排查下来,没有发现可疑情况。通过机场,提取9月4日所有飞往广州的乘客名单,也没有发现“陈强”的名字。但为妥当起见,还是由公安部某局领导带领一个工作组飞赴广州,开展协调、查控工作。


上午10时半,资阳方面采取抓捕行动之际,公安热线又传来公安部领导的重要指示,要求相关省市和相关部厅加强领导,一切为办案开绿灯,誓言“不破此案,决不罢休。” 中午12时47分,早就被纳入视线的“胖子快餐店”老板李金生被擒获,接着,早在专案组掌握之中的陈乐在鼎新区造纸厂宿舍的父母家中被抓获。 当时,陈乐正和几个邻居在麻将桌上展开方城大战。突然,门被撞开了,一下子冲进来20多名荷枪实弹的公安民警和武警官兵,他们在室内角落里搜索一番后,给陈乐戴上手铐,押上了警车。当时几位打牌的邻居被惊得目瞪口呆。 陈乐似乎对这一天的到来早有心理准备,但面对警方的讯问,她既消极抵抗,又显得无可奈何。除了供出三闾小区27栋5楼是她与“强哥”的秘密窝点外,不愿回答任何实质性问题。 她之所以不愿意开口说话,是因为她还对她的“强哥”心存侥幸和幻想。她认为只要“陈强”逃脱了,她的罪行就说不清道不明了;其次,她还一直沉浸在“强哥”的爱情骗局之中,她还不知道她所钟情并委身的“强哥”竟然是一个连真实姓名都不愿告诉她的大淫棍,她只是他5个情妇中的一个而已。 指挥部决定,先行搜查三闾小区的窝点,让事实“撬开”陈乐的嘴。


下午6点半钟,一声令下,全副武装的民警冲进三闾小区27栋匪徒的黑窝点。令他们惊讶的是,武装劫匪犯罪实力之强大,武器之丰富,手段之狡猾,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三闾小区的黑窝点是一套装修新潮的新房,橡木地板,榉木门面,高档家具,看来劫匪真想在此扎根隐蔽。 民警在卧室墙角发现了一个前安牌达特保险柜,在衣橱里找到了陈乐的姐夫、姐姐所说的那个绿色铁箱。请技术人员来开启,试了试,常规办法都无法成功,只好借助专业工具,破坏性开启。待打开保险柜和大铁箱,在场的办案人员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除了有两支在“9·1”大劫案中抢劫经警的微型冲锋枪外,还有10支苏联或东欧国家制造的TT-33型和国产“五四”手枪,2支手枪消音器,各类子弹1600余发,绿色的美制反坦克手雷一枚。


另外,还有作案用的黑色面罩、假发、手套等,被害人胡梦廉的两张金额各为20万元的存折,胡梦廉的信用卡,身份证也同时找到。 办案民警把屋内可搜寻的地方都扫视了一遍,觉得武器多得惊人,但也不至于装在大铁箱里4个人也抬不起。众人的目光最后停留在房间里那张惟一没有被搜查的席梦思床上。一声吆喝,几个人把床上的席梦思抽掉,然后把床板拿开,床下的暗箱便显露出来了,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几个黑色塑料袋、旅行袋。拉开一看,好家伙牎全是威力巨大的霰弹猎枪和子弹,摆在地上一看,共有16支猎枪,枪况也良好。 大家左看看一地的手枪,冲锋枪,手雷,子弹,右看看一长溜霰弹猎枪,简直以为是到了一个武器库。以劫匪的凶残本性,这批武器如果继续留在他们手中的话,那该是多么巨大的隐患。


经过技术鉴定,在重庆、武汉、长沙等地疯狂作案的枪支,均在这里找到。也就是说,渝、湘、鄂系列持枪系列杀人案已确凿无疑是这伙歹徒所为。 当时,还有一个重要情况未向新闻界披露,那就是除发现匪首有60多张假身份证、警官证、工作证外,还发现了一个女人的5张假身份证。从照片上看,这个女人面容姣好,相当漂亮。在整个保险柜中,只有她和匪首的各种假证放在一起,足见这个女人的地位非同寻常。为保密起见,当时在现场的领导和办案民警都郑重签了字,发誓保守机密,决不泄露出去。 经过对被抓获的犯罪嫌疑人反复审讯,加上民警四处调查核实,这个组织严密,规模巨大的犯罪集团的庐山真面目逐渐清晰地呈现出来。


首犯张君,生于1966年,常德市安乡县安福乡花林村人。化名“陈强”、“王大宝”、“龙海力”、“王瑞军”等,还有“蒋总”、“王总”、“伟哥”等称谓。该犯狡诈异常,行踪诡谲,是重庆、长沙、武汉等地全部15起系列大案的总策划人、组织者和带头实施者。个人犯罪实力和反侦破能力为建国几十年来所罕见,实属亡命悍匪。


李泽军,又名李成龙,绰号“李经理”,1971年生,是匪首张君的嫡亲外甥,1991年入伍,曾在某陆军部队服役,系团伙二号人物。参与了1997年11月27日长沙友谊商场抢劫杀人案;1999年1月4日武汉广场抢劫杀人案;2000年9月1日常德市武陵城区抢劫运钞车杀人案等9起恶性案件。


陈世清,绰号“刘百万”,又称“陈经理”。1965年生,系安乡县安福乡潭子口村人,是团伙三号人物。近年来在常德市以开出租车为掩护,“9·1”案发当晚,胆大包天的陈犯还照常开着出租车在常德市内兜揽生意,犯罪心理素质非同一般。


王雨,绰号“周总”,1969年生,常德市津市市人,是张君的表外甥,团伙主犯之一,1987年入伍,曾在深圳某边防检查站服役。


严若明,绰号“银匠”,1964年生,津市市汪家桥人,也是张君的表外甥,团伙主犯之一。


许军,绰号“光头”,1965年,安乡县城关镇人,1990年入伍,曾在某舰队服役,参与谋杀胡梦廉夫妇案。


李金生,绰号“胖子”,1960年生,常德市鼎城区人,曾在广州某部队后勤部服役,参与濠口无名男尸谋杀案…… 在大致弄清张君团伙成员后,专案指挥部一声令下,王雨、严若明等犯罪嫌疑人相继落网,匪首张君和三号人物陈世清,却如凶残的恶狼,踏上了亡命之途。


9月6日,应常德“9·1”专案指挥部的要求,公安部向全国发布A级通缉令,悬赏通缉仓惶脱逃的团伙首犯张君和主犯陈世清。公安部同时指出,张君犯罪团伙“作案手段之残忍,作案伎俩之狡诈是建国以来所罕见”,渝、湘、鄂系列抢劫杀人案被正式命名为建国以来“刑事第一号案件”,要求各地公安机关提高警惕,减少伤亡,务必将犯罪嫌疑人一网打尽。


9月8日,权威的新华通讯社播发对张君、陈世清的A级通缉令,并向全国各新闻媒体转发。这种破例的做法,是新华社建社以来前所未有的,充分显示了张君犯罪集团的危害之烈,党和人民要除恶务尽的决心之猛! 而此时,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张君、陈世清,究竟潜逃在哪里呢?


让我们把时间拉回到9月1日。 9月1日下午抢劫过后,张君亲自驾驶从被害司机刘辉手里抢劫来的出租车,一路狂奔。逃跑路线是他多次踩点后确定的,为确保安全,此前他还专门驾车沿途跑了一遍,以熟悉路况。为了这次抢劫行动,他可没少费功夫。 他确定李泽军、陈世清和赵正洪为行动队员后,8月15日,他开车把李泽军3人拉到离城区十几里的一处偏僻山林里,说:“老规矩,行动前每人试试枪、壮壮胆。”说完拿出三支军用手枪交给他们,耗费120发子弹进行实弹射击。过了几天,他同样驾车带着这几个人在乡间公路上,以过往的车辆为假想运钞车,进行追踪,包抄和模拟抢劫演习。 看到众匪徒蠢蠢欲动,摩拳擦掌,匪首张君觉得是时候了。他把众匪召到三闾小区27栋的窝点,把陈乐支使出去,然后说出他早已踩好点,深思熟虑的计划,边说还边在纸上画出现场环境图,给陈世清、赵正洪和李泽军3人分了工,谁对付一号经警,谁对付二号经警,谁杀出纳,都清清楚楚。然后叫他们先后到实地观察,熟悉作案环境。 一切准备就绪,张君给众匪发放枪支弹药,黑色橄榄帽和深色上衣,最后动员说:“这次搞的是大生意;做成了有几百万牎记住老规矩,近距离开枪,打脑袋不能超过1米远;3秒钟之内枪响解决人。3分钟之内不管钱到没到手,无条件撤牎”说到这里,张君暴戾的双眼一瞪,眼光似利刃般地在众人脸上扫视一遍,“都记住了!”众劫匪如听到圣旨一般,服服帖帖地齐声应道:“记住了。”


9月1日在银行门口作案后,张君开着抢来的出租车,只花了12分钟便开出了10.5公里,来到偏僻的城东郊。 张君命令陈世清和赵正洪两人先下车。两人将作案时穿戴过的手套、面罩、已沾上血迹的深色上衣和橄榄帽一起塞进一个包里,连同手枪一起交给张君。陈世清还把运钞车钥匙和从运钞车驾驶室里抢得的400余元角票也一并交给了张君。 张君他们正忙着,这时,常德市有线电厂的老工人陈清和向路口走来。他与出租车司机刘辉共事多年,对这台湘JX1128桑塔纳出租车很熟悉,他见车头撞瘪了一块,便上前搭话道:“把车子撞成这样子,太可惜了!”他没想到刘辉已经命丧恶魔的枪口! 正在脱衣的张君一愣之后,恶狠狠地对陈清和吼道:“不关你的事,你找死啊!滚开!”陈清和吓了一跳,赶紧避开。也许是张君等人已经将枪支收拾好了,也许是张君考虑到此时警方已经出动,再开枪会暴露自己的行踪,陈清和幸运地免于一死。 等陈世清和赵正洪下车后,张君又将车子往前开了一段路,在距人民东路路口约100米处将车停下。他和李泽军下车,约定分头走。两人转上人民东路,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大约半个小时后,4名匪徒按预定计划先后来到三闾小区27栋1单元的窝点。 陈乐回到住处,看到卫生间的地上堆着血衣,联想到刚才在大街上听到别人的议论,心里马上明白了她所爱的“陈强”原来是杀人抢劫的恶魔,不由浑身一颤,脚都迈不动了。但陈乐毕竟见过世面,也早猜到过“陈强”一伙肯定不是从事正当职业的,当时什么也没问,就知趣地避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张君赶紧吩咐李泽军等人把脏衣服剪碎,把枪支擦拭涂油。他自己则拿起抢来的两支微型冲锋枪,欣喜若狂。


张君拿着冲锋枪,欣喜若狂地说:“搞了这么多年,我就一直想弄这个。这下我们就鸟枪换炮了,谁还敢挡老子的路牎”说着他毫不回避陈世清等人,抱着枪贴着腮帮子亲了又亲,然后伸出舌头,从枪把到枪管,认认真真舔了一遍,看得其他匪徒目瞪口呆。 被擒后他供认说:“我爱枪超过了我的生命,我把它看做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收拾停当后,张君叫出陈乐,叫她到外面餐馆去炒几个菜,他要庆祝并部署下步行动…… 陈乐赶紧下楼,到一家快餐厅炒了几个菜带回家。平时不太喝酒的张君打开一瓶红葡萄酒,亲自给赵正洪等人每人倒了一大杯,说:“我先敬兄弟们一杯,大家辛苦了牎今天虽然没搞到钱,但也有收获,搞到两支微冲,这个胜利比搞到百把万块钱还有意义……”陈乐见“陈强”都直接说开了抢劫的事,心想还是少听为妙,借口不舒服,躲开了。 张君继续总结,表扬说:“赵经理(赵正洪)果断勇猛,行动敏捷,像我的风格;陈经理(陈世清)沉着机智,临场发挥好牎”说着又指着李泽军的鼻子训道:“你小子还要多向陈经理、赵经理学着点牎” 李泽军是张君的外甥,哪敢说个“不”字,当下连连点头说:“是,是。”陈世清二人听得心花怒放,嘴里却说:“蒋总过奖了,实在不敢当,不敢当。”陈世清面部神经有毛病,右脸一激动就抽搐,那神情滑稽又可笑。 吃饱了,喝足了,张君掏出几张钱递给赵正洪,说:“你还是先到武陵镇那边,到你姐姐那边去住吧牎” 赵正洪不敢抗命,起身接过钱说:“那我失陪了,有事请蒋总通知我。”


当晚,如丧家之犬的赵正洪赶到姐姐家去,径直逃到长沙,准备返回益阳老巢。 张君转头又对陈世清、李泽军吩咐道:“外面肯定又是设卡,又是盘查,谁知道老子们在这里。你们两个今天就住在这里。”陈世清心里大为感激,的确,只要和张君在一起,他就觉得特别安全,什么难题都会解决,就惶恐地说:“那打搅了,不好意思。” 张君也不多说,起身洗了个澡,一头撞进陈乐的房间,上床就把陈乐压在身下……发泄完后,他摸着陈乐滑溜溜的肌肤说:“你是聪明人,你都知道了,该怎么办,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陈乐虽是真心爱着身边的男人,但一想到那些血衣她就有些害怕,她嗫嚅着说:“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自己在外面要小心点,自我保重牎” 匪首张君杀人如麻,早已心硬似铁,此刻却不禁有些感动,搂住陈乐说:“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报答你。记住,我说话算数。”


9月2日,大雨如注,几个人龟缩在房间里呆了整整一天。张君见电视里不间断地播放着外面搜查、堵卡的消息,担心陈乐每餐买的菜较多,会引起别人怀疑。老奸巨滑的张君眉头一皱,便有了主意,掏出几张钱递给陈世清,说:“我们还是分散好,万一公安到这里来查房,不好说。” 陈世清尽管不情愿,但还是默默地开门走了。他不知道,他的“老大”已经无情地抛弃了他。 张君关好防盗铁门,马上开始筹措路费,叫他在城里的姐姐准备5000元钱,明天上午10点送到华都宾馆门口,由外甥李泽军去拿。


9月3日上午,李泽军取到钱后,张君指令他到银河宾馆门口把钱交给陈乐。陈乐按张君的旨意,抽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李泽军,叫他自己逃生,然后坐上车出租车一溜烟走了。 张君吃过午饭,把陈乐取来的钱收好,便出门坐上出租车赶到桥南武陵镇,在那里乘上一辆开往益阳市的中巴车。


下午6点多钟,中巴车抵达益阳市益阳大桥收费站,便被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民警和身穿迷彩服的武警战士拦住。几位持枪的民警踏上车来,犀利的目光一个挨一个地把20多个乘客都扫视了一遍。最后,一位强悍的民警死死地盯着坐在后排的张君,足足有10秒钟。 匪首张君心里狂跳不已,但表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说:“关键时刻,镇定,镇定牎一定不要惊慌。” 这时,那位民警却用不容置疑的口吻指着他命令说:“你,下车接受盘查。”


整整一车人,民警单单挑出张君一个人下车盘问。刹那间,张君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望来,好像在说,他就是“9·1”劫匪呀!张君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头脑里飞快地思索脱身之计,但一瞥车下的民警,明白硬拼就是插翅也难飞!不由又庆幸道:“幸亏枪在常德已作了处理,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的物品,看来自己棋高一着,就是比别人高明。” 这么想着,张君面色坦然的样子下了车。 几个持枪的武警和民警呈扇形包抄过来,为首的发问道:“你从哪里来?” “从津市来。”张君闯荡江湖十几年,早有了一套老练地应付民警的伎俩。此刻,他身上就揣着一张津市的“王瑞军”的身份证。 “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民警继续盘查说。 张君没有惊慌,他心里有底,王瑞军这张身份证,资料都是真实的,发证机关也是公安局,只不过头像已换成了他本人。


于是他顺从地掏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民警先对照他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不符之处,再仔细验看身份证,确信是公安机关发放的证件,便还给了张君,挥手说:“走吧!” 张君如释重负,临上车前,这个魔头还故意讥讽说:“发案好几天了,劫匪都跑到几千里之外了,你们还在这里守卡,肯定晚了!” 同样的讥讽,还表现在这个目空一切的魔头留给重庆公安机关的信件上,不过,那次只是证明了他的无知和狂妄,他在重庆落入神勇的民警精心布设的“口袋”,这是后话。


而在益阳遇“险”,张君的确表现出了过人的心理素质,没有露出一丝惊慌,行为没有任何反常。对堵卡的民警而言,应该说,他们显示了过硬的素质,硬是在没有任何照片等资料的情况下,凭着案情通报介绍的大致情况,就从乘客的年龄、气质、身高等综合判断,独独把张君从一车人中挑出来接受盘查,可谓异常难得了。 到益阳后,张君和赵正洪接上了头。赵正洪本来要安排他住大宾馆。张君手一挥,摇头说:“现在……”声音拖得很长。赵正洪明白了张君的意思,非常时期,在宾馆遇到查房之类的“麻烦”更大,于是领着张君到他女朋友卜某家过了一夜。


第二天,张君安抚了赵正洪一番后,独自离开,赶往长沙。用王瑞军的身份证购买了中午12点10分飞往广州的机票。通过安检,临上飞机前,张君脸上露出一个诡谲的黠笑。他心里说,这么多公安,又是设卡,又是清查,忙半天还没挨着我张某人的边!拜拜,老子马上要躲到别处逍遥快活去了。这样想着心里一阵轻松,又有一个鬼点子,马上掏出手机,给情妇陈乐打电话:“都还好吧?” 这是一句暗语,是张君临出逃时和陈乐约定的,意即公安机关上门查询没有,电视报纸等报道了同伙落网的消息没有。 陈乐马上回答说:“都很好!” 张君一听心花怒放,得知陈乐正和他的另一个情妇何某在一起,眼珠子一转又要陈乐把电话给何某说话。


原来,张君每到一处,想到的便是建立黑窝点,以便有安全稳固的落脚点。何某当过宾馆客房部主管、餐厅领班,如把她拉到广州来经营发廊一类的,估计能吃得开。待张君在电话里把想法说了后,何某一时没拿定主意,推说考虑考虑再说。张君也不强求,转头又给常德、益阳的熟人打电话,说自己在机场。从来不暴露自己行踪的他,此举意在虚张声势,大放烟幕弹。心想警方就是已找到了陈乐,也只知道他去了广州。


张君飞住广东后,旋即神秘消失。也是巧得很,没过几天,广州沿海某市的一家宾馆发生了一起谋杀案,一名富商在宾馆十几层高的客房里被人谋财害命,并从窗户被扔下去,制造跳楼自杀的假象。有人传言,这是张君团伙在继续作案,一时间,广东警方出击,大规模展开清查搜捕。嗅觉灵敏的新闻媒体在得知张君确实化名乘飞机潜逃到广东的消息后,大量报道。 殊不知,张君此刻逃窜的方向已在警方的掌握之中。为了麻痹这只比狐狸还狡猾的恶狼,警方在公安部领导的直接指挥和策划下,故意放出风声,让媒体报道张君逃往广东的消息———原来,张君习惯从新闻报道揣测警方的行动。这一妙招,得益于对已落网犯罪嫌疑人审讯工作的深入


张君、陈世清被全国范围通缉后,公安部明确要求“9·1”专案指挥部加强对已落网犯罪嫌疑人的预审工作。 在已落网的犯罪嫌疑人中,李金生是上贼船、沾血腥较晚的一个。和张君、陈世清等泥腿子出身不同,李金生是“城里人”,家住常德市城区。从部队转业后,李金生娶妻生子,有一儿一女两个聪明可爱的孩子。这几年,他老婆经营着“胖子快餐店”,他自己开出租车,在常德市算是高收入家庭了。谁知,因李金生贪心不足,就被颇有心计的张君拖上了贼船。


1998年4月,张君经人介绍,包李金生的出租车游玩了一天,给了500元车费。李金生见张君出手阔绰,一身名牌像个老板,为揽生意,便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张君。就这样,张君不光多次要李金生为他跑车,而且迅速和李金生混熟后,把陈世清、李泽军等人都介绍给李金生,在“胖子快餐店”吃吃喝喝。不过,狡猾的张君欺骗李金生,说他们是做电器生意的。


2000年8月,张君蓄谋在常德作案的计划成熟了,他感到和李金生来往太多,一旦案发,难保李金生不向公安机关揭发,于是决定故伎重演,拿出惯有的一招———让李金生手上沾血,背上命案上他的贼船。


8月20日,张君要李金生开车送他到长沙。李金生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到长沙市沿江大道后,张君下车后,李金生道个别,马上踏上返程。孰料刚上常长高速公路,手机响了,是张君打来的,要他在益阳等他。几经联系,在益阳一个加油站附近,张君和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出现了,上了李金生的车。


张君亲自驾车回到常德武陵区南坪公铁路桥边后,一踩刹车将车停下。这时路边出现两个人。李金生一看,是“刘百万”(陈世清)和“赵经理”(赵正洪)。陈世清和赵正洪上车后,张君把车一直开到鼎城区石公桥镇的濠口河堤上。 李金生走下车来,心里既奇怪又紧张,夜色降临,几个大活人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干什么?正在七上八下地琢磨,张君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对他说:“刘百万”和“赵经理”本来今天想干掉你,但我念你兄弟一场,讲义气,所以让你沾点血,你自己看着办。说完嘴角一翘,示意走在前面毫不知晓已到了鬼门关的年轻人就是今天的目标。李金生浑身一哆嗦,脚步不由发抖,怔怔地说:“我,我,我40岁的人连只鸡都没杀过,你们别为难我,我保证不说出去……” 张君眼一瞪,一脸杀气。


同时,一旁的陈世清和赵正洪果然一人摸出一把手枪,一脸冷酷地看着他。张君上前一步,一脚揣翻了吓傻的年轻人,要他跪在河滩上,然后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递给李金生,以不容迟疑的口气命令说:“你干!” 李金生当过兵,打枪当然会,但他从没想到要这样去杀一个无冤无仇不认识的人。看看虎视眈眈的张君等人,想到今天不动手,自己也活到头了,李金生心一横,闭着眼睛扣动了板机。“砰!”一声枪响,年轻人应声仆地。 张君上前,接过李金生手中的枪,和赵正洪又各自向年轻人补了一枪。然后,扒光死者的衣服埋了。这个年轻人,就是张君从劳务市场专门叫来的,意在当拉李金生下水的“活靶”。


9月1日上午,常德警方在濠口河堤,发现胡梦廉夫妇的尸体和一具无名男尸。这具无名男尸便是无辜成为李金生“活靶”的那位年轻人。 同样的过程,在赵正洪加入团伙时也演了一次。 那次,张君用计哄骗一个为他销过赃的金匠,伙同陈世清、李泽军和认识才两个月的赵正洪,一起来到湖南汉寿县铁路的一座偏僻山头,要赵正洪动手杀人。结果,陈世清见赵正洪有些犹豫,便首先掏出一把铁锤,做“示范动作”,跨上去就照着那个金匠的脑袋一铁锤。赵正洪看看再不动手太不“讲义气”了,便上前用石块猛砸。


回到常德后,张君一拍赵正洪的肩膀,说:“干得不错。今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钱大家赚。这世界钱是捞不完的……”说完后,叫赵正洪自己写一张自愿加入“贸易生意行当”的申请书。 赵正洪嫌麻烦有点不愿写。张君冷冷地说:“这是进组织的手续,不能免!你要不想干,我分分钟杀你全家!” 听张君说完,赵正洪却只有发抖的份。虽然认识“王总”(当时张君自称)不久,但“王总”的身手和能力他算服了。于是,他乖乖地写了申请书。张君把他的照片贴在申请书的上角,说要存档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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