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说明： “鱼鹰”高速飞行时旋桨转为水平推进。
图片说明： “鱼鹰”起飞时旋桨提供垂直升力。

本报特约记者 陈 山

驻日美军一架CV-22“鱼鹰”倾转旋翼机于11月29日在日本鹿儿岛县屋久岛附近海域失事所引发的余波尚未平息。据日本共同社12月3日报道，由于仍有7名机组人员没有找到，美军透露，刚结束与日本海上自卫队联合演习的“卡尔·文森”号航母也前往事发海域，对失踪人员展开搜寻。与此同时，美国媒体承认，这款新概念飞行器的安全性能向来备受指责，累计造成数十名美军士兵伤亡。

美日展开大规模搜寻

共同社称，11月29日，搭载8名机组成员的这架“鱼鹰”倾转旋翼机在执行“例行训练任务”时失事。经过紧急搜寻，目前仅发现一名已经死亡的24岁机组成员，其余7人仍下落不明，当地渔民找到的部分机体残骸已交给美军。

美国《空军时报》12月2日称，失事“鱼鹰”倾转旋翼机的机组人员来自位于东京附近横田空军基地的美国空军第353特种作战联队，该部队的主要任务是驾驶“鱼鹰”在太平洋周围执行紧急空运和救灾任务。现场照片显示，来自失事“鱼鹰”的一些部件已经浮出水面，但沉没的机体主要残骸仍然下落不明。日本海上保安厅正使用声呐在水下搜索失事飞机残骸，预计它可能已坠入约100英尺深的海底。除了“卡尔·文森”号航母外，美国海军学会网站透露，美军还派出来自太平洋舰队、太平洋空军、太平洋海军陆战队和特种作战司令部以及驻冲绳嘉手纳空军基地第18联队和第1特种部队的大批人员与装备。日本方面则出动海上保安厅、自卫队、当地执法部门和民间志愿者等一起搜寻失踪的CV-22机组人员，包括海上自卫队的“雾雨”号导弹驱逐舰等9艘舰艇，航空自卫队的两架U-125搜索救援飞机和4架UH-60J搜救直升机等。100名陆上自卫队队员和一架无人机在屋久岛海岸周围展开地面搜索。

“鱼鹰”恶性事故不断

对于为何美日展开如此大规模的海陆空联合搜救行动，美国媒体解释称，如果8名机组人员全部在事故中遇难，将是美国空军近年最惨重的损失之一。美国《防务新闻》12月2日称，目前对于这次坠机事故的原因仍不清楚，但它是涉及“鱼鹰”倾转旋翼机的最新一起致命事故。“这可能是自2018年以来美国空军最严重的事故，仅次于当时9名空军国民警卫队士兵在WC-130气象侦察机坠毁事故中丧生”。报道提到，“过去30年来，全球各地已有数十名美军在这类事故中受伤或死亡”。仅过去两年，就发生了4起致命的“鱼鹰”坠机事故并造成至少13名美军士兵死亡。

据介绍，V-22“鱼鹰”倾转旋翼机是美国波音(233.87, 2.24, 0.97%)公司和贝尔公司联合研制的新概念飞行器，包括空军使用的CV-22和海军陆战队的MV-22两个型号。它以高耸的机舱而闻名，既可以像直升机一样不需要跑道就能垂直起飞和着陆，也能像固定翼飞机一样快速前进。按照美军的设想，“鱼鹰”的优势在于高速和多功能性，比传统直升机飞得更快，可以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接近敌人，或者将受伤的部队送往医院紧急救治。《空军时报》称，美军现有数百架“鱼鹰”服役，主要由海军陆战队操作。美国空军特种作战部队在传统固定翼飞机无法携带部队和物资降落的地区执行任务时，也会选择搭乘CV-22。

但问题在于，这种新型飞行器的技术并不成熟，尤其是发动机转换方向时非常容易出事。早在研制期间，“鱼鹰”就发生4次严重故障，导致30人死亡。1992年，一架“鱼鹰”原型机在测试时出现发动机故障而失控坠毁，导致机上7人死亡。2000年4月，一架MV-22在亚利桑那州马拉纳机场坠毁，机上19名海军陆战队员全部死亡。2007年，CV-22正式在美国空军服役，结果2010年4月，一架该型“鱼鹰”就在阿富汗卡拉特附近坠毁，20名机组成员中4人死亡、16人受伤。2014年10月，一架执行针对极端组织“伊斯兰国（IS）”打击行动的MV-22从美国海军两栖攻击舰的飞行甲板上起飞后不久坠毁，导致一名海军陆战队员死亡，后者成为美国对IS发动的“坚定决心”行动中第一名伤亡人员。

报道提到，2019年负责美国空军特种作战平台采购和维护工作的戴尔(71.93, -3.94, -5.19%)·怀特承认，“CV-22的准备状态让我彻夜难眠，这是一个很难维护的平台”。调查发现，由于操作复杂和维护困难，飞行员失误和机械故障是“鱼鹰”频繁坠毁的主要原因，而该机执行任务时携带的人员众多，因此一旦坠毁往往造成惨重伤亡。更糟糕的是，随着“鱼鹰”的服役时间增加，机体老化带来的安全隐患更为突出。《防务新闻》提到，2022年“鱼鹰”接连出现严重事故，导致美军接连下令将其停飞。2022年6月，一架MV-22“鱼鹰”在加利福尼亚州发生坠机事故，造成5名海军陆战队员死亡。调查发现，该机出现“离合器硬接合”问题，即发动机和旋翼的离合器因不明原因打滑，导致旋翼的动力分配不均匀，进而出现机身失控倾斜。进一步调查发现，类似故障已经导致美军“鱼鹰”多次出现险情，美国空军随即于当年8月下令该机型全面停飞。今年2月，美军V-22联合项目办公室停飞了数量不详、飞行时间超过800小时的“鱼鹰”飞机，以更换老化的离合器相关部件。该办公室在7月声称，“已将离合器硬接合故障的可能性降低了 99%”，但仅过了一个月，美军一架“鱼鹰”就在澳大利亚北部坠毁，机上3名海军陆战队员身亡。《空军时报》承认，目前尚不清楚11月29日的坠机事故是否与离合器故障有关。

日本也因此备受指责

美国海军学会网站称，美国和日本都装备有“鱼鹰”倾转旋翼机。在11月29日的坠机事故发生后，日本下令停飞了陆上自卫队的14架V-22B “鱼鹰”。日本防卫大臣木原稔表示，已取消原计划在九州佐贺机场进行的V-22B能力演示。从2015年开始，日本先后从美国订购了17架V-22B。报道提到，作为日本“加强西南诸岛防御”计划的一部分，陆上自卫队计划于2025年在佐贺机场部署V-22B。

美媒提到，早在日本政府决定采购“鱼鹰”时就遭到国内的严厉批评。由于该机的故障率高，日本各地都不愿意这种声名狼藉的飞机在自己头顶飞过。冲绳地区民众为了驻日美军部署“鱼鹰”问题还曾进行长时间的抗议，就连日本政府也曾要求美军在日本国内克制飞行“鱼鹰”。结果日本却主动向美国采购“鱼鹰”，自然遭到民众的强烈反对。事实上，日本民间的这种担忧并非杞人忧天。日本内阁官房长官松野博一11月30日在记者会上承认，尽管日本政府已向美国方面发出正式通知，要求除了参与搜索行动的飞机外，暂停“鱼鹰”在日本的飞行，直到美国确认该机的安全性为止，但遭到美国方面的漠视。根据日本防卫省的统计，自坠机事故发生后，美国海军陆战队MV-22B在冲绳普天间机场起降46架次，在嘉手纳空军基地起降6架次，美国海军的CMV-22也在嘉手纳基地起降了6架次。一直到12月1日，五角大楼副发言人萨布丽娜·辛格才在一份声明中证实，坠毁CV-22所属部队“没有进行飞行行动”。松野博一也表示，不会变更陆上自卫队在佐贺机场配置“鱼鹰”运输机的计划。

“鱼鹰”的故障不断也让美军自己吃不消。根据五角大楼发布的消息，未来美军将引进“鱼鹰”的升级版本——新一代V-280倾转旋翼机。它大量借鉴了V-22的成熟经验，但采用更先进的固定式发动机短舱设计，只有旋翼轴进行转动，安全性要比V-22“鱼鹰”的发动机短舱与旋翼共同转动的方式高得多。同时V-280的飞行速度更快、作战半径更大，具备远程纵深突击能力，将成为美军实现立体作战的新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