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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金瓶梅》:第九十七回

送交者: yanziaz[♀★★★★声望勋衔18★★★★♀] 于 2024-01-25 7:56 已读 850 次 1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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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

潘金莲看到李瓶儿在待产,心里有些不满。她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然后拉住孟玉楼,两人站在西梢间檐柱底下乘凉,同时交谈。金莲说:“唉呀呀!人满满一屋子,都在看待生孩子,真是不养孩子,只是看戏样子啊。”

过了一会儿,蔡老娘进门,朝众人问道:“哪位是主家夫人?”

李娇儿指着月娘说:“这位是大夫人。”

蔡老娘行礼叩头。月娘说:“姥姥,谢谢到来。怎么这么晚才来?请看这位太太,敢待生孩子吗?”

蔡老娘在床前摸了摸李瓶儿的身体,说:“是时候了。”

她问:“夫人准备了绷带、草纸了吗?”

月娘说:“准备了。”

就叫小玉:“快去我房间拿来!”

与此同时,玉楼看见老娘进门,就对金莲说:“蔡老娘来了,我们不去屋里看看吗?”

金莲一边不情愿一边说:“你想看就去吧,我不想看。她是有孩子的姐姐,又有时来运去,人怎么能不看她?刚才我不是吗,说了句话‘只怕是八月时的’,让大姐姐白抢了倒霉。我想起来真是没有理由的,惹恼了我半天。”


玉楼说:“我只是说她是六月份的孩子。”

金莲道:“这下连你也说错了!我和你这样计算:她去年八月来,又不是黄花女子,当年怀孕,婚后养育。一个婚后的婆婆,丈夫不知道和多少人见过面,每隔一两个月才怀孕,就说是我们家的孩子?我说差了吗?如果是八月份的孩子,还能在我们家某些痕迹;如果是六月份的,踩到小凳子都难免有危险──离戴帽子还差一点点呢!迷失了家乡,哪里找到小牛犊去?”

正在说话间,只见小玉抱着草纸、绷带和小垫子进来。孟玉楼说:“这是大姐姐自己事先准备的,今天临时借来应急。”

金莲说:“一个是正房的,一个是妾室,明天两个一起养,应该能够顺利。我们买了只母鸡就不下蛋,难道被我吃了不成!”

又说:“抬头低头都不对,狗舔尿胞还高兴呢?”

玉楼说:“五妹说什么话!”

此后,金莲说话毫无顾忌,只是低着头弄裙带,并没有回答他。过了一会儿,孙雪娥听说李瓶儿养孩子,从后面匆匆走来观看,不料被黑影绊了一下才没有摔倒。金莲看见,对玉楼说:“你看这个卖力的小奴才!你慢慢走,急什么?抢命呢!黑影子摔倒了,撞破门牙也是钱!养了孩子,明天奖你这个小奴才戴顶纱帽!”


过了一会,只听见房里“呱”的一声,孩子生下来了。蔡老娘说:“请当家的父亲交钱,生了一个哥儿。”

吴月娘向西门庆报告。西门庆慌忙洗手,向天地祖先炉下燃香,发誓要办一百二十场清醮,祈祷母子平安,顺利分娩,草木平安。潘金莲听说孩子已经出生,全家欢喜,闹成一片,她更加愤怒,径自回房,并关上门大哭。这是宣和四年戊申六月三日。正如古语所说:“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蔡老娘处理了孩子,剪断了脐带,完成了产后护理,给李瓶儿熬了些定心汤,月娘让老娘去后院吃饭。离开时,西门庆给了她五两银子,并答应了她日后再来洗葬三朝并赠送了她一匹缎子。蔡老娘充满感激地离开了。

当日,西门庆进了房间,看到一婴儿满怀雪白,心中非常高兴。全家无不欢欣鼓舞。晚上,他就在李瓶儿的房间住下,不停地去看孩子。第二天一大早,拿了十个喜面盒子,让仆人分送给亲戚朋友,喜报家中添丁。应伯爵、谢希大听说西门庆生了儿子,赶紧送来喜面,西门庆留他们在卷棚内吃面。刚刚送走他们,准备叫一媒人找奶妈,却忽然有薛婆领了一个奶婆前来。原来她是一个小家庭的妇人,三十岁,最近刚刚失去了孩子,不到一个月。她丈夫是从军的,无法照料家里,担心他出征后没有人养活,所以愿意以六两银子卖给他们。月娘认为她干净整洁,便希望西门庆兑现六两银子留下,给她取名如意儿,并让她照顾孩子。另外,她还叫来了老冯,在暗房中给他每月发放五钱银子,负责照顾奶婆的生活和衣着。

就在这热闹的一天,忽然平安来报:“来保、吴主管在东京回来了,在门口下了头盔。”

不久,两人进来,向西门庆报喜。西门庆问:“怎么有喜事了?”

两人详细地说明了到东京见蔡太师进贡的经过,从头到尾述说:“老爷见到礼物非常高兴,说:‘我多次受到你主人的礼物,无以回报。’朝廷奖励了他几张空名诰身札付,其中给了爹一张,填写爹的名姓到金吾卫副千户之职,委派他在本地提刑所任职,填补贺老爷职位上的空缺。小的被任命为铁铃卫校尉,填写郓王府职务。吴主管升任本县驿丞。”

随后,他们取出一样三张印信文书,凭证,以及勘合文书,并且给西门庆观看。西门庆看到文书上印着很多印信,朝廷的确委任他为副千户,不由得喜形于色。他把朝廷的明文下放给了后院的吴月娘等人观看,说:“太师老爷看重了我,提升我为金吾卫副千户,即使居于五品大夫之位。你顶受着五花官诰,成了我的夫人。此外,吴主管被任命为县驿丞。”

他补充说:“吴神仙算命说我将戴上不少纱帽,果然似乎如约。不到半个月,两件喜事都应验了。”

他对月娘说:“李大姐养的孩子非常结实,洗了三次澡后,就给他取名官哥儿吧。”

随后来保也进来向月娘等人行了礼,说了几句话。他吩咐明天早晨就把文书呈给提刑所,通知下夏提刑。吴主管也计划第二天将文书送交本县,随后向西门庆辞别回家去了。

随着宣传,第六个妾的新生儿以及西门庆升任将军的喜事很快传遍了亲朋好友。大家纷纷前来祝贺,送礼,热闹一整天。常言:时来谁不来?时不来谁来!正是:时来顽铁有光辉,运退真金无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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