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金瓶梅》:第七十八回
书接上回。
晚上,他们喝了几杯酒,回到房间。常言道,喝酒后人会说出真心话,于是来旺打开箱子,看到一匹蓝色缎子,样式非常奇特,就问妻子:“这是哪里的缎子?是谁给你的?快实话告诉我。”
妻子不知道其中的蹊跷,故意笑着回答:“你这讨厌的家伙,为什么问这些?这是后面的人看我没有一件外套,就给了我这匹缎子,放在箱子里,我没时间做。谁愿意给我?”
来旺儿骂道:“可恶的淫妇!还装蒜!这缎子到底是谁给你的?”
他又问:“这些首饰是哪里来的?”
妻子嘲笑道:“呸!可恶的囚徒,这些不是什么,连一个亲戚都没有吗?就像是从石头里冒出来的一样,难道没有亲戚吗?这些是我姨娘家借来的,谁给我的!”
来旺儿忍不住,一拳打了过去,差点没有打中她,说:“可恶的淫妇,还敢说话!有人亲眼看见你和那个没有人性的猪狗有某种关系!玉箫丫头是怎么领头的,给你送缎子,前面在花园里两个人干,后来跑到潘家那个淫妇的屋子里继续干,整天不值得。可恶的淫妇,还要我掌嘴。”
那妇人大哭起来,说:“可恶的家伙!你打我回家做什么?我做了什么伤害了你?你这是言不达意,就算是砖头也要找到它的落地点。是谁散布谣言,没事生事,教唆你来欺负我?我可不是一个容易欺负的人!明天我会诅咒一个样子让他听。就为了你断送了我的性命,自己却找不到根源了。”
来旺儿说:“既然你没有这件事,就别无故与人发生争执,快点给我铺好床睡觉。”
妇人一边铺好床,一边说:“可恶的家伙,喝了那醋,你就安心睡觉。平白无故招惹我骂。”
她把来旺儿拍翻在床上,来旺儿打起鼾声。听说,世界上养汉的妇女,就算男人再精细,被她们几句婉转的话左右,十个中有九个会上当。正是:东净里砖儿──又臭又硬。
宋蕙莲牢牢地抓住来旺儿,过了一夜。第二天,向后面询问玉箫,谁泄露了这件事情,最终还是不知道原因,一直在骂。一天,月娘让小玉去叫雪娥,找她找不到。走到前边,只见雪娥从来旺儿的房间出来,猜想她在和他的妻子说话,没想到走到厨房时,蕙莲正在那里切肉,过了一会儿,西门庆陪着乔大户说话,他们在谈论扬州的盐商王四峰,被按抚使监禁在监狱中,答应交付两千两银子,请求西门庆向蔡太师求情释放。刚送走大户,西门庆叫来旺儿,来旺儿从屋里跑出来。正是:雪隐鹭莺飞始见,柳藏鹦鹉语方知。
据此可知,雪娥与来旺儿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
有一天,来旺喝醉了,在前面和其他家人小厮恶骂西门庆,说如果我不在家,玉箫丫头就拿了一匹蓝缎子哄我老婆。他们在花园里将她吊起来玩弄,后来潘金莲怎么做窝主:“随他,只要不碰到我。我让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不管潘家那个淫妇也一起杀了,反正都是死。你看我说出来的都能做得到。潘家那个淫妇,还记得他家里怎么设局害死他丈夫武大,他小叔武松上告,多亏了谁帮他去东京办事,把武松打发去当兵了?今天他自己也得遇上了,还挑唆我的老婆养汉。我与他结下的仇恨天大。俗话说,不做就不停,到了面前就出手。打破一命,就把皇帝也打!”
来旺儿自己知道路上说话,却不知道有人在草丛里,结果被同行家人来兴儿听到了。这来兴儿在家里,原本是西门庆派他去买办食物和筹备经费过日子,但因与来旺媳妇勾搭,夺取了这个职位,反而让来旺儿来领导。所以来兴儿和来旺儿之间不和睦,听到了他说的话,便悄悄地去告诉潘金莲。
金莲和孟玉楼正坐在一起,突然来兴儿掀开帘子进来,金莲问他:“你来有什么事?你爹今天去哪家喝酒了?”
来兴说:“今天爹和应二爹去外面送丧事了。有一件事,告诉夫人,你就放在心里,不要说是我告诉的。”
金莲说:“你有什么事,快说,没关系!”
来兴儿说:“没有其他事,只是可惜来旺儿,昨天不知道喝了什么酒,在前面大声吆喝,指骂猪狗,一整天都在骂。还把我们小厮逼着打架,我悄悄地闪在一边不理他,他对着家里大小骂爹和五娘。”
潘金莲问:“这个可恶的家伙,他骂我什么?”
来兴说:“我不敢说。三娘在这里,就不是别人了。那厮说爹为什么打发他不在家,和他的老婆玩弄,说五娘怎么做窝主,让他老婆和爹明显地一起睡到天明。他拿刀子,要杀爹和五娘,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还说,五娘之前在家里用毒药杀了亲夫,多亏了他去东京打点,救了五娘一命。他说五娘报恩以仇,挑拨他老婆养汉。我穿了青衣服黑着脸,我先来告诉五娘,早晚不要让那个家伙暗算。”
玉楼听了,如同被冷水浸泡一样,吃了一惊。金莲听也不听,听了之后,面色通红,咬碎了银牙,骂道:“这可恶的奴才!我与他曾经没有仇恨,没有冤屈,他的主子夺走了他的老婆,他为什么缠着我?如果让这奴才在西门庆家,我永远不算他的妻子了!他怎么会救了我的命?”
然后她嘱咐来兴儿:“你去吧,等你爹回家问你的时候,你就照着这样说。”
来兴儿说:“五娘说这些话!我也没有冤屈他,有什么事说什么事。爹怎么问,我就照着这样说。”
说完之后,他离开前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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