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竞选美国总统》
这是原来在此地界发过的一个长篇,后来长岛君问我此文是不是我的原创,未作答,已经在此地界发表过几篇,后来我自己在后台又都删除了,现在和长岛君冰释前嫌,我觉得就应该再贴出来,并认真地告诉长岛版主,这个长篇就是我在2020年的美国大选时撰写的,就是和下面的那篇文章几乎是同时写的,而且是至今也没有发表成书的一部作品。我拟定将在十月以后交于美国的博登书屋正式出版,既然已经在此地界和网友见了面,就继续将其连载完吧
現代版《競選美國總統》——穿越時空的短篇諷刺紀實小說作者: 馬克·吐溫 、牛克=亨特
昨夜,馬克·吐溫先生給我托了個夢,夢中說
,他願意無償地把自己一百多年前創作出版的短篇小
說《競選州長》版權轉讓給我,並授意我將其改編成
《競選美國總統》以饗讀者。大師的良苦用心我焉能
不知,雖然老朽這支拙筆難達到大師出神入化的境地
,但馬克·吐溫先生的重托在先,老朽也只好勉爲其
難了。
2020年8月,我牛克=亨特正式被提名爲美國總
統候選人,代表共和黨參加競選,對方是民主黨斯坦
華特·L·伍福特先生和自由黨的約翰·T·霍夫曼先生
。我總覺得自己名聲不錯,同這兩位先生相比,我有
顯著的優勢。從報上很容易看出:如果說這兩位先生
也曾知道愛護名聲的好處,那是過去的事情了,近年
來他們顯然已經把各種各樣的無恥勾當看作家常便飯
。當時,我雖然醉心於自己的長處,暗自得意,但是
一想到我得讓自己和這些人的名字混在一起到處傳播
,總有一股不安的混濁暗流在我愉快心情的深處“翻
騰”。我心裏越想越亂。後來我給我夫人(我們已經
分居半年)寫了一封信,把這件事告訴她。她回信又
快又幹脆,她說:“你生平沒有做過一樁虧心事——
一樁也沒有做過。你看看報紙——看一看就會明白,
伍福特和霍夫曼等先生是何等樣人,看你願不願意把
自己降低到他們的層次,跟他們一道競選。”
我正是這個想法!那天晚上我一夜沒合眼。但是
我畢竟不能打退堂鼓。我既然已經卷了進去,只好幹
下去。
我一邊吃早飯,一邊無精打采地翻閱報紙。我
看到有這麽一段消息,老實說,我從來沒有這樣驚慌
過:
僞證罪——2016年,在交趾支那的瓦卡瓦克,
有34名證人證明牛克=亨特先生犯有僞證罪,企圖侵
占一小片芭蕉地,那是當地一位窮寡婦和她一群孤兒
喪失親人之後在淒慘的境遇中賴以活命的唯一資源。
牛克=亨特先生現在既然在衆人面前出來競選美國總
統,是否可以請他講講此事的經過。亨特先生不論對
自己或是對其要求投票選舉他的偉大人民,都有責任
把此事交代清楚。他願意交代嗎?我當時驚愕得
不得了!這樣殘酷無情的指控。我從來沒有到過交趾
支那!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瓦卡瓦克!我也不知道什麽
是芭蕉地,就像我不知道什麽是袋鼠一樣!我不知道
怎麽辦才好。我都氣瘋了,卻又毫無辦法。那一天我
什麽也沒幹就這麽過去了。第二天早晨,這家報紙沒
說別的,只有這麽一句:“值得注意——大家都會注
意到:牛克=亨特先生對交趾支那的僞證案保持緘默
,似有苦衷。”
(備忘——在這場競選運動中,這家報紙此後凡
提到我必稱“臭名昭著的僞證犯亨特”。
下一份是《新聞報》,登了這麽一段:急需查
究——亨特先生在蒙大那州露營時,與他同一帳篷的
夥伴經常丟失小東西,後來這些東西一件不少都在亨
特先生身上或“箱子”(即他卷藏什物的報紙)裏發
現了。大家爲他著想,不得不對他進行友好的告誡,
在他身上塗滿柏油,插上羽毛,叫他跨坐在橫杆上,
把他攆出去,並勸告他讓出鋪位,從此別再回來。這
件小事是否請新州長(總統)候選人向急於要投他票
的同胞們解釋一下?他願意解釋嗎?難道還有比這種
控告用心更加險惡的嗎?我一輩子也沒有到過蒙大那
州。(從此以後,這家報紙按例管我叫“蒙大那小偷
亨特”。
於是,我拿起報紙總有點提心吊膽,好像你想
睡覺,可是一拿起床毯,總是提心吊膽,生怕毯子下
面有條蛇似的。有一天,我看到這麽一段消息:”謊
言已被揭穿——根據五點區的密凱爾·奧弗拉納報先
生、華脫街的吉特·彭斯先生和約翰·艾倫先生三位
的宣誓證書,現已證明牛克=亨特先生曾惡毒聲稱我
們尊貴的領袖約翰·T·霍夫曼的祖父系攔路搶劫被處
絞刑一說,純屬卑劣無端之謊言,毫無事實根據。用
毀謗故人、以讕言玷污其美名這種下流手段來掠取政
治上的成功,使有道德的人見了甚爲痛心。我們一想
到這一卑劣的謊言必然會使死者無辜的親友蒙受極大
悲痛時,恨不得鼓動起被傷害和被侮辱的公衆,立即
對誹謗者施行非法地報復。但是,我們不這樣做,還
是讓他去經受良心譴責的痛苦吧。(不過,公衆如果
氣得義憤填膺,盲目行動起來,竟對誹謗者加以人身
傷害,顯然陪審團不可能對肇事者判罪,法庭也不可
能加以懲處。
最後這句妙語大起作用,當天晚上“被傷害和被
侮辱的公衆”從前門沖進來,嚇得我趕緊從床上爬起
來,打後門溜走。他們義憤填膺,來的時候搗毀家具
和門窗,走的時候把能抄走的財物統統抄走。然而,
我可以把手按在《聖經》上起誓:我從來沒有誹謗過
霍夫曼州長的祖父。不僅如此,在那一天之前,我從
來沒有聽人說起過他,我自己也沒有提到過他。(順
便提一下,刊登上述新聞的那家報紙此後總是稱我爲
“盜屍犯亨特”。)
下一篇引起我注意的報上文章是這樣寫的:好
一個候選人——牛克=亨特先生原定於昨晚共和黨民
衆大會上作一次毀損對方的演說,卻未按時到會。他
的醫生打來一個電報,說是他被一輛瘋跑的馬車撞倒
,腿部兩處負傷,極爲痛苦,無法起身,以及一大堆
諸如此類的廢話。共和黨的黨員們硬著頭皮想把這一
拙劣的托詞信以爲真,假裝不知道他們提名爲候選人
的這個放任無度的家夥未曾到會的真正原因。
昨天晚上,分明有一個人喝得酩酊大醉,歪歪
斜斜地走進亨特先生下榻的旅館。獨立黨人刻不容緩
,有責任證明那個醉鬼並非牛克=亨特本人。這下我
們到底把他們抓住了。這一事件不容躲躲閃閃,避而
不答。人民用雷鳴般的呼聲要求回答:“那個人是誰
?”
把我的名字果真與這個丟臉的嫌疑人聯系在一起
,一時叫我無法相信,絕對叫我無法相信。我已經有
整整3年沒有喝過啤酒、葡萄酒或任何一種酒了。
(這家報紙第二天大膽地授予我“酗酒狂亨特先生”
的稱號,而且我明白它會忠誠無二地永遠這樣稱呼下
去,但是,我當時看了竟無動於衷,現在想來,足見
這種時勢對我起了多大的影響。)
我所收到的郵件中,匿名信占了重要的部分。一
般是這樣寫的:“被你從你寓所門口一腳踢開的那個
要飯的老婆子,現在怎麽樣了?”
包打聽,還有這樣寫:“你幹的有些事,除我之
外無人知曉,奉勸你掏出幾元錢來孝敬老子,不然,
咱們報上見。”
惹不起;大致是這類內容。讀者如果想聽,我可
以不斷引用下去,保你膩煩。
不久,共和黨的主要報紙“宣判”我犯了巨額賄
賂的罪行,民主黨最主要的報紙把一樁極爲嚴重的訛
詐案件“栽”在我的頭上。(這樣我又多了兩個頭銜
:“肮髒的賄賂犯”和“噁心的訛詐犯”。)
這時候輿論嘩然,紛紛要我答複所有這些可怕的
指控。我們黨的報刊主編和領袖們都說,我如果再不
說話,政治生命就要完蛋。好像爲使他們的要求更爲
迫切似的,就在第二天,有一家報紙登了這麽一段話
:
注意這個人!——共和黨這位候選人至今默不作
聲。因爲他不敢答複。對他的控告條條都有充分根據
,並且爲他滿腹隱衷的沉默所一而再、再而三地證實
,現在他永遠翻不了案。共和黨的黨員們,看看你們
這位候選人!看看這位臭名昭著的僞證犯!這位盜屍
犯!好好看一看你們這位酗酒狂的化身!你們這位肮
髒的賄賂犯!你們這位噁心的訛詐犯!你們好好看一
看,想一想——這個家夥犯下了這麽可怕的罪行,得
了這麽一串倒黴的稱號,而且一條也不敢張嘴否認,
看你們願不願意把自己正當的選票去投給他!
我沒有辦法擺脫這個困境,只得深受委屈地著手
“答複”一大堆毫無根據的指控和卑鄙下流的謊言。
但是我始終沒有做完這件事情,因爲就在第二天,有
一家報紙登出一個新的聳人聽聞的案件,再一次惡意
中傷,嚴厲地控告我因一家瘋人院妨礙我家的人看風
景,我就將這座瘋人院燒掉,把裏面的病人統統燒死
。這叫我十分驚慌。接著又是一個控告,說我爲吞占
我叔父的財産不惜把他毒死,並且要求立即挖開墳墓
驗屍。這叫我神經都快錯亂了。這一些還不夠,竟有
人控告我在負責育嬰堂事務時雇用掉了牙的、年老昏
庸的親戚給育嬰堂做飯。我都快嚇暈了。最後,黨派
鬥爭的積怨對我的無恥迫害達到了自然而然的高潮:
有人教唆九個剛剛在學走路的小孩,包括各種不同的
膚色,穿著各式各樣的破爛衣服,沖到一次民衆大會
的講臺上來,抱住我的雙腿,管我叫爸爸!
寫到這裏,老朽不得不狗尾續貂了,因爲考量總
統是否稱職的標準是政績而不是私德。僅僅憑借上面
構陷的幾例”僞證門”、“小偷”“性糜爛生了九個
不同膚色的孩子”就遠遠不足了。私德不檢能讓競選
州長的馬克吐溫先生放棄競選。聲明說:“我退出,
我投降。我夠不上紐約州州長競選運動所需要的條件
,所以,我遞上退出競選聲明。”而且懷著怨恨、痛
苦的心情簽上我的名字:“你忠實的朋友,過去是好
人,現在卻成了臭名昭著的僞證犯、蒙大那小偷、盜
屍犯、酗酒狂、肮髒的賄賂犯和噁心的訛詐犯——馬
克·吐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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