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以文会友首页]·[所有跟帖]·[ 回复本帖 ] ·[热门原创] ·[繁體閱讀]·[坛主管理]

《母亲痛苦的分娩——那是撕裂人心的伤痛!》

送交者: 有良知的疯狗[♂☆★★声望品衔11★★☆♂] 于 2022-06-18 11:33 已读 496 次  

有良知的疯狗的个人频道

+关注

 《母亲痛苦的分娩——那是撕裂人心的伤痛!》


——庄晓斌诉谷歌侵权证据链之二


十二年前,我的长篇小说《赤裸人生》未删节版出版之时,我眼噙热泪,写下了如下一番话 :“承蒙位于加拿大魁北克的中文国际出版社慧眼识珠,凝聚着我毕生心血的苦难之作《赤裸人生》终于可以完整地面世了。值此血泪之作首发之际,年近花甲的我禁不住老泪纵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我今天涕泪交加,倒不是因为伤心过甚,而是感触颇深。就像一个十月怀胎的孕妇,凝望着自己历经生死劫难才痛苦地分娩出的苦难胎儿,此刻的幸福感是甚于那撕心裂肺的阵痛的。
   一个普通的胎儿,大约只要经过十月怀胎,就可以成熟分娩了。谁曾料想,我的这个胎儿却历遭了30多年的苦难,才拱破羊水,将完整的形体呈现在姹紫嫣红的大千世界上。在这个繁杂的世界上,文学的天职就是真实地记录、诠释人生。多少年来,数不胜数的优秀作家创作出了无数部脍炙人口的优秀作品。我的这部作品之所以能够有幸问世,以飨欣赏它的读者,所倚重的是:这是一部真正在监狱里写作的、表现囚徒最真实的生存状态的苦难之作。


当年构思这部作品时,我还是个顶着无期徒刑枉判的反革命囚犯。 身着赭衣的我,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用牙齿做铅笔刀书写这部血泪之作时,绝对想不到,这部作品有一天能够堂而皇之地登上神圣的文学殿堂。那时,我只是用一种近乎垂死挣扎的本能来抒发自己对人生的感悟,记录下自己在生命完结之前感同身受的这个残酷的人世,为自己也是为和自己有着相同命运的整整一代人,发出一句声嘶力竭的呐喊!
  可以试想,一颗稚嫩的文学胚芽,植根在只有铁和血的严酷土壤上,这无异于把一粒种子楔入硬邦邦的石板上, 要想存活,到哪里去汲取可供自己成长的水、养分和阳光呢?然而,既然是一个生命体,它就要顽强地钻出头角,去接受阳光就不仅仅是他的本能,而且是它赖以存活的唯一选择。面对铁窗铁门铁镣,只有吮吸着冷的铁和热的血的养分,它才能顽强地成活,顽强地成长,能活着本身就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奇迹!
  世界上,大多数文章是用墨水写的,但也有些文章是用血泪写的。倘若读者们能够感觉到这部作品是沉甸甸的,这就是血写的文字当然比墨写的文字更沉重的缘故。我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作家,但我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苦难的作家之一。苦难是我得天独厚的生存土壤,也是上苍赏赐给我的一笔最丰硕的财富. 从这个意义上来解析,我的文学情结就不仅仅积郁在心,而且早已经融在我的血液中,铭刻在我的灵魂里。文学就不仅仅是我钟爱的职业,它就是我的生命!我就是为文学而生的!”


今天,我就是要用明明白白的语言,告诉读者们,我的这个苦难的胎儿是如何孕育,又如何在只有冷的铁和热的血的土壤上顽强地钻出头角,而成为了一个鲜活的 生命的全部过程。这其间的艰难和心酸,实在是令人难于想象。以至于今天我将已经这个结了痂的伤疤再撕裂开来给人看,依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楚痛……


一九七三年的二月十一日,刚刚22岁的我因为替兄长庄彦斌在离我家乡百十里远的南岔邮局投寄了一封挂号信。从此就堕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这封信是曾担任过佳木斯市红色工人造反派司令部司令的我的亲哥哥庄彦斌躲藏在我家的地窖里写的。信封上的地址是香港九龙新蒲港彩虹路 二楼二号。石艳芬收。这个地址是我的亲哥哥庄彦斌躲在我家的地窖里通过一台红旗803短波半导体收听到的一个香港电台《听众信箱》节目得到的。当然我也曾和亲哥哥庄彦斌一起多次收听过《听众信箱》节目,当然也清楚地知道这是一家反共的电台,但是因为年轻幼稚,我和哥哥竟然都识不破这其实就是一个魔鬼电台。就是用谣言来蒙骗无辜的中国老百姓们往共产党枪口上撞的地狱使者。当然我的这封挂号信是不可能邮到香港去的。我和哥哥都必须为自己的天真和幼稚付出惨重的代价!


几个月后,在中央文革挂号的七三 二一一案件告破。我和我的哥哥还有藏匿我哥哥的父亲都被捕人狱。经过了一年多的审理1974年10月31日,伊春市中级人民法院召开宣判大会,判处我哥哥死刑,立即执行,判处我父亲反革命包庇罪八年,为了彰显政策宽严兑现,在宣判大会上当从众宣布 对我免于刑事处分,不戴反革命分子帽子,当场释放。但这本来就是演给老百姓看的一幕大戏。我被释放后仅仅3个月 1975年的21日以我在狱中曾与人出谋划策为由再次将我收监。此后又羁押了八个月后。给我戴上了 现行反革命帽子管制。此后我受尽凌辱折磨。白天和工人一起做工。下了班还要到场部去做浇树或打扫厕所。我当然不甘受辱,也曾用各种形式反抗。1975年年末,随着北京林业部下派到我林场蹲点搞“反击右倾翻案风”工作组进驻我林场 ,我的厄运来了。因为我写给北京林业部下派到我林场蹲点搞“反击右倾翻案风”工作组的一封申诉信,便再次成为顶风上的典型。大会小会批斗不算,这时已经决心和我划清界限的妻子又向工作组交出了我的十几本反动日记,林场的工人们也揭发出了我替邓小平翻案和恶毒攻击伟大领袖的言论,就这样我再次获罪被捕入狱。在 羁押期间。我曾越狱潜逃未遂,这样又罪加一等。最后在1978年的10月以现行反革命罪判处无期徒刑投入到革志监狱服刑。


最初起念书写这部小说时,我还是押在铁力看守所的 一间昏暗的牢房里。那时我还是一名未决犯,刚刚越狱未遂被抓回来。此后就被带上了死刑镣。押解到更森严的铁力县看守所关押,我那时还不知道我今后的命运会是如何,只是怀着一颗不甘如此就告辞人生的挣命心理,起念想把自己对这惨淡人生的感悟都用文字记录下来。恰好,一个可以外出劳动的同监犯带回来一截铅笔,就这样,我用两个窝头做代价 ,从同监犯手里换来了这一截铅笔。开始了我认为可以延续自己生命的写作。我是个政治犯,当然识得其间的风险 。因此我的写作只能以练字的借口施行、我创作出了一种密码式的写作形式 ,即把一个字  写在中间,而后就都按一定辐射序列排列。出了知道密码,否则随便什么人看到 ,也都是念不成句的一个个单一的汉字。我就是用这样的创作形式开始了这部血泪之作雏形的。当然,写作用纸就是看守所每个月发给犯人用来揩屁股的那几张草纸了。没有纸揩屁股。我只好掏空被子里的棉絮。铅笔磨秃没有道具修剪,只能用牙齿一点点啃掉木屑。这就是我说过的用牙齿做铅笔刀的来历。而赤裸人生这个书名。则是在数九寒冬的冰天雪地里,被壕无人性的武警兵将赤身裸体的我用一口大铁锅扣在了雪地上半个多小时后才悟道的。事情是这样的,在一次清查监号时,武警发现了我写的那些字纸,便来追问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我一口咬定就是练字,没有什么意思,武警不信才把赤身裸体的我用一口大铁锅扣在了雪地上半个多小时后才送回牢房的。那次 我几乎是脱掉了一层皮。


后来我被判了无期徒刑投入到了监狱,写作条件和环境相对要好多了。而我在监狱的一切钻营,其实都是在为自己的写作创作条件。包括我积极靠近政府,也写了狱歌,表现改造题材的话剧、相声、二人转等等正能量作品。其实都是为了自己能顺利地完成这部作品不得不做出的妥协。那时的我,心无旁骛。只是想此生能把这部书写完写好。因为我犯的就是反对共产党的大罪,根本就想不到 在共产党还执政的时候,能够给我这个货真价实的阶级异己分子平反的。直到1984年的春节前夕,我已经完成了《赤裸人生》的第二次修改,才在一次全监的犯人奖励大会上听到了当时兼任黑龙江省劳改局政治部副主任的黄枫在大会上对全监犯人们讲的一句话:“全体犯人们。我代表你们的家长,你们的亲人,看望你们来了!而备受感动。。会后我才悄悄地给黄枫写了一封信,委托就业工人在监外替我 寄到哈市。在信中。我向黄枫 老人介绍了我写作此书的艰难,希望他能帮助我使这部作品得见天日。就这样在1984年的正月初五。笑星黄宏那时黄宏还未成名)代父带来革志监狱,找到我大队的朱大伟 教导员,取走了《赤裸人生》的第二部手稿。后来黄枫老人在阅读我手稿后,来监狱看我,并鼓励我先为自己申诉。黄枫老人说:“有价值的文字即使十年二十年后再发表,依然有价值。你只有先获得自由,有了公民权,你的作品才能有得见天日的机会。


就这样,我在黄枫老人的鼓励下,才开始申诉,以后又 先后写了数百封申诉信 ,又历时数年,在一次次被驳回后,才在1989年末得到平反改判获释。以上是我这部长篇小说孕育写作的过程。此篇就先写到这,下一篇再写这部书出版的艰难过程。未完待续


 


喜欢有良知的疯狗朋友的这个贴子的话, 请点这里投票,“赞”助支持!

已标注为有良知的疯狗的原创内容,若需转载授权请联系网友本人。若违规侵权,请联系我们

所有跟帖:   ( 主贴楼主有权删除不文明回复,拉黑不受欢迎的用户 )


用户名: 密码: [--注册ID--]

标 题:

粗体 斜体 下划线 居中 插入图片插入图片 插入Flash插入Flash动画


     图片上传  Youtube代码器  预览辅助



[ 留园条例 ] [ 广告服务 ] [ 联系我们 ] [ 个人帐户 ] [ 创建您的定制新论坛频道 ] [ Contact u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