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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委书记女儿和 一个囚犯的奇缘续

送交者: 有良知的疯狗[♂☆★★声望品衔11★★☆♂] 于 2022-06-11 16:12 已读 534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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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我永远不能忘怀的是那年秋天发生的事。 那年十月,监狱组织犯人到新点(监狱办的农场)去收稻子,我们中队也去了几十号犯人,新点离我们监狱有一百多公里,正在松花江的江边,与吉林省隔江相对,我是我们中队的犯人队长,几十号犯人的吃、住、劳动都由我组织分配。 本来,临行前,我已经给她写信,告诉了她,叫她在半个月之内不要来看我了可是她还是来了。


 那是一个深秋的傍晚,我们劳动归来,刚吃完晚饭,我们中队的两个犯人为争抢一盏油灯吵了起来(因为新点没有电,点的都是油灯)我正在排解纠纷。 住在警线外面的高队长推着一辆自行车来到犯人们住的帐蓬,高队长把我叫到外边对我说:刚才老乡送信来了,你家属来看你,晕倒在路边了,现在在老乡家里苏教导员叫我带你去接回来,快走吧 我听此音讯,便匆忙和高队长出了新点的大门,高队长骑着自行车,带着我朝四五里远的老乡屯奔去,去的时候,天还没有黑,高队长是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小青年,身体很单薄,没骑出多远,就累得气喘吁吁的了。


我心中不忍,便说:高队长,我骑车带着你吧 “你已经入狱十年了,还能骑车子?高队长停下来问。 “我试试吧。我接过自行车,飞身跨上,真不错,十年没摸车把,我娴熟的骑自行车技术没丢。高队长飞步跨上后座,用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后把架,对我说:你妻子对你真够意思,这样的女人太少了。” 显然,高队长对我和淑君的关系并不是太知情,我也不好和他解释,只好说万般最是真情贵呀,将来,我会用一辈子的真情去回报她的。


到了老乡屯,天已经全黑了,在屯东头的王老师家,我见到了躺在老乡家炕上的淑君。淑君见我来了,便挣扎着坐了起来。 王老师说:我今天赶车到古龙镇去买东西,回来的路上看见她晕倒在路边,便用车把她拉回来了,到家后,给她熬了点稀饭,一打听,是你们犯人家属,我怕给耽误了,我就叫人捎信去了,她病了,正在发烧,我们屯里没有大夫。” 中国的老百姓心底真善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小学教师,只可惜我只知道他是黑龙江省革志监狱新点附近小屯的老师,匆忙中,竟没有问清他的名字。


 我和淑君,千恩万谢离开王老师家,只有一辆自行车只好叫淑君坐在车后座上,我推车高队长步行。淑君有病在身,在自行车上坐不稳,只有用手抓着我的肩膀,这使我推车很费力出了村口,在没有月光的乡村路上,我们缓缓而行,不小心,自行车烙在一块石头上,坐在后座的淑君被车一颠,手没抓住。歪倒掉下车去。 扶起了淑君,我把自行车推给高队长说:干脆,我背着她吧,用自行车推也不省力。” 淑君象一顺从的孩子,伏在我的背上,她两只手搂紧我的脖子,在那个没有月亮没有星光的乡间土路上,我们第一次贴得这样近,她那柔软的身体紧挨着我的脊背,均匀的呼吸把一股热气,一股暖流直透进我的心房,开始时,我一点也没觉得吃力,神清气爽,背着她象背着一片明净的天,背着一朵洁白的云。虽然夜色越来越浓,我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在乡间土路上行走,但在我心里确有股子异常甜蜜的感觉,这感觉似乎在我的初恋时也末曾有过。


毕竟小屯离新点有四五里路远,渐渐地我步履沉重,背上的蓝天和白云虽然还是那样静郎,暖流仍袭入心房,但我的额头确冒汗了。淑君用手触摸到我额头的汗水,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不停地替我擦头上的热汗,她说:放下我吧我自己走会儿,你太累了 “不,我不累。我望见眼前处有了灯光说:快了,马上就到了。” 在乡村间那弯弯曲曲的土路上,我背着淑君,两颗心贴得这样近,她把脸紧紧的贴在我肩头,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身上,她可能是哭了,临到新点的时候,她悄声说了句:若不是怕你累坏了,我真希望这段路再延伸得老长老长


 一句话,道出了我和她一样的心衷,当时,我心里曾暗暗的许下誓愿,在今后生活的道路上,我要永远的和她挨得这样近,贴得这样紧,用我这压不弯的脊梁背着她,撑起一方蓝天,托着一轮太阳。 到了农场以后,苏教导员和另一位代工的严队长都没有休息,正等着我们。


 三位干部合计了一下,敲开了一位就业工人的家门。把淑君安置在这位二哥(犯人对刑满就业工人的称谓)的家中,找到厂医,替淑君打了针,又从干部伙房找来两暖瓶豆汁和饭菜,叫我陪着淑君吃饭。干部的关怀之情令我感动,我虽然没有掉泪,确把这种关怀之情铭刻在心中。 苏教导员和我在就业工人家一直陪着淑君呆到半夜。苏教导员才对我说:我送你回监舍吧,明天出工你就不用去了,等把犯人带到地里,我叫高队长再来把你带出来,明天算是给你一天假。


回到犯人住的帐蓬。大班犯人早已酣然入睡了,只有值班坐夜的两名犯人围坐在用大油筒做的火炉旁。 这一宿,我怎么能睡得着哇!一墙之外的那间农舍里,有着和我一样企盼着的一颗心,两心的灵犀相通,我只有把这点相通的灵犀跃然纸上:


身被相隔心相通,


望眼欲穿盼天明。


短短四里乡间路,


 背负一世不了情。


第二天,高队长先把犯人们带出工,又第二趟回来把我带到那间农舍。那农舍的主人二哥,是位已经年过半百了的老历反,就业后,也娶了附近的农妇,两个人就在这劳改农场的墙外,塔建了这三间农舍。东北的农舍都是中间开门,两边分东西屋的格局,中间做厨房,两边屋子是住房,淑君住在西间房。高队长把我送到农舍,他便走了,因为他还要监管在稻田里劳作的犯人们,把监管我的职责交付给房舍的主人二哥。


 二哥有过类似的遭遇,当然是体恤人情了。 高队长刚走,他就催促老伴,说:走,走,咱们到外面去,叫他们小两口好好唠唠。” 多么善解人意的好二哥哟。 随着,咣啷一声门响,三间农舍只剩下了我和淑君两个人。也许是平时在接见时,滔滔不绝的把话都说完了,这时候,再用话语就显得多余了。


淑君象一只轻盈的燕子一下子就扑进了我怀里,我们紧紧地搂抱,象生怕对方飞了似的。她纤细的手从我的后衣襟下伸入,轻轻的抚摸我的脊背,我的肌肤,暖流随着她的手掌融入了我的身体,我的血流快了,呼吸也显得急促了。受她的鼓励,我也把手插入了她的胸衣,轻轻的抚摸她的肌肤,她则象触到了一股电流,我的手摸到那,都引起她身体的一阵阵颤抖。 我疯狂了,一只手把她的头扳紧,在她的脸上疯狂的热吻起来,从额头黛眉桃腮一直吻到那两扇樱唇,象被一股磁力吸住,深深久久的挪移不开了。 时间分分秒秒的消逝,屋子里静得可听得见两颗心,两颗炽热的心在怦怦的跳跃。 上帝呀!在那一刻,我才真正的领悟了什么叫挚爱,什么叫美好。


 突然,淑君像猛然发现了什么,她从我怀里挣出来,象只灵巧的小鹿一样蹦到炕上,一伸手她把窗帘给拉上了。 她又跳下来,伸手扳过我的脸,又一阵狂风暴雨式的热吻,不知是她流了泪,还是我流了泪,热呼呼的热泪淌进我的嘴里,这泪竟是甜甜的。 我们相拥着,倒在了炕上,淑君悄悄地闭上了眼睛,两只手确在诱导我,教我更疯狂。 十年压抑,心中的欲望象一座凝固的火山,而这爆发点确有着岩石阻碍, 内心炽烈,外表坚强,这坚强的外表一旦冲破,这后果怎堪设想? 淑君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这双眼睛充盈着的竟是可以洞穿岩石的目光,她用手扯住我的胸襟,只说了两个字,便击溃了我的坚强。 “……我要……” 在那间农舍的土炕上,我们俩个手忙脚乱的纠缠着,真遗憾,我们俩简直都不象结过婚的人,真的,比不谙人事的少男少女还笨拙得多,她急不可耐的竟把胸衣的纽扣都扯掉了。而我也许是十年压抑,积蓄的力量太强大了,未曾进入洞天,火山就爆发了。…… 砰砰,两声敲窗子的声音惊扰了我们,我俩便匆忙的穿上衣服,整理炕上的被子门外传来了苏教导员的声音啊!你怎么把门给锁上了呢?


 “他是犯人,我不锁门,他跑了咋办。二哥的回答多么巧妙而机智。 待苏教导员进得屋来,我和淑君已经隔席而坐了,淑君的头发仍有些凌乱,脸红红的,而我则始终不敢正视苏教导员那面带微笑的目光。


 “是这样。苏教导员打破尴尬说:管教科来了辆吉普车,一会儿回监狱去,就让你家属坐这辆吉普车回去吧,我都和管教科张科长说好了。


 “不用坐这车,我想等身体好一点我自己走到古龙镇搭公共汽车。淑君显然不愿离开。她眼巴巴地望着苏教导员说:反正才十余公里,来时,我都走过来。


 苏教导员把目光转向我,那目光里已经明显的含有嗔责。 我只好说:淑君,就坐这车回去吧,苏教导员对我们已经破了格了,再过几天,收完稻子,我们也就都回去了,你在这吃、住都不方便,回去吧


 淑君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苏教导员带着我一直把她送上了管教科的汽车。 汽车开走了,苏教导员也没有再追究我的过错。 回到监狱以后,我一次就接到淑君的三封信,每封信都暗示着她对那间农舍的怀恋。她在信中写道:我们即然跨越了那间沟壑,这就是上帝已经做了选择,今生今世,我不能再没有你,你也不能没有我。


而我自从有了这次艳遇,思想也变得猥亵了。夜间时常做艳梦,梦遗的次数也多了。 笔下写出来的情诗,也不再是那么真纯。本来,我不想把我写的诗记录下来,但是我这是真诚的剖白,也只好据实向人们诉说。我曾庸俗的写给她这样一首诗:


在一个不是春天的时刻,


我冒昧的闯入了你的领地,


你的领地是多么的神奇啊!


 那里有深邃的峡谷,


峡谷里有一道明澈的小溪,


 多少年了,没有牛儿在小溪里饮水。


你便深长地,深长地叹息


叹息这春天姗姗来迟……”


上帝赋予给人类的自然属性啊! 是多么的粗俗和顽劣。 我不是个道德家,也不是伪君子,即或是象今日成了个作家,我仍然用笔时常的拷问自己的灵魂,拷问人性质朴浑真的本然面目,究竟是值得鞭挞,还是值得宽容?


入冬以后,淑群依然按月来看我,每次来,她都说快了,你快出头了,我是双管齐下,即使你的案子一时平不了,你春节前也能回家,给你报假释了。她甚至把我出监时穿的衣服都送来了。 最后一次来,她竟郑重的悄声对我说:春节前,监狱开减刑大会,我来接你


她真的是我的幸运女神,我做梦也不敢料想她的预言竟都是真的。 八十年代的最后一天,我随犯人出工的队伍刚刚迈进厂房,大队的苏教导员便派人叫我到了办公室,一纸迟到了的平反通知书终于来了。这一纸改变我命运的通知书,不知是什么缘故,从法院签发到监狱通知我,竟然在中途耽搁了二个多月,而神奇的是这份通知书打印的日子,竟然巧合到正是我在新点的那间农舍里和淑君相拥相吻的日子。 这日子是一九八九年十月十四日。 这种神奇的巧合,真真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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