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疯狂的私奔
上周末,即将年满三十七周岁的妻突发奇想,决定抛下一切,同恋爱近二十年的情人「也就是我」私奔。
造成此事源于一本女性杂志。那本杂志上用红色字符标记了那样一个问题:妳多久没和伴侣全身心地投入到爱情中了?
这是妻给出的说法。对我来说,更相信另一个缘由。
自从我妈上个月初千里迢迢飞来我们家,并成功霸占客房和厨房之后,近一个半月来,再难从妻的脸上找到活泼而轻快的笑容。
几天前的晚上,从书房出来准备睡觉的我刚巧抓到躲在厨房偷吃肉饼的妻。
「天天中餐,我受够了!」妻脸一红,进而面带愠色地看着我。
我尽量平和地摆出笑容,牙关紧咬一声不吭。十几年的斗争经验告诉我,此时此刻,绝不多说一句。那些多余的,哪怕只有一个字,都有机会成为妻借题发挥的引子。目前情况看来,妻已经准备好随时爆破,就连厨房的空气中,都透着一股火药味。
寂静,一种可以听得到烤熟的肉饼因膨胀而发出「滋滋」声音的寂静。良久,妻深深地叹了口气,把盘子里剩下的肉饼几口吞下,又大口地灌下半杯自来水。
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虽然双颊发酸,嘴角咧得生疼,可我依旧坚持着,连眨眼都不敢,生怕面部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会影响到表情的变化。摆久了的表情一旦被打破,五分钟内别想恢复,专业演员都做不到。
妻闭着嘴巴,咀嚼掉最后一丝肉饼残骸,又迅猛地撕下一张餐纸抹掉嘴角处的油渍,最后,把餐盘水杯和团在一起的餐纸,一股脑地丢给我,转身离去。
我刻意放缓,如慢动作般将妻刚用餐过的碗碟和杯子放进水池,微微扭开水龙头,用尽量少的热水轻轻冲洗碟子和杯子,最后拿刷子在其上面扭一圈,丢进洗碗机。
回卧室前我刻意在浴室内擦了些香水,又漱一遍口,把残余在瓶口的几滴漱口水拍打在鼻孔周围。
做这些事情的目的只有一个——拖延时间。不记得在那本书里读到,夫妻若有一方在气头上,两人最好能够避免共处一室。当然,同屋檐下,最终难免要共处一室,可在共处一室之前,拖得越久越好。
十几年的夫妻,自然了解彼此。妻之所以甩手就走,目的就为给彼此留个空间,让情绪稍稍缓和些。而我能做的,也只是给彼此多些时间而已。
回到卧室,妻已然钻进被子,手捧杂志倚着枕头,面色看上去平和很多。
在我钻进被子的另一侧后,妻把杂志推过来,手指着一则广告多我说,「咱俩多久没二人世界啦?周末私奔吧!」
就那样,妻策划了周末之旅,并对我说,为了增添神秘感,想和我各自出发,分头南下,她乘火车,我坐巴士,最后在指定的酒店大堂内汇合。
听上去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周五下班后,我提起事先准备好的行李袋,驱车赶赴长途客运站。
路上听广播里说周末有暴风雨,到车站时,雨已劈哩啪啦地下起来。坐在巴士软绵绵的座椅上,发信息给妻,收到几个坚定的字,「依计行事」。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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