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财主岳父看不上穷秀才,准岳母满心欢喜道:你不要我要
明朝万历十七年十二月的一天,天寒地冻,冷风刺骨。四时,司马卿给城南刘员外送了一幅字画,得了二两银子后,匆匆从他家院门里走了出来。阿嚏——忽然院门对面巷子里的一道喷嚏声引起了司马卿的注意。司马卿微微抬头,看到一个身着单衣脚穿草鞋的少年,正靠着墙角,一动不动地坐在冰冷的青石板上。那少年双手抱着一根木质的打狗棍,双眼微闭,像是在凝神思考着什么一样。司马卿见那少年双唇已经冻得发紫,踮猫腰上前,友善地提醒道:“小老弟,天冷你再这样坐在地上会着凉的。”那少年听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看了司马卿一眼,就是这一眼,似乎就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只见他头一歪,上半个身子瞬间便失去了重心,整个身子跟着就栽倒在地。“你怎么了?”司马卿灌然伸手一扶一摸,这才发现少年额头烫的厉害。他一定是病了。心善的司马卿来不及多想,俯身背起这少年,便快步朝南苑向一个诊所奔去。
坐诊郎中替少年把了脉,又翻看了他的瞳孔,这才舒了一口气,道他这病是染了风寒的缘故。“我给他开三副药,你给他穿厚点,让他多喝点热水,用不了三日就会好了。”谢谢。司马卿付了一两银子的诊费和药钱后,又把那少年背回了家中,并拿出了自己的厚衣给他穿上。老娘李氏见儿子从外面带回一个小叫花子,心头还十分诧异:“儿啊,这是何人?你把他背回来作甚?”娘他病了,先在咱们家休养几天,再做计较。司马卿慢慢道出原委。李氏听后连连赞叹:“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儿啊你做的对。”
经过司马卿悉心照料,下午申时,那少年便醒了过来。他从床上坐起时,看到司马卿正拿了一本书,坐在旁边打着瞌睡。忍不住问道:“这是你家里?”“正是小老弟,你醒了。”司马卿一惊,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看到少年双眼闪烁,他的心里瞬间释然不少。“谢谢。”少年点点头,随后左顾右盼的问道:“我的东西呢?”“你是说这个吗?”司马卿急忙弯腰,从床下捡起了那根三尺来长的打狗棍。少年一把抓过,兴奋的点点头道:“没错,就是它。这是我爹临死前送给我的。”“你爹一定很爱你吧?你娘呢?你又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司马卿忍不住追问道。这少年虽然看上去像个乞丐,但他脸蛋干净,衣服干净,很是让人敬佩。
我娘在十年前就病死了,我爹叫我阿峰,我就叫阿峰。那少年嘴角一扬,脸色又是一阵黯然:“我家的房子被大火烧了,我没有家了。”少年说的十分伤感。司马卿听了十分难过,不免说道:“你若是不嫌弃,就在我家里暂时住下来吧。虽然,我和老娘的日子也过得不是很好,但至少能让你有口饭吃,有个避风寒的地方。”谢谢。阿峰诚恳地向司马卿表达了谢意,但他并没有留下的意思。因为经过几天的相处,他发现这母子二人的日子确实过得不好。他如果再留在这里,只会给他们增添负担。于是在五天后的深夜里,阿峰不告而别了。司马卿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才导致了阿峰的离开,为此他心里还有些难过。
又过了几日,司马卿又画了一幅百鸟朝凤图,送到城北赵财主家里。赵财主老母亲要过八十大寿了,他觉得此画作为礼物送给老母亲,很有意境。于是当场赏了司马卿六两白银。司马卿拿着这些银子,高高兴兴地买了些面食和日常用品回家。随后把剩下的银子交给老娘李氏保管。李氏翻箱倒柜,拿出半块玉佩和一纸快要发黄的婚书,一脸严肃地说道:“青儿,这些年来,咱们母子省吃俭用,好歹也凑了四十两银子了,完全可以拿它来做彩礼钱迎娶景玲了。明日一早,你带上这纸婚书和这半块定情信物,去城北那个景氏裁缝铺,找你丈人景平说明此事。他一定会选个良道吉日为你们完婚的。”
娘这个景平难道跟咱们还有交情吗?这些年我怎么从没听您说起过。司马卿一脸愕然。要说这个景氏裁缝铺在小县城里也是挺有名气的。司马卿曾经还在这里面定做过一套衣衫。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父母亲还跟这景家之人有交情,更没想到景家千金小姐景玲还跟自己有婚约。景平原是个乡村里的小裁缝,曾得你爹二十两白银资助,才在城北开了个裁缝铺。为了报答你爹的恩情,在景小姐满周岁那天,她亲自写了婚书,为你们定下了这场婚约。在你五岁之前,我们两家都还经常走动,但自从你爹得病去世,我们被你大伯挤出城里,搬到这城郊之后,我们两家就很少走动了。或许这就是人走茶凉的缘故吧。李氏说着,忍不住叹了一口长气。
司马卿看着那张渐渐发黄的婚书,忍不住也是一阵黯然:“如此说来,他们是嫌弃咱们家没落了,觉得再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就不想跟咱们打交道了吧。那这纸婚书还有何用?就算没用,你也要去试上一试啊。毕竟这是景平当年亲自写下的婚书,他若是不认账,就没天理了吧。”娘这样不好吧,这会不会有些强人所难了。司马卿心里很清楚,这个景玲如今跟着景平,必然过的是养尊处优的生活,如果让她屈身下嫁到他们这个贫穷的家里,她肯定是不愿意的,更是受不了的。自己这时若拿着婚书去找他完婚,无疑就是强人所难了。李氏皱了皱眉,道:“婚姻大事,向来讲究门当户对。我知道,咱们两家现在完全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的。所以我也只是让你拿着这纸婚书,去景家试上一试。如果他们不愿意,那正好把这婚书和信物还给他们,不管成功与否,都算了了你爹和我一桩心愿。”好,那我明日就去试上一试。司马卿听老娘这么一说这才点头答应下来。
次日吃过了早饭后,司马卿便带上婚书及那半块玉佩,去到城北的景氏裁缝铺找人。然而景平并不在铺子里,司马卿料得他还在不远处的景家大院中,于是又去院门外敲门。当时天气异常寒冷,景平夫妇以及景玲正坐在厅堂中烤火唠嗑。守门人老侯忽然来报老爷,夫人门外有个叫司马卿的穷秀才,说是与小姐有婚约,今日带着婚书上门求亲来了。景平听得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随即对老侯一摆手道:“不见,就说我不在。”爹爹你明明在家,怎说不在呢?你这样撒谎不好吧。景玲是个正直的女子,就算她看不上穷书生,她也不希望父亲当着自己的面撒谎。老爷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既然这件事情迟早都是要解决的,还不如早点解决为妙。景平老婆杜氏为人倒也和气,他不愿让司马卿白跑一趟,赶紧劝说道。景平无奈,只得叹了口气道:“那让他进来吧。”
男女授受不亲,在那个年代,男女未成婚之前,一般是不能见面的。景玲听得门外脚步声响,赶紧带着丫鬟回避了。在此过程中,杜氏给景平提醒道:“咱们能有今天,都是司马先生的功劳,万万不可忘记。待会你出几道题考考这个司马卿,如果他都能答上来,说明他是个可造之材,咱们更不能嫌弃他。索性找个黄道吉日,把这婚事给办了。”我又不懂文末,你让我如何考他。景平十分懊恼。这时,躲在幕帘后面的景玲忽然说道:“爹爹,让我来考他吧。如果他答不上来,我就让他自己离开。”这倒是好,那你一定要出难点啊。景平一阵偷笑时,司马卿已经到了大厅上。只见他抱起双拳,恭恭敬敬地向景平夫妇行礼问好。杜氏见他虽然穿的寒酸,但整个人十分有气质,而且长得是一表人才,心里瞬间对他多了几分好感。同样对司马卿有好感的,还有幕帘后的景玲,包括他的丫鬟碧落。唯独景平对司马卿感到很是不满,因为他想把景玲嫁给布商冯璇。这个冯璇虽然四十好几了,但他生意做得特别大,家里十分有钱。景平想跟他联合,再把自己的裁缝店规模扩大数倍,这样一来,他才能真正算得上是上流之势。
“小子,你说你是司马鸿雁之子,可有何凭证?”景平斜了司马卿一眼后,便冷冷问道。司马卿也不多言,缓缓拿出婚书和那半块信物,道:“这些都是家父留下的。我听家母说,这婚书上的字还是您亲自写的,想必您一定还记得吧。”
“我不会写字。”景平趾高气扬,杜氏别了他一眼,又将那婚书看了一眼,道:“这确实是你的字迹。我可认得你,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多什么嘴?”景平骑虎难下,只得对着华丽的幕帘说道:“玲,你不是说你要考考这个书生吗?你快考他呀。”
“呃,还要考我?”司马卿也甚是诧异。只听景玲道:“出个对子吧,我说上句,你回答下句。”“好听小姐的。”司马卿面朝幕帘,恭敬叩首。景玲道:“春色绿千里。”司马卿毫不犹豫地回答:“马蹄香万家。”好碧落忍不住叫好。
景平听得这声音,头都大了。杜氏看着司马卿从容自如的样子,心中更是高兴。景玲又道:“幽幽乾坤共老。”司马倾达昭昭日月争光。一番对答后,景玲也对司马卿充满了好感。急至杜氏走到幕帘之后,暗暗问景玲对司马卿的看法时,景玲轻声说道:“娘,司马公子满腹才华,将来必定是个有为之人,女儿愿意嫁他为妻。”“可据我所知,他家现在很穷,你嫁过去的话,难免会过一段时间苦日子的。杜氏道出了担忧。景玲不以为然,认为贫穷只是暂时的。她相信通过自己的智慧,一定能改变现状。“娘,司马公子不仅文采斐然,还如此彬彬有礼。现如今上哪去找这样的人?”女儿对他再没有任何意见。“你没意见就好,那我就去给他说了。”杜氏一洗,立即走出来,眉开眼笑地对司马卿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赶紧回去,让你娘找个媒人过来,先按规矩走。我们再找个黄道吉日,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谢谢伯母。”司马卿虽然还未见到景玲,但经过刚才的交流,她已断定她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自然也想娶她为妻。因此听到杜氏的表态后,他十分高兴。唯独景平却是一脸的黑线,脸色一沉,冲杜氏喝道:“咱们家究竟是谁当家呀?我都还没点头,你凭什么替我拿主意?不行,我不同意这门亲事!”“爹,婚书可是你当年亲手写下的。今日你若变卦,等这事传出去的话,你让外人如何看你?你如此不讲诚信,今后谁还敢进你的裁缝店照顾你的生意?”景玲一急,竟从幕后走出来为司马卿打抱不平。司马卿见她长得倾国倾城,心头更是激动不已。景平被自己女儿怼得一阵脸红,只得叹了一口气:“那就先按规矩来办事吧,回去把彩礼准备好。少了六十两银子的彩礼,这事就免谈了。”“是,谢谢伯父,谢谢伯母,谢谢小姐。”司马卿一一谢过众人后,赶紧回去找母亲说明此事。
在回家的路上,他还有些担忧。毕竟他母子二人省吃俭用,才存下了四十两银子,可如今景平要六十两银子的彩礼钱,这中间还有二十两银子的差价,这可如何是好?就在司马卿犯难之际,一个清秀的丫鬟忽然从景家后院跑出来,追上他道:“司马公子,我是井小姐的丫鬟碧落。小姐十分倾心于你,希望与你结为百年之好,还望你不要负了小姐一番心意。”“请转告小姐,司马卿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负了她的。”司马卿信誓旦旦的表态,让碧落十分满意,急忙把手里的包袱给他倒:“这里面有些银子和金银首饰,足够彩礼钱了,小姐让我转交给你,你可拿好了。”“谢谢。”司马卿闻言,更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回到家后,他便将今日之事对老娘李氏说了。李氏也是感动得热泪盈眶:“没想到这景小姐竟是如此有情有义,卿儿你能娶到她,是你这辈子的福气啊。”说罢,李氏急忙出门找媒人说事去了。次日,一个姓王的媒婆就带了些礼物,找到了景府,代表司马卿正式向景家提亲。这个时候景平还是不想把景玲嫁给司马卿,于是暗中找到冯璇商量对策。冯璇得知这老小子竟想把女儿嫁给自己做妾后,不由得坏笑道:“岳父大人,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保证让那个穷酸秀才吃不了兜着走的。”
十日之后,东阳暖照。司马卿按照约定,雇了轿子,抬了礼物到景家迎亲。当一行人步行至城外的青树林时,林中忽然窜出十余个手拿利器的贼人来。这些贼人挥舞着大刀,见人就砍,见物就抢。司马卿请来的十余名教夫和挑夫被这些人一吓,立即掉头就跑。司马卿本人坐在高头大马上,也是吓得面如土色。他本以为这些贼人抢了财物就会离去,谁知这些家伙却挥舞着大刀,齐齐向他围来,大有要将他大卸八块之意。直到这时,司马卿才意识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些贼人肯定是要取自己性命的。司马卿一急,赶紧用鞭子狠狠抽了一下马屁股,妄想从这些贼人之中突围出去。然而,这些贼人已经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眼看就要将他掀下马背,乱刀砍死之时,林中忽然刮来一阵刺骨的寒风,接着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
那十余个贼人便丢了家伙,齐齐甩着胳膊,不住痛苦叫唤。司马卿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关键时刻,一个武功高强的少年竟闯入围阵中,将这些贼人的家伙打落,并在他们每人身上都划了一道血口子。不得不说,这刀法实在太快了。“阿峰,怎么是你?”让司马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救他的这个少年竟是他在半月之前在大街上救下的阿峰。“恩人大哥,有人要对付你,我可不能见死不救。”阿峰指着地上东倒西歪的贼人,向司马卿道明了事情原委。
原来,这些贼人都是冯璇花高价请来的。他的目的很简单,让这些贼人杀了司马卿,制造一个他被盗贼劫杀的假象。如此一来,司马卿就没法跟景玲完婚了,他也就能顺顺利利地娶景玲为妾了。同时,景平悔婚的愿望也达成了,他的面子也算保全了。可惜的是,冯璇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司马卿有高人相助,这个高人正是这个少年阿峰。原来阿峰的父亲曾是一名剑客,阿峰跟他习武多年,剑法自然没得说的。他一直带着的那根打狗棍,外表看上去只是一根木棍,但实际上里面还藏着一把极细的利剑。不到万不得已,阿峰是不会拿他出来伤人的。
当司马卿得知事情真相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景伯伯也不想把玲妹妹嫁给我。早知道是这种结果,我还不如把婚书还给他们,从此后不再提及此事。”阿峰道:“恩人大哥,据我暗中调查,只有景平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不愿促成这门亲事。你丈母娘还有那个丫鬟,都希望与你和景家小姐结婚的。别忘了你曾经说过,无论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服负了景小姐的。你可不要让我瞧不起你啊。”司马卿道:“那你的意思是,我按照原计划去景家迎娶景小姐吗?”阿峰点点头道:“没错,由我暗中给你保驾护航,没人再伤得了你。” “如此甚好!”司马卿一激动,不由得握着阿峰的手道:“小老弟,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应该是我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就冻死在街头了。”
在阿峰的协助下,司马卿顺利去到景家迎娶了景玲。冯璇则因为事情败露而狼狈入狱,景平虽然逃过一劫,但他听说冯璇被衙役打得皮开肉绽后,竟吓得神志不清了。由于这个缘故,景家的生意一落千丈。为了给景平治病,杜氏卖掉了店铺和景家大院,租了个小房子,这才勉强度日。司马卿得知杜氏的遭遇后,顿生同情之心,于是让景玲把他父母接到他们家来居住。杜氏觉得他和景平一样,没脸再见到司马家的人,因此死活都不愿前来。最终,司马卿无奈,只得拿出自己卖字画所挣的三十两银子,让景玲转交给了岳母大人。景玲十分感动,经常暗中感叹自己嫁对了人选。
三年之后,司马卿高中进士,被委派到临县当县令。这个时候,少年阿峰也长大成人了,司马卿便让他进到衙门,成为一名刚正不阿的捕快。日子越过越好,景玲也十分幸福。据说,后来她还为司马卿生下了一儿一女。这还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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