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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里 一

送交者: 唐静安[☆★声望品衔7★☆] 于 2023-11-15 16:17 已读 633 次 1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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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驱逐

月光里一派繁荣景象,烧腊铺的有老板娘一大早就起床打开了铺门,把酱鸭烧鸡一只只挂好,把乳猪肉剁得山响,预备着早起的客人来买。水铺的老板娘正卖力拉着风箱,一股股的黑烟从她家的烟囱盘旋升向天空里去。酱油铺陈醋铺米铺豆腐坊油坊盐店的老板们也都醒来了,隔着玻璃窗静静欣赏着烟雾的美丽壮观。当铺老板患了失眠症,当铺的门是永远敞开的,老板却常常不知所终。早上只有月光歌舞厅的宫老板还躺在床上做着甜梦,三只公鸡不停歇地在他耳边打鸣也叫不醒他。

月光里从前繁华过,后来冷清了,可是又重新繁华起来了。这要归功于月光歌舞厅的宫老板。自从他开设了月光歌舞厅后一些文化人就聚拢过来了,各种铺子开起来后各个老板就诞生了。 老板们都是高素质的人才,不仅才华横溢,知书识理,还道德高尚,按照老板们自己的说法是,人品好得呱呱叫。

离永夜的房子的窗正对着水铺的后门。如果他坐在窗前,愿意向外看,就能看到水铺的水老板提着水桶水壶进进出出日夜忙碌。如果正好在强烈的日光或皎洁的月光下,连水老板的内衣裤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因为水老板怕热不爱穿大衣裳。

离永夜出现在水老板眼前的时候真是凿凿实实吓了水老板一大跳。那一天她正在白色的水蒸气和几十个噗噗跳动的壶盖的舞蹈中沉醉,离永夜突然像一团乌云一样飘过,吓得她直跳起来,心脏跳得砰砰的好像要从口腔中跳出来一样。水老板使劲咽下一口唾沫,恼怒地瞪着离永夜,可是离永夜竟然梦游一般从她眼前过去了。像没看到我似的!这么不讲礼貌!就当我是一块烂砖头!水老板站在后街上望着离永夜的身影,眼里燃起了一团恨恨的火苗。

米铺的米老板吃过了饭要用水,等了半天不见水老板来,就出了门来找水老板。两人见了面,水老板就把自己的委屈和愤怒一一倾诉了出来。

米老板也是街道办居委会主任,是老板们推举出来的新一任领导。她也是位知心大姐,米老板拍了拍水老板的肩膀安慰她说,“那是个诗人。诗人嘛,总是有几分怪癖的!文来采当铺里有他的诗稿,你可以去读读了解了解他!”

水老板是个急性子爽快人,听了米老板的话二话不说立刻就跑进当铺埋头读起来。她读得过于投入,店里灶上的水壶都烧干了,还引发了一场小火灾,大伙儿来通知她她都置若罔闻。还多亏了街坊的热情帮助,很快就浇灭了火才没有酿成大的损失。那一天月光里上的人们都没刷牙洗脸,都显得有些蓬头垢面的。除了离永夜与油老板。离永夜是自己烧水用的。油老板好像个骆驼,既不喝水也不洗澡。

水老板摇摇晃晃走出当铺时已整整过去了三天,中午的大太阳热辣辣地照在她身上,她感觉头发晕,心里头像是被烈焰灼烧过的土地一样的干涸。她正在当铺门口缓着时,看见离永夜正在街上慢慢溜达着,向着当铺走来。

她走到街上拦住了他,“离大叔来啦!‘一只被删的猫从花丛间走过,被删的地方淌着血!’你这写的是什么?‘清晨的街道上,我的嘴里冒着白气,像晨曦中的一匹马!’这也叫文学?‘夜晚在最后的时刻释放出黎明,然后是黑色的玫瑰,白色的谎言’,这又是什么意思?看着就是一些意识流模仿秀的废话呢!你关心过人民吗?踏踏实实的你身边的人民的喜怒哀乐?你整天整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关在那间暗无天日的破房子里。为什么你总是写这些虚头八脑的文字呢?好也不好,难道就没有写实的表现现代人,你熟悉的你们这代人生活的文字?您能不能就像这样记录一下您身边看得见,摸得着的普通百姓的话语呢?如果您是为政府工作,您贴的那些夸夸其谈的政论帖子有用,为了工作嘛。如果不是,国家机器和那么大的政党有那么多的媒体,缺您的声音吗?想读到普通人的生活、工作,朋友、同事、街坊四邻的话语和故事:)希望看到你写中国现在你们这代人,或比您年轻我们这代人真实生活风貌的文字。很感兴趣。当然我也网上读的。题外话:您如果写出中国当代人向上的精神风貌,完胜美国我们这一代,顶1000句您爱国的政治贴。跟您说句掏心窝的话,把真实的生活写出来才是一种经历,否则就像现在的美女,美的空洞。国内像你这样的中老年很多吗?把丑当作美来炫耀,这么有空溜达的话就多写写你们中老年的精神面貌。”

说完这些,像终于吐出了一口黏在喉咙里许久的浓痰,水老板终于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她就双臂交叉起来,站直了身子盯着离永夜看。

离永夜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他期期艾艾的,努力镇定下来说,“小姑娘,大叔这不是文学。文学你不懂。这是大叔的现实主义。比如说吧,现实中的老虎就可以是你。你想把大叔一口吃了,至少想把大叔撕碎。”

“离大叔周围的现实让您心里充满了恨和怨毒啊,难怪如此极端主义,见心见性。您老多久没有接触人了,多久没有接触山川湖海了?对了,您老应该在假期吧?应该出去走走,哪怕买个地球仪转转呢,也能让您不这么’暴力’?幸亏这儿不让公民有枪,要是您有枪,您周围的人就危险了。” 水老板说完这些更靠近离永夜,把嘴凑到了离永夜的耳朵边,小声笑着说,“别那么没自信,我只是不认为您这三首‘诗’属于文学范畴而已。什么叫懂?我懂的您不见得懂,您懂的我不见得懂,您就是懂也是自以为东懂,绝不是真懂。幸好我还有时间,您差不多就定型了,呵呵。”

“还挺犀利的。” 宫老板踱了过来,笑眯眯地说。

酱油坊的李老板也走过来,摇摇头,闭上眼一声叹息,“那就是个可怜虫。”

烧腊铺的有老板也过来,在胯下揩了两把油乎乎的手,将眼睛眯了两眯,向地下吐了一口唾沫,不屑地说,“我呸!一只被删的猫从花丛间走过,被删的地方淌着血!满口污言秽语,那就是个癞蛤蟆,toad,哼!赶它出去!”

“恶行令人发指!”陈醋坊陈老板也过来说。

“臭不要脸的。傻玩意儿。”豆腐坊的钱老板也走过来。

老板们渐渐都聚拢了来,将离永夜围在了中央。

“一只被删的猫从花丛间走过,被删的地方淌着血。看看这血淋淋的血腥的场面,谁受得了!这引起了大家的普遍心理不适和公愤。一定要处理。”  忽然街口外响起洪亮的话音来。一个小个子快速地走,是跳着走来的,他的脚下像安了弹簧似的,他一跳一跳三跳两跳就跳进了圈子里,是一副痛心疾首的严肃面孔。

”这就是老离大叔的文字特点之一,好像不用上这些人体特殊器官和特定行为就写不出来字,还有女粉丝跟着一遍一遍重复!” 水老板说。

“同感,个人也很反感这种文风,不过,老离有点糟蹋文青这个词儿了。” 酱油铺李老板说。

街外又走来了一位高个子的浑身包裹着黑布的神秘人,看身形像是女人,嗓音却是粗重的男声,雌雄同体的他她站在街口说,“有人捧ta为天才,ta说ta自己不是人,是魔镜。于是乎,有友人说,天字去掉人,就是二。二才就此诞生。”

众人听了都热烈鼓掌,给他她喝彩,每个人的眼睛都闪闪发光,鼻尖冒出汗珠,胸中像六月吃下了冰一样的畅快,他们把头都转向街口,纷纷议论,“说得对!说得好!说得真好啊!真好啊!”

离永夜趁机赶紧溜走了。

离永夜再出现在街上的时候,老板们简直出离愤怒了。他们马上冲过去又将他围在中央,质问他,“你怎么还有什么脸出来!” 离永夜依旧期期艾艾说,“我想拯救你们的灵魂。”

小个子听了立刻跳出来大喊,“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你善恶是非不分,你救谁?一个堂堂男子汉,买不起两个赛百味Sub,你救谁。你还写歪诗,你先找个正经营生养活你自己吧!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人品,如果人品不入流,那么谈什么才华和其他特征?文品反映人品,动辄出言不逊,恶语相向,一如你们竭力维护的那个暴横的势力。一只被删的猫从花丛间走过,被删的地方淌着血。哼!”  

水老板又将手臂交叉起来,“老离头就是个典型的生活中的失败者,给独裁者当孙子。极尽奴颜媚骨之贱态,对我们极尽明嘲暗讽之能事!他和他的粉丝都是害虫!离做的所有都违背一个文人的基本道德,没有德,除了博眼球写再好看的文章都是一文不值。得寂寞到什么地步要天天违反规定到别处来做无中生有的事情。人都有政治观点,无可厚非。辩就辩,说观点就说观点,贬低人身攻击霸凌对手就是人品太差,人品决定文品,离大叔没品。这个一把年纪的大叔有多浅薄和逻辑混乱,学运不是反革命,给不同政见的街坊邻居友按以反革命,标准都是双重的。一般学过逻辑的人都会说from what perspective,他整个一个颠倒逻辑,啥都是他说了算。其实这都是其次,老伯的人品是所有问题的关键,不管你怎么怼或骂政治人物或公众人物,但给不同政见的街邻起攻击和缺少尊重的绰号就是霸凌,人品非常次。他的所有的所谓“艺术”,字,画,文章都是非常浅薄和经不得推敲的,因为没有根基,很虚,没有现实生活的沉淀,更没有人生智慧的积累。只有一些没有思想的人会被那些虚妄的模仿来的形式所迷惑,再怎么吹也不可能有价值。我不太相信国内的专业或非专业文学人士会有什么好的评价,只要他们还有些文学素养和思想。当然,国内造假和谎言比较多一些,就难讲了。” 水老板一口气说下去,说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有老板将手插到腰上,仿佛她与离永夜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她叫喊道,“这就叫无耻!他就是个露阴癖!他简直就是不知羞耻的无赖!赖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把裤子褪到腰带以下给人看!他的腰带以下有什么特别呢?有什么可看的呢?不和老李老王老刘一样?他区别于老李老王老刘的是敢于把腰带以下的丑陋的部分坦露出来。  月光里的新老居民从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宫老板重重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大家耽误了宝贵的午饭时间和你谈,可是你想没想过大家在日头下围着你是为了什么呢?谁不知道大热天的坐在风扇下吃着冰激凌舒坦。你不要以为我们在对你攻击讽刺谩骂,这都是金玉良言啊!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

宿恶无出现在月光里的时候月光里的新老居民们都赶紧关起了门,从窗口探出了头。好像她是个传染病患者似的。宿恶无一个人面无表情走在路上。

她走过水老板门前,水老板倚着窗问她:“你是想统一大家的思想?而且一个人有好的地方有不好的地方,一篇文章、作品也有好的地方和不好的地方。怎么啦?都像你一样没有脑子地捧你就满意了。你根本不知道大家在批评的是什么,是那些人家认为不好的东西,是全盘否定吗?你学过逻辑吗?真有点不知好歹哦。你跟着你的老离说不雅之词,一个朋友告诉你说一个女人家不要说这些词,你忘了?是谁在破坏公共卫生?那个朋友可能已经因为政治观点被赶走了,一个被赶走的人尚且懂得的道理,你居然如此不知好歹地捧,好丢人哦!你撒泼的样子在哪里都见得着,别人还没说什么,你就闭嘴吧!!! ”

宿恶无说:“你这么文雅,我学习了,致敬。”

水老板把头和身子都探出来,冲着宿恶无喊:“胡搅蛮缠,东拉西扯,永不认错是你这么多年来一贯的伎俩。以后刷完牙,漱完口再来!”

宿恶无说:“这回你的感叹号少了点儿。”

水老板说:“有这事?难道那一点被老李一脚踢飞了? 告诉你吧,我是祖上三代前进的京,十二岁出的国,我中文不好,请海涵。每次和你们交流,我手中都要拿着本字典,哈哈。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他呀?”

宿恶无说:“我喜欢看你这个样子,朋友。”

她走过米老板窗下,米老板紧盯着她的眼:“我看你精神真有问题,而且还不轻。你也不懂敬畏心,你真可怜。哈哈哈哈哈哈哈,理你我都是脏了我的手,你这种人太可怜了!好好想想吧!说罢啪得一声关了窗。”

宿恶无依然面无表情地走,回答了一句:“太阳底下无新事。你的水平,我见识了。”

这一夜老板们站在一起,大家手握着手围成一个圈商议。他们终于忍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况且他们的爆发不是为了自己的私仇,而是为着月光里全体居民的福祉的。水老板先表态说,“米主任,大胆处理这两个人,恢复正常秩序,支持你!那些人对那些文字的崇拜真是病态!接着与会者都表示, “支持处理,那几个人天天捣乱,扰乱正常秩序。”, “赞同赞同”,“坚决支持”,“理解理解”,“服从服从”。连一向寡言少语袖手旁观的月光里的另一位诗人也站出来说,“坚决拥护”。这位诗人一直对离永夜怀有嫉妒和不满,但他从来都不承认这一点,因为他从不深入窥探自己的内心深处。

米老板非常高兴,乘兴问说,“月光里以前发生过一件趣事,就发生在当铺,当年的见证人都还在吗?”

小个子呵呵一笑,高高跳起来,向米老板眨了眨眼,“不浪漫的事”。他们两个一问一答,配合默契,像是两个心意相通的情人似的。

有老板哈哈大笑,“老江湖嘛!”

小个子虽然来得晚,但他跳得高,腿脚勤快,口才一流,几乎立刻就成了月光里最受欢迎的人,大家一致推举他做了闾联署专员,专门负责此次驱逐离永夜的紧急事项。他的风头一时都盖过了各位老板们。

他们商量好了决议连夜去向里管请愿示威。大伙儿就一窝蜂聚集到里管家门口。四处云游的大黄喇嘛也到了。大黄喇嘛像一尊活佛,总是在恰如其分的时候出现。他有一张生动而祥和的脸,肥大的四肢和肚子。他是个话痨,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听的人耳朵都长起了茧子,以后听什么脑袋都嗡嗡地叫。他讲经说法了半个时辰后,酱油坊的李老板才终于能插了一句说,“这两只癞蛤蟆,就是来恶心人的。”

豆腐坊的钱老板见缝插针奉承说,“佛爷啪啪打了这两个丑态的脸。这么下三滥的东西,每天含沙射影骂人,在各个地方污言秽语”,,,,,一个女性,很享受污言秽语带来的快感?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后面跟着个不正常的女性每天送大麻,双双嘿上天了。强烈呼吁里长驱逐这个离 。

油盐铺的向来深居简出的油老板也神出鬼没地来,插了一句话进来,“啪啪打those 2 pathetic losers脸,早没脸了!” 他说完消失在夜里了。

”老离头都快60了,他的孙子应该都老大不小了,还整天我妈我妈的叫着,真没出息到家了!你见没见过他孙子,去你店里打过酱油没?” 水老板走来问李老板。

小个子联署专员回到月光里发表演说,“令五家为比,使之相保;五比为闾,使之相爱。我们月光里的居民人品好,我们之间团结互助,从不谩骂攻击讽刺人。我们每个人都要对月光里负责任,为了月光里,大伙儿都请去联署去!不能让哪一个毁了我们的光明!你们看看他多么血腥,一只被删的猫从花丛间走过,被删的地方淌着血。。。”

他板着脸督促一个出来倒泔水的妇女说,“您是个很好的看客,但光当看客还不够,去意见区联署吧。” 他板着脸对一个出来买菜的妇女说,“真要捧场,就去联署!谢谢!”

“该赶就赶!这两个人经常在整个月光里以大字报的形式明嘲暗讽街邻,叫街坊反革命,小逢,甚至谩骂,是真正的霸凌。不要以为别人不理就好欺负,而是别人没有像他们这么无聊,也不屑于写那些没用的谩骂文章回怼他。建议过他们去建个组群,关起门来怎么恶心都行,就是不要到公共场合来撒野。里长千万不要姑息这些伪文人,把下流当作高尚文学,会写几个字却用来嘲讽谩骂不同意见的街坊。”水老板越说越气愤,声音越亮,几乎是对着里管的门喊了。

里长却早已睡得死沉了。

大家闹了一夜都乏困极了,折腾到天大亮时就都渐渐散开了。

有老板回来发起了老板脾气,冲着小个子嚷道,“大爷,我们下次要非常明确:让他滚。没有时间精力再这么闹腾了。”

小个子嬉皮笑脸地答道,“放松,放松,大家跳贴面舞。今日老公公们不要脸,哦。不要刮脸。这几天光顾写文书了,没时间写情书。这马上就写一封,大家乐呵一秒钟。”

“严肃!你到底有没有领会中央精神啊?要么你能让他骂人并录音,要么你就闭嘴撤职!”有老板说。“你去琢磨琢磨该怎么做,交给你了。” 她撂下这一句气鼓鼓走了。

“不要太急迫嘛。我们要深刻领会中央精神。另外,在不骂人的时候,无论是在这儿还是在那儿 ,他一直处于求关注状态,这就一定会有机会的。” 小个子跳起来追着喊道。

宫老板习惯地把手伸进随身携带的包里。(睡觉时他就把它放到枕头边。)他是歌舞厅老板,同时也是一个档案管理员。他出门时腋下老夹着个黑皮包,里面装着很多旧资料,如果有需要他就可以随时拿出来以证明他的博学与诚实。大清早的他刚要躺下睡个回笼觉,听了有老板娘和小个子的一番话不由想起心事来。真是出师不利啊!月光里虽说是一条大街,但是也不是谁都可以来溜达的,离永夜老赖在这儿做什么呢,何不走开各自安好呢?月光里的居民无疑都是富有正义感和热心肠的,各自有各自的锋芒,大家看清楚了离永夜邪恶的本质,也想让世上的人看清楚。可是这一次告状竟然失败了!失败就意味着离永夜还将在月光里溜哒,就意味着他还将会看到他在月光里溜达!这个可怕的景象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心上,宫老板心里的沮丧和疲倦又加重了几分。这个早晨,宫老板自月光里重新繁华后第一次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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