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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易中郎将 -56- 墓咒 / 第十七章 灭口 sy

送交者: 朝花夕拾myzlj[♂★★木易中郎将★★♂] 于 2024-04-29 10:27 已读 2218 次 4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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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礼拜三,汤遗风早早下了班,先回家做好了饭,就骑车悄悄地去了唐朝酒店。密室里,严西同、瞎瞎和磨盘正在那里等着他。严西同指着桌子上的两只一模一样的编钟,得意地问:“大哥,您瞧,分得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吗?” 汤遗风戴上眼镜儿,又拿着放大镜仔细地看了半晌,感慨地摇头叹息道:“老成头儿不愧是这个行当里的翻天圣手啊,他做出来的东西真就是以假乱真,毫无破绽。我根本就分不清哪个是真的。”
严西同哈哈笑着说:“我也分不清。我怕弄混了,就在假的下面放了一张黄纸,真的那个下面是张白纸,上面写着真假二字,以示区别。”汤遗风点点头,对瞎瞎和磨盘说:“你们两个赶快动身,带上假编钟,悄悄赶去大柳树村。记住,做这事情一定不要急躁,要有耐心,等到没人的时候去找他。要注意观察,有没有人盯梢。还有那个女人,你们要按计划也解决了。一定要干净,不然就惹祸上身了。”瞎瞎和磨盘点头,把假编钟包裹好了,背着就出了酒店。他们把编钟放到农用三轮车斗里,用破烂儿盖得严严实实,然后就开着车向大柳树村驶去。
二人走走停停,专拣人少的路走,特意在天黑透了以后才赶到大柳树村的附近。他们先去了那个古墓所在的土岗。瞎瞎对磨盘说:“上次我来取土的时候,这里晚上有人守着,听说是考古队安排的人。咱俩别出声,先摸上去,要是还有人,得放到他,不能给咱们碍事。”磨盘点点头。两人就弯着腰,悄没声地爬上了土岗的顶上。他们压低身子观察了半天,似乎没发现有人的样子。他们又小心翼翼沿着四周转了几圈,确实没有发现有人看守的迹象,于是才放了心。瞎瞎让磨盘在盗洞这里守着假编钟,顺便做些准备工作,而他自己则负责前去把陆乖小骗出来。
瞎瞎摸着墙根儿,鬼鬼祟祟地来到陆乖小家附近。他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观察了半晌,又沿着陆家四周围转了两圈,特意观察了附近邻居家的房顶,都没有发现任何盯梢的迹象。他这才走去陆家的大门,推了推,发现里面已经拴上了。他掏出一把薄刃的刀子,伸进门缝里轻轻拨动门闩,不多时就把大门拨开了。他悄悄进了院子,摸到窑洞门前,侧耳听窑洞里面的声音。
屋里正有两个人在说话。
只听到一个人说:“我告诉你陆乖小,要不是看在咱们乡里乡亲的份儿上,我早就把你捆起来,合上铐子,送到大牢里去了!我今天把话给你撂在这里了,你晚上睡不着觉,可以好好琢磨琢磨我的话,是不是向着你。你要是聪明,就照我说的办。明天我还在村里守着,你可以随时去找我。啊,就这样吧,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再说一遍,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啊!”说罢,只听得屋门吱扭儿一响,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向大门口走去。他拉开大门,瞎瞎只见一个人影儿走了出去,再听得咣啷一声,门又被他带上了。
瞎瞎贴在墙根儿,屏气凝神,没发出一点儿声音,也没被那人发觉。他只觉得那个人的侧影和背影看起来像个公安,因为他看到制服和大檐儿帽的轮廓了。这种着装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们天天都得提防披着这身皮的人。他停顿了一会儿,又悄悄趴到窑洞门口,借着门上的裂缝往里面看去。他看到陆乖小和老伴儿坐在炕头儿上,面对面正在唉声叹气。瞎瞎想了想,就开始轻轻叩门。
叭!叭!叭!
陆乖小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怯生生地冲着门口问道:“谁……谁呀?”
瞎瞎没有说话。他继续叩门。
叭!叭!叭!
陆乖小仗着胆子,慢慢向着门走过去。老伴儿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担心地拽他的胳膊。陆乖小让老伴儿别害怕,坐到炕上去,离他远点儿。他哆哆嗦嗦地摸到门前,又颤颤巍巍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啊?”
瞎瞎轻声说:“老哥,是我。”
陆乖小一听来人的声音,眼睛一下子亮了。他一把拉开门,定睛一看来人,登时喜出望外:“哎呀,真是你!你可来了!我这都急死了!你……”瞎瞎赶忙用手指放在嘴前,示意他不要出声,跟着出来就行。陆乖小就急忙扣好了扣子,回身对老伴儿说:“有人找我,我去去就回。你别瞎操心,赶紧睡你的。”随后就把门带上,跟着瞎瞎走到了院子里。陆乖小急不可耐地说:“哎呀,兄弟啊,我这几天是吃不好,睡不着,都快急死了。我跟你说,这个东西我是不能卖了,钱我还给你们,你们把它还给我。我求求你们了。”
瞎瞎低声问:“老哥哥,刚才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陆乖小一跺脚:“可不是嘛,兄弟。你知不知道,刚才谁来找我了?我们村长的儿子!人家那是公家人,在市里头是公安局里的头头,身上都带着枪呢!他让我要么交出那个编钟,要么就把卖钟的钱交出来,不然就要把我绑了去打官司哩!”
原来,刚才朱大壮来找过陆乖小了。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上午开完了碰头会,朱大壮想来想去,就跑去向局长主动请缨,请求把自己借调给文侦队去监视陆乖小。理由是他本就是大柳树村里出来的人,对那里十分熟悉,这一点对任务有利。而且,编钟案和胡定山案其实属于串联案,他们刑警队正在查胡定山的案子,他去监视陆乖小,要是有了突破,其实也并不是越俎代庖。局长觉得他挺积极,分析得有道理,就指示他去大柳树村执行这个任务,还夸奖了他几句。这小子其实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他回了村,先回了自己家里,见到了他爹朱村长。
朱村长一看自己儿子回来了,十分高兴,忙问儿子因为什么事回家来了。朱大壮一五一十和他爹讲了自己的想法:“爹,你看这陆乖小,八成儿是和这事儿脱不了干系。他现在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拒不交代。我打算去诈一诈这老小子。要是把东西诈出来,就给它交上去,我立功受奖。要是他已经把东西换成了钱,嘿嘿……”朱村长一听,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呲着大黄牙咧嘴笑道:“对呀!要是他换了钱,那咱就让他把钱吐出来,咱们爷们儿就笑纳了!嘿嘿嘿!还是我儿子有出息,这主意好,怎么都不吃亏啊!”
本来村长想跟着去,后来他们觉得这事儿还是只让朱大壮一个人去的好,用公家的身份吓唬陆乖小,肯定更有威慑力。要是村长露面了,可能陆乖小就会品出味儿来。打定了主意,朱大壮就立刻动身前往陆乖小家。到了陆家,朱大壮也没叫门,直接把门一推,径直背着手走进窑洞,对着炕上正摆弄玉米的老两口说:“陆乖小!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来找你吗?”
陆乖小怯生生看了半天,才看出来是朱大壮。他赶忙说:“这不是村长家大小子吗?你不是在市里头当官吗,今天咋回来啦?哎呀,你是大干部,我这家里到处都是土,也不知你来,不然我提前打扫打扫。你说这……”朱大壮清了清嗓子,冷冷地说:“陆乖小,你省省吧。用不着你打扫。我今天来这里,是公家派我来公干,不是来串门儿的。你听着,你偷编钟的事儿已经露馅儿了,市公安局的领导今天开会,研究决定对你实施抓捕。现在正在准备文件,等文件准备好了,就来人把你铐走。”
陆乖小一听,一下子从炕上出溜下来了。他磕磕巴巴地问:“我说大肠,你说啥?你别吓唬你大叔。咱怎么说也是乡里乡亲的呢……”朱大壮把眼一瞪,严肃地说:“别叫小名!你对着国家干部,怎么敢叫小名!我跟你实话实说,就是看在咱们是乡里乡亲的份儿上,我才赶来通知你,为的就是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
“啥?立功赎罪的机会?”陆乖小张着嘴,傻呆呆地盯着朱大壮,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朱大壮在屋里踱了几步,凑近了陆乖小,装模做样地说:“我们都已经摸清了,钟肯定是你拿的,八成儿你把它也换成钱了。你知道这是什么罪过吗?这是死罪,百分百要吃枪子儿的!市公安局想把这个事儿上纲上线,都报告给北京了!挂牌儿督办!啥叫挂牌儿督办?就是已经把你的名字写在了红头文件上了!就是说把你的名字写在阎王爷的招魂牌儿上了!我的天,我当时一看,我都替你害怕。这个罪名要是落实了,别说你要人头落地,我看就是我婶儿,我那个傻兄弟,还有那个勤勤妹子,都得跟着你吃瓜落!”
他偷眼看陆乖小的表情,只见他两眼发呆,脸色发白,浑身直哆嗦,张大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知道自己的鬼话起了效果,心中不由得万分得意。他决定趁热打铁,于是咳嗽了一声,放松了语气说道:“不过呢,咱们是吃一口井里水的乡亲,看到你受难,我哪能不管不顾?趁着市局还没有下发正式命令,我赶紧和我们局长说:‘局长,您看,陆乖小是我的老乡邻,我对他还得叫一声叔,我对他很了解。他是个老实人啊,从来都是守法的良民。这次虽然一时糊涂,也是因为贪小便宜而已,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我看还是对他网开一面,不要严厉打击了吧?’你猜局长怎么说?”
陆乖小一把抓住朱大壮的袖口,紧张地问:“是啊,大肠……不,大壮,好贤侄,你们大领导怎么说?”朱大壮装着领导的口气说:“‘我说朱大壮同志,你作为一个合格的共产党员,在关键时刻,怎么能是非不分,立场不明呢?虽然陆乖小是你的乡亲,但他现在是犯罪分子,是盗卖国家文物的罪人,是党、国家和人民的敌人!我们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工作要像夏天一样的火热,对待个人主义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冷酷无情!’”
陆乖小一听:“我滴个神呀!这不是雷锋日记上的语录吗?我以前都背过!这咋又跟文化大革命时候一样了?”朱大壮接着说:“你看,我跟你说,这个事情可不小啊。局长有水平,一下子就把这个事情的本质说明白了。他接着对我很严肃地批评说:‘朱大壮同志,你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一定要爱憎分明,站稳立场。别说陆乖小只是你的乡亲罢了,就算是你亲老子偷了编钟,这个时候也要大义灭亲。你要记住,一个合格的共产党员,在大是大非面前,一定要坚定意志,以大局为重,要坚持党性,党性!’我说,你知道啥叫党性吗?”
陆乖小说:“知道,就是没人性。”
朱大壮瞪着大眼珠子:“你说啥?”
陆乖小赶忙打自己一个嘴巴子:“我秃噜了嘴了。大侄子,那叫有原则。”
朱大壮点点头:“对,原则,你知道就好。不过,大叔,虽然局长六亲不认,可是我不能这样,毕竟我还没像他一样当上大领导。所以我主动请求局长,让我先回来和你谈一谈。只要你能配合政府,交出编钟,我一定给你争取宽大处理,既往不咎。”
陆乖小的老伴儿哆哆嗦嗦地拽着老头子的衣袖,哀求似地说:“他爹,你要是真有那个东西,就赶紧给大侄子,让他给上面好好求求情,说咱不是故意的。政府不能和咱们一般见识。”陆乖小哭丧着脸,心里说:“让我他娘的上哪儿去弄回那个东西去啊?那个收破烂儿的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到今天也不见人影儿。”他央求着朱大壮说:“大贤侄,我……我是真没有那个东西。你能不能和政府多说说好话……”
朱大壮见他还不就范,心里不爽,当即打断他的话,说:“哼,说好话?你以为咱共产党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吗?想当年,国民党的江山都被糊弄过来了,论糊弄人,共产党那是祖宗!你这点儿道行还想忽悠共产党?做梦!我给你说,咱们都是乡里乡亲,你现在必须给我说个实话,我好能想办法帮你。你究竟把那个编钟怎么了?”
陆乖小手足无措地说:“我……我把它卖了……”
“啊?真卖了?!”朱大壮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什么时候卖的?卖了多少钱?”
陆乖小不想说,可又架不住朱大壮吓唬,只好交代:“卖……卖了八千……”
“啥?八千?!”老伴儿和朱大壮都惊得张大了嘴。
老伴儿是惊诧于老头子瞒着她弄来了这么多钱;朱大壮是惊诧于这个老泥腿子得是多没见识,才能把个价值连城的国宝只卖了个白菜钱。朱大壮气得咬牙切齿,感觉好像是自己的宝贝被贼偷了一样,心疼得原地打转,狠不得一枪崩了陆乖小。他想:“说不定这老小子还藏了一手,不止八千。既然宝贝不见了,那就把他的钱弄过来。八千虽然不能说多,可是就算我帮着国家追回这个宝贝,哼,也不可能给我发这么多奖金。先弄一点儿是一点儿。嗯,就这么办。”想到这里,他逼自己镇定下来,对陆乖小说:“哎呀,大叔,你这么一弄,可是把死罪坐实了。”陆乖小一听,腿一软,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伴儿也瘫在一边抹着眼泪哭起来。
陆乖小跪爬着过来,抓住朱大壮的裤腿儿,哀求道:“大贤侄,看到乡亲的面子上,你一定得救救大叔,大叔给你磕头。”说着就对着朱大壮磕起头来。朱大壮赶忙扶住他说:“大叔,你这样不是折我阳寿吗?使不得,使不得。你别着急,既然你说了实话,咱们总得想办法。你听不听我的?”陆乖小好像得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说:“听,我都听你的!”
“那好。”朱大壮凑近了陆乖小,低声说:“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你的孝敬到位了,我保证你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要信得过我,你把这八千块钱拿出来,我去给我们局长送礼。他专管这个事儿。只要他不找你麻烦了,你就没事儿了。你看怎么样?”
路乖小睁大眼睛问:“不是说八路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吗?咋现在变了?”朱大壮说:“你领会错了意思了。那句话的意思是说,除了一针一线不拿,其他全都拿!快去快去!”
陆乖小一听,心想:“嗯,有理。我娘就跟我说过,当年八路军来借粮,你要是给,那就是支援抗战,粮食让他们拿走;你要是不给,那就按叛徒论处,你被专政,粮食还是被他们拿走。他们借了东西倒是都写欠条,可就是从来没见还过。我年轻的时候正赶上人民公社,家里除了还剩下一根针和一根线之外,其他都被没收,连根鸡毛都不剩。看来大侄子说得是实话。”这么一想,心里反倒透亮多了,觉得自己有救了,于是就说:“好!大贤侄,我听你的!”他擦擦眼泪,赶紧撑着地,费力地爬起来,就要去取赃款。可是,他刚走了两步,脑子一琢磨,又停下来了。他也不傻,同村这么多年,他对村长和他儿子的秉性以及为人是非常了解的。他想:“他爹和他两个,在村子里向来是坑蒙拐骗。我要是把钱就这么给了他,也没有个人证,空口无凭啊。到时候他要是死不承认,那我跳到黄河我也洗不清了。”
朱大壮看他不动了,赶忙催他:“你怎么不动了?快去啊!”陆乖小转过身,挤出笑来,说道:“大……大贤侄,不是大叔我信不过你,只是这事情我觉得不能就这么办。我要是不亲眼看着,钱要是到不了领导手里,我也就说不清咧。你能不能让那个大领导亲自来一趟,或者我明天自己去市里上交。我女子……”
朱大壮一听,气得七窍生烟,心里说话:“这个老不死的陆乖小!你还怪精明的咧!”他急赤白脸地又开始新一轮的威逼利诱。可是陆乖小越看他气急败坏,越觉得他动机可疑,反倒显得气定神闲起来。他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明天一早就去大学里找勤勤,让自己亲闺女陪着自己到公安局自首去。
朱大壮说得口干舌燥,见陆乖小不为所动,也实在无可奈何。他毕竟披着一身公家的黑皮,当婊子也是要立牌坊的,就算想敲诈勒索也不敢把意图弄得过于明显。看天色已晚,他打算回去先和他爹商量一下,再做打算。于是最后气哼哼地威胁了一番,就开门扬长而去,却不知隔墙有耳,被瞎瞎躲在暗处听到了。
话说瞎瞎听陆乖小和他说完了刚才的事,赶忙问:“你没和他说我吧?”陆乖小说:“他也没问你的事儿,就只顾着叫我把钱拿出来,我自然也顾不上提你什么。”瞎瞎点点头,拍拍他的后背,凑近了,装作很知心的样子,说:“老哥,你看,这条子,哦,也就是这些公安,其实一个比一个心黑。他这明摆着是想把你辛辛苦苦弄来的钱给贪污了么!你没上他的当,这就对了。我跟你说,这也就是你,要是别人,我断然不能给他这个面子。我们也觉得这个东西比较烫手,干脆把它交还给公安,这样咱们都清静了。今天晚上我就是办这个事儿来的。你别吵吵,别出声,跟着我走就是了。”
陆乖小一听,喜出望外,立刻就跟着瞎瞎往外走。两人沿着墙根儿,一路上躲躲闪闪,谁也没有碰到,很快就走到了村边上那个土岗上。陆乖小一看,磨盘也在。他上次见过这个大个子,只是不知道叫什么。陆乖小客客气气地向磨盘打招呼,磨盘眯着眼看着他,一言不发。陆乖小有点儿不知所措,问瞎瞎:“兄弟啊,咱们现在咋办?”瞎瞎看了看已经被打开的盗洞,就让磨盘把那个编钟搬过来,递给陆乖小,笑眯眯地说:“你看,是不是这东西?怎么说就怎么办,这就还给你。” 陆乖小趁着夜色仔细看了看,摸了摸,觉得确实是那口钟,不由得喜形于色。他感激地说:“兄弟你真是个实诚人!哥哥我谢谢了哦!还有,那个钱……”瞎瞎截住他的话说:“钱是小事儿,让你受了这么多天的惊吓,这样吧,也别让你白忙活,你还一半儿就行了。”
“啊?真的?!”陆乖小喜出望外,禁不住傻呵呵笑着,连连说:“这怎么好意思这?那……那就谢谢了啊,谢谢了啊。”瞎瞎不耐烦地说:“不谢不谢。不过,我问你,你想怎么把这个东西交上去?”陆乖小瞪着眼睛想了一想,说:“还能咋着?明天我去村长那儿交上去不就得了?要不我就去市里,找我女子带我去派出所。”瞎瞎拍着他的肩膀说:“那怎么行!你也不想想,那些条子,呸,我是说那些公安,三番五次找你,你都没承认。现在突然承认了,那不是自投罗网吗?你要直接给他们,不把你判个斩立决才怪!”陆乖小一听,害怕起来,忙问:“那我该怎么办才好?”瞎瞎指着地上的那个盗洞说:“你下去,把这个东西放进去,就好像没刨出来过一样。”陆乖小吓得一缩脖子:“你让我下去?干嘛要放到那里面去?”瞎瞎说:“你想啊,东西放回去,只要你咬紧牙关不承认,等什么时候公家人到这里自己挖出来,不就和你没关系了吗?你不就洗清你的罪过了吗?”
陆乖小瞪着眼想了想,似乎很有道理,但是下墓里去他还是不敢。他说:“扔进去不就得了?干嘛人要下去?”瞎瞎说:“糊涂!当初你挖到它的时候,它是不是在土里埋着?它是不是不在这个洞口的下方?你以为人家公安都是傻子?你这东西要是这么扔下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投进去的。这就备不住公安还得怀疑是你干的。”
陆乖小听了觉得是那么回事儿,不过他还是不敢下去。他咧着嘴道:“那……你们干嘛让我下去?你们咋不下去?”瞎瞎说:“我们也下去。”陆乖小说:“那你们要是下去,干脆我就别下去了。我这腿脚不如你们灵便。”瞎瞎一瞪眼:“我说老哥哥,我们这可是为你帮忙,你却在这里不情不愿的。你要是不下去,我们吃饱了撑的,下去干嘛?我们回头就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陆乖小一听,赶忙说:“别呀,别呀。我下,我下。”瞎瞎和磨盘暗暗地相视一笑。
陆乖小问:“那我怎么下去啊?”瞎瞎说:“别担心,我们帮你下去。你腰上系好这根绳子,我们把你吊下去。”磨盘给陆乖小腰上系绳子,陆乖小不放心地问:“你们可要跟我一块儿下来哦?”瞎瞎嘴里应承着:“啊,肯定肯定,不用担心。你先下去,我把宝贝递给你。”就这样,陆乖小先被吊下了盗洞,然后瞎瞎把编钟放进洞里,让陆乖小举着,一齐下到洞底。瞎瞎和磨盘拿着凿子和铁锤,一前一后也下了洞。刚到墓里,就听见陆乖小说:“哎呀,这里面乌漆嘛黑的,你们带了火没有?”瞎瞎说:“我们有手电灯。”说着,一股强光就直射到陆乖小的脸上,刺得他一闭眼。就在这一刹那,磨盘从陆乖小背后伸出一只手来,手上拿着一块棉布,捂住了陆乖小的鼻子。陆乖小只呜呜了两声,身体就软了下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瞎瞎和磨盘把他和那只伪造的编钟一齐拉到墓室通向侧室的那个门洞里面,然后用凿子和锤子从顶上往下凿土。凿了好半天,落下来的土像个小山丘似的,把陆乖小和编钟都掩埋得严严实实了。瞎瞎问磨盘:“这样子差不多了吧?这老东西就算是醒过来,他也从土里面爬不起来了吧?”磨盘说:“这么重的土,他肯定爬不出来。再说了,这都埋了这么半天了,憋都憋死了。” 瞎瞎说:“我就是觉得这些土不像是塌方造成的,那些条子肯定也能看出来,咋办?”磨盘不耐烦地说:“咳!想那么多干嘛?那些条子要是真下到这黑咕隆咚的洞里面来,哪儿顾得上看那么仔细。他们一天到晚的净忙着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了,哪有心思那么细心观察现场啊?他们手下的冤案还少吗?就算他们发现了,又能咋样,反正咱们哥们儿又没让他们看到。”
瞎瞎点点头,说:“这个老东西解决了,还剩下个小娘们儿。”磨盘问:“今天晚上把她一并弄了?”瞎瞎说:“最好是一起解决了,省得还得跑一趟。不过,我只知道她开小卖部,晚上不知道住在哪里。这么着,咱们先去小卖部看看,见机行事吧。”二人于是从墓里爬出来,把盗洞重新盖好,就向着村里的小卖部摸过去。
这时候大概是晚上九点多钟,月亮被云遮住了。大冬天的夜里,农村的街上根本就见不着人。两人来到小卖部的窗根儿底下,打算透过玻璃窗向里看看。只见屋子里面黑洞洞的,看样子老板娘已经回家了。瞎瞎和磨盘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只听见小卖部的门有响动,两人赶忙躲进了旁边的砖垛后面。瞎瞎看到砖垛周围还有不少捆子的棒秸,又和磨盘一人抓来几捆盖在身上。瞎瞎个子小,蹲在磨盘的腿和砖垛之间的空隙里,透过砖垛的缝隙,偷偷看向门口。只见棉门帘被掀开了,月光下,一个头伸出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就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的身影。那男人回头对屋里的人轻声说了句什么,就放下了棉门帘。出来以后,这男人停在门口,似乎想了想,然后就走到砖垛旁站定,解开裤腰带,对着一捆捆的棒秸撒起尿来。
好家伙,这泡尿是又骚又长,他还像架着挺机关枪似的来回扫射,结果把瞎瞎和磨盘的衣服裤子都尿湿了大半。瞎瞎最倒霉,因为蹲得低,结果被直接尿到了脸上,眼都睁不开。那又热又臭的尿顺着脖领子都流进他贴身衣服里面去了。这两个人心里这个骂呀,恨不得跳出来一板砖拍碎那人的脑袋。可是毕竟做贼心虚,哪里敢动,只好一声不吭地忍着挨浇。那人撒完尿,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哼着小曲儿就离开了。
等他一走,瞎瞎和磨盘赶紧从砖垛后面溜了出来,来到小卖部门口。瞎瞎抹了一把脸上的尿,推了推门,发现门是锁着的。他让磨盘躲在一边,就开始敲门。敲了一会儿,就听里面有个女人的声音问道:“谁呀?”瞎瞎小声说:“我!开门!”女人没再说话,只听得走过来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开了,瞎瞎一推门就闯了进去,紧接着磨盘也跟了进去,回身就关上了门。那女人本以为是那个刚走的男人回来找她,也没有开灯,却见黑暗中猛然间闯进来两个陌生的黑影,也看不清面容,吓得惊声尖叫。她刚叫了一声,就被磨盘一把掐住了脖子,捂住了嘴。瞎瞎抱住了女人的腿,磨盘掏出沾了乙醚的棉布,捂在了女人的鼻子上。女人挣扎了几下,身子就瘫软了下去。
瞎瞎隔着窗户向外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他低声对磨盘说:“她现在晕过去了,赶紧弄死吧。”磨盘说:“用绳子勒吧。”瞎瞎说:“最好用枕头捂死。”磨盘问:“这地方有枕头吗?”瞎瞎说:“找找,可能里面有个铺,会有枕头。这娘们儿明显刚才偷人来着,里面肯定有睡觉的地方。”瞎瞎掏出手电一照,果然看到还有个里屋,进去一看,不出所料,有个单人床,上面被褥凌乱。瞎瞎嘿嘿笑着说:“看样子这对狗男女刚真刀真枪干了一回。”
磨盘把女人拖进里屋,抱到床上。女人身上就裹了一件棉睡衣,里面没穿内衣,经过这么一折腾,OOOOOOOOOOO,被磨盘在手电光中瞥到了。磨盘摁不住伸手就摸了一把,温软软滑腻腻得如同羊脂白玉一般,又闻到了她身上迷人的香气,一下子欲火焚身。他对瞎瞎说:“这娘们儿,身条儿真不错,嘿,尤其奶子这么大,皮肤还白,惹人上火。这么死了就白瞎了,干脆,让我玩玩儿再弄死吧。”
瞎瞎一听急了:“这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个?”磨盘也不理他,撩起女人的睡衣,OOOO,自己也脱了裤子,架起女人如玉笋般的两条美腿,OOOOOOOOO,OOOOOOOOOOOOOO。瞎瞎又气又急,却也没有办法,他也打不过磨盘,只好耐着性子等着磨盘完事儿。
磨盘说:“这娘们儿OOOOOO,看来刚才OOOOO。”瞎瞎说道:“你也不带套,不嫌脏吗?”瞎瞎喘着粗气说:“都这时候了,哪儿还顾得着脏不脏的。”瞎瞎一边摇头一边笑道:“你他么真色!不过,我也早就看出来这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挺着个奶子四处招摇,肯定不是啥好东西,少不了给自己男人戴绿帽子。死了也是活该。”
女人没有死,只是昏过去了,随着磨盘的OO,居然开始OOOOOOOO,OOOOOOOOOOOOOOO。瞎瞎听了,不由得心里也开始像蚂蚁爬过一般。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磨盘OOOO,OO,瘫倒在女人身上。瞎瞎也脱了裤子,说:“妈的,把我的火气也招惹起来了。让我也弄一下。”二话不说又续上了。磨盘一边系着裤子一边笑道:“你他妈的还说我呢,你这不也跟个发春的公羊一样没出息?你有老婆,又在外面养个狐狸精,还不是见了别的OOOOOOOO。”瞎瞎一边OOOO,一边OOOOOOO,嘴上说:“什么狐狸精,你小嫂子叫胡丽仙!”磨盘嘿嘿笑道:“对啊,狐狸仙儿那不就是狐狸精吗?”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窗户上有人敲玻璃:啪啪啪!啪啪啪!二人吓得脖子发凉,瞎瞎赶紧把女人扔到一边,和磨盘一起偷偷透过里屋的门帘子向窗户那里观瞧,只见一个人影正伸着脖子往屋里探望。那人影又敲了几下,见没人回应,就转身离开了。瞎瞎和磨盘舒了一口气。瞎瞎也没心思继续弄了,就对磨盘说:“赶紧弄死她,夜长梦多。”磨盘就拿过枕头,压在女人的脸上,使出吃奶的力气压下去。那女人开始挣扎,又抓又叫,弄了半天人也没死。磨盘火往上撞,摸到一条裤腰带,缠到她的脖子上,略微一使劲儿,不一会儿就把她勒死了。那女人死的时候大小便失禁,又骚又臭。磨盘喘着气说:“妈的,电视剧上净用枕头捂死人,都他妈是瞎编的。还得用绳子勒才管用。”
瞎瞎说:“咱们把她弄成上吊的样子吧。”说着就把床单子撕成布条,又搓成绳子,然后让磨盘站到凳子上,把绳子从屋梁上垂下来,打了个结。两人给尸体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把她挂了上去,脚底下还放了个翻倒的凳子,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模样。
弄完了这些,两人偷偷从小卖部里溜出来,就开着三蹦子跑了。等回到了唐朝酒店,已是凌晨了。严西同听完了他们的汇报,觉得没什么破绽,就给了二人一沓钱,然后说:“大哥交待我们这些天要蛰伏下来,不要有动作。瞎瞎你现在马上回乡下躲起来,没有我的通知不许再出来。磨盘你也不要张扬,平时要注意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跟踪。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肯定风紧,咱们一定要千万谨慎。”

贴主:朝花夕拾myzlj于2024_05_01 2:24:03编辑
贴主:朝花夕拾myzlj于2024_05_01 2:24:38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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