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虽说是礼拜天，但是公安局办起案子来，可就不管什么周末不周末的了。一大清早，安龙翔就赶到了市局里，他要参加案情分析会，向局长汇报案件进展情况。昨天他就想找局长汇报，尽快推进案件勘察进度，比如让局里调配些人手对陆乖小进行监视。他手头上本来人就不多，结果最近冒出来的案子特别多，刑侦那边也是捉襟见肘，自己的人还让刑侦借去了几个，他就基本上无兵可派了。但是局长当时正不知参加什么重要活动，让他不要着急，等今天碰头会上再说。再加上他开车不小心刮倒了个卖苹果的老头儿，又到交警队里弄了半天，一整天也没干成啥正经事儿，都耽误了。
会议室里，围着椭圆形的会议桌拥挤着坐满了两圈的人，正等着局长来主持会议。人们一个个吞云吐雾，交头接耳。安龙翔坐在左首的位置上，闷头抽烟喝着茶，他在整理着自己的思路。李云霞和翟平和坐在他的左侧。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李局长手里握着个不锈钢的茶杯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书记员。屋里的人赶忙起立，迎接领导。李局长摆摆手笑道：“一个个都来得够早的啊！看来，就我一个人迟到了吧？”
朱大壮赶紧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地说：“重要人物都要最后出现嘛！”边说边殷勤地伺候局长坐下。李局长很受用地嗯了一声。他摘下大檐帽，用双手在自己的大背头上左右来回地捋了几次，显得派头十足。不过，他的脑袋中间是个广阔的地中海，所以实际效果让人觉得有些滑稽。李云霞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李局长蹙着眉头盯着李云霞问：“就你不严肃。跟你师父好好学着点儿！”李云霞翻着白眼儿撅着嘴，气鼓鼓地不说话。安龙翔对局长说：“云霞业务进步很快，局长可以放心。”
李局长满意地点点头，对与会的人说：“今天咱们开个碰头会，就是要汇总一下目前两个案子的调查情况，互相通报一下案情，研究进一步的工作方法和任务。左边是文侦队，右边是刑侦队，那就先左后右——安队长，你先发言。”
安龙翔清了清嗓子，说道：“好，那我就先给同志们介绍一下我这边的调查进展。今年1月24号，在城西南角的大柳树村，农民挖土的时候发现了一套周代编钟。接到报案后，我带领文侦队员立刻赶赴现场。现场收缴编钟八只，后经进一步工作，又从村民手中收缴上来编钟七只，共计十五只。但是，经专业人士分析，这些编钟应该一共十六只，有一只仍然下落不明。这一只编钟上很可能铸有铭文，是这一套编钟之中最核心的那个。我们目前怀疑是村民陆乖小将其藏匿，但尚缺乏确凿的证据。陆乖小本人矢口否认这只编钟的存在，导致侦查工作受阻。”
李局长问道：“你们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安龙翔说：“目前的证据还没有，但是根据逻辑推理，只要这只钟确实存在，那么它应该一定在陆乖小的手里。他的女儿很配合调查，根据她的讲述，也从侧面印证了陆乖小确实有非常大的嫌疑。”
李局长又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安龙翔说：“我的想法是，如果陆乖小藏匿了编钟，那么他的目的一定是为了卖钱。案发至今只有三天时间，我们调查得紧锣密鼓，肯定给嫌疑人造成了精神压力。他一定很想立刻找到买主。但是，由于他不是专业的文物贩子，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找到买家的。所以，他一定会把编钟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也许是他家里，也许是外面的一个什么隐蔽的所在。我昨天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利用警犬追踪陆乖小或者编钟的气味儿，应该很有可能发现藏宝之处。所以，我想请您批准我们向武警支队借调两三只警犬协助侦察。”说着，把刚签好字的申请文件递给了局长。
局长看了一遍，找秘书拿了一只笔，签上了字，然后交还给安龙翔。安龙翔打算立刻起身去办事。局长示意他别忙，也听听刑侦队这边的消息。刑侦队长姓宋，叫宋金荣。他见局长让他汇报，赶紧拿起面前的一张纸，恭恭敬敬地说道：“安队刚才把他们的情况向大伙儿说明了一下，我把我这边的调查进度也做一个介绍。大伙儿知道，我们这个案子是从文物案子上引发的。文物案发当天，安队他们在搜查案发现场附近环境时，发现了一个盗洞，进而发现了下面的古墓。古墓的棺材里，居然躺着一具新鲜的尸体。经法医检测，该死者为男性，大约三十六、七岁，死亡时间在12到24小时之间。案发现场的古墓里有凌乱的脚印，可惜大多数已经被文侦队的同事破坏掉了。当然，这也可以理解，因为谁也没有预计到会有命案，所以都无法注意保护现场痕迹。不过，经过我们的技术人员细致的工作，还是从盗洞上残留的痕迹和纷乱的地面痕迹中发现了很多线索。根据脚印分析，该墓室应该进入了三个人。除了死者外，另两个人应该也为男性，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他们应该是一伙儿盗墓贼，不知什么原因，杀死了死者后，另外两人逃走。他们应该是没有算计到死者会被这么快发现，所以没有做任何毁尸灭迹的行为，还残留了清晰的脚印、蜡烛等物证，还有几张五十元和一百元的人民币。”宋队长一边说，一边把装有证物的塑料袋发给人们传阅。
他接着说道：“从现场情况看，他们应该是起了冲突，可能是因为钱的事。事实上，通过对死者身份的调查，也印证了这一点。经排查，死者姓名叫胡定山，年龄35岁，是西梁峪的村民。此人平时以务农为生，还有泥瓦工手艺，农闲时帮人盖房子赚钱。但据熟悉他的人说，他经常晚上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带着个大工具兜儿出门，不知是做什么营生。”
安龙翔问：“搜查过他的家没有？”宋队长呵呵一笑说：“那肯定是搜过了。我们还找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正好给你看看。”说着，拿出了几张照片，递给安龙翔。李云霞和翟平和也凑过来看。只见那照片上有一个大工具兜子，旁边散落着一些工具，包括兵工铲、大锤子、钢钎、钢丝、绳索、帆布、手套、胶鞋等等，最吸引人的是一堆两端带着螺纹的钢管。三人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洛阳铲！”
宋队长笑道：“对。这足以说明，死者胡定山一定和盗墓有关。他自己可能就是盗墓贼。”
安龙翔问道：“胡定山的婆娘现在哪里？控制了吗？”
“控制了。”宋队长说，“在局里拘留了。这婆娘也很狡猾，拒不交代她男人的问题。我看她家里的经济状况，明显好于当地村民，应该是有更赚钱的营生。她肯定知道实情，男人死了，她除了哭，就是不吐口，只说胡定山就是靠种地和做泥瓦工赚钱养家。很明显，她是怕政府没收他男人的违法所得。”
安龙翔点点头，对局长和宋队长说：“我想现在就提审一下他女人，然后再去大柳树村。”局长和宋队长同意了他的请求，他就立刻带着李云霞和翟平和去了拘留室，把那女人提了出来。
那女人看来也是久经沙场，盘问了老半天，不管你咋问，除了哭哭啼啼，基本上是啥有用的也不说。安龙翔有些不耐烦了，他啪地一拍桌子，提高了嗓门说道：“你放明白些！你不就是怕政府没收你家的犯罪所得吗？所以你不配合调查。我告诉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老老实实交代问题，我们不但能帮你男人报仇，也能不再追究你男人的犯罪所得。人死为大，你和孩子还要生活，我们也不会把事情做绝。你现在关在这里，孩子谁管？老人咋办？你咋就这么不开窍呢！”
那女人睁着婆娑的泪眼，盯着安龙翔问：“你……你说话算话？”安龙翔叹了一口气，抽出根香烟，叼在嘴上，点着了，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儿，说：“说话算话！你说吧。”
“那……那我说。”女人抽了抽鼻子，抹了抹眼泪，说道：“他平时晚上经常出去，也不告诉我去干啥，经常弄得一身脏土回来。可时间长了，我也渐渐明白了，他是去找墓子去的。他要是找到了墓子，回家来就乐呵呵的，然后给别人打电话。打完电话，过不了多久，有时候是当天，有时候是隔天，他就会出去忙半宿，然后揣着几千个元，买一堆好吃好喝回家。前几天，我看出来他又找到墓子了，给别人打了电话，就要出门。但我就是觉得心里头不得劲儿，说不清哪里别扭。我就跟他说，别去了。他说，不去，哪来钱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不赚钱咋给儿子找婆姨？我就让他去了。结果……结果就真没回来……”说着又低下头，手捧着脸，呜呜哭起来。
“他给谁打的电话，你知道吗？”安龙翔问。
“我不知道。这些事他平时根本不跟我说，我也不敢多问。”
安龙翔又打电话给宋队长，问：“老宋，胡定山的手机有没有找到。”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没有找到手机。可能是凶手带走了。对了，是不是要查查胡定山出事前的通话记录？”
“对！”安龙翔说。“查一查，有可能会有线索。看看最后联系的几个号码都是谁的。”放下电话后，他对胡定山的老婆说：“你现在这么做就对了。我们调查顺利的话，抓住凶手，就等于给你男人报仇了。我一会儿给局里说一说，让你尽早回家。”然后就让人先带这女人回拘留室。
李云霞说：“这么看来，这个胡定山就是个探墓的。按理说，他这种人属于这个行当里的高技术工种，盗墓贼都很需要他的信息，巴结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杀了他？”翟平和说：“我分析，他和盗墓团伙儿肯定发生了不睦。那地上不是散落着几张纸币吗？有可能是因为钱的问题打起来了，结果遭到毒手。”
安龙翔摇了摇头：“不应该是因为钱的问题。正如云霞所说，他这种人在道儿上是非常重要的人才，和他的作用比起来，给他那点儿好处费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决不会是因为钱的问题才杀人。我寻思着，有可能是他不小心触动到了盗墓团伙的某种根本利益，比如发现了他们的某个必须保守的秘密。盗墓贼们为了安全，只能选择封口，才不得不杀了他。”
三个人都觉得脑袋发胀，一齐上了警车，到了武警支队。武警支队派专人牵着三只狼狗，开着一辆专用车辆，跟着安龙翔他们往大柳树村开去。到了村里，他们径直开去了陆乖小家。陆乖小和老伴儿正在准备做晌午饭，突然看着他们牵着三条凶神恶煞一般的狼狗进来，吓得把水瓢都扔了。安龙翔赶紧安抚他们的情绪，直说让他们配合调查，绝不会伤着他们。他让陆乖小站好，又让狼狗仔仔细细把陆乖小浑身上下闻了个遍，然后就给狼狗下了命令，让它们寻味追踪。三条狼狗又窜又跳，拽着武警战士就往前跑。跑到了街口，三条狼狗转了几圈，选择了不同的方向。安龙翔只好命令李云霞和翟平和各跟随一只，三人分开行动。
安龙翔跟着的这条狗拽着武警战士一路跑向村外，上了一条土路。跑了许久，最后来到了砖窑。安龙翔一拍脑袋，心里说，可不是嘛！陆乖小天天拉土上砖窑，这条路上肯定有他的气味儿。他就给翟平和与李云霞打电话，询问他们那里的情况。两人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就约定回到村公所门前碰头。
几个人和三条狗刚在村公所前的小土场上碰了头，就看到村长急匆匆跑过来，冲他们喊道：“安队长，你又来咧！咋不通知我一声！让同志们到村公所里坐，喝点热水！”安龙翔一想，这也不错，就准备让村长领着他们进村公所。村长抬头看看日头说：“你们看，都到了晌午了，该吃晌午饭了。到我家去吃吧！”安龙翔瞧了瞧旁边的小卖部，说：“不好意思麻烦。这样，我们先去这小卖部里买些吃喝，借你的村公所歇一歇，吃点东西。”说罢，就往小卖部里走。村长赶忙跟上去。
掀开门帘，进了小卖部。这里面生着个蜂窝煤的炉子，炉子上一整壶的沸水正滚开着，热气顶得壶盖儿一个劲儿地跳。炉盘条上还烤着一圈儿馒头，馒头皮被烤得焦脆，弥漫出一股令人垂涎的香气。虽说还夹杂着一股子呛人的煤烟味儿，却比外头那干冷的空气舒服多了。安龙翔冲着柜台里面的女人说：“有啥吃的喝的没有？”
还没等那女人答话，村长忙凑上来说：“酉蓉，这都是咱自己的同志，有啥好吃好喝你就拿出来。”又挤挤眼睛轻声说：“记账上。”
那叫酉蓉的女人心领神会，立刻热情地拿来锅盔、香肠儿、烧鸡、干果、水果、豆腐干、白酒、啤酒等等。安龙翔看着一大堆东西，赶紧说：“不用这么多，我们就随便吃点儿。吃不下这么多。”村长拉住他的胳膊说：“安队长，你不要担心。这是咱自家的小卖部，我请客，我请客。同志们到我这穷乡僻壤来办案，那是十分地辛苦，给同志们吃点儿喝点儿，还不应该吗？走走走，去村公所里。酉蓉，你给同志们拿过来啊。别忘了，再沏上好茶端过来啊！”然后不由分说，推着安龙翔就往外走。
到了村公所的屋子里，众人坐下休息。翟平和问村长：“刚才那女的叫啥？”村长说：“她叫个酉蓉。”
“是哪两个字？”翟平和又问。村长在手心里比划着说：“是申猴酉鸡的酉，芙蓉花的蓉。她这名字是她爹给起的。”
“哦——”翟平和一边应承，一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她爹倒是能掐会算……”。李云霞忍不住插嘴道：“我说老翟，咋啦，你关心人家叫什么干啥？看上人家啦？”翟平和说：“你说啥呢！我随便问问都不行？”李云霞白了他一眼。正寒暄着，酉蓉提着一个篮子和一个暖壶走了进来，给他们往桌子上摆吃的。村长就问：“你们这是干啥来咧？”安龙翔说：“我们是查案子。还是关于编钟的事儿。我们怀疑陆乖小藏着那个东西，但是他不承认，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打算用狼狗的鼻子闻闻，他都去过哪儿，兴许能找出个蛛丝马迹来。可是这三条狼狗，跑的都不是一个地方。对了，小翟，你跟着狗到了哪里？”
翟平和说：“我跟着它东跑西颠地乱窜，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好像村子里到处都有陆乖小的气味儿。”李云霞说：“我也是，这狗也没个准儿。不过，话说回来，安队，咱们的思路可能有问题。”
“啥问题？”安龙翔问。李云霞说：“你想，陆乖小是个大活人，每天想去哪儿去哪儿，这村子里头到处是他的气味儿，一点儿也不奇怪啊。我们反倒是应该让狗闻一闻编钟的气味儿，然后让它们追踪编钟。毕竟编钟是个死物，它不会到处乱窜，反倒好找。”
安龙翔一拍大腿：“说的是啊！我昨天晚上好像还考虑到这事儿了呢，结果今天居然忽略了！编钟还在库房里呢，应该拿一尊跟着咱们来，让狗闻了就去追踪！哎呀，真是！我怎么能这么大意！”
突然酉蓉插话道：“陆乖小摊上啥事儿了？”村长训她说：“老娘们儿少掺和！”酉蓉白了村长一眼：“咋？又不是啥惊天秘密，不就是编钟的事儿吗？我看他是卖给了收破烂儿的了！”
几个人一听，大吃一惊。安龙翔赶忙问：“你为啥这样说？”酉蓉看大家都这么想听她说话，有点儿得意。她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撕了条鸡腿，边吃边说：“昨天，大概也是这个时候，陆乖小背着个大编织袋子，就来了我的小卖部。不过，刚一进门，就被个男的拉走了。那个男的脏兮兮的，在村子里走街串巷，咋咋呼呼地收破烂儿。他在我那儿混了老半天，好像专门儿就是等着陆乖小来的。”
安龙翔问：“你咋这么肯定？”酉蓉说：“那个男的虽说穿得破烂，可不是个缺钱的主儿。在我那里买了一大堆好吃好喝，哎，等陆乖小一露面，他是酒也不要了，菜也不吃了，扔下就走了。你想，要是只为了几个破铜烂铁，他值当得把好几十块钱的东西扔了吗？”
李云霞还有翟平和互相看了看，又赶忙问道：“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酉蓉说：“那不知道。他们出了小卖部我就懒得管了。”安龙翔问：“那你还记得那个收破烂儿的人的相貌吗？”酉蓉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那个人嘛……有一人来高，有鼻子有眼儿的……”
李云霞忍不住说道：“这不是废话吗？谁不是一人来高有鼻子有眼儿的？你得详细说他的特征！”酉蓉吓得伸了伸舌头，回忆着说：“这人长得又小又瘦，小眼睛眯缝着……脏不拉几。嘴上还有小黑胡子……对，一看就像个二流子。”
安龙翔立刻拿起手机打了出去：“宋队，你手下那个特别擅长给犯罪嫌疑人画像的那个，他姓啥来着……对对，姓薛。你看看他在不在。赶紧让他拿上东西，到我这里来。我在大柳树村公所等他，有急用！”放下了电话，他对酉蓉说：“你提供的情况非常重要。你说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今天就派人来，请你帮忙，给那个人画像。”
“画像？我可不会画画啊！”
“不是让你画画，是你描述他的相貌特征，有人根据你的描述来画。你来指导他哪里像，哪里不像，然后慢慢修改，就能画出那人的相貌来。”
酉蓉这才明白，点点头。村长赶紧给她倒了一杯酒，递到她嘴边，呲着呀谄媚地说：“酉蓉，你这回要立大功咧！”酉蓉娇嗔地白了他一眼，鼻孔里哼一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李云霞和翟平和看得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擅长画像的薛同志赶到之后，在酉蓉的描述下，很快就画出了嫌疑人的画像。安龙翔盯着纸上那个贼眉鼠眼的人，脑子里检索着他所认识的所有犯罪分子，结果却对这张脸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李云霞和翟平和也不认识这个人。安龙翔对他们说：“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今天是误打误撞，虽然没找到编钟，但是获得了一个重要情况，还得到了可能的嫌疑人画像。目前看来，陆乖小很可能昨天就把编钟出了手。毕竟，最近我们逼得紧，他觉得那东西烫手了，所以着急卖掉。不过，奇怪啊，文物贩子咋就消息这么灵通，这么快就找上了他的门？”三人百思不得其解。
安龙翔说：“咱们赶紧回队里。回去后立刻复印这张画像，发给局里各个科室，协助寻找嫌疑人。特别是要让档案室把有案底的文物贩子的资料都查一遍。”
三人上了车，李云霞坐在后排，翟平和开车。李云霞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嘟囔道：“我一看这两个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瞧他们那恶心的样子，当着外人居然都跟发情的公狗母狗似的。呸呸呸！。那个老东西满脸都是褶子，这女的居然和他眉来眼去的。这一对狗男女，都不是好东西！尤其是那个女的，叫啥来着？对，叫个酉蓉，更是不要脸！”
翟平和对李云霞说：“云霞，他们是不是好东西，要不要脸，咱管不着。不过说句实话，以我们男人的眼光来看，你确实不如这个女的突出啊……”
李云霞眨巴眨巴眼睛：“我不如她突出？我哪里不如她突出？我是警察，她是群众，我咋能不如她突出？”
翟平和无可奈何地说：“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学过一句话？”
李云霞问：“哪句？”
翟平和一本正经地说：“海纳百川……”
李云霞很得意地抢白道：“哦，这个啊，我知道我知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说完，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瘪瘪的胸脯，一下子气得当时就给了翟平和后脑勺上一个栗凿。翟平和猛然挨了这么一下子，差点儿把车给怼到电线杆子上去，连一直在副驾驶上边听边偷笑的安龙翔那本来憋得通红的脸都给吓白了。
贴主:朝花夕拾myzlj于2024_04_22 1:57:27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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