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文聊】幼年杂事
幼年杂事
我不特爱回忆小时的事。
太久远,看的书又芜杂,过这么久,都不知道脑袋里那些东西到底是自己亲身经历的,还是某作家写得太好,让我给愣安自己身上了。不过仔细想想,愣安自己身上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我就想不出来有什么高光时刻,甚至想不出来什么意外之喜,喜到过望,喜到终身难忘这种事。童年的记忆如此平淡,竟然连安在自己身上的也挑些无趣的么?这不科学。
据说我是在北京的姥姥家生的,没多大就跟着妈妈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修铁路了。当然不是我修,使出吃奶的劲修铁路是个比喻,可我那时除了吃奶的劲以外也没有多少别的劲了。到了有余力瞪眼吭哧的时候,老妈多半一叹气,唉,早点把一下就好了,现在又不敢说不敢动,怕拉不干净,忍着吧。
老爸是个技术员。因为修铁路的都过集体生活,经常吃着半截饭工地上有事就有人闯进来喊某技,老爸就只好撂下饭碗跟人家走。我的名单字为进,老以为人家是来找我,撂下饭碗也想跟着去,当然是一次也没去成,要是让我去的话,高铁早几十年就修好了。
工程队到底是在山沟里还是乡镇城市里,我完全不记得了,懵懵懂懂只知道吃的我,哪知道搬没搬过家。记得老妈抱着我挤在老款解放车那个圆古隆东的驾驶室里,那个破驾驶室外边看着大,里边地方可不大,是我喜欢闻汽油味,也喜欢看司机开车那种果决威风的劲儿,这么深的印象,不知道我到底坐过多少次。
还记得食堂的味道。食堂的地油黑油黑,踩着有点粘粘的,那是不知多久,多少人鞋上的土和油及菜汤踩出来的,一进食堂就是一股哈喇味,然后才是辣子和醋混合起来的味。记忆到这里就有点乱,因为哈喇味很伤食欲啊,可我一想起食堂就食指大动。可能是因为每次我自己去食堂的时候,都妈妈知道今天有什么好菜,早早打发我去排队。虽然我站在第一个,但比卖饭的窗子矮一大截,一旦人家开始卖,妈妈又没来,排在后边的人就越过我的头顶开始了。天乎天乎,宁有是事乎?我就急得大跳大闹。不知道有没有暖心的,大师傅先给我打上一个菜让我坐在边上吃着等妈妈的故事,如果有的话,我是太白眼狼,太没有感恩之心了,完全不记得有过。我妈说我小时候胆子可大可能闹了,全队上下没人敢惹,可惜啊太浪费,那不打紧的家属岁月,居然把一辈子的胆全用光了。
不记得上过幼儿园,估计根本就没有。后来妹妹要出生,我就被送去江苏老家了。那时我们是在湖南慈利,我跟地方上的孩子学了一口湖南话,以至很久以后我都自认是湖南人。那时当然不知道曾文正左今亮,但我知道太祖他老人家是湖南人嘛,江苏有谁啊。回老家的路我倒还记得一点。。。不知怎么就用上了这个回字,我都从来没去过,但说起老家总是不由自主地用上个回字,大概身体里总有几条RNA或者DNA就带着那块地方的印记吧。记得是个方头的木船,我那时有点怕水,趴在船头看湛清荡漾的河水,河水有一股鲜腥清新的味道,我很喜欢,河底没有鱼,有各色大小不等的卵石,在水里泡着,个个晶莹滋润,挑喜欢的捞两个上来,不一会儿水干了,就灰蒙蒙地不好看了。。。只有这一段,但是不知道,这些到底是记忆,还是哪里看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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