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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伦多有条羊街》第二章——新室友(2)

送交者: 张铁锅[♀☆★声望品衔8★☆♀] 于 2022-08-20 16:12 已读 5955 次 2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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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吓了一跳,在门口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大着胆子推开门,往里一探身子,又吓了一跳,傻大姐的房间,根本就是一猪窝:

床上凌乱地混搭了被垛和衣服,一张素白的小书桌上滴了褐色的酱渍,已经凝固了。地板上到处魑魅魍魉的长头发,这儿一堆,那儿一坨的。墙角有满满一洗衣篮的脏衣服,最上面搭了一只轻佻的斑点大乳罩,她用两只手指拈起来读了一下上面的标签,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标签上书——36DD。

这可真是个人物!

她叹为观止地摇摇头,替她关上门,决定以后把毛巾、浴巾都挂自己的“蛋”里,省得傻大姐哪天清晨半夜迷迷瞪瞪地起来如厕,洗完手随便在哪条毛巾上乱蹭。

她随便吃了点零食,就躺在床上刷起了手机,渐渐就盹过去了,还做了个美梦。梦到出国前在六安上雅思培训学校,枯燥而冗长的课让她直打哈欠,下了课,她就直奔楼下的“郁兴发”(六安牛肉汤连锁店),叫了一份牛肉汤,又要了一块薄饼,咬上去松脆焦香......

她就是在一片焦香味中醒来的,不过不是“郁兴发”的薄饼,而是哪位室友在厨房热的什么油炸美味。

前一天搬家太辛苦,她睡得死沉,室友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听见。

窗外的天已经铁灰了。

她没有立刻起床,用手机搜到附近有家兰州牛肉拉面,才起来。草草换了衣服,拿了钱包,就出了门。吃不到牛肉汤,吃碗牛肉拉面也成。

电梯来得很快,里面斜倚着个湿着头发、穿着比基尼、肩头搭着蓝浴巾的女人。

小蝶定睛一看,才认出是猪窝里的那位。

看房那日,兰珍领她去看过设在二楼的室内游泳池和桑拿房,可是...她就这样一路坐电梯下到二楼,又上来的?小蝶瞠目。

“哟,下楼呢?”傻大姐趿拉着一双人字拖,浑身滴着水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啊,呃...买东西。”比基尼的布料实在太省,小蝶不知道该把眼往哪儿瞅。

“买什么呀?”

“哦,呃...牛肉面。兰州牛肉拉面。”

“去哪家买?”

“就马路对面那家。”小蝶答得心不在焉,因为她瞟见斜对门的一个印度女人正领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朝电梯走来。

“你快进家吧,别着凉了,今天挺冷的。”她冲室友局促地笑。

“嗨,没事儿,我刚游完了狗爬式,”傻大姐的双手在空中刨了两下,“又去蒸了桑拿,身上热乎着呢。——我跟你说,千万别去楼下那家,肉少,特咸,面还不给续......”

好不容易把她打发了,小蝶还是自作主张,买了楼下那家的拉面,外加几个烤串,然后就马不停蹄地上楼回家,准备开动。

谁知刚进门厅,脚底就“呲啦”一下往前滑去,她一声惊叫,本能地抓住冰箱的扶手,冰箱门马上被大力拉开,“砰”一声撞到旁边的墙上,手里的兰州拉面的盖也摔开了,半碗汤都泼洒在塑料袋里。好在人没摔出去,就是大臂的肌肉被狠狠拉扯了一下,隐隐作痛。

兰珍闻声,立刻从房里出来:“你没事吧?”

“还好。”小蝶忍着痛,忙把冰箱门关回去,“不好意思,刚刚实在没东西能抓了。”

“哦,没关系,你没事就好。”兰珍贴心道,“刚刚怎么会摔跤?”

“不知道地上怎么有摊水。”小蝶也费解。

兰珍立刻把厨房的两盏灯都打开——从门口到次卧一路都滴着水。此刻,罪魁正在卫生间里“哗哗”地淋浴。

小蝶和房东无语地对视一眼。

等卫生间里的水声停止,里面的人吹着口哨把门打开,换了衣服。房东就把她喊到厨房,很不客气地告诉她:“我有跟你讲过好几次,你游完泳回来,一定要把地上的水滴擦干。刚刚小蝶差点就在这里滑倒!”

小蝶听了十分解气,房东的性格怪是怪了点,做事倒十分公正。

“靠,我又忘了。”陈飒冲小蝶一阵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小丫头,你没摔着哪儿吧?”

小蝶本来恨不得揍她一顿,今天要是摔了胳膊腿,明天可怎么上班?可这会儿看她这么点头哈腰的,还喊她“小丫头”,气立马消了,把头直摇:“没事没事。”

兰珍却还在那里不依不饶:“这是公共区域,你如果每次都是忘记,就会给大家带来安全隐患,而且可能会是很严重的安全隐患。”

小蝶觉得房东有点言重,自己反倒过意不去,便忍痛笑劝:“我真的没事,别怪她了。”傻大姐天性粗莽,她自己也没办法呀。

没想到房东转过脸来望着她,振振有词:“我并不是怪她,只是让她晓以利害。因为如果你真的有摔伤,就是我的责任,你完全可以去房东和租客委员会告我的。”

小蝶眨巴了几下眼睛,竟无以为答。

还是陈飒自己打圆场,在房东肩膀上一阵拍哄:“对对对,你说得对,我下次一定记住,啊!我特么去游泳之前,在手机里头设一个提示......”

小蝶懒得再跟她们啰嗦,拿了碗筷,拎着残剩的牛肉面和烤串,默默地回了自己的“蛋”。

牛肉面确实像傻大姐说得那样,好难吃!更令人发指的是,里面的牛肉屈指可数。唉,想吃口热乎可心的牛肉汤,咋就这么难!烤串味儿也一般,酱料调得也不好。

她胡乱扒拉了两口,啃了几口烤串,正要把它们扔到厨房水池下的垃圾桶,就听见房东又在厨房,用台腔“指导”起了傻大姐:“这个长霉的冬瓜是你上星期买的那一段吗?这个保鲜膜它是‘乐色’,不可以也放进‘厨余’;这个泡沫盒子是‘recycling(可回收的)’。还有这个装熟食的盒子,一定把里面的食物残渣清洗干净再扔......”

“草!”小蝶在心里爆句粗,“等老娘的新工作过了试用期,多攒点钱,立刻换房!”

她把残羹冷炙,外加烤串的“可回收的”木棒棒,一股脑丢进垃圾桶,打算一会儿等她们都回房了,再偷偷拎到楼道的垃圾房丢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斗志昂扬地起床,去诊所上工。

没想到,到岗后的第一桩任务就是她最恐惧的——接电话。用英文接。只有等对方明确要求说中文,她才能换成中文。

负责培训她的爱马,比她大不了几岁,脸却板得像她祖宗,噼里啪啦了一大堆,小蝶嘴上煞有介事地“啊”“哦”,脑子里早乱了套,手忙脚乱地应付了几个电话。

爱马张牙舞爪地在一旁大声纠正:“哎呀,你又忘了说Dr. Zhao’s Dental Office(赵医生的牙科诊所)了......”

要么就是:“你说话的‘痛’(tone,语气)要温柔一点,病人就是我们的客人,是上帝,他们要觉得受到了冷遇,直接上‘股沟’或ratemds(北美一个病人评估医生的网站),分分钟给你一条差评,赵医生特别看重我们的网评,没事就拿手机刷刷......”

又一个电话进来,小蝶强压下一腔怒火,贱声贱气地捏尖了嗓门,用六安英语说:“您好,这是赵医生牙科诊所。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她趁祖宗不留心,悄悄用手机把她的金句都录下来。

她不知道,爱马是故意给她穿小鞋,这要“归功”于赵医生。

那天她面试完后,赵医生有意无意地和爱马提到:“新来的小姑娘以前在国内也是牙科护士,干了两年多呢。”说得轻描淡写,爱马却心重了。她和许多移民来加拿大的同行一样,学“牙医助理”或“洗牙”都是半路出家,为了在洋人土地上混个靠技术,不靠完美英语的饭碗,也像很多新移民一样,都很“护食”。

为了下午能好过点儿,午休的时候,小蝶也顾不上吃饭,而是悄悄地溜去厕所,躲在小隔间,坐在马桶上临时抱佛脚地复听手机录音。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

起身的时候,一个不留神,手机“啪”一下从两腿间掉进了马桶里,在她大脑发懵的几秒钟里,马桶的感应冲水器把她的手机卷得无影无踪。

她在马桶边站了一会儿,又站了一会儿,然后垂头丧气地回了办公室,又在爱马的唾沫四溅中熬了半日,才黯然下班回家。

一出办公室,眼睛就酸涩起来,她迫不及待地登上巴士,想赶紧到家,用平板跟马虎熊好好哭诉一番。

可是下了巴士,走到出租屋楼下,想到上楼还要面对两个奇葩室友,步履陡然间迟缓下来。

今年也不是本命年啊,怎么尽犯太岁?她仰望着黑夜里耸立的公寓大楼,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

忽然有谁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小丫头,才下班啊?咋也这么晚呢?”

她一转脸,竟然是傻大姐。

要换了昨天,哪怕是今早上班前,她一定会觉得这个大姐一如既往地疯癫。

但此刻她心里却莫名一热,鼻子又酸起来,可还是强打起精神笑道:“咦,是你呀?对,我刚下班。你也是吗?”

“我五点就下了,故意在办公室待晚一点,避开rush hour(上下班高峰期),坐地铁就有位子了。”

两人一道进了大厅,又进了电梯。

到了亮处,陈飒瞅了一眼小蝶的脸:“哟,怎么了这是?一脸不高兴的?”

“没有,没事。”小蝶矢口否认。

“得了吧,两眼无神,无限放空,不是高度近视眼忘带眼镜了,就是受刺激了。快说说怎么回事!”

小蝶笑了,没想到这大姐看着粗线条,倒也是个有心人。她略想了想,就把今天上班的遭遇言简意赅地倾吐了一下,怕说多了在电梯里就能哭出来。

大姐安抚她:“我太理解了!我以前在银行当客服,训练我的是一个印度死八婆,口音很重,态度也不好。那些打进来的电话也不让我省心,好多都是带着情绪的,什么账户被锁,莫名其妙被扣了月费啊......反正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都有。我那时候的英文又实在有限,更别说那些跟银行业务有关的词儿了,但还得硬着头皮上啊!那时候每天晚上,一想到第二天上班又不知道要接到什么奇葩电话,听到什么陌生的词汇,就焦虑得睡不着觉。”

小蝶感同身受地瞅着室友,差点连电梯都忘了下。

出电梯往家走的一路,大姐继续传道授业解惑:“可是慢慢的,我就摸出规律了,所有打进来的电话,翻过来倒过去就那么几桩破事儿,多听几次就成肌肉记忆了,都不用浪费大脑内存。而且还有意外惊喜,我的英文听力和口语也‘唰’地一下变好了。所以你就把每天接电话当成一个——”她转了一下眼珠子,“一个英文的魔鬼训练营吧!你那些‘碧池’同事,都是魔鬼训练官。”

一席话让小蝶心里十分熨帖,也佩服得五体投地:“哇,你心态真好!”

“练出来的呗!你呀,别给自己太大负担,新工作,要紧的是把业务先摸熟,摸熟了身板就硬。身板硬了,要还有人作妖,你就放胆撸起袖子收拾他们!只要别闹得太难看,活儿干得好,老板一般不会轻易辞退你。再雇个人,从头教起,互相适应,哪儿那么容易?尤其你们这个行业!”

小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说话间到了家门口时,大姐老居地拍拍小丫头的肩膀:“回家吃饱肚子,洗个热水澡,大不了哭一场,明早起来又是一条好汉!”然后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

谁知门锁跟她较上劲了,怎么都拧不动。最后还是在厨房下泡面的兰珍来给她们开的,可是房东没有立刻让她们进门,而是反问了陈飒一句:“这个门你还是不会开吗?”

然后操着她慢条斯理的台腔,亲身示范:“你拧钥匙之前,要把门轻轻这样往上一拎,然后再拧,就会比较好开。如果你这样使劲地去拧它,钥匙又会折断在这个洞里。”

小蝶一忍再忍,实在没忍住,悄悄翻了个白眼。这个门锁有问题,你他妈不会找个人来修一下吗?还反过来怪房客?

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次卧大姐听到自己过往的“糗事”,跟被人胳肢了似的,哈哈笑得竟十分开心,房东无奈地摇摇头,接着去下她的泡面。

这大姐刚刚谈起如何收拾职场的妖魔鬼怪头头是道,怎么对付个变态房东这么低三下四?小蝶边进门换鞋,边在心里纳闷。

客厅里支了一副很挡事的干衣架,她刚要绕过去进“蛋”,就无意间瞅见干衣架上搭着的一件自己的卫衣。

她一愣。

再仔细一瞅,干衣架上满满当当地晾着的都是她的衣服,是她前天晚上扔进洗衣机的,然后就忘去爪哇国了。谁给晾的?难道——

她还没来得及发问,耳边就又传来了那令她反胃的台腔:“对了,小蝶,我今天休假,中午本来想洗衣服,结果看到你的衣服还在洗衣机,就帮你顺手晾了,因为我记得你是前天晚上洗的,对吗?我怕你再放,衣服会凑(臭)掉。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未经许可,碰了你的东西。”

“哦,没事没事,太谢谢了。”小蝶受宠若惊。

不过她怎么不直接扔进烘干机?应该是为了省电。小蝶想。

兰珍跟听到她肚里的话似的,又说:“我本来是要直接给你烘干,可是我看你平时穿衣服也是蛮整洁的样子,烘干机会伤到衣服的质感,所以就给你晾起来了。”

“哦。”小蝶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我还给你传了简讯,想着跟你说一声比较好,不过估计你的新工作比较忙一点,可能没有看到。”

小蝶的心都要暖化了:“哦,我确实没看到,今天挺背的,手机掉了。”

“哦,是怎么一回事?”房东从厨房投来关切一问。

小蝶百感交集,正不知从何说起,正在厨房水池边洗午餐盒的陈飒就代她答:“说来话长,要不咱们仨去楼下吃‘否’吧!边吃边听她说!”

“什么是‘否’?”小蝶一脸懵。

“就是越南粉啊。你没吃过?”陈飒颇觉不可思议。此地华人,哪有不知道“否”的。

小蝶笑着摇摇头:“以前住的地方,还有读书那个学校周围,都没有。那它们有牛肉味的吗?”

“‘否’的汤底一般都是牛骨高汤,味道还蛮不错的。”兰珍答,“我的泡面快下好了,你们去吧。”

陈飒嘬了个牙花子,冲房东道:“泡面可以留着明天吃啊。新室友初来乍到,别当party pooper(扫兴)。”

十分钟后,她们便坐在“西贡小姐越南粉”的一张临窗的座位上,不大的一爿店里满是牛骨汤和越式炸春卷的香气。

“这个‘密斯赛杠(Miss Saigon,西贡小姐)’是老板娘的名字吗?”小蝶问。

“哦,应该不是。”兰珍说,“‘赛杠’就是西贡,是越南的一座城市,不过现在改名了,叫‘胡志明市’。”

小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刚上完厕所回来的陈飒,捕捉到了兰珍的话的后半部分,屁股还没坐稳,便滔滔不绝起来:“别说,这老板还挺有文化的啊!百老汇有部同名歌剧,就叫《西贡小姐》。”

“是哦?”兰珍点点头,“所以应该也是讲越战那段历史的?”

“对。你跟常大哥这次鹊桥相会,不就去纽约吗?可以去买票看啊。”陈飒提议。

“他那个人......再说吧。”

百老汇歌剧《西贡小姐》1


百老汇歌剧《西贡小姐》全体演员谢幕 (作者现场拍摄)


百老汇歌剧《西贡小姐》2 ——王洛勇版本

小蝶沉默着,心里却在努力拼接她们对话中的破碎信息。

还没拼出大概,陈飒就热心替她注解:“常大哥是她男朋友,他俩Easter(复活节)要去纽约。”

“你居然有男朋友?”小蝶刚一出口,就后悔了。但她实在太震惊了。她一直觉得,这两人就算有男友,也应该是更奔放或者说更放荡的陈飒,而不是像机器人一样的“环保达人”。

陈飒顺手抄起桌上的筷子,敲了她一下:“什么意思你?怎么说话的呢?熟女不配有爱情啊还是咋地?”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小蝶红了脸,望着兰珍,不好意思地为自己刚才的冒失辩解,“我是奇怪,你怎么不和男朋友住在一起?”

“因为他住台北。”兰珍倒是很平和。

“啊?所以你们也是两地分居吗?多久了?”

”十年。“兰珍说得云淡风轻。

小蝶瞠目结舌,半天才蹦出一个词儿:“为什么?”

“我不想回台北工作,因为台北的职场压力超大的。我喜欢现在的工作节奏,而且已经在这里做了这么久,有很好的pension plan(退休金计划),回台北又要从头来过。他呢,也不愿意过来这边定居,因为他不喜欢这里的冬天,而且他的事业、家人、朋友又都在台湾,来这里也是要从头来过。所以每次一谈到这个问题,我们就无法达成共识,又不舍得分手,就这样...过了十年。”

我去!小蝶叹为观止:“那你不怕他耐不住寂寞?”

兰珍还是淡淡的:“我们在一起也有快二十年了,我倒是蛮信任他的。”

小蝶的脑子里蹦出一连串的问题:你凭什么信任他?你们俩就没有生理欲望吗?万一他偷吃,又不告诉你怎么办?但大家还没那么熟,她只含蓄地问了句:“那你们结婚生孩子怎么办?”

兰珍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们都不是很想要小孩,所以结不结婚也不是很有所谓。”

还能不结婚不要孩子?小蝶目瞪口呆。她觑了一眼陈飒的反应。

那位却一脸见怪不怪地望着房东:“其实仔细想想,我也能理解常大哥,他习惯了‘冬季到台北来看雨’,结果你非得逼着他到土狼屯(多伦多别称)来看雪。要知道,多伦多可是个半年在冬季,半年‘大约在冬季’的地方。”

房东笑了:“你知道那两首歌哦?”

“那是!”

“什么歌?谁唱的?”小蝶摸不着头脑。

陈飒望着房东:“代沟,绝对的。”

房东点点头,表示同意。

半个小时后,每个人面前都摆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特别牛肉粉,一根根莹白透亮的米粉蜿蜒在生熟牛肉、牛百叶、牛丸间。

越南粉“否” (Pho)

小蝶学着室友们的样子,抓一把生豆芽扔进汤里,又将散发着薄荷芬芳的九层塔叶子一点点撕碎,撒上去,再挤上足量又甜又辣的“是拉差”酱,最后点缀上新鲜的青柠汁,拿筷子拌匀,捞起米粉,刚要送进嘴里,只听陈飒一声断喝:

“等一下!”

小蝶奇怪地望着她,兰珍也抬起了头。

“先喝一口汤,再吃粉。”陈飒调皮地笑道。

小蝶也开心地露出了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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