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伍 洋

前段时间在东北某地，一些被非法捕捉的鸟儿得到了解救，但已经错过了迁徙的时间。为了帮助它们顺利去往南方过冬，人们开车载着它们，行驶2000公里后将它们放飞。鸟类南飞的终点究竟在哪里？人们是如何“跟踪”鸟类南飞的？

一支箭解密鸟类飞行轨迹

岁月漫漫，候鸟总是秋去春来。秋天过后，候鸟都去哪里了？今年春天见到的和去年秋天见到的是同一只鸟吗？为了获得这些问题的答案，人类进行了两千多年的思考。

在先秦时期，就有人对此产生了好奇。尤其是皇宫的宫女，因为平日没有太多的消遣，她们会抓住宫里的家燕并为其系上彩帛，观察它们第二年是否还会回来。

1822年，在鸟类迁徙研究史上非常著名的一只白鹳出现在德国的一个村庄附近。白鹳是欧洲常见的鸟类，而这只白鹳的传奇之处在于它的脖子上插着一支长80厘米左右的箭，也可以说是矛。这种武器来源于非洲中部的一些部落。正是这支箭让人们知道了这只鸟的轨迹：它在冬天穿越地中海，到达非洲，被非洲人击中后又活着飞回了欧洲。在这之后，人类又陆陆续续发现并记载了24只身体带着箭的白鹳。


简单易行的鸟类环志

1899年，丹麦的一名教师将印有不同号码的铝环套在鸟类的腿上，用来研究鸟类迁徙。他的做法和古代宫女给家燕系上彩帛在本质上有些相似，但显然更加科学和系统，这种标记方法被称为“鸟类环志”。

环志回收需要重新捕捉鸟类，可世界如此广阔，所以环志的回收率显然不会太高，大型鸟类能达到20%以上，小型鸟类最低甚至小于0.1%。20世纪90年代，鸟类学家开始使用旗标研究候鸟迁徙，尤其是水鸟的迁徙。旗标和金属环一样绑在鸟的腿上，不同的是旗标是彩色的，而且不同地区环志的鸟类旗标的颜色和组合不一样。通过旗标的颜色组合能够确定环志的地点，如果能看清楚上面的编码，就能确认个体。这种方法不用再对鸟类进行重捕以及环志回收，使用望远镜或长焦镜头就能实现，效率更高。


全球共画鸟类迁飞图

通过世界各地的环志站以及观鸟爱好者提供的观测记录，我们能够知道鸟类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经过哪里，勾画出它们的生活轨迹。目前全球共划分出9条主要的鸟类迁徙路线，其中3条经过我国。

鸟类环志是全球范围内科学研究通力合作的典范。环志促进了我们对鸟类迁徙的了解，也让我们见证了鸟类生命的壮丽。


1956年，鸟类学家钱德勒·罗宾斯在中途岛为一只后来被命名为“智慧”的黑背信天翁进行了环志，给它佩戴的旗标编号为Z333，当时它至少已经5岁了。在那之后，几乎每一年的繁殖季，人们都能在它的出生地见到它。它不断刷新着已知繁殖年龄最大的野生鸟类纪录，也一直刷新着已知环志时间最长的鸟类纪录。

每年它是否会回到中途岛繁殖，都牵动着无数人的心。2020年，“智慧”已经至少69岁了，脚上的旗标更换了6次。它的年龄远大于黑背信天翁的平均寿命，科学家推测它已更换了好几次配偶，就连罗宾斯也已在3年前去世，但它还是回来了，依然向我们展示着生命的奇迹。


为鸟类配备追踪器

环志法虽简单经济，但很多时候要靠运气。如果给鸟类环志的同时，给它装个小设备，主动记录它飞行的时间和地理位置，岂不是更好？卫星跟踪、光敏定位仪等新的技术设备应运而生。

随着人造卫星技术的发展，卫星追踪也被用于鸟类迁徙的研究中。简单地说，就是给鸟戴上一个GPS追踪器，追踪器能记录鸟类的位置，通过卫星传输到地面，经过处理后到达我们手中。

光敏定位仪是根据日出和日落的时间及日照时长来记录经纬度的设备，它不能实时传输数据，需要像脚环一样重捕获取，但是和卫星追踪器相比，它更轻便，能够放置在一些无法佩戴卫星追踪器的小型鸟类身上。


鸟类学家穷尽一切可能去探究鸟类的迁徙，回到最初的问题：鸟类南飞的终点在哪里？大多数北半球的候鸟冬天确实是要到南方去，但是“南方”这个概念是相对的，正如海南人认为中国其他省份都在北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