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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三事件中的小人物

送交者: 布南温[♂★★★声望勋衔13★★★♂] 于 2024-01-08 16:55 已读 4130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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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三事件中的小人物
老知青家园 2024-01-09 04:05 60人听过



迷失的三叉戟(上)凤凰卫视 《冷暖人生 》



1971年9月12日 星期日。


任谁都没有想到,第二天即将发生震动新中国的历史大事件。


9月12日当天下午,毛秘密回到北京。


周通知总参谋部上将黄永胜晚上到大会堂讨论政府工作报告。整个晚上黄永胜就滞留在大会堂。13日凌晨三点左右,总后勤部中将邱会作被电话叫醒,叫他立即到大会堂,说有个重要的会。邱到会堂时副总参李作鹏已经在了。凌晨4点,周宣布,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你们几个不会感到突然吧?  接着提高嗓音说:林跑了,他坐飞机跑了!  周传达“九一三”事件后,张、江、姚特别高兴,姚马上让工作人员拿茅台酒庆祝,被叶阻止。


1980年两案审判。事件终于有了结论,我们看下事件中一些小人物的命运。

警卫费四金

“九一三”之后,专案组只查到林立果“小舰队”的活动,却没有黄永胜等人的“大舰队”活动。搞政变,怎么不依靠既是“死党”又掌握军队大权的“大舰队”呢?



专案组着重调查了9月12日白天黄永胜是否在京西宾馆接见林立果,要警卫参谋费四金证实。费四金是黄永胜的“贴身保镖”,黄永胜到哪,费四金就跟到哪,寸步不离。如果黄永胜在“九一三”事件前一天与林立果见面,这可是一次极其关键的“接见”,说明黄永胜百分之百地知道“九一三”事件的内幕。但当时费四金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重大,他每小时每分钟地认真回忆那一天。因为事件没有过去几天,费四金实事求是地说:黄永胜这一天没有去过京西宾馆。林立果我认识,9月12日,黄永胜也没在别的地方见过林立果。


专案组大失所望,以后又多次审问费四金。但费四金坚决地说,黄永胜没接见林立果,我是党员,是军人,我要对中央负责,对黄永胜负责,也对我自己负责。费四金非常明白,黄永胜被抓起来了,不可能再给他什么好处,坚持下去,自己的结局可能会很悲惨;  如果“作证”,马上会被释放,还将有一个很“光明”的前途,可是,一个人即使被开除党籍军籍,他也应该有良心。


为了攻下费四金这个“堡垒”,专案组把他押到京西宾馆对质。京西宾馆的干部、服务员众口一词,说黄永胜和林立果9月12日确实见面了,还拿出当时的值班记录。费四金是保卫干部,学过专业知识。他一看,马上说这不是当时的记录,是事后补记的。这个值班日记跨度好几个月,不仅钢笔水颜色一样,就是字迹也一样,一眼可以看出是一个人抄的,不可能好几个月都是一个人值班吧?  费四金说,我认为这不是原始记录,不符合当时的情况。


专案组组长纪登奎对费四金说,别人都揭发了,就你没揭发。费四金说,我懂,我是组织上调来的,过去与黄永胜并不认识,我没有理由保他。但也不能因为黄永胜出事了,就落井下石,把根本没有的事情说成有。如果黄永胜9月12日见了林立果,我决不会包庇他。


费四金始终不改口:黄永胜9月12日这天没到京西宾馆,更没有见林立果。由于费四金的坚持,最后在黄永胜的起诉书上,没有“两谋”这一条。



至于黄永胜到广州“另立中央”,费四金也坚决否认。


专案组拿出缴获的飞机编组名单,上面有黄吴李邱的名字。费四金说不知道去广州这回事,黄永胜根本没说要出差。一般黄永胜出差,都要提前告诉费四金,瞒谁也瞒不过费四金,因为出差在外,黄永胜起码要带换洗衣服以及吃的一堆药。每次出差前黄永胜都要说,小费,要出差。费四金就准备行李,把要带的装进旅行箱。但这一次,黄永胜一句话也没说。费四金肯定地说,黄永胜不知道到广州,也没想到广州。其实专案组已经从“小舰队”那里搞清了,黄吴李邱都不知道要去广州,准备第二天一早再“通知”他们,说林彪要在广州召开会议。如果黄吴李邱不走,就两个人“招呼”一个。


费四金告诉家里临时出差,哪知“临时”了4年,原准备回苏州老家结婚买的喜糖全长了毛。解除关押后费四金在基层部队过渡一下,转业到地方,最后的职务是北京汽车制造厂再就业中心主任。不管在部队还是在地方,背着黄永胜这个“大包袱”,人家都不敢用。

被劫持的3685号直升机

“九一三”事件牵涉两架飞机:一架是林彪乘坐的256号三叉戟,坠毁在蒙古温都尔汗;另一架是3685直升机,被林立果的师傅周宇驰打着林彪旗号骗飞劫持。飞行员陈修文和陈士印最终将飞机迫降在北京市郊怀柔。



周宇驰,河北乐亭县姜各庄镇柳林村人,1946年参军,调到空军一航校后,特别想学飞行,但身体检查不合格,只能长期担任一航校宣传科科长,能说会写。后来空军副参谋长姚克佑调他来当刘亚楼秘书,没多久刘亚楼就要周宇驰下部队。



1965年刘亚楼去世后,周宇驰重新回到空军司令部办公室,担任副主任。“文革”期间,大学都不上课了,林彪的儿子林立果离开北大物理系,被空司吴法宪安排到空军司令部办公室当秘书。吴法宪指定周宇驰当林立果的“师傅”,又和周宇驰一起介绍林立果入了党。


1969年10月17日,24岁的林立果被任命为空军司令部办公室副主任兼作战部副部长。有人向吴法宪汇报林立果下部队的事情,吴法宪随口说林立果可以指挥一切,调动一切。而周宇驰在空军常委会上传达,去掉了限定词,成了林立果可以在空军“指挥一切,调动一切”。吴法宪哑巴吃黄连,不敢纠正,就这样林立果在空军“畅通无阻”,周宇驰也因此牛气冲天。


1971年5月,林立果和“师傅”周宇驰打着林彪旗号,要学“云雀”直升机。吴法宪不同意林立果的要求,副统帅只有一个独生子,摔着了怎么办?但吴法宪怕得罪林彪、叶群,只好勉强同意。因为周宇驰打着林办的旗号,空军34师为他配了最强的机组,都是直升机各机种的分队长一级,教员是空军34师副师长王焕今,指挥员是副大队长陈士印。


1971年9月13日零时32分,林彪乘坐的256号三叉戟从山海关机场强行起飞,林立果临去山海关机场前,给周宇驰打电话,说北上。这时周已经下令必须由几人联合才能放行飞机。周宇驰搞不到大飞机,决定用直升机出境,叫于新野立即到西郊机场找陈士印。


陈士印在同期飞行员中最先冒尖,不到30岁就担任了中队长,不久又任副大队长。9月13日1时30分左右,陈被服务员从睡梦中叫醒。当时机组都住在一个大房间,他们看见陈士印穿着内裤跑到走廊上接电话。


周宇驰问:直-5最多能飞多远?能飞650公里吗?陈士印回答:带上副油箱,加满油最多飞700公里。周宇驰说:现在有重要任务,你到门外等着,我派车接你。于新野用车把陈士印接到空军学院的将军楼,周宇驰给陈看了林彪手令:盼照立果、宇驰同志传达的命令办。周说:这是林副主席的命令。吴法宪搞政变,我们被困了,毛主席下落不明。现在形势很紧张,你送我们到北戴河林副主席那里去汇报。陈士印说:我很长时间没有飞直-5了,没有把握。周说:这是林副主席的命令,你不能怕担风险。陈土印说:我再找一个技术好的飞行员。这事要向胡萍副参谋长报告。周宇驰说:现在他被困住了,没有办法同他联系。我们马上走,到沙河机场后,不要对别人讲,抓紧时间找到飞行员就走。陈士印说:我没有带图囊。周宇驰说: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9月13日凌晨1时40分,周宇驰、于新野、李伟信将一些箱子装上汽车,拉着陈士印开向沙河机场。在停机坪卸下东西及于新野、李伟信两人,周宇驰拉着陈士印去找人。陈士印首先去敲团长刘景祥家的门,因为周宇驰催促,没有敲开,陈士印只好上楼去叫直-5中队长陈修文。


3时15分,3685号直升机亮着红色尾灯,向北起飞了。团参谋长李丕成等被砸门声惊醒,说有人偷飞机……


起飞前于新野、周宇驰都想坐进驾驶舱,但由于驾驶舱只能坐三个人,于新野只好与李伟信坐在客舱。陈修文是正驾驶,坐左座,陈士印坐右座。陈修文按常规打开电台与调度室联络,被周宇驰制止:要保密,不许联络,并命令陈修文飞320度。陈士印立刻觉得不对,质疑说:不是说去山海关吗?  应该向东,怎么飞西北?  周宇驰肯定地说就这样做。陈修文听他们争论航向,有些急了:我到底听谁的? 一秒钟里飞机已飞出去好远了。周宇驰虽然没有说去乌兰巴托,但他坚持向北飞,陈士印联想到周宇驰问飞机能飞多远,难道他是想叛逃? 为了摸周宇驰的底细,陈士印说没有航行资料。周宇驰说他有,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200万分之一的地图,有一条红线从北京到苏联伊尔库茨克。


驾驶舱里的三个人,谁也没有讲话。


怎么办?飞行中的任何大动作都可能使飞机坠落。陈士印和陈修文两人配合,不断与周宇驰斗智斗勇,趁周不注意,赶紧将组合罗盘迅速旋转了180度,往回飞了。但周宇驰发现异常,恶狠狠地说:飞机怎么转弯了?  陈修文回答:遭遇拦截,需要作机动飞行。


凌晨4时50分,陈修文驾机到达官厅水库上空。


接着在3300米的高度,飞越八达岭长城。周宇驰看见北京的灯光,摘下耳机,摔在一边,大叫上当:“你们骗了我……今天我不活了,你们也别想活……你们要落地,我打死你们……”陈士印没有看见周宇驰的手枪,但感觉他已经把手枪握在了手里。


陈士印示意陈修文快快下降,被周宇驰阻止,命令飞北京西郊的钓鱼台。陈士印说,那是空中禁区,地面有高射武器。这时直升机飞到沙河机场,陈修文再次降低高度。但由于周宇驰疯狂阻止,直升机重新被拉起来,摇摇晃晃飞向西郊机场,也没有落下去。


直升机飞向怀柔县的山中盆地,那是备降场。周宇驰看见地面是一片玉米地,没有阻止飞行员的落地动作。



当高度下降到80米左右,陈士印发现左座的陈修文右转身体,向周宇驰搏斗。此刻,只听一声枪响,罪恶的子弹穿透陈修文的左胸,皮夹克上留下一个洞,这一枪打在了致命之处。陈修文用自己的行为实现了一个共产党员的誓言,付出了年仅34岁的宝贵生命。


飞机完全失控,突然仰头,进入最危险的“尾冲”。陈士印试探性地向正前方推了两次驾驶杆,都没有将飞机改出来,第三次重复操纵,终于缓解了飞机的下降速度。但直升机最终还是尾部和右机轮先着了地,陈士印迅速关闭发动机及放火开关,好在没有侧翻,基本保全了直升机。


于新野未待落稳,就从客舱中跳出,爬到前舱外面,将枪口紧贴窗口玻璃向陈士印开枪。陈士印凭感觉迅速躲了一下。于新野的子弹在陈士印的两件飞行服中穿了四个洞,击中周宇驰的手腕,血溅到陈士印的脸上。周、于、李一起慌乱中逃向庄稼地,但很快被包围。自知走投无路,三人商定自杀,周宇驰、于新野用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唯李伟信朝天开枪,得以苟活……


1980年审判“两案”,被关押的陈士印无罪释放。


现在,距离审判“两案”已30年,曾任空军34师副师长的王焕今说:实事求是地说,陈士印也是英雄。


陈士印出监后,回到沈阳工作,曾任全国机床厂协会秘书长。

康廷梓现场目击:“三叉戟”强行起飞



康廷梓是林彪座机三叉戟256号二副,时任空军34师100团三大队二中队队长。1971年9月12日晚,林立果乘256号去北戴河时,康廷梓随机组一起抵达山海关机场。9月13日凌晨,机组9人只有4人登机,康廷梓和另外4人没有来得及上飞机。以下是他的回忆:


1971年9月13日零时30分左右,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听到门外有人急呼“首长到机场了,快起床”……我顾不得系鞋带,也没有扣好衣扣,提上提包就冲出屋子。黑暗中,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到第一副驾驶陈联柄和通信员陈松鹤已经跑在我的前面。我继续向东跑,当视线从右前方能看到停机坪时,256号随着一声增大的发动机轰鸣,突然向前滑了出去。


机场的保障人员及已跑到停机坪的机组人员,不约而同地望着离去的飞机,紧张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正在此刻,我发现一队人马占据了停机坪。一辆卡车满载着全副武装的战士,在停机坪的中央停住。与此同时一辆吉普车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嘎一声刹住,从车上动作敏捷地跳下一位四十开外的陆军军官。他看我上身穿着夏季飞行服,认定我是机组人员,就左手拉着我的右臂,右手拿着手枪指点着远处滑行的飞机,操着一口山东腔,非常着急地对我说:你、你……快把飞机给拦住!    在当时的紧张局面下,我赤手空拳站在那里,怎么能把飞机拦住?  我赶紧追问谁在飞机上。这架飞机不能起飞!把它拦住!  他答非所问。


我看到停在那里的吉普车,急中生智,用手指着那辆车反过来“命令”那位军官:“快!快把汽车开到跑道上对正飞机,堵住它,就不敢起飞了!”


当那位军官按我说的登上吉普车时,飞机已经滑入跑道的东头,机头已经调转过来对正了起飞方向。飞机开始增速滑跑,几十秒钟之后,消失在机场西南方。和我一样呆站在那里的领航员,习惯地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当时的时间是9月13日零时32分。


……在调度员呼叫的同时,雷达标图员头戴耳机,在一张较大的地图板上埋头标着飞机的航迹。我和调度室主任不约而同地集中在标图员的笔尖,看他笔尖一点一点地移动,红颜色的笔在地图上画出一条弧形的轨迹……这条弧线从山海关机场起飞时的244度,缓慢转向正西,即270度。这时,我马上想到可能是飞回北京了,因为从山海关到北京基本上是朝正西飞行。然而,飞机的航迹在270度的位置上并没有稳住,而是继续增大,直到约300度(中蒙边境二连方向)中断。


这条航迹与正常飞行的航迹相差甚大。


正常情况下,飞机起飞后,飞行员果断压坡度转弯,使飞机迅速进入预定的航向上……第一转弯本应是折线,但却形成了一个过程较长的弧线,究竟什么原因?  因为谁也不知道起飞后驾驶舱里发生的事情,所以这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可以做两种分析:其一,有意向前向西飞一段时间,迷惑地面……其二,潘景寅起飞前只知道飞往广州的航线,而不知道飞往外蒙……





来源:视线VIEWPOINT 




贴主:布南温于2024_01_08 18:36:27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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