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给乌克兰的“标枪”和“毒刺”导弹，是个什么来头？ 
2022-03-04 16:41
军事装备技术的发展，让一些在传统上不可能的作战模式成为了可能。其中，单兵导弹的普及让步兵这个最传统也是作战能力最为薄弱的陆上作战单位，在面临“灭顶之灾”和“钢铁巨兽”时不再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进入21世纪以来，全球各地大大小小的武装冲突中，以FIM-92“毒刺”为代表的单兵防空导弹和以FGM-148“标枪”为代表的单兵反坦克导弹大出风头，特别是在近期俄罗斯与乌克兰的军事冲突期间，西方国家为乌克兰提供了数量不少的各类单兵防空和反坦克导弹，更让这种步兵手中的“大杀器”成为焦点。那么，单兵导弹到底有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神”，它能否改变一场局部冲突的局势？


提到“毒刺”，人们往往会想到苏联侵略阿富汗战争期间阿富汗游击队使用该弹屡屡击落苏军航空器的记录，发射的340枚“毒刺”总计命中了269个目标。然而在战后的统计中，发现269个战绩事实上是阿富汗游击队发射的所有型号的单兵防空导弹的战绩总计，而且英国提供的“吹管”和“标枪”（不是下文提到的反坦克导弹）毁伤敌方目标数量远比“毒刺”要多，所谓“‘毒刺’攻击苏军飞机和直升机命中率达到80%”根本就是过于夸大的无稽之谈。

俗话说“防空防空，十防九空”，根据苏军统计，1986年和1987年苏军总计损失50架飞机和直升机、期间遭受超过1000枚地空导弹攻击，可见防空导弹攻击航空器效率之低，而其中又有多少是单兵防空导弹创造的战绩可想而知。

平心而论，以“毒刺”为代表的单兵防空导弹虽然在应对高空高速飞行器上十分吃力、甚至可以认为完全没有有效攻击能力，但在防御直升机和察打一体无人机等速度较慢、活动范围局限在中低空的飞行器仍然比较有效，这也是目前仍有类似FN-16等新一代单兵防空导弹问世的根本原因。

另一方面，相比于昂贵的野战防空作战系统，单兵防空导弹的采购和使用成本简直就是零头的零头，对于财政拮据的武装力量、或企图低成本“援助”其他国家和地区武装力量的势力来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然而，价格低廉也意味着系统不够完善，单兵防空导弹与野战防空系统最显著的区别不是导弹的性能，而是有无配套的雷达和控制系统。目前虽然有一些厂家能为单兵防空导弹提供雷达车等配套设备，但这事实上反而将野战防空系统价格昂贵和单兵防空导弹机动性差的弱点结合到了一起，实属得不偿失，也几乎没有哪个武装力量会真采用这种组合。

单兵防空导弹的另一个主要问题是杀伤力不足。由于需要考虑射手以立姿抬举发射筒的同时还要进行瞄准锁定、人体负荷相对较大，同时导弹本身需要一定机动性和射程、需确保足够的发动机和燃料箱空间，单兵防空导弹的战斗部普遍较小。


“毒刺”弹重10.13千克，战斗部为重1千克的破片爆破杀伤战斗部，这个级别的战斗部打打无人机或防护力不强的轻型战斗机尚可，面对真正对步兵单位有威胁的攻击机和武装直升机时，如此“轻便”的战斗部很难确保将其击落。远如海湾战争期间被打烂机尾仍然返回基地的A-10攻击机，近如被乌军防空火力击伤机身后成功迫降的卡-52武装直升机，事实证明加装了装甲防护的空中作战单位生存能力非常强悍，指望单兵防空导弹组织有效的前线防空火力，恐怕是想瞎了心。

再说“标枪”。FGM-148“标枪”反坦克导弹目前已经成为了单兵反坦克导弹的代名词，很多人往往认为正是“标枪”让步兵的反坦克手段从抛掷手榴弹和使用火箭助推榴弹升级到了制导武器，然而实际上“标枪”根本不是世界上第一种可由单人携行使用的反坦克导弹，恰恰相反它的问世正是为了取代“不成器”的第一代单兵反坦克导弹。早在9К14“婴儿”（AT-3“萨格尔”）一类战后第一代反坦克导弹问世时，设计者就考虑到了让步兵班组携行使用的问题，受限于系统重量和操作体制，这一时期的轻型反坦克导弹需要由2到3人的发射小组控制使用，且需要在发射阵地上长时间瞄准跟踪目标，使用灵活性和安全性较差，但确实给了步兵班组堪用的反坦克攻击手段。


而在单兵反坦克导弹里，“标枪”也不算是最早的。早在1976年，美国陆军就列装了FGM-77“龙”式反坦克导弹，这种导弹最显著的意义是实现了观察手、射手和控制手合三为一，使用灵活性大幅提升。然而，由于“龙”式始终存在射程严重不足的问题（“龙”式射程仅为1000米，改进后的“龙”Ⅲ也只有1500米）、射手需在敌方主战坦克的主炮和机枪射程范围内发起攻击，这严重制约了初代单兵反坦克导弹的实战运用。 因此，1989年美国陆军提出了新型单兵反坦克导弹的设计要求，其成果就是1994年开始生产的FGM-148“标枪”。“标枪”的最大有效射程达到4000米以上、完全超出了主战坦克的火力范围上限，真正意义上使步兵具备了单兵反坦克能力。


相比于前代单兵反坦克导弹，“标枪”除了射程上显著提升、能确保射手在坦克直瞄火力之外开火外，更重要的提升是观瞄系统的革新并具备了“发射后不管”能力。“标枪”的导引头具有焦平面热成像寻的器和图像识别处理，能针对与目标特征近似波段的干扰源进行有效识别、并由处理器记忆目标图像。同时，“标枪”还提升了导弹的攻击能力，其战斗部具有预装炸药、能在破坏反应装甲后再攻击目标本体，而且采用抛物线飞行弹道、能从装甲目标较为薄弱的顶部发起攻击，确保单发导弹就能有效攻击主战坦克。由于“标枪”的攻击能力强、且能够“发射后不管”，目前美军不仅在步兵单位中大量普及“标枪”，而且为很多原来使用“陶”式反坦克导弹的车辆也换装了“标枪”，目前来看“标枪”大有在美国陆军中一统反坦克导弹的天下之势。

但从“标枪”的观瞄方式，也不难看出其弱点。反坦克导弹的使用会受到环境限制、天气情况、地形、植被等因素都会影响单兵反坦克导弹的观瞄和攻击效率。虽然目前的单兵反坦克导弹采用热成像和红外探测手段来甄别目标、使其能一定程度突破传统光学观瞄手段所遭受的限制，然而自然环境对目标红外特征和热信号特征的掩饰和破坏，会让观瞄效果大打折扣。而且，在战场上目标同样可以隐真示假、甚至可以动用假目标来进行“钓鱼”、诱使敌方反坦克单位开火暴露自身。若战场上使用单兵反坦克导弹的步兵单位普遍缺乏相关训练，其反坦克作战的成功率即便不说十分低下，也只能说不甚理想。


无论如何，单兵防空导弹和单兵反坦克导弹显著提升了步兵的攻击火力范围、使步兵面临航空器、装甲车辆和坚固火力点时不再只有绕行和拼命两种选择。只不过，在正规作战部队和散兵游勇手里，这些武器所能发挥的效用完全不同——对于本来就拥有较为完备的防空和反坦克火力体系的正规军来说，单兵防空导弹和单兵反坦克导弹的主要作用是步兵班组自卫、或提供较为灵活的火力补充手段，不但在火力体系中处于次要地位，而且能获得其他平台的信息支援，在与同样能获得体系内其他平台支援的敌方作战单位交战时，更体现的是体系之间的较量——哪一方体系更为完善、整体和单项装备技术水平更高，哪一方就更容易占据优势，可以说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平等较量。

反之，在被分割包围的步兵分队、民兵和游击队、非正规武装手里，单兵防空导弹和单兵反坦克导弹本身就是相当重要甚至绝无仅有的防空和反坦克火力，所能获得的外部支持充其量是交火地带前方的侦察兵和观察员根据目击和观瞄器材所见、通过无线电回传的敌方单位相关信息，不但情报支援能力有限，而且往往因敌方电磁压制、侦察兵和观察员未能及时发现敌方关键单位或回传信息有误、侦察兵和观察员被敌方歼灭等因素往往根本不能获得敌方单位的相关情报。这种情况下，单兵防空导弹和单兵反坦克导弹根本不能充分发挥其攻击效能，甚至自身在敌方丰富的观测和攻击手段之下容易沦为“活靶子”。


因此，对于单兵防空导弹和单兵反坦克导弹的局限性，必须有足够程度的认识：防空导弹和反坦克导弹本来就是防御性武器，在强调“先发制人”的现代高技术条件下的武装冲突中，本来就只能起到给防空和反坦克体系“补缺”和“扫尾”的工作，根本没有能力独挑大梁，更无法在成建制的航空、装甲作战单位面前扭转局势。

而且，单兵导弹的发射单位十分脆弱，不仅在观察和情报保障方面比起机械化平台相去甚远，自身还难以抵抗任何的外部攻击，这导致使用者不但要熟悉导弹的技战术指标、确保能充分发挥导弹性能，而且还必须是具有丰富实战经验、能确保自身在一定强度的作战环境下生存的“兵油子”，这进一步加大了单兵导弹的使用门槛。总之，指望通过短期内大量装备单兵导弹就能对敌方作战单位进行大量杀伤根本不现实，迷信此类装备者最好趁早放弃对此类装备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