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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族跟共军打天下的小故事

送交者: 布南温[♂★★★声望勋衔13★★★♂] 于 2024-02-27 18:49 已读 2709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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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兵力悬殊的战斗

徐 史

一九四五年冬初,傅作义的部下苏美龙、赵大义带领着一支国民党地方杂牌军(实际上是一群惯匪),从四子王旗、武川县进犯我解放区的集宁、陶林、商都等县。

我集宁县的弓沟区政府派往贲红乡的武装工作征粮队共计二十一人,其中十八名是二十多天前收编的敌伪地方警察,並有一名小头目。

其余三人,一名是刚由山西调来的基层干部(当过民兵队长);一名是集宁县的当地青年,在县里学习过十多天就被派来参加征粮工作;再一名就是我。我是在工作队到达贲红乡的第七、八天后抵达的。

工作队住在一个四周有高墙的小土围子里。四个墙角各有一座岗楼,南、西、北三面都住有老乡,住户距小土围子均有二、三百米,只有东面无住户,是一片开阔地。

我到工作队的第三天早晨,天色已经大亮,太阳即将升起,工作队员们有的在起床,有的在洗脸,突然间听到哨兵报警的枪声。两三个同志先跑上岗楼,其余的也都很快地分头上了岗楼察看发生的情况。一眼望去,只见从西北向东南直奔而来一支骑兵,敌人的先头部队已距贲红村二、三里远了。

在民兵队长的指挥下,工作队打了一阵排子枪,敌人的先头部队“打了怵”(即是暂停前进),后续大队很快赶了上来,却不敢冒然深入,仍在原地打转。

这时,一名匪兵因其坐马性烈,临阵收不住缰,直闯贲红村来。我们这方面的原伪警察小头目好大喜功,他既没有和民兵队长(他是工作队的负责人之一)打招呼,也未跟我说一声(我也是工作队的负责人之一),擅自骑马带枪领了三、四名伪警察,直奔贲红村,将那名匪兵连枪带马俘获过来。

随即我们对匪兵进行查问。据匪兵说,他们是傅作义的部下,头目是苏美龙、赵大义,並自称有一千余人,从四子王旗、武川县开来。到底要到什么地方,干什么去,匪兵说他不知道。查问后就将这名匪兵暂时捆起,关入一间粮房。

敌人将大队兵分两路:一路向西南,一路向东北散开,形成一条散兵线,然后由西向东,由北向南,从南、西、北三面向贲红村发起了冲锋,边打边冲。

这时工作队已从西北和东北两个岗楼上分散到四个墙角的岗楼上,並规定只有西北角岗楼上打枪时,其它三个岗楼上的方可一起打排子枪,谁也不准乱打枪,除非敌人接近围子时例外。

敌人向贲红村发起冲锋时,我们打了一阵排子枪;敌人冲进村里,我们的枪声基本上停了下来。对方打得很激烈,但他们一直未敢向小围子发起冲锋,打着打着也就渐渐稀疏下来。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敌人的部分兵力从南、西、北三面把我们围了个大圈,用机关枪、步枪打起来,紧一阵,松一阵。看样子不像就要发起进攻的样子。我们也见机还击,以引诱敌人再紧打一阵。

冲进村庄的敌人,很快分散到老乡家中去了,从土围子上可以明显地看到,老乡们被迫给他们蹓马。那些匪兵在村中乱闯乱窜,有的强迫老乡到场面或房上拉草弄料,有的宰猪杀羊,有的手持鞭子抽打鸡子等等。真是鸡飞狗跳墙,乱作一团。

这时,我们的警察小头目说:“看来他们在白天是不敢围攻我们了,他们都去寻欢作乐去了,抽大烟的抽大烟;爱吃喝肥酒大肉的吃喝去了,好色的去找姑娘媳妇去了,想发财的乘机‘发洋财’去了……”总之,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真是无法无天,老白姓可遭殃了。

我们乘此时机开了个碰头会,商量决定:一不能随便多打枪(因为子弹已不多了),不到紧要关头不能打;二是要把兵力重新调整一下,在西北角岗楼上留下七、八人,西南和东北角岗楼上各五人,东南角岗楼上暂去二人,剩下一、二人在各岗楼间联系、传令;三是当敌人发动围攻时,一定要坚持顶住,利用土围子的有利条件,尽可能多消灭敌人。

只要能坚持到天黑,我们就会有办法的。另外,叫大师傅把饭做好,送到各岗楼上。

敌人虽然不间断地打枪,但一上午始终未敢冲出村子。直到下午两点多钟,突然从南、西、北三面一齐打起枪来,机枪、步枪齐放,霎时枪声大作。敌人是在有计划地发动了一次远距离攻势。

他们紧锣密鼓地打了一阵子也没有逼进围子一步。我们只是看到目标才放枪,力求每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敌人在发动攻势未能奏效的情况下,不得不改变方法,派老乡给我们送来一封劝降信。

来信的大意是:包、赵、云三位队长(包是刚收编的伪警察小头目,赵是从山西调来的民兵队长,云是指我的曾用名),你们知道国军早巳进驻了归绥市,现在分几路大军向东挺进。

我们是奉傅长官之命东进的北路大军,所以你们不要再梦想有援兵来救你们了,现在你们就是想跑也无处可逃了。有句名言说得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们交枪投降,是不会亏待你们的,我军可保证你们的原官原职。

否则,是死路一条。何去何从,由你们选择。但时间不多了,望你们速决,並派人前来商谈。

我们的回信很简单:“苏、赵二位司令:你们派人送来的信收悉,好意敬领了。不过请转告你们的部下,如有不怕死者,就请前来领取枪支吧!我们等候就是了。”

回信由前来送信的老乡带了回去。可是这位不幸的老乡,在返回的路上,竟被匪兵打倒在地上(是死是活不得而知)。过了片刻,看到有个老乡走出村子,俯身跑到那个被打倒的老乡身旁,翻动了翻动,很快又返回去了。

不知是匪兵强迫他去找什么东西,还是被打倒的那个老乡的亲属前去看看死活。

距第一次攻势约过了两个小时左右,已是下午四点多钟,敌人发起了第二次进攻,又是一阵猛烈的射击。与上次所不同的是从村子的西南面出来约百十来人,向土围子南门方向冲了过来。

我们一阵排子枪打过,应声倒下去四、五人,刚刚出来的敌人又龟缩回去。从此,敌人再也没敢冲出村庄来围攻我们。

敌人进攻后,我们一方面继续监视敌人的动向,另一方面研究了下一步的对策。估计天黑之前,敌人不一定敢再冲出村子来围攻我们,但虚张声势是不会停止的。

如果敌人胆敢再发动冲锋,我们一是要等敌人进到百步以内再打,以便使敌人伤亡更大;二是敌人要冲到墙角下时,用手榴弹打退敌人的围攻。同时我们估计到敌人一定会在天黑以后,利用夜色作掩护,先从东西堵住,切断我们的退路,然后形成四面包围圈。

我们依据这一估计,作了如下准备:天黑以前如仍无援兵到达,则作好撤退的准备(援兵来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因为弓沟区只留下一二十名兵员的区小队了)。

为了能够顺利的撤出阵地,首先准备好锹、镐,等天一黑就在东墙上拆一出口,争取在敌人未形成包围之前撤出,撤出后直奔弓沟区政府。

我们估计敌人也会在作准备,因为已快日落西山了。从白天的观察情况分析,敌人似乎自以为胜利已经稳操了。他们认为,我们只不过二十来个人,其中绝大部分又是伪警察。而他们却有超过我们几十倍的绝对优势兵力。

只要夜色一降临,就满以为能消灭我们。黄昏时分,敌人的枪声一阵子激烈,一阵子稀疏。在他们枪声不激烈时,我们故意打上几枪,不让他们稍停,于是又是一阵激烈的枪弹声。

一整天就这样过去了,昏暗的夜色已经降临。我们三个人又计议了一下:看来援兵是无望了,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走为上策。

在敌人还未能从东面形成包围圈之前,我们一定要抢在敌人的前面冲出去。于是立即抽出四、五人专做撤退的准备工作,选好拆墙的位置,先把墙角下掏空,但不能让它马上就倒,待撤退时一推即倒;再者把每匹马的鞍子备好,嚼子带上,肚带紧好,拉到撤退口等候。什么时候撤退听候命令。

我们还规定了撤退时打枪的办法,即先由西北和西南两个岗楼上放一阵排子枪,稍加停顿再由东北岗楼打几枪,以迷惑敌人,然后听候命令行事,决不准个人随便行动,否则以军纪严惩不贷。

撤退工作安排就绪之后,夜色愈浓,百步以外便看不清了。敌人的枪声打得更加激烈。我们按预定的步骤先在西南、西北岗楼上打了几枪,又在东北角岗楼上放了几枪。

这时撤退的命令已下达,全体工作队员很快集合到撤退口,由包队长清点人数后,只听一声令下“推墙”,站在墙边的战士们一涌而上,三下五去二推倒了墙。

众指战员翻身上马直奔正东方向而去。我们跑出去二、三里,开始放慢速度,但仍听见敌人的机枪声、步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打得比以前更为猛烈,就像炒豆子一般,大概他们已经开始围攻土围子了……

布南温说明:这是蒙古族跟共产党打天下的小故事,作者“徐史”是乌兰夫部下,是本人同学的父亲,他不姓徐,是蒙古人的取名习惯;比如乌兰夫不姓“乌”,他儿子叫“布赫”,都是内蒙古的中共高官。



贴主:布南温于2024_02_27 19:03:17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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