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沪记一你熟悉的上海的早晨曾是这样的吗?
这次回沪,小学同学曾在上海大厦做服务员的"洋娃娃",带我回到了我曾经的根据地——那个我出生并成长的地方。然而,当我站在曾经熟悉的街头时,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时光无情抹去。我的那个曾经温暖的家如今成了冰冷的办公大楼,家对面的大饼店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小公园。往日的气息、那些熟悉的声音,都化作了回不去的记忆。人不在,物事已非,曾经的温馨再也不在。
"往往在某种场合,一种气息,一声叫唤,或者一件器物,童年的记忆就被瞬间唤醒。想起那些人和事,就像一坛埋在地窖里多年的老酒,被人一不小心撞破,顿时溢出似曾相识的香气,差点让我醉倒在名利场的路上"。这话听着文绉绉的,果然是文人说的——昔日《新民晚报》的老记者,如今化身美食家的沈嘉禄,这感慨真是的的确确讲入心里。最喜欢吃粢饭糕,油条及上海的荠菜大馄饨。但现在胃口不行了,不敢多吃。
是的,与其说是怀念那些美食,不如说是怀念那些人、那些事,怀念那段岁月里最单纯、最温暖的烟火气。想起来,那还不算太久远,就是在那长身体、长知识的读书时代。那时候,我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师登门造访。我记得我们的初中语文老师,紧张严肃,不苟言笑,早自修和午休时间都要拖着学生进办公室背古文。现在想想,这样兢兢业业的老师,怕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但那时候我们却背后叫她“地主婆”——因为她太苛刻,剥削了我们宝贵的玩耍时间,妥妥的“周扒皮”一类人物。然而有一天,老师居然话锋一转,从《滕王阁序》跳到“黄鱼刀鱼”大讨论。她忽然温情脉脉地说起小时候吃的大黄鱼有多肥美,刀鱼有多鲜嫩。教室里的我们顿时鸦雀无声,全神贯注地听着她描述“食色生香”的旧时光。或许有人在心里默默感叹:果然,人一旦开始回忆过去,就会变得眉慈目善,不管当年过得是苦是甜,回忆起来,总归带着一股香气。这是一种财富,也是一种催泪弹。现在,我是不是也到了爱回忆过去的年纪?我怀念上海的早晨。上海的早晨是忙碌的,也是活色生香的。我家对面不远处有一家大饼店,每天凌晨四五点,天刚蒙蒙亮,启明星正对着你眨巴眼。如果你耳朵够灵,还能听到一阵阵“叮铃咣当”——锅碗瓢盆的交响乐,师傅们在厨房里甩面团的“啪啪”声,夹杂着对徒弟的怒吼:“快点,快点,做事体就死样怪气,慢吞吞,锅子再汰一遍,让人吃得放心点,”这家小小的饮食店,正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回上海,可以说我去的小吃店除了我家附近的"小桃园",别的我都考虑再三。口罩还是没戴好,
等到六七点钟,食客们开始鱼贯而入:有刚从梦里爬起来、眼睛还半睁不睁的穿着睡衣,夹着发夹的老阿姨,有穿得板板整整、脚步匆匆的上班族,也有背着书包,东张西望的学生族。男女老少,形形色色,排成一条长龙,踮起脚尖,翘首张望,期待着刚出锅的大饼、油条、生煎包。小桃园看得还干净,他们的厨房是公开式的,顾客一目了然,不像有的小吃店,暗箱作业。从后厨房端出来,你不知加了什么黑料没有,环境如何? 这家店虽然门面不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以前,这种店里上班的,都是本地人,他们自家小集体经营,根本不存在短斤缺两、乱加化学品这些歪门邪道,价格公道,吃得放心。现在就不一样了。
说起芝麻,我不禁想起以前广播里播过的滑稽戏,吴双艺的表演堪称经典。讲的是一位老先生吃大饼,一粒芝麻不巧掉进了桌缝里。老先生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可精着呢。他故意提高嗓门,找人聊得兴致勃勃,趁大家不注意,“砰”地一巴掌拍在桌上——芝麻被震了出来。他手速飞快,食指轻轻一按,把芝麻稳稳当当地送进了嘴里。整个过程天衣无缝,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人家这不是节俭,这是功夫!
店里有个三十岁出头的姑娘,黑皮肤,面孔绷得紧紧的,凶巴巴的,我们私下里给她取了个外号——“铁板新村” (意思是表情比铁板还硬)还有小黑皮。她每天在店里吆五喝六,声音跟防空警报似的:“嘀嘀伊!嘀嘀伊!”意思是让顾客不要拎走刚从油锅里煎出来的油条,但早上的人们不是上班就是上学,一个个心急火燎,啥人会笃笃定定等油沥干等半天,一清早就被这小黑皮骂山门,有人心里暗措措骂,碰到赤佬了,不知道是她不开心,还是她就是天生要让别人不开心。也许人家是小组长,虽然是比芝麻还小的官,人家好坏也是做官的。讲到大饼店,就不得不提旁边弄堂口的“烟纸店”,上海弄堂口总归有爿烟纸店,烟纸店旁边总归会有个小皮匠,小皮匠旁边总归会站着一群“嗄三胡”的朋友。有一天,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一个外来的“许娘”所吸引了。
这位半老许娘风韵犹存,白白胖胖,手脚麻利,摆了个馄饨摊。她的手艺简直能进电影特效组,也许曾经在工厂里操作过机器的卓多林是她的师父。她左手一张皮,右手拿着刮片,一刮、一放、一捏,一个馄饨就成型了。馄饨摊前天天排长队,顾客络绎不绝去捧,引得小黑皮天天翻白眼,面色气得发白。阿姨生意好得不得了,每天眉開眼笑,餛飩鮮是鮮得來,鄰居吃得奔走相告開心來,像是在馬路上意外拾到了一個皮夾子,天晓得,這位笑嘻嘻的眉慈目善的阿姨雞精味精加了多少,有時候,我腦子不開窍,我總懷疑小時候我是不是馄饨阿姨的添加剂吃得太多?
唉,人到了一定年纪,就开始怀旧。可惜,时光不会倒流,上海的早点店也不再是原来的味道。不要说芝麻掉进桌缝里,以前有人拼命去捡了,现在的早点大家也不敢多吃了,以前是大集体企业经营,质量环境基本保证,吃得舒服又放心,现在包给私人了,特别是都是外地人在做,标准不一样,卫生情况啊!添加剂啊!太担心。
妹妹买来的点心,比以前的大饼油条看得精致,但吃下去真需要勇气。我自从生病,在吃上很讲究,唯一考虑就是健康。 边做生意边嗄三糊俩不误的小皮匠,爱店如爱自己的老凶的小黑皮及风韵十足招蜂引蝶的馄饨阿姨'你们还好吗?这辈子不管我喜欢你还是讨人你,看样子我们再也碰不着了,烟纸店,大饼摊也随风飘散了,我回头再望这幢新建的办公大楼的第三间,那里曾是我的家啊,伐谈了,伐谈了,再谈下去,我怕我的眼𠻗水也要落下来了。
贴主:翩翩叶子77于2025_03_18 9:13:18编辑贴主:翩翩叶子77于2025_03_18 9:14:09编辑贴主:翩翩叶子77于2025_03_18 9:17:57编辑贴主:翩翩叶子77于2025_03_18 9:22:22编辑贴主:翩翩叶子77于2025_03_18 9:23:48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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