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彩虹三部曲 第一部 
革命與玫瑰
第六章 第一回
去家訪方知民間苦  心不古見景也生情
政治部副主任依群没有食言， 至少季红是这么感觉。 那天晚上与依群谈话后， 就没有人再来提审和打扰她了。 季红现在也不在食堂工作， 就在医务所帮助护士们作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实际上是在那里對她實施监管， 以免发生意外， 弄不好就是两条命的大事 。
她雖然已经有八个月身孕， 但是工作仍然非常努力。医务所的医生护士们都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女孩， 但一看到她那明顯鼓起的肚子， 也都为她发愁。季红白天忙起来感到日子还好过些， 夜里躺在床上， 摸着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 就一阵阵的心烦， 躺在被窝里偷偷流泪， 總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 
很快， 季红和张仁山的案子处理结案， 基地党委批准了后勤部报上来的处理决定。 
对于张仁山， 鉴于他沒有改造的资产阶级世界观， 强奸食堂工人季红， 致使其怀孕。 事发後不肯老实交待問題， 对抗组织审查， 在军队内外造成極其恶劣的影响。 为了严肃党纪軍紀， 决定给予张仁山开除军籍， 党籍， 定为坏分子，遣送回原籍，就地监督劳动改造。 
季红由于年轻， 缺乏社会经验， 被张仁山强奸後， 沒有及时向组织上揭发检举他的罪行， 致使张仁山多次強姦得逞，也犯有生活作风方面的错误。 但是此事责任不在她， 为了达到惩前毖后， 治病救人的目的， 要求所在部门给予批评教育， 免于行政处分。
处分公布后， 依群把季红叫到办公室。 季红心里特别紧张， 不知这次他会怎么对她 。 
“ 对这次的处理决定， 有什么想法 ？ ”  依群首先发问。 
“  我犯了错误 ， 感谢组织关怀， 不给处分，给我改正错误的机会。 我以后一定接受教训， 决不再犯这样的错误。 ”
“  嗯， 是要接受教训， 以后千万別再作傻事 。 这次为了你的事， 我作了最大的努力， 争取到不给你处分。 本来在研究时， 有人认为你在事发後， 不向组织检举揭发张仁山， 反而和他继续发生关系， 直到你怀孕， 这已经构成了通奸，有人认为也要给你处分。 是我力排众议， 坚持你是年轻不懂事， 此事责任不在你， 才争取到给你免于处分的结果。 ”  
依群这里没有讲真话， 因为原来后勤部的报告是要给季红一个严重警告的处分， 是基地司令员兼政治委员易木， 看到后勤部送来的处理报告， 把后勤部的部长王承泽叫去， 狠狠的批了一顿。 
他说： “  一个十七岁的女孩， 到我们这里工作， 却被我们的干部给奸污了， 不管你们说是强奸也好， 通奸也好， 是我们， 我们这些做领导的， 没有把她保护好， 难道我们不应该自责吗 ？ 怎么还要处分她， 让她承担责任 ？  她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让她背这么沉重的包袱， 对她只要批评教育， 接受教訓就行了。 应该处分和严肃处理的是我们队伍裏张仁山这种败类， 对他们决不能姑息手软。 ”    这样後勤部才更改了原来的报告， 再次報基地领导批准， 给季红免于处分的决定。 
季红不知这些内情， 她听依群这样讲， 信以为真， 以为真是依群救了她。 她低头对依群说 ： “ 谢谢首长。 不过对张主任的处分是否太重呢 ？”
“   张仁山吗， 罪有应得。 这个家伙坏透了。 ”  一提起张仁山， 依群就是一肚子气。 本来後勤部的报告， 只給龙仁山一个留党察看， 降级使用的处分。 但是依群坚持一定要从重处理， 杀一儆百， 刹住这股歪风。 
张仁山是从外面调进来的一般干部， 在基地领导中没有任何後台， 没有人愿意出力帮他。 加上这是依群主管的工作， 依群坚持要从重处分， 没有人愿意因此得罪他。 而且他把那麽可愛的小姑娘季紅強姦了， 大家都非常氣憤， 認為他也是罪有應得， 所以沒有人願意為他講話。 因此最後张仁山落了个军籍党籍全部开除， 并且戴上壞分子帽子， 送回老家监督劳动的结果。 
“  不过我还是保了张仁山， 按他所犯的错误， 起码应该受军法审判， 在监狱里关个十年八年的。 是我坚持要从轻处分， 才使他免除了一场牢狱之灾。 ”   依群知道季红还没有完全忘情张仁山对她的小恩小惠， 為了贏得季紅的好感，故意这么说。 
季红知道自己人小言微， 在处理张仁山这件事上，她没有发言权， 既然依群说已经从轻处理， 使他免于牢狱之灾， 她也就不再说什么， 毕竟是他把自己害成这样。 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怎么办， 因此她对依群说 ： “  那我下一步怎么办呢 ？”
“ 关于你的事， 我已经安排好了。 就照我上次給妳說的辦。我过去的老战友， 现在是军区八九六医院院长。 我把你调到他的医院， 换个环境， 忘掉这里发生的一切。 去了以後， 妳不用工作， 先把孩子生下来， 然後到医院的附属护校学习一年， 再调到军区首长身边作保健护士。 这样安排你滿意吗 ？”
听依群这么说， 她没想到依群真的按他所說的，为她安排这样一个出路， 因此对依群的看法有了一些改变。 她低声对依群说 ：“  滿意， 谢谢首长。”  
“ 那好， 就這樣定了。 下星期一， 我到军区开会， 你跟我一起走， 先把你送到八九六医院。 这几天你不要工作了， 回家休息， 把家裏事安排一下。 对了， 这次你离开家时间比较长， 组织上了解你父母生病， 家裏生活困难的情況， 我让後勤部打了一个报告， 特别批给你生活困难补助一百元。 你带回去给父母， 让他们补贴生活用。 “  依群说完打开抽屉， 从中拿出一个信封， 递给季红。 
”  我，。。。。。。不，。。。。。。不能要， 。。。。。“    季红本能地回答， 没有伸手接钱。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化如此之快。 自己犯了错误， 没给处分已经是天大的恩典， 居然还能调动工作， 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生孩子的事看来也已经解决， 生完孩子就可以上护校， 实际上就是参军了， 哪里会有这么美的事。 更没有想到的是， 还有这么大一笔钱， 帮助解决家里困难， 这怎么可能 ？ 自己不是在做梦吧 ？
”  拿着吧， 这是组织上对你的关心， 以後要好好学习，努力工作，报答党的关心和培养。 以後要注意， 一切依靠党的组织， 有什么困难向组织讲， 再不要相信张仁山这一类的骗子。 “  
依群说着就从办公桌後面站起来， 走到季红面前， 把信封塞在她手裏。 季红的脸红了， 身子哆嗦了一下， 她以为依群又会对她怎么样， 但是这次什么都没发生。 
”  张仁山是个骗子， 那你依主任是个什么人呢 ？ “  季红心裏想， 她真的有点弄不明白， 依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脑子裏又闪现出那天夜裏， 依群和龙仁山一样奸污她时的那幅丑恶嘴脸。 
依群见季红没有讲话， 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 就继续说道 ： ”  小季同志， 那天晚上我和你谈话， 为了坚定要帮助你的信心， 我是采取了特殊的方式，对妳进行审查和考验， 对这希望你能正确理解， 不要发生误会。为了你的前途， 为了我特別為你安排的这一切， 可以不受干扰地实现， 你我之间发生的一切， 我对你所作和所讲的一切， 你都要永远保守秘密， 对任何人都不能讲。 否则， 以後我就无法保护你， 也不好为你讲话了， 我说的这些， 你能理解吗 ？  “
”  我不会误解的， 我虽然年轻不懂事， 但是谁对我好， 谁在利用我， 玩弄我， 我还是能看出来。 “  季红没有正面回答依群的问题， 而是作出了依群怎么理解都可以， 模稜兩可的回答。 
依群这次如此费心费力地为季红安排这一切，是有他自己打算的。 他本来还想进一步侵犯季红， 但在仔细衡量利弊後， 他放弃了。 他已经玩弄过季红， 也算满足了私欲。 他的终极目的， 是把季红这个仍然漂亮的女孩， 作为礼物送给他过去的老首长， 现在的军区司令员肖寒中将。 
他知道这位老首长的癖好， 他想以此为自己今後的发展铺一條路， 万一在基地工作不顺心， 可以再回他身边工作。他拿季红做敲门砖开路， 为以後調到军区工作打基础。 
不过他也担心， 季红去了以后， 难说不被他过去的老首长宠爱， 甚至可能成为他的心腹。 他深知， 绝不能小看首长身边的这些小人物， 司机， 厨师， 保姆， 保健护士等等。 特别是保健护士， 日夜与首长在一起， 有时一两句话， 就会对首长决定问题起到关键影响 。 
依群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 深知欺老不欺小的为人之道。 他之所以这么费心地为季红作出安排， 就是希望从根本上改变他在季红心目中的印象， 希望将来季红一旦受宠， 仍然能为他所用， 至少不会坏他的事。 
” 首长， 还有什么事吗 ？“  季红的发问打断了依群的思索。 
”  嗯， 没有了。 你回去告诉医务所领导，你因为工作调动， 要回家作准备， 就不要再工作了。 把钱带上， 交给你的父母， 不要任性。 对了， 还有一件事， 就是为了让你父母放心， 我准备明天到你家去， 看望你父母。 “
”  您要去我家 ？ “  季红听後感到意外， 她赶紧说道 ： ”  首长， 不麻烦您了， 我家太小,又髒又亂， 您不用去了 。 “
”  哎， 那有什么， 我们都是革命同志， 我去， 一定要去， 也顺便向你父母解释一下你的事， 让他们放心。 “
季红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依群的决定， 如果他想去， 自己就没有办法阻拦， 也就不再说什么。  心想回去後把家裏整理一下， 不然会让依群笑话。 
回家的路上， 季红感觉自己的灾难好像快过去了， 她似乎看到一線光明， 几个月来第一次感到松了口气。 
但是对于依群这个人， 她感到拿不准， 不知这个人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那天晚上他奸污自己， 和张仁山没有什么两样， 就是一个魔鬼。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费心费力地为自己安排出路呢 ？  难道真的是象他所说的， 是什么特殊的审查和考验吗 ？ 她一时无法找出答案。 
不过现在她不愿意想太多，这几个月太累了， 受的罪太多了， 差一点就被压垮了， 连死的心都有， 她想起自己多次出现過的自杀念头 ， 还好一切都挺过来了。 如果一切如依群所说的那样， 实际上还是坏事变好事， 自己还真得感谢依群。 可是我一无所有， 拿什么感谢他呢 ？  她脑海里又出现了依群奸污她时的那副德性， 身上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依群第二天真的去了季红家， 看到依群真来了， 季红还是有些慌乱。 季红的父母知道女儿单位的首长要来家访， 已经把家里特地打扫收拾了一遍。 一早就穿戴整齐， 准备迎接貴客。 
依群进屋後， 双眼把屋子裏面打量了一下，脑子里迅速闪出四个字， 家徒四壁。 
房子裏面左右各摆一张双人床， 中间用铁丝拉的布帘分开， 想必一边是季红父母睡， 另一边是季红弟妹睡。 门口靠墙有一个木方桌，四个长条板凳。 靠墙处有几个装茶叶的箱子搭在一起， 里面是些衣物和生活用品。 放眼全屋， 看不到一件像样的家具， 找不到一件代表现代生活的电器， 连个收音机都没有。 
”  看来季红家境确实够苦的。 “  依群心裏想。 ”  也难怪张仁山的小恩小惠， 能在这个女孩身上起那么大的作用。 “
季红的父母热情招呼依群坐下， 并且为他端来一杯茶。 依群知道季红的父亲有肝炎， 因此他口中说着谢谢， 但是他连茶杯的把都没碰。 
依群向季红的父母说明来意，他们连声對他表示感謝。 季红的事发生後， 两位老人没有责骂女儿， 只是自责自己生病拖累了女儿。他们的心象被刀子扎， 痛极了。 特别是季红的父亲， 人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本来就差的身体， 更加虚弱了。 
他最爱这个大女儿，  看到女儿回家後泪水不乾， 人瘦了一圈。 他心痛之极， 但是又不知怎样帮他。 当他们知道，这是那个经常给季红各种副食品的食堂主任张仁山干的， 他恨不得拿刀子去找张仁山拼命。 後来还是季红抱住他说 ：”  也不能全怪他， 女儿我也有错。 “
季红的父亲气的把家里的饭碗摔了七， 八个， 也无法平息心中怒火。 倒是季红的媽媽， 还能沉住气。 她知道生米煮成熟饭， 光着急也没用。 关键是如何能帮女儿度过难关。 她一再开导女儿， 千万不要想不开， 寻短见。 她为女儿到处寻找打胎的药和秘方， 直到季红的肚子大的再也隐瞒不住， 被基地隔离审查， 连家也不让回。 两位老人急的象热锅上的蚂蚁， 乾著急，卻无计可施。 
直到季红昨天回家， 将基地的处理决定和依群为她作的安排说了， 两位老人才松了一口气。 季红对父母只讲了依群帮她的一面， 对依群奸污她的事就没讲。 她想事情已经发生， 说了也于事无补， 平空让父母增加新的担心和气愤。 
季红的父母因为只知道依群好的一面， 因此对他满怀感激之情，对今天依群的来访， 感动的无以复加。 看到季红家一贫如洗的慘狀， 依群也感到震惊。 虽然他知道目前整个国家人民生活水平都很低， 但到底低到什么程度， 沒有具体概念。 
他知道自己每个月二百多元的工资， 过的也不寬裕。 他无法想象季红家这么多人， 一个月只有几十块钱收入， 不知是怎么活过来的。 
”  不怕首长笑话， 象我们这种家庭， 只要饿不着， 冻不着， 就满足了， 不敢有别的奢望。 只是指望孩子们长大後， 能挣钱， 日子会慢慢好起来。 “  季红的父亲回答依群的疑问。 
” 可是这么多人， 只有你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劳保费用， 怎么过的去呢 ？ “  依群依然不解地问。 


”  说老实话， 这种情况也不是我们一家。 钱少怎么活呢， 其实也很简单， 该买的不买， 该花的不花， 该吃的不吃， 该用的不用， 咬咬牙， 也就抗过去了。 “
” 革命成功十多年了， 人民生活还这么苦， 我们这些老革命，心裏实在不安呀。 “  依群感慨地说。 
”  现在整个国家都困难， 我们这点困难是小事， 我们苦惯了， 日子还能过。 倒是要感谢首长您对季红的关心。 这个丫头犯了错误， 您帮助她， 使她能够重新站起来， 我们作父母的就感激不尽了。 “  季红的父亲真心实意地说。 
”  不用客气， 季红是个好姑娘， 只是受了壞人的骗， 这事也不怪她。 其实我也很喜欢她。 “  依群说， 这最后一句倒是实话。 
”  你们放心吧， 我会安排她先把孩子生下来， 孩子吗， 当然不能要了， 她现在没有力量抚养， 我会帮她找个好人家领养。 然后安排她到部隊护士学校学习。 季红不在家这一段， 你们如果有困难， 可以到基地找我， 我会想法为你们申请困难补助。 “  依群对两位老人说。 
”  太谢谢首长了， 只要季红有出路， 我们就满意了。 困难补助的事， 首长就不用再费心了。 这次首长批的一百元生活补助， 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 “  季红的父亲诚恳地说。 
”  不用客气， 季红是你们的女儿， 其实我也把她当女儿看。 她还年轻， 不用泄气， 以后一定会有好的前途。 “ 
季红听依群和父亲对话， 自己插不上嘴， 只是静静地听着。 她听到依群说，也把自己当成女儿看， 就又想起了他奸污自己时的那幅嘴脸， 心想他说谎還真不脸红。  看到父母那种对依群的诚心感激之情， 她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只是觉得心裏堵得慌 。
依群在季红家呆了二十分钟就走了， 临走时， 他让司机从吉普车上，拿下来一个网兜， 送给他们。 里面有一块猪肉， 一包白糖， 还有一瓶酒， 都是当时十分短缺， 即使有钱也难买到的东西。 
”  星期一早晨十點，我来接你， 你在家等我。 “依群上车後， 又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季红再次叮嘱。 
去军区开会的路上， 依群先送季红去八九六医院， 一路上， 他对季红还是满照顾的， 而且也没有再次侵犯她。 季红本来还十分紧张， 不知一路上会发生什么事。
八九六医院院长钱仲明中校，对他们的到来，表示的特別熱情 。 当依群把季红介绍给他时， 他紧握着季红的手说：“  欢迎， 歡迎，你的事我都知道， 你太年轻， 受骗上当了。 不过不要紧， 在我这裏把孩子生下来， 然后去护校学习， 一切重新开始，  都还不晚。 ”  
听了钱院长的话， 季红知道依群没骗她， 是真的为她做了这样的安排， 心中一块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她想， 不管怎么说， 自己得救了。 她不知是心里激动还是难过， 想想张仁山， 张平钢以及依群那样肆无忌惮地凌辱作贱自己， 她眼圈红了。 她忍住泪水小声说 ： “  谢谢首长鼓励， 我一定好好学习， 努力工作， 不辜负首长期望。 ”
依群在八九六医院住了一夜，就去军区开会了， 临走前又向季红单独交待了一番。 
他告诉季红， 他这个战友人很好， 她什么事都不要担心， 在这里安心住下， 把孩子安全生下来。 生完孩子後，再办去护校学习的手续， 学习一年後， 再调她到军区首长身边工作。 
依群说， 她什么都不要管， 只要安心学习就好， 有他为她安排这一切， 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临分手时， 依群从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季红说 ： “  这是一点零用钱， 你带在身边。 不要挂念家裏， 那边有事我会帮你办。 ”
季红死活推辞不要依群的钱， 最后依群好像真的生气了，说 ： “ 你一个人在外边， 无依无靠， 带一点钱在身边， 万一有个急事可以用。 别推了， 我都可以做你的父亲了， 你怎么還这么见外呢 ？ ”  
季红看再推辞不好， 就只有收下。 在与依群分手时， 她不知出于一种什么感情， 低声说了一句  ：  ”   谢谢。 “  
” 嗯， 再见。 “  依群听到季红嘴裏吐出来的这只有两个字的谢谢， 心中也很高兴， 向季红摆摆手走了。 
等依群走后， 季红打开信封，裏面有二十元钱。 
季红在钱院长家裏住下後， 钱院长的妻子对她非常热情。 她为季红专门准备了一个房间， 里面布置的干净舒适。 季红要付每天吃饭的钱和粮票，她坚决不收， 最后都要生气了， 季红只有作罢。 
她对季红说 ： ”  你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 什么也不要想， 好好休息， 临产期已经很近了， 一定要把孩子安全生下来。 “
钱院长的妻子不工作， 她每天为季红做可口的饭菜， 每天都有鱼， 肉， 蛋这类当时已经是很难得的高级食品。 季红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她奇怪他们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钱院长还怕季红寂寞， 帮她找来一大堆小说给她看。 季红想， 就是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 她好像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有时感动的真想喊一声 ”  爸，  妈 ，“ 但她竭力忍住了。 
钱院长的妻子为未出生的小孩做了各种衣物， 小衣服，小帽子， 小被子， 整整齐齐地摆在那裏。 季红每天摸着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感觉肚子裏的小家伙在裏面动来动去， 心里又怕又急， 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 
一天下午， 季红突然感到肚子痛的厉害，钱院长的妻子马上给钱院长打电话。 五分钟後， 救护车就来把季红接去住院。 钱院长的妻子自始至终， 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握着她的手， 帮助她擦汗， 感动的季红直想哭。 
医生为季红检查後说 ： ”  子宫开三指， 马上送产房。 “  
进入产房的季红， 被一群医生护士围着， 教她如何用力。 季红痛的不行， 她忍不住哭叫起来， 双手的指甲深深地抠进了紧握着她手的小护士的手， 她感觉真的受不了了， 医生的话她已经听不进去。 但是她還是一直努力地向下用力。 忽然， 她觉得自己痛的就要死了， 脑子里轰的一声， 两眼一黑几乎昏过去。 
这时， 产房裏响起一片欢呼声 ：”  啊， 生了， 生出来了， 一个大胖小子。 “
感謝您收看， 野山鹿鳴致敬禮，

贴主:野山鹿鳴于2024_12_09 11:59:38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