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往事】我记忆中的人民公社
关于人民公社当时情况别处我不知道,我只写我在老家所见到听到情况。公社初立时实行军队建制,以排为单位(生产队),各排设有自己托儿所(我村自建村以来从没听过托儿所这个名词),设有自己大锅饭饭堂。社员按劳动力强弱分工,身強力壮者每天十工分(每晚开会评工分),如我这些矮小休弱者每天只能得五工分。口粮是按照所得工分分配,工分折合成現金购买口粮,我记得我家有一年全年分红八分钱(扣除了买粮后),所以当年出现工分少粮食少的超支户。任何时候都会有撑死胆大的锇死胆小的,口粮称回家后胆大的饭也好粥也罢吃饱为止,无粮就向队里借(预支),队里又怕他不出勤只能“借”给他,有借无还年年超支,这类人就是超支户。我队就有一个超支户,口粮秤回家天天食到饱,把口粮提前吃完,无粮肚饿就不开工在家睡觉,队里又离不开他不借也得借。生产队(排)每天晨早有专人敲锣叫社员起床,社员按劳动力强弱分工,成份差的老弱妇孺安排捡粪积肥,牛屎、猪屎、狗屎、人屎全不放过,捡得多工分髙(经常出现抢屎)。成分好的五、六十岁老人安排进托儿所带婴孩,老弱男人多是放牛。积极分子的什么时候都有,人人争做积极分子,别人挑一百斤他挑百二斤,重活累活抢着于。大队每年两次开大会评五好社员,一经评上有奖状。我母亲也评过五好社员,选上副队长。说到开会当年产生队晚晚开会,总结一天下来的工作,评工分、分配隔天工作。开会其实就是扯东拉西闲聊,评工分、分配隔天工作能占多少时间,散会后社员赶着回家睡觉,干部就留下弄吃夜宵(我看那都一样)。大锅饭饭堂每排一个(我村分三排),我排饭堂是从一块空地搭建起来的,饭堂内放了几十张台和几个特大瓷缸,开饭前每个大瓷缸分别装满饭菜,碗筷自己带,开饭一到社员与小孩涌进各拿各的饭菜,大瓷缸饭菜不够隨时填满,总之任吃吃饱就走,由于饭桌不够进饭堂吃饭有前有后,先到先吃包够。开始时队里动员把粮食交出,初时有些人还不愿交把粮藏起来,不用自己动手走进食堂就能吃,天天任吃有魚有肉有青菜,这种前所未有好生活个人留粮有何用,吃过几天后这些人也自动交出藏粮。大锅饭吃了半个月之左(我老家)。我最记得食堂天天派人到公社粮仓取粮,有时一天要去好几次,公社粮仓无粮时县里会有粮车送来。虽然不准时开饭但天天都有。如果那天挑粮还没回来,出勤社员优先饭做好挑走(出勤社员不用回来吃午餐),经常弄到学生最后进餐。我最记得有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那天挑粮的迟迟没回来,食堂做了一批比碗口还小的糠餅应急挑走。剩下几个糠餅每个切成十二小块给学生每人一块。最困难时个个生产队都到公社挑粮,公社粮仓存也要等粮车到才有米,粮车一到只能每队分一点,所以一天要跑好几次才能解决当天伙食。后来就开始每人一砵蒸饭了,再下去就分粥了。困难时期其它省县怎样我不知道。我来说说我老家当时情况。我老家在广东省惠阳县,老家是出了名的最贫困地方,耕地少土地贫瘠一年只有两造,红薯杂粮都很少(世代如此、不然也不会有大量男人外出谋生)。我村一共三排几百户人,在最困难分粥期(58年我读小学四年级)据我所知我排死了一个(堂婶),她是在产生队锄红薯时边锄边生吃,因吃得太多不消化死的。最困难时期我在家,吃过树干(木瓜树)、吃过树头(硬饭头)、吃过海草(茜餅)、吃过糠饼、吃过泥虫(海壩虫)、等等,当年生活是困难。粮食是不够吃但天天都有,最困难就是分粥期。当年有几件事是真的,有些人患上脚肿病,这是过去没有的,还有野兽进村咬人、把小孩拖走,野兽咬人我村有一例,把小孩拖走是在两个邻村各一例。我说这些全是实话,我64年才离开家,最困难那几年我在家度过,我亲身经历有一说一我家乡的确如此。
贴主:花名雞仔于2024_11_14 5:08:20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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