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隙

                    女性思辨长篇小说
                           作者：风婷云起
               第一部（阴）

                                          【明音性格（02）暗涌爱意】
                                                   文化差异
    “您好，咱家的明阳先生！”当莎碧娜看见我后，跟我打招呼，她的语音打断了我的自问未答。我抬起头，有点无头绪地又有点不自然地、有点点仰视着看她略显羞涩地面容。感觉她的身高比我稍高，虽然在大陆我的妻子也比我高，很明显地，她比我妻子更高一点点。她的身高仍然给了我一种不习惯的气势，好像她扑面而来，就有点儿泰山压顶似的，我感到有点不自然了。但那一瞬间，我的嗅觉又嗅到一缕缕极为淡雅的香水味，我被这带着文明味的香味安抚住了，尴尬的、高矮有落差感也就瞬间无了踪影。我迎着香味，用积极的笑脸回应着莎碧娜说：
    “哦，听您母亲说今天您回来，很高兴。我这有客人，请你们说话声音的音量小点儿，不要影响了客人进餐安静的空间。”
    “哦”，莎碧娜一下子捂住了嘴：
    “哦哦，对不起”。跟着她很真诚地又带稍微抱歉的表情看着我压低声音说：
    “很凑巧呢，我叫明音，你叫明阳，我们的姓是一样的，而名字的发音是阴阳二字，这其中或许有什么......缘份在其中？”她小心翼翼地轻声地说，不过最后她似乎有意地停顿了一下，她停下来看着我没有什么反应的样子说：
    “昨天我从我妈那听到了关于您的介绍，您可是有点来头啊，在这个‘穷山僻壤’异国他乡，您可是一条小龙了，而我则是凤凰了。”
        她这么一说，我想她会说出慈禧“凤在上，龙在下。”的著名论断。
        她似开玩笑地将我和她两个人都褒奖了，可她是凤，她留着过程，是否接下去她有诙谐出现？
        我有后天的苦涩地回忆过去经历的惯性思维，听觉的皮肤很敏感地起了鸡皮疙瘩。就她封我为“龙”的称谓，我不能鼓励她在大家还没有相处熟悉的情况下，将我过往的当官的经历像皇帝的穿新装一样在人前炫耀，这是我内心不愿张扬不能触碰的界线。因为，如果我或者借他人之口，将我这只猪的过往在深圳及在广州的“光辉”经历在牛面前吹嘘一番，在那时的中国餐馆的工作环境中一丁点儿也不值钱，没有人仰视这只猪，我会连屎都不如，除非我将“屎”当肥料，在餐馆接受“改造”，自虐地讨好厨房的师傅们，我才能在那些来自香港、台湾及东南亚的厨房师傅面前有说话的权力，正确的解释就是有“话语权”不然，他们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的。像我这样一个“书呆子”，他们整治我的办法都很搞笑。
    我暗想，碰到一个个性率真而且还不加掩饰的大学生了。我马上做了个“T”的动作请她停止发声。我说道：
    “我说，两个名字还有读音是一样的姓也一样的呢。我弟的媳妇叫明洁，清洁的洁；我弟叫明杰，豪杰的杰。”莎碧娜听了无不惊喜地说：“天下好大又好小啊，居然这么巧，四个人同姓，而且更巧的是另外两个名字的读音是一样的！”说着就又回到老虎口轻声地通知厨房的人，那脸上的大惊小怪的表情还呆留着：
    “你们说我的明姓很少人有，全中国没有几户。这不，我一下子就找到了这位明先生。还有他弟媳也是姓明，跟他弟的名字同音不同字，一个叫明杰。一个叫明洁，世界很小吧。”接着她把我轻轻地拉到一个角落对我说：
    “我常常听我妈介绍您，说您怎么怎么优秀，在大学曾经是学生会干部，刚刚大学毕业就在深圳当了一家国内生产外销产品合资企业的副总经理，拿着人民币和港币的双份工资。还有好笑的是，你在坐中巴车回广州家的路上，被小偷偷走了你全部的要上缴的给妳姥姥保存的当月的双份工资。”她歪着头再一次像是加深记忆一样观察着我笑笑地说：
    “是不是？” 我看着她，有点儿意外，谭工跟她介绍我的经历可真够清楚了。我无言以对了，心想，没有人建议要你在此事前就急着将自己的经历都说出来。也难怪，突然碰到这么有相识恨晚的大陆籍的老板娘，我就像见到了老上级一样，尽情地倾倒我着肚子里的我的再也回不去的在国内的经历，那也算是一个个人参加工作前的工作简历口头介绍吧。
        莎碧娜站立的姿势有意无意地摆着我原来在广州的上级，女业务科长习惯性的“T”字脚型（那位科长照相时就常常摆这个造型），对此我心里有点吃惊。她并没有因她身高比我高所以向下看我这个比她矮的员工那种处理得不自然的表情，很亲和的和如同和自己的哥哥那样的随和。“你的样子还真是我想象的那样子，但多了‘那味儿’。”莎碧娜那圆圆大大的眼睛忽闪着，流溢出我喜欢的纯纯的眼神，看着我说。我笑着问：
    “什么是‘那味儿’？是好味儿还是坏味儿？”心想，我在想着她的香水味儿，她却想着我的样子有“那味儿”。
    “是您自己说的坏味的啊，我可没有把您想象的那么坏，——当然是好味了，哈哈，憨味儿，一个令人放心跟你交流的土鳖味儿. . . . . .”
    “嗯，憨味儿，土鳖味儿，谢谢！”我听到“憨味、土鳖味”时，心里有点想笑，想笑着跟她说，我可是在广州和深圳待过得啊，妳可真够洋味气的。但我没有说出口。她看着我，见我没有上她的话语圈套，就自己顺着她的杆子滑下来说：“您怎么不说，小妹妹怎敢这样和大哥哥这样说话？”我半正经地回答说：
    “就因为是哥哥了，所以为什么不让让我妹妹呢。”我也给她一个台阶下。我的祖籍是湖南长沙望城的，是雷锋的老乡，但我和她同在湖南省这个地域上说，我和她也是老乡。她的性子似乎也和我一样，——太急了点儿，人生历练还是少了一点，我心里暗自地说。粤语有句调侃的话，我没有说出来给她听，说不定，我以后会“扮猪吃老虎”吃掉妳呢。当然不是欺负她，而是让她和我说话有点儿礼貌和约束一些。
    “还有那种别人所没有的、你独有的军人味。”她接着又对我说。我听到这，被思维的阳光马上就普照在我的心房里·了，暖融融的。我喜欢有人说我长得像军人，虽然我长得不像我的父辈家人那么英俊。在我的心目中，军人有最男人的刚毅味：守纪律，不怕艰苦和牺牲，还有那种执行命令的执着。
      我接着她的话说：“那只能说明，在‘改革开放’的阵地上，深圳的‘军人曾经‘拼杀’过。”我选择了我熟悉的深圳那儿的环境来解释她的所谓的“军人味儿”。      
    “啊”，莎碧娜吃惊地问：
    “您在深圳还打过仗啊！难怪您有军人那种说不出来的眼珠不会转、死盯着我看的严肃气质了。”我看着她那单纯、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的眼神，因为和她刚刚认识，不忍再继续对她诙谐和不真实了，解释说：
    “我的眼珠不会转是因为我在走您这条‘钢丝绳’，”
      她那与众不同的眼瞳听到我的话后笑了，我勉强地被她的笑带出了一点笑容，我回忆地说到：
    “深圳建设初期，有不少市政建筑项目，如深圳市政府办公大楼及深圳大大小小的160多项基建工程，都是原中国人民解放军两万多名基建工程兵集体转业后完成的。他们是深圳建设开拓者的一部分——“我是军人”在深圳，我常常听到一些客户或者合作公司的工作人员这样自豪地自我介绍。我的言行，可能受到了我有曾经是军人父母的影响，所以，在妳眼里，我有妳认为的军人气质，这不奇怪。”我浅浅地应付了她的关于“军人气质”的问题。我赶紧又补充说到：
    “我父母说，中国军队是毛泽东思想大熔炉里精炼出来的钢，所以，您说的军人气质来源于此。”
    “嗯嗯，特别是......”，莎碧娜像小姑娘懂事似的点点头，又再次看了一下我。她那眼神，好像要把我的某一瞬间的表情，按下了相机的快门，并在她的脑海中永远存着我给她的第一印象的“相片”。对她这种不经意、一聚焦又瞬间湮没的眼神，我有天生的敏感。这个敏感使我感到，她对我产生了好感，那种对军人的好感？那我感到我被理解了，——她理解了一个“军人”。这时我想到了庄子的一句话：“其作始也简，其将毕也必巨。”(庄子·人世间)
        有好感总比有坏感令人松弛些，以下我和她的对话相对来说，思维的过程就轻松了很多，没有了戒备。
      “特别是你的说不出的那种味儿。”这时的我，就知趣地不再追问那“说不出的那种味儿”了。
    而我呢，我对她并无好感，即使在这种看上去劳资关系这么融洽的气氛中，我对莎碧娜的第一印象并不好。这源自邓丽君的流行曲《何日君再来》 ：“好花不常开 好景不常在。。。。。。哎 再喝一杯 干了吧，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这历史的歌词和旋律，加上邓丽君是台湾的，她肯定是汉奸，这就使得我对她——其实她的样子也就一般——并无好感。莎碧娜就长得有点儿像邓丽君，在餐厅非自然的黄暗灯光下，我也没有真正地仔细地端详她多几眼，只是感觉她的眼眸，在稍暗的室内特别地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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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主:沙河粉于2024_10_14 14:47:05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