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尨嫚儿Mary(续一)

送交者: 老寒腿7979[♂☆★东方圣人匡子★☆♂] 于 2024-09-17 10:58 已读 19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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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陈年老贴——小说】尨嫚儿Mary 由 老寒腿7979 于 2024-09-17 10:56

澡堂子也没什么不好,除脏去垢然后新鲜,偌大个胸怀。大不了不外乎是厕所,说好听点儿是洗手间,内急外急的时候,巴望着往里面挤,完事后亦恐离去太迟。而有一句话则需要说得不太好听点儿,当文明程度高的时候,在人文环境好的地方,人们对于卫生间的依赖,丝毫不亚于其进食的所在。

苻艳似一片彩色的嫩滑的超薄的半透明的膜儿,浮于水上,眼见的是华丽灵动,极难发现其真实的存在。

尝试着分析这个女人的心理,她做了太多有悖于家庭之事,心虚自然难免。既不敢憋闷老公太久,又担心他为找平衡在外拈花惹草为人所骗而殃及自身,那么网开一面合理疏导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顺着这个思路,连珠对你的帮助、启蒙、教导及培训,所有的授之以鱼和渔,则具有合理性。

连珠对房大维的了解,来自于苻艳。同样来自于苻艳的可能是授意,也可能是制约,总之对付房大维,连珠显得力不从心。

但这并不表明连珠与房大维没有苟且之事,从她的暧昧火辣和他的腻烦来看,这个男人的品味还是蛮高的,以连珠的姿色,上床绝没有问题,作为情人也有可能,而被人包养,想必让连珠自己表态,也是很难做到的吧。

不及旧时的作小。名正言顺理直气壮,这些都没有,也许都无所谓,那么就是为了钱吧。而既然是生意,那么做到守鸡待卵的份儿上,岂不是也太惨了点儿?!

贪恋宠幸的成分居多。人都怕被人捧,又有女为悦己者容一说,君王圣贤难过此关,良闺淑女易遭此劫。捧是双向的,捧者与被捧者相互为镜,煽风点火,腾云驾雾,升入仙境。恰似人与狗,究竟谁捧谁,说不清楚。

如果只是捧,对于“过来”人而言,尤其是被骗“过来”的女人,是绝不会轻易就范的。那就只好留给“境界”二字去解释了。

痴瘾与境界这小哥俩是孪生的,不太好分。亦如天上月,水泡子太大,墙壁镜过多,一时也整不那么明白。

心底的那份依恋确是真的,并无自我矛盾。大维对你也的确是好,“老婆老婆”地叫,不仅满足你肉体和物质的太多欲望,人格上的尊重,内心世界的交流,还把自己降得很低,弄得很脏,卖与你很贱,明白无疑地奉你为救世,死心塌地。

当有人虔诚视你作唯一的时候,你要小心,你现在是神,清规戒律首先适用于你,大爱无私是你的范儿,更重要的一点,神,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绝大多数的女人,在考量男人真伪虚实的时候,把至高制命的财权作为标准。这招儿对小农市井老百姓来讲,兴许管用,但也难以应对由于用工复杂,家居变化以及娱乐广泛深入人心所带来的糊涂局面。而对于超越生计的发展型男人,家境自然殷实,主妇是掌柜的,与一般无二,男人通常不会过问日常的合理开销和情理消费,并间或以特殊时日纪念地点为端,口借意外之财制造女人的惊喜。至于发展事业的时空,直比战场,眷内须撤到安全地带才好。也不是插手不插手、干不干政、参不参与、帮不帮忙的问题,因为自古至今,战友与老婆很难统一在同一战壕里。如此规制,男人大业,可同期养八个家。

法律上的规制,威力巨大。那是成功男人的雷区,倒霉女人的武器。任你钢铁硬汉百轴千转,临界时照样儿吓尿裤子,举起白旗,一副死去活来的完蛋相儿,纵使初次涉险,大度男人比起小脚女人来,也总是胆小得多,按手印的一刻,举爪儿轻重,身家性命,系与对方,全不如女性的大刀阔斧勇往直前。诚然,娘们儿心软,优待俘虏的政策,再三被爷们儿们钻空子,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败家娘们儿与不守妇道者另当别论。男人对女人的迁就屈就,必须以忠诚为前提,除非被某女掌握了命门。

离婚总归是不好的。一个男人可以和八百个女人好过,也可能谈笑风生自命小雅,而单是一次离婚的经历,就足以抽掉他身上的筋骨囊儿,这也不仅是财产金钱的分割那么简单,如果他离婚,他的女人就随时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作别人的女人,那么他的男人范儿,从此被踢出地球。还不包括儿女,因为他会一辈子在儿女面前抬不起头来,每当家庭硝烟乍起的时候,夫妻反目,儿女们肯定会齐刷刷站在娘的一边,甭管平时的父子父女关系有多好,多融洽,付出多少。孩儿自娘出,闭眼识味儿,至于爹,姓你姓,那是安慰你给你面子的事儿。

也有离婚以后还在一起住的。自以为是的精明之举,男人不会成功,女人照样倒霉,孩子得罪个透。

婚姻和子女问题永远是二奶与养夫之间深不见底的沟,爱情如麻似水不明不白不规不整。所以二奶断不如从前的“小”,所处非家非业,饭店旅馆暂时栖身罢了。如果老板非要留客,不论是出于稀罕利用或是其他图谋,则需花些心思费点儿周折的罢。

这或许正是苻艳的精明之处,也或许是阴险之处。

老公被外面的女人抢走偷去,绝对是老婆的悲哀和无能,——送给她不就完了嘛!这是苻艳的口气。

在你尚存一丝痛感的记忆里,苻艳之滥,登峰造极。她可以同时同地一对八和男人上床,也可能八对一,又或许八对八。关上门,什么熟人生人的,有时拽大维入伙为他开智炼眼活心,有时拽上连珠。有时拽上你!你漠然之下的委屈不甘与不屑,总能被她一眼叼住。你是一个痴女,这就是她给你下的定义,也是后来她攒络连珠为你和大维拉纤的理由之一。她一定很是庆幸,捡了大便宜:你没有贞操感,不会寻死觅活;不会小家子气去机关算尽,因为你见过大场面;你也不会乱性,你似乎怀有高尚之心;也不可能抢她的老公,嗟来之食,无颜贪享;你也不可能要孩子,正是由于你的不屑。

苻艳与你一直相处得很好,主动热情诚恳外加大方,而你十分清楚是在被耍,你们不是皇后妃子大婆小姨的关系。她也非常明白,你的不甘早已写在脸上。

自然有了Mary,苻艳送给你的。连珠说狗是人最好的伴侣,再有就是钱,钱能带给你物质上的享受,狗是精神上的。

连珠暗地里称苻艳为“来事儿”,她认为女人身心的所有不洁,都是在那几日排出,然后通体全是新的,意指苻艳烂透了,而自己是可以超脱的。

Mary激发了你的宠爱之心,再与之合理对照,你和房大维的关系也日渐亲密,虽然仍没有家的感觉,气氛倒也融融的。大维时常像哄狗一样搂过你来,用拇指食指中指托起你那小巧的下巴颏儿,亲一口粉腮,再收起拇指中指弯曲食指刮一下俏鼻头。边儿上趴着Mary,正好老中少三辈儿他是爷。

狗的名字是你给起的,同样的心情,大维叫你“可人儿”。闳粉——红粉,红粉佳人儿嘛!

苻艳听到之后也跟着这么叫,连珠于是也叫,同样的思路异样的心情,你假昵而称呼连珠为“老妙”。妙语连珠嘛!

可你心里想的是老猫,贼中贼,黑吃黑。

不忍的时候,你叫连珠“连子”,须忍的场合,连珠叫你“大闳”。

有了Mary的充实,你一度自我丰富了起来。逛街,购物,麻将,饭局,美容美发美体,郊游野游旅游,各式吧各式厅各式会,亲友巴结了邻居羡慕了同学嫉妒了。整个过程作了一个圆,这个圆,你从前是经历过的,那时你是嫚儿,打工赚钱为人服务的活儿被你干遍了,你深知其中的辛苦煎熬甚至屈辱。

同一轨迹的同一个点,如今你是宠儿,你终于真切体会到了作为富人的好,原来苦难与幸福是可以翻过个儿来的。

平衡!人生,社会,万事万物终归是一种平衡,你得出了结论。

还有一样儿没有达到平衡,那就是长一辈儿,升迁到大维和苻艳的级别。你当然知道这是不切合实际的妄想,辈分之差是不容更改的,你要去自找平衡。

念头一起,即发作为不可遏制的欲望。宠爱来自于Mary,受宠与授宠也是一种平衡。

你给他命名为“毳孬”,这是你小的时候,街坊里经常搞趣的两个小弟,他们小名的捏合。

毳孬是大学生,出自偏塞贫困。大大满足了你求学未果的虚荣心,其中还掺杂着好比同路的亲切。

他是连珠拉来的,你知道凡经这女人手的早就不是雏了。

果然他很乖巧,一如当初的你。

你像大维喜欢你而你喜欢Mary一样地喜欢他,而他显然比Mary更加擅于表达也更主动热情,他那刻意的屈尊卑下和求耻作为,极大地刺激你那妄自高贵之心。你对大维的爱戴方式是循循善诱,人意善解;而他向你展示的是一条忠诚猎犬的品质,为你而疯狂,为你去搏斗,为你去死。

这厮如果唯利是图、藏阴使坏的话,足以要了你的命,你当初就这样想。

你向连珠探寻毳孬,答得断然爽快:“你就傻吧你,玩儿玩儿得了,你听说过有把狼养熟的吗?小白脸儿都是白眼儿狼!”

苻艳装作不知道此事,她料定了你的结局。你的头破血流是她所希望的,她大老远就看到了那堵南墙。

将相和而天子忧,把水搅浑,自古乃君王之道。

所有人都瞒着大维是注定的。

你的被骗势属必然。

你最后作为“败家娘们儿”挨打,自是活该。

“毳孬”,有意思,你劳神造出的名字,本想幽默一下,却让自己成为笑柄,那明摆着就是一个小贼嘛!

亏得你那一片痴心,妄想!

“丢钱是小事,真跟你丢不起这人!”这是大维摔门出去时留下的最后一句。

想想也是,算起来你干的丢人事也不少,单是为那厮筹措几笔急用,就空了户头,你还重操就业,明着打麻将暗里去偷着卖,谁人都跟,收破烂儿的也跟,这也无所谓,因为你就是从这行里出来的。

问题是你那钱的来路与去处太不协调,又太统一了,统一到自剐喂狼的地步。

一点儿不假,这回丢人丢大发了。

你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再联想成长经历的种种,于是你更怀疑生命的意义。

一切都是假的,只有Mary。而在Mary的眼中,你分明看到了真,它的世界里,绝无假。

你抛弃了这世上你唯一的真,或许,连你自己也是假的,你本来就是假的。又或许,正是由于你的假,世界才假,自然是。

那你还在等什么呢?消灭你自己,也许能够换回真实的世界。

药,入口。分批次不同数量的颗粒,敲击出死亡的音符,不是交响乐,也不是轻音乐,那是一曲古老而悠远的大自然的旋律,随风飘来,又飘去,召你回到从前,再从前……

那是你的前世,果真是一条狗。

你就叫Mary。

从你记事儿起的第一印象,是一张娇嫩艳丽羞涩的脸,先透扩出洇散的淡淡粉晕,再露出颤颤的水韵佯动,后放发出微酸浓厚的细腻乳香。

是的,乳香。不同于妈妈那或粗或清的咖啡香,亦如你身上的这个味儿。那是太阳烘烤露珠的水汽,配上蜜蜂翅膀搧出的花香的气味。

你寻香嗅去,发现源自身下,一张温柔的胸怀。

对于母亲与家的记忆,恍如一场梦。

梦已醒,独留下不可磨灭的气味儿。

你开始打量眼前这个崭新的世界。你的第一发现是自己正躺在一个雍容绰约的少妇怀里,正是久仰的小憩云朵的惬意,香气亦由此洋溢而出。

你的第二发现就是自己。你突然发现自己是有过思想见过世面的,你冷不防为此吓了一跳,闷头寻溯以往,又不得而知,一切如烟似雾,飘渺朦迷,也许仍是先前的梦吧,既然梦里有母亲,肯定是真的,又有自身气味作证,不用再去想。

这是一所暴发户的豪宅,你一眼便知。陈设一味媚洋,却取其浅表浮华而功夫粗砺,全无半点儿品味和眼光,整套自以为是附庸风雅的派头。桌上的美食气味不对,用料倒是好的;架上随挂的衣物,搭配不协调,尽管作工精细,但花色与式样及尺寸胡乱;柜中名酒摆着衍人,口味风格多家互冲,疑似酒吧,酒具也对不上;珍玩古董多是假的,且假得幼稚,又是杂家鉴赏,有问于主人练摊儿出身;书画诗文与流行画刊相掺,一落千丈一泄千里。于是你断定:这是狼的家。味道烂腥。

女人与狗,是这里的另类。狗是你,女人是抱着你的人。你的记忆告诉你:世上本来就是狼多狗少,由于文明进化的原因,狗变得越来越小,让贤于人类;而狼,绝大多数披上了人皮。

那么眼下怀抱着你的,一定是你的主人了。因为狼,永远看不上狗,狗的忠诚与知恩图报的品质,在它们看来,是一种自贱,太过于缺少个性与骨气,生存与尊严需要拼杀才会赢得,有时需要不择手段,只有成功和利益才会保障一切,成王败寇,高雅与高尚,这是两样东西,其魔力大于任何毒品,一旦上瘾,即成为殉死之士,将自己由食肉动物降为食草动物然后被任由宰杀,它们有可能成为胜利者头上灿烂的光环,也可以被作为利用和麻痹对手的工具,而奉其为精神食粮,那是找死。

狼的天性是杀戮和贪欲,团结合作永远以关乎利益为前提,包括亲情与爱情,也必须无条件服从此项原则。

狼的胜利是必然的,因为凶狠与无耻是全天下战无不胜的锐器。来不及逃掉的对手成了案上肉、口中食,接下来便是分赃。

乱世称雄的狼,打天下可以,却是绝对坐不了江山的。荒野村夫,自私贪婪,灰头土脸流血流汗冲锋陷阵的劳碌命,那费尽心机饱尝劳苦得来的果实,眼瞅着无福享受,因为内讧随即开始了。

独裁者的下场都一样,死得比较快。未死的于是多了个心眼儿,披上了人皮。所以人群当中那些作奸使诈行坏的,都是狼变的,人类光知道用眼睛去观察,那是看不出来的,因为外表全都一样,只有吃了亏才知道。这需要用鼻子去闻,一闻一个准儿;同时这也是所有的狼都不喜欢狗的真正原因。

这也是人喜欢狗的原因。在真假难辨举世混浊的情况下,狗是人类唯一的朋友,友谊,已超越了性命的重要。

士为知己者死。士大夫的“士”;文人雅士、贤士、志士、勇士的“士”,以其敏锐、忠诚、无私和执着精神,为世界撑起了一片晴朗的天空,给蒙难苦闭的人们搭起了通向爱港的心桥。此为狗之天职,为此,狗愿去承受一切痛苦,直至去死。

思想催发了情结,你向主人双乳的沟深处拱去。她躺在床上,睡衣半褪全开,有搭无遮地如叶片拱卫花朵儿,私处羞掩似蕾粉轻点,而后放尽净白一大片。

她的姿势很好看:腿是曲卧着的,由丰腴到修长再到秀巧的脚趾;臀跨因腿势尤显宽厚圆浑;纤细的腰条拧着劲儿随呼吸亦紧亦松;胸项似坐非仰,一对大乳过高过长又过肥,罩子只能兜住尖处小半部,于是把沟儿变成口大底小的洞,温馨而又幽密,撩你学种子发芽式欲破土而入,又觉方向似乎不对,不过说不清,感觉却是蛮好的。亲密的滋味与梦中娘亲再三吻合,你心里便认定她作你的干娘,不是因为奶,“有奶便是娘”的那是狼,你是出于滋味,那是情结。情结,狼对它永远不懂。

“小鬼头!讨打!”干娘的巴掌才刚刚接触到你的发梢儿,转瞬即化为轻柔的顺毛摩挲。

“刚离奶的崽儿,把您当娘了。”床边一个佣人搿着围裙搭讪道。这是一头壮年的母狼,男主人一定也是狼,挂着的衣服上留有他的气味,到处都是狼味儿。

“那么,我索性作它干娘好啦!来——,宝贝儿,让干娘好好看看你,你也认识一下干娘。”干娘托住你的腋下,把你举到眼前。

天使般的脸,神色圣洁,如画的标志,没有瑕疵,黛眉皓月照天贵,宝唇玉齿施母仪,活脱云中仙,落惹尘世忧。

“呦,还是个闺女儿,怪不得这么乖,这么好看,”干娘边说边把你轻轻地摇晃,“呐——啧啧啧!看看娘——,娘好看不?”干娘又成了娘。

“狗这东西没断奶之前全是睁眼瞎,啥也看不见,全凭闻味儿找奶吃。”母狼腆着脸探身前凑,一股口臭气扑面而来。狼这东西总是太过自负,你闭上眼睛都能看到她那颗油乎乎的黑心。

娘收我贴在脸上,并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想必是臭气也冲到了她,“秋嫂你先歇着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母狼讪不搭下楼而去,背影里尾巴耸了耸,一颗坏死之心直蹦。

“秋嫂——!”母狼噔噔噔未下得楼去,又被娘唤了回来,“它可能是饿了,你把奶瓶子拿来。”

奶嘴儿不好用,眼儿太小,你偷偷把它咬大;奶也不好喝,是牛奶兑水,温度倒是正好,娘是不会察觉出有什么不妥的,在喂你之前还先吮嘴儿尝了尝,那上面早有狼腥味儿,你为娘感到不值,更加心疼娘。

娘的丈夫果然是一条公狼,高档的人皮很是有范儿,想必当初得来时下了许多功夫,用多少条命换的也未可知。他和娘不亲,这是你早就料定的,因为狼与人本来就不可能真正亲爱。

他还经常撒谎,总不着家,回家的时候身上也带着好几种不同母狼的气味。狼找狼,是本性;狼找人,是图谋。

狼不比狐狸。狐狸放臊是看上了或躲避人,而行使魅惑,顶多算是自不量力或异想天开;狼却不是,它是要加害于人的。

娘的日子不好过。成天在家呆着,很少外出,需要选购体己物品时,也是匆匆地去急忙地回,偶尔几次带你串门或应酬,逐渐证实了你的看法:狼太多。满世界有头有脸的全是狼,人被狼垫在脚底下,跐溜跐溜地,气儿都喘不匀,哪有心思陪娘说话?!看了几场戏和电影,台上和影里的几乎也都是狼。

你变着法儿地哄娘,逗她开心。每当娘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她的童年时代,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儿,她会的游戏很多,手也巧,能做出许多玩具和道具,缝剪织绣的活儿也精道,还时常给你讲很多的故事。

娘搂着你讲故事的时候,是你们俩都感觉最幸福的时光。

你不能告诉娘什么,却可以用你的心通过眼神去和她说话。

她也懂你,和你眼神儿对眼神儿,她说你听。

渐渐地,你能吐出几个简单的音符再伴以不同的声调,高低轻重长短粗细,你发明了自己的语言,足以和人类交流情感的语言。

虽然你仍然无法告诉娘,关于你的世界,你所察觉到的真相,但你至少可以安慰她,在这个世界上,至少你是真的,你对她的忠诚与爱,是可以暖她心的。

娘有王室血统。娘的娘是前清王爷家的一位格格,娘的爹是一个秀才。秀才因文章写得好,受到王爷的赏识,聘其到王府作塾,兼替王爷跑跑生意打打杂。

日子久了,学生中的一位格格对老师心生爱慕,此事王爷看在眼里并未作声,亦有招秀才入门为婿之意,欲稍待时日,作些铺垫,为秀才求取些许功名再加以点破。

不料,风云莫测吉凶未卜,随后的一次宫乱,给秀才带来了麻烦。他的一位同窗获罪被诛,死前把小儿托付于他。按当时大清例律连坐重典,此事如被告发,秀才必受极刑。

当时王爷在族中的权势亦似累卵不保,无奈之下,暗地草草为闺婿完婚并打发出京。那位同窗之子时年六岁,被随行收养作了秀才的亲信学生,有干儿之意,以师徒相称,更名为“顺儿”,隐姓。

一行人经辗转后定居边陲。蒙王爷庇荫,秀才的生意一路顺遂,至正式安家时,已是富贾名绅。

行商的岁月历时多年,其间格格产下一女,与顺儿相差九岁,此后因水土不服加思亲忧虑,而至身体病弱,再无生育。

时局已是民国,洋党执政,再无惶恐。却是天下大乱,豪强四起,满奸肆虐,皇族逃遁。在王爷最后一次致格格的书信中,倾诉处境艰危,欲来投奔。

秀才闻讯立刻驱车前往,风餐露宿昼夜兼程,待赶到时,已然晚了一步,宅换新主,家人失踪,多方打探,杳无音信。

格格一直挂念亲人,期待团聚,寝食难安,孱体日渐不支,于女儿三岁时,撒手西去。

秀才从此抑郁寡欢,时常静夜自责,在他的心里,格格是天上的星,他的神。如今,神去了,带走了他的意志。

秀才未再娶。常去嫖妓,烂醉而归,除了赌毒有所不为,其他无所作为,生意上的事老早落在顺儿的肩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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